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蒋晖：巫魔师的炼金术

2017.2.13

巫魔师的炼金术

文|蒋晖 

插画|郑莉

专栏

烹饪是炼金术，炼金术也是烹饪。把熟悉的东西混合在一起最后得到新的东西，烹饪的本质是以旧变新，讲究配料的平衡和谐、材质的熬煮、新旧的组合，就像魔法。

你是不是很多年没有听过童话了？农历新年刚过，我们来听一个童话故事吧，来自瓦尔特·莫尔斯的《巫魔师》。

查莫宁大陆最病态的地方是一个叫做斯莱德瓦亚的城市。城市里挤满了稀奇古怪的病人，细菌在城市上空弥漫，药铺多过饭店，人们被病痛折磨得毫无生趣，生活勉强进行。这个城市的统治者是巫魔师苏库比乌斯·埃斯平。

埃斯平住在山岩的黑色城堡里，那里陈列着无数的野兽标本，还有一只活的雪寡妇蜘蛛。埃斯平在这里收集动物咽气前的最后一口气，煮幽灵，到处都是叹息和哭泣声。他最热衷提炼动物脂肪，几乎收集了所有动物的脂肪，除了克拉兹猫。这种猫具有超凡的语言能力，是个天生的语言学家，同时还是记忆高手。

恰巧在这个可怕的城市里就有这么一只猫，它叫艾肖。埃斯平遇见它的时候，它因失去主人正混迹街头，因为饥饿奄奄一息。埃斯平对小猫说，他会提供最好最丰盛的美食和极其舒适的生活给它，交换条件是它的脂肪，就是猫油，下一个巫魔满月时，他会让它愉快地没有痛苦地死去。与现在饿死相比，这个条件好太多，艾肖答应了埃斯平，以一个月的奢侈生活出卖生命。

果然好日子来了。它吃的第一道菜是一道藏红花调味的西红柿汤，选取阳光下成熟的最好的西红柿，去皮，用三天时间让浓郁的番茄汁一滴一滴滴进锅里，加十二根藏红花花蕊，文火慢炖一天，最后得到金红的番茄汤，再配一只用蓝雾茶熏制的鲑鱼肉丸。当你吃下这只肉丸，你会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鲑鱼，沉入水中。埃斯平说这只是小菜，接下来是隐形鲟鱼鱼子酱、金箔烤面条、猫鲇鱼配大虾黄油酱、羊肚菌香料雪仔、牛奶湖，以及湖上漂浮的炸得酥脆的鸽子……这些美食完全征服了艾肖，食物的香气让它忘记了满月协议。在埃斯平的开胃菜、主菜、甜品的喂养下，这只小克拉兹猫很快变成了一只球。

但是有一个聪明人点醒了它，其实是一只猫头鹰。这只有学问的猫头鹰问克拉兹猫难道没有想过不履行协议么？谁真的愿意交出自己的生命呢？艾肖也一样，它偷偷溜出去找城里的最后一个女巫，女巫拒绝帮助它，风险太大。

有一天，艾肖给埃斯平讲了一个故事，那是它的女主人讲的一个和爱情有关的故事。可怕的埃斯平在听了故事后跳了起来：什么，她就在这个城市？一直都在？一滴眼泪从埃斯平的眼睛里流了下来，爱情原来是埃斯平的致命点。

艾肖再去找女巫的时候，女巫答应它制作一款爱情水，任何人喝下这款水就会落进爱情的河中无法自拔。女巫还特别为自己制作了一款香水，她希望埃斯平能爱上自己，因为她暗恋埃斯平太久。

满月那天，埃斯平如他们所愿喝下爱情水。他告诉女巫我们结婚吧。他为准新娘做了一顿特别奢侈的订婚宴，也是艾肖的断头饭。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埃斯平没有忘记与艾肖的约定，用一根铁链锁住了他。女巫对埃斯平说，放了艾肖。埃斯平大笑，戏可以结束了，你们真的以为那个爱情水有用？我只是试了一下自己的演技。密谋失败，女巫丢了性命，艾肖在被埃斯平实施注射刑的最后一刻，幽灵救了它，刑期延缓，艾肖暂时脱离危险。

最后城堡中发生重大政变，被囚禁的雪寡妇蜘蛛杀死所有对手，但是她放了埃斯平：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爱，“我有一点爱上你了”。爱让埃斯平死里逃生。

艾肖也死里逃生，让它逃生的不是两情相悦的爱情，是来自猫头鹰的友情。已经娶妻生子的猫头鹰告诉艾肖，去找自己的爱情，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另外一只克拉兹猫，还是一只母猫。你看这就是童话。

这本书其实是还是一本烹饪书。埃斯平说烹饪是炼金术，炼金术也是烹饪。把熟悉的东西混合在一起最后得到新的东西，烹饪的本质是以旧变新，讲究配料的平衡和谐、材质的熬煮、新旧的组合，就像魔法。

爱情是改变世界的利器，烹饪就是让我们健康、美好的魔法。在新年的第一个月，这个魔法就送给所有爱好美食和烹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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