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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吃瓜】选个世界检察官怎么就这么难

CIIL 国际法促进中心 2021-04-01

周日吃瓜上矩形

当地时间2月12日下午,来自英国的Karim Khan已当选为国际刑事法院第三任总检察长,任期九年,从今年6月开始。


ICC检察官的选举从去年年中开始就开始各种“选战”。虽然一提到国际法庭人们首先会想到的是看起来在金字塔尖上的那些法官或者院长,但是在ICC,具有决定案件调查和起诉走向的裁量权限的检察官却可能是真正国际刑事法院里最powerful的那个人。本来缔约国希望跟上次检察官选举一样,不用投票就可以共识出来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候选人,结果未果。虽然一直近距离观察,我也一直不太能理解第三任检察官为何选的如此艰难,幸好有老朋友资深记者Janet时不时的帮我解答。


推荐一下她本周一(2月8日)即选举结果公布前的分析文章供大家吃瓜。



ICC检察官选举最后剩下的那个人

作者:Janet Anderson

发布日期:2021年2月8日

原文(点击文末“阅读原文”可跳转):

https://www.justiceinfo.net/en/73415-last-men-standing-for-the-icc-prosecutor-election.html


如果今天还没有达成共识,ICC缔约国将进行表决。本周开始,国际刑事法院缔约国大会的再次召开,以决定在残酷的竞争中剩下的前三名检察官候选人中哪一位将成为法院的下一任检察官。考虑到(混乱的)过程,(不完美的)人员和(不透明的)政策考虑因素,目前尚不清楚他们是否会成为“共识”候选人。【事实上,最后真的没有一个“共识”候选人】


据我们的消息来源说,迄今为止,国际刑事法院缔约国最喜欢的是英国的卡里姆·汗,其次是爱尔兰的菲加尔·盖诺和西班牙的卡洛斯·卡斯特雷萨纳(图片中从左至右)


各个国家找到难以捉摸的共识候选人的截止日期已延长至纽约时间今天【周一】中午。现在看起来将不可避免地要举行选举,尽管大多数国家都希望达成共识。共识候选人换句话说就只是在橡皮图章加冕一下共识出来的人选。 


克里夫兰大学法学教授,国际公法与政策集团常务理事Milena Sterio说,他们选择的任何人都很重要,因为法院正面临“合法性危机” 。现在很多人对[ICC]提出了很多批评,认为法院是一个软弱无能的机构,[它]进行了相对较少的起诉,[这]是浪费时间和金钱”。这次的选择将确定该机构的未来九年之久新检察官,他会选择将要处理的案件和情势。


透明从来都不是外交的标志。各个大使都在为自己的首都提供建议,关起门来维护国家利益。设在海牙的使馆强烈倾向于对国际法有执念的候选人。但是,在围绕选出候选人所需的建立联盟方面经验很少。在这个绅士村很少看到漫长的走廊讨价还价的漫长夜晚。而在疫情下,磋商进展缓慢,很难找到共同立场。在真正的权力中心所在的纽约,这次选举只是外交官们巨长无比的优先事项之一,是代表团手中可以交换成另一个更好的协议的众多卡片之一。


现在,陷入困境的法院的命运就在123位大使之间,像我们所有人一样,他们通过在线会议来运作,试图商定谁将成为使该机构未来能够继续发展的人。正如佐治亚大学戴安娜·阿曼(Diane Amann)教授所说的那样,不能期望某人同“一个鼓舞人心的世界领导人,一个精明的外交官,一个明的老板和一个有见识的法律略家”。   


但是我确实又是是这样期望的



候选人人才库


那么,该过程又是如何进行的呢?为了理解我们需要回到2019年在海牙举行的上届缔约国大会(ASP)。那时ASP主席团(常年负责监督委员会和各个小组委员会的二十多个国家)指定了一个选举检察官委员会(CEP)。哥本哈根大学国际法学教授凯文·乔恩·海勒(Kevin Jon Heller)说,这个委员会有严格的指示而且“用心良苦” ,有好的人员和顾问。他说,但这不是一个由各个国家做出最终选择的制度的“替代品”。 


