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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根筋装进这个白盒子里:何多苓美术馆今日开幕

谢礼恒 艺术野疯狂 2019-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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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美术馆终于在今天下午开幕。“终于”对何多苓这位背负盛名的著名油画家来说一点也不矫情。在专门为记者安排的两个小时导览和采访中,他说了几次“(做美术馆这个项目)就是为了过这个瘾”。实际上,从曾经对建筑毫无兴趣,到成为建筑设计的爱好者、发烧友直至把自己训练成为“业余建筑设计师”,何多苓几乎把自己当下所有对艺术的热情、学习的实践能力与尊重自我的“一根筋”全都装到这像“白盒子”一样的建筑里。他说:“一切让我们刺激的、炫目的、很爽的、都去掉,我要住在建筑学里。”

- - 艺术家何多苓

本以为这美术馆会满到溢,恰恰相反,何多苓为自己的美术馆做的首个展览就是“空”。他说,“空”意味着“诞生”和“开始”,这是最美妙的瞬间。


- 空 -

何多苓在美术馆开幕之前郑重写下这段话:

道家把“空”作为物的最高境界。我不敢借题发挥;此处的空即“空房子”之意。既有屋,空有何用?可见我们的“空”是为了“满”,即生活本身,是世俗,是装东西的容器。美术馆为了容纳展品。但我还真见过无展品的美术馆。曾走进西泽立卫的丰岛美术馆。先脱鞋,进入一个水泡似的白色空间。除了观众,真的是空无一物。但这样说好像也不对。里面没东西,屋顶--确切说不知道是墙还是顶--上有一个大洞,洞中充满了森林。这样,这个美术馆的“满”是在外面,或者说它是一个负空间。在微微倾斜的地面走着,发现脚下有水。见一个个小孔,孔中有水流出,瞬间消失在下一个孔里。越往低处走,孔越来越密,最后,水汇集成一个小水潭。大家默不作声,围潭而站……话题扯远了。我这个“空”不敢自比于西泽,只是“满”之前。很快将满,“空”不复存在。唯伤其短,做一个《空》展以记之。

何多苓对“空”的状态很着迷,一个美术馆,第一次展览先展一次“空”,这“空间”很有意义,展览的“空”也不可重复,因为一旦挂上了画,这“空”就瞬间流逝了。

何多苓坚持说自己是一个“业余建筑师”,这个业余,含着“跨界” 、“玩票过瘾”的意思,比如他之前对古典音乐的熟谙,研究,甚至自己还搞创作,怀着一颗热烈的心出发,反而没有压力。

何多苓美术馆不卖门票,不进商业活动,非盈利,光“何多苓美术馆”这个名字在民政局注册下来就让人跑断气。幸好,在与美术馆馆长赵欢等同伴的努力下,何多苓美术馆就这么活生生地落成了,今天还将热闹闹地开馆。


- 白 -

之前何多苓在蓝顶艺术区一期为自己设计和建造的工作室,同样追求功能性和实用性,他自己的说法是“带工作室的花园”,众多艺术家和艺术爱好者都去过。现在的何多苓美术馆坐落在蓝顶三期,从2014年开始提案和设计,经历四年时间,这个“案子”显然是最具何多苓风格色彩和“任性”特点的建筑设计,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从发梦到梦成的实践案例:一个“绝对”干净的白盒子,共893平方米的美术馆,从建筑外观到室内都是纯白色,且除了力求满足功能的必要性,不做任何多余的修饰,何多苓在这个建筑里对于简约的追求推到极致。

令记者印象深刻的是何多苓曾笑着对采访他的景观、室内设计师余明旻说,“对于建筑极致的追求上,我完全没人性,走在我那个冰冷的白色空间,莫名兴奋,二晕二晕的,没喝酒自己就已经醉了。”

在何多苓美术馆采访的当天下午,工作人员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他指着纯白的墙面边缘说,都说纯白的墙面在成都这个地方难打理,可我就是想要这个颜色,绝对的白。白色建筑在西方主要在地中海,希腊、葡萄牙,蓝天衬托,白色美得惊人,“白色在成都的天空中不是很有力度,有一种忧郁的气质,要费很大的力气来处理,但不管了……”幸好,他得意之处在于墙缘的一层特殊工艺的处理,类似一种隐形屋檐的“衬贴”,这仿若他的设计专利。对白色建筑十分痴迷的何多苓对美术馆内部的要求也是白色美术馆要好用,挂置作品的墙面也一定要白色,有一种“虚无感”。

何多苓对美术馆的设计初衷就是“好用”。功能性摆在第一位,四层的空间错落开来,以便光线能进入每个角落,为了保证足够的展线墙面,美术馆的主要照明都采用了高窗和天窗的形式,高窗都在三米以上,主要的光线来自于朝北的大窗,光线恒定而充足。何多苓从自己工作室的设计和之后多年的使用中累积实际经验,用到美术馆的设计中。为了展陈需要,利用尽量多的墙面。以后还不排除部分时间在美术馆里生活的可能,所以美术馆还设计有最低限度的生活空间。