用CEP委员会主席萨宾·诺尔克(Sabine Nolke)的话说候选人的人才库“比我们期望的更浅”,这个名单上人的才能和经验也没有得到了广泛的好评。Sterio总结说,各国家之间没有共识” 。之后为了重新考虑正义世界中的一些“大野兽”,这一程序又被重新启动了。     


同时需要考虑另外两个来自外部的压力。首先是对法院的专家审查,其中涉及了关于法院功能失调的一些真相以及一些令人震惊的文化问题。这与另一个运动紧密结合:#MeToo讨论的兴起后人们可以更公开地讨论所谓的欺凌和行为不端。“有人提出了严厉的指控,对一些候选人提出了性行为不端的指控。其中大部分是传闻,” Sterio说道。CEP自己也完全承认它缺乏适当的审查系统。   


由ASP主席团领导的各轮磋商的结果已被广泛泄露。只有来自西欧的男性候选人最后参加竞选,海勒教授认为,随着法院越来越卷入涉及主要大国的备受争议的局势,这可能也一定程度上讲的通。卢森堡大学的律师兼研究员Owiso Owiso说:“我们所看到的是,各国意识到法院的政治意义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太重要了,他们不想施加影响。”   



死猫游戏吗?

那么,谁是候选人?如何看待他们呢?

一个常用的词是这次选举“令人讨厌”。用外交术语来说,一个吹毛求疵而其实背后又言有所指的进行讨论是众所周知的“死猫游戏”(Dead Cat Play)。惯用手法是将一个问题说成是最重要的问题,将其与那个看起来领先的人联系起来,这样可能放其他候选人一马。例如,现在两位主要候选人都出现在国际刑事法院的肯尼亚案件中。如果肯尼亚案要重新开庭,而如果其中一名是检察官,他将不得不回避。但这真的是个大问题吗?还是只是一只死猫游戏中的死猫?


菲加·盖Fergal Gaynor)是爱尔兰人,在几个国际法庭上都是经验丰富的国际检察官。他代表受害者在国际刑事法院的肯尼亚案件中担任首席律师,在国际刑事法院阿富汗调查中代表受害者、也代表一些巴勒斯坦人。最近,他一直领导国际正义与责任委员会的叙利亚政权犯罪调查小组。他在最初的候选名单中,但未能使大多数国家都认可他。他对使法院受到最外部批评的局势(阿富汗和巴勒斯坦)的投入,使他成为许多人的最佳选择,而对其他人来说则这恰恰是最糟糕的选择。有些人认为他会是很有原则的检察官。一名罪行的受害者认为他是“真正独立”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外交官说:“看来弗加尔(Fergal)做的最糟糕的事情是……代表了受害者”。  


卡里姆·汗Karim Khan)是英国皇家法律顾问【传说中的QC】,目前在联合国负责收集有关前伊拉克伊斯兰国ISIS所犯罪行的证据。同事汤姆·林奇(Tom Lynch)将他形容为“鼓舞人心”和“热情洋溢的领导者,善于完成工作”。他在国际刑事法院具有丰富的辩护经验,曾作为肯尼亚案件的首席辩护律师(他胜诉),为苏丹,刚果和利比亚的被告辩护。其实CEP没有将他包括在第一次的候选名单中,并认为支持他的NGO运动是被运作的。另一方面,肯尼亚的非政府组织在给国际法院缔约国大会的信中强烈反对他,批评他如何在担任辩护律师的时候“压制希望问责的肯尼亚人的声音”。他的许多捍卫者在推特上质疑任何关于他有不道德的行为的声音。     


卡洛斯·卡斯特雷萨纳Carlos Castresana )在ICC圈子中就不太为人知了。作为西班牙检察官,他代表受害者针对皮诺切特和前阿根廷军事人员提起诉讼,指控他们涉嫌侵犯人权。他也领导了危地马拉的有罪不罚委员会,并据称监督了对150多名政治人物、商人以及高级文职和军事人员的逮捕。但是,有人质疑他这些外界声称的成功,这表明他与危地马拉的政治精英们太近了。一体化转型研究所的马克·弗里曼(Mark Freeman)与他合作了多年,描述他为“一以贯之的专业、务实、有原则、有才智和谦虚”。在与采访中,Castresana表明他将努力带领法庭离开现在在阿富汗、缅甸和(潜在的)巴勒斯坦目前的调查中路径:“我们必须避免在管辖范围没有明确确定的领土展开调查。”      



权力政治的游戏

所有123个缔约国都是ICC的平等成员。但是这其中有些比其他“更平等”。他们可能是联合国安理会,欧盟或非盟的成员,具有更大的影响力,为ICC的财务付出了更多。

随着法院试图将案件范围扩大到非洲冲突以外的领域,它不可避免地要与大国的地缘政治利益相抵触。海勒教授说,这个备受鼓吹的达成共识的想法在以前的选举中比现在更具说服力。很矛盾的是,“在ICC如此关键的时刻,国际刑事法院陷入了涉及俄罗斯等超级大国的著名案件中(格鲁吉亚和乌克兰案) ,美国(阿富汗案)和以色列等主要地区大国(巴勒斯坦案)”。


当通过解决缅甸驱逐罗兴亚人而进入中国的势力范围时,国际刑事法院无疑将与这三个大国后的第四大国撞上。莱顿大学(Leiden University)的研究人员,中国国际法实践的长期观察者刘毅强说:“中国一直在努力关注国际刑事法院在全球事务中的影响力或被认为的影响力。中国已经明确表示,它正皱着眉头“注视”ICC检察官在非洲的一些战略以及法院在缅甸的判例。” 而有关**的来文(communication)也“可能已经让一些人有些紧张”。



政治,法律和合法性

印第安纳大学副教授戴维·博斯科(David Bosco)认为,某些国际刑事法院成员国会做出选择,在他们看来“国际刑事法院正在进入一种危险的境地。而且法院发起调查将其与美国和其他一些强大国家抗衡,也可能不会产生效果。” 他们可能希望下一任检察官“对她的办公室进行的调查更谨慎一些”。他补充说:“包括欧洲和日本在内的许多重要的资助国都会有这种看法,他表示:“阿富汗、巴勒斯坦让人担心法院被拖到难以有效实施和陷入争议的境地。”博斯科也指出,许多其他成员国都认为这些举动是“积极的”,甚至还有更多的国家集团“相信法院在成立初期就太谨慎了,对太过于对‘听命’大国”。    

华盛顿与李大学的马克·德拉姆布(Mark Drumbl)说:“可能我们将国际刑法视为关于政治和法律,而不是追求法律而放弃政治会更加合适。”  


米兰教授尚塔尔·梅洛尼(Chantal Meloni)说:“我担心法院非常有可能失去其合法性。” 她说,许多国家,尤其是非政府组织,都一如既往地支持法院,但他们也可能会“认为这个法院现在是没有头脑的,我们不再需要这个法院,因为它造成的损害大于好处”。对她而言,如果法院将来在巴勒斯坦(法官宣布上周是合适的调查对象)或阿富汗未来做出来了相反的做法将象征“法院在强国中是软弱的,而在弱国中是强大的”。 


Drumbl要求法院多一点“诚实,坦率和谦虚”。“如果你将自己作为防止有罪不罚的工具,作为法治的发言人,而如果你在一些国家基于政治而采取行动时哀叹,那可能会阻碍你实现自己目标,你将因为让人看到即使在你的内部职能和程序中也有着深刻的政治化、自我利益和官僚主义而遭受损失。”


之前专家审查报告中对法院的每个机构都提出了批评,特别是检察官办公室被提到了642次,并就其如何更改提出了五十多条建议。即使是最积极、最热心的支持者,也不能再忽略前两名检察官领导的二十多年调查中的某些弱点。海勒教授说,过去的几年中ICC并没有成为“一些有所倾向的让人难受的战斗机”。“无论谁是下一任检察官,他们都面临着极其复杂、可能无法解决的难题。”  


今天在纽约,各个国家面临着一些艰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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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R观察 | 2021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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