实际上在何多苓看来,建筑和音乐的联系非常多,建筑的韵律、结构等和音乐有很多相似之处。既是音乐发烧友又是建筑发烧友的他,专门在美术馆内部做了吸音处理,方面以后在美术馆做音乐类的艺术活动。

还有一点,美术馆的室外庭园是何多苓自己最满意的部分。

- - 何多苓在美术馆的庭院


- 难 -

画画40年,何多苓说比起画画,做建筑难度大多了。虽然他研究了差不多20年建筑,之前甚至还参与了一些项目的设计,但在美术馆项目具体修造和装修时,遇到的问题简直堪比“自虐”。“与修建、装修的团队合作出了很多问题,这不像画画,我一个人可以干到底,但建筑是个团队工作。”美术馆的施工、建造、装修团队换了好几拨,中间交错、吵架、翻脸,到现在“差强人意”,这跟何多苓的性格有关,成都人说话做事多半都自带“容错性”——“差不多”、“不存在”的口头禅此起彼伏,但何多苓的风格里没有“容错性”,“反正一辈子就干这么一回”。

美术馆好不容易建好,何多苓的朋友里有说好话的,也有善意批评的,大多集中在施工质量上。何多苓要的极简主义在落地操作时,之前合作的团队不太理解,“他们可能习惯了遮丑,但这种极简遮不了丑,稍有问题,都完全暴露出来。”

美术馆落成,何多苓的成就感弥漫在各个角落。那种业余的、坚持的、一根筋的理念终于得到了释放,“画画40年,总算给大家有个交代。说起自虐,美术馆应该是典型了,从14年开始设计,历时4年,还没收到尾。说起都是泪啊!既然是自找的,当然不能抱怨,好在总算有个头了……千言万语都不说了,仅给自己点赞一句:这事儿也挺下来了。”

- - 何多苓工作室的花园

- - 何多苓工作室的一个小摆件

- - 何多苓在工作室

- - 何多苓在D空间门口

往最早了说,何多苓现在能找到自己1958年画的画,他说自己在“空”展览之后,还会分步骤展出自己的作品,比如目前他手上有的作品大都是2000年以后的,数量不小,2000年之前的差不都只留下一套《带阁楼的房子》。画肖像为主的他,未来还会以多种形式做一些文献性质的专题展。


- 选 -

实际上一个鲜为人知的情况是,这个外人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房子,在开始建设之前已经在何多苓的脑海里无数次的被建造起又无数次推倒,直到最后产生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建筑方案。何多苓曾给余明旻透露,“我让女儿做了选择。”从小受父亲影响的女儿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设计研究生院,现在是旅居美国的一名职业建筑师。而女儿的选择和何多苓心目中偏好的完全一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一个更加简单没有任何自我炫耀的方案。

“对于一个美术馆而言,我希望建筑到最后消失掉。”美术馆最重要的功能是艺术品展示,当艺术作品在这个空间展出时,整个空间退让给艺术品成为一个最干净纯粹的背景,是何多苓一开始对于美术馆的设定。“有良心的建筑师做的美术馆一定要消失,不消失就是有问题”。


何多苓美术馆馆长赵欢表示,在成都这块何多苓成长的土壤上,能够建立有重要的艺术藏品且对公众展示的平台,具有重大的历史价值。何多苓美术馆主要是为推动本土青年艺术家提供平台,以推动本土艺术,提升全民的公共文化美学教育为基础,为公众提供欣赏艺术的机会,展示艺术研究方面的学术成果。

另外,今天与何多苓美术馆“空”开馆活动同时进行的还有D空间的师进滇--随空至静个人作品展。此次D空间展出师进滇从2002年到2017年不同阶段的装置作品,旨在重新拿发掘并梳理作品之间的内在逻辑,渗透他对于生命与艺术的体悟。千百根粗细不一被弯曲编织后的钢丝,经过作者的独具匠心地精心设计组合在一起。作品呈现出轻薄、透视的景象,展现出一种独有的时尚和视觉美感。他用手思考材料,通过手从细节微观开始,把一根钢丝做到极致。

- - 师进滇作品

随美术馆开馆活动也可漫步于27位艺术家工作室。

开放工作室的艺术家有:

位于蓝顶二期的曾妮,郭燕,舒昊,何明科,李耘燕,蔡黎明,贺鹏,田亮,伍刚,孟涛,徐泽,赵杨;

- - 舒昊工作室

- - 贺鹏工作室

- - 赵杨工作室

位于蓝顶三期的汤宇,徐牧原,阿嘉娜,蒋国蓉,邓先志,梁丹荼,付小明,郭建婷,符曦,朱可染,杨巍,许翀,孙凯,侯俊杰,冉启泉。

- - 汤宇工作室

- - 蒋国蓉工作室

- - 同样由何多苓操刀设计的朱可染工作室

另外,今日(3月24日),“我要住在建筑学里”--何多苓与他的建筑展也将在文轩BOOKS酒红冰蓝空间启幕,主办方表示,这是一场“尽可能最大程度呈现何多苓美术馆‘白盒子’的纯粹的展览,这也是何多苓首次就自己在建筑方面的创作进行一次系统有规模地整理和输出。


文:谢礼恒  图片由何多苓美术馆提供  美编: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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