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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光:我不迷信美国,难道迷信苏联?

观潮君的☞ 雨中红莲 2020-11-28


周有光(1906年1月13日-2017年1月14日),原名周耀平,出生于江苏常州,中国语言学家,被誉为“汉语拼音之父”。


2017年1月14日,著名语言学家周有光先生在北京辞世。而就在前一天,老先生刚刚度过了他112岁生日。


“大概是上帝糊涂了,把我忘记了”。当生命终极刻度停在“112”时,周有光曾经说的那句经典“长寿感言”,为告别添了一丝和暖的意味——一个思想有光的灵魂,终于被上帝想起了。


身为语言学家、文字学家、经济学家,周有光一生成就熠熠生辉:早年专攻经济,50岁之前是经济学教授、金融家;近50岁时“半路出家”,治学由经济转入语言,主持拟定我国《汉字拼音方案》,被誉为“汉语拼音之父”;85岁又成为文化研究学者、思想家,百岁后依然笔耕不辍,出版多部著作。


生于1906年1月13日,周有光目睹了大时代的波澜,他走过晚清、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亲身经历了100多年来中国向现代化转型的漫长历程。


上海圣约翰大学是周有光早年求学之处,有人说,透过圣约翰的校训——“Light and Truth”(“光明与真理”),似乎就能读懂周有光。历经世纪沧桑,周有光身上葆有中国知识分子的品格和情怀,他始终追寻着思想之光,步履不停。


下文源自腾讯网、搜狐网,原标题《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国学》。


问:您如何看待国内纷纷建立国学院以及百家讲坛讲国学引发的热潮?


周有光:首先“国学”两个字是不通的。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学”,学问都是世界性的,是不分国家的。不过要研究古代的东西我是赞成的。要注意的一点是,复兴华夏文化,重要的不是文化复古,而是文化更新;不是以传统替代现代文化,而是以传统辅助现代文化。具体怎么做呢,多数人认为应当符合三点要求:提高水平,整理和研究要用科学方法;适应现代,不作玄虚空谈,重视实用创造;扩大传播,用现代语文解释和翻译古代著作。


许多人批评于丹,说她讲得不好,但我认为于丹做了好事情。她为什么轰动?是群众需要知道中国古代的哲学,需要知道我们文化的传统。他们有自动的要求,文化寻根与小儿女寻找亲生母亲一样自然,失去“母亲文化”很久了,自发的理性追求当然特别强烈。于丹碰上这个时期,一下子成了红人。她请出孔子跟群众见面,让文化饥民喝到一杯文化甜粥。



问:现在有学者借传统文化复兴的热潮,呼吁恢复繁体字,您怎么看?


周有光:恢复不了的。他们问我这个,我说你去问小学教师,最好由教育部做一个广泛的调查,小学教师赞成什么就是什么。小学教师肯定大多数都赞成简化字。20世纪 50年代要进行文字改革,因为当时中国的文盲是85%。怎么现代化呢?要广大群众来学,一个字两个写法是推广不了的,必须要统一标准。另外,从整个文字的趋势来看,所有文字都是删繁就简,越来越简化,从历史来看、理论来看都是这样。


我倒认为现在简化得还不够,但是目前要先稳定下来。我有一次问联合国工作人员语言学会的工作人员,联合国六种工作语言,哪一种用得多?对方说这个统计结果是不保密的,但是不宣传,因为有些人会不高兴。联合国的原始文件里80%用英文,15%用法文,4%用西班牙文,剩下的1%里面有俄文、阿拉伯文、中文。1%都不到,怎么跟英文竞争呢?人家今天学中文是好玩儿嘛,等于学唱歌跳舞一样,要学到能用的程度还不行。所以还要简化,想办法让世界能接受,才能真正发挥作用。我想21世纪后期可能对汉字还要进行一次简化。要从世界看国家。


问:您看待事物的角度都是从世界的角度看国家,而不是国家本位的。


周有光:全球化时代到来,需要与过去不同的世界观。过去从国家看世界,现在要从世界看国家。这个视角一转换,一切事物都要重新认识。


比如以前所有书上都说“二战”是希特勒发动的,这不对,实际是德国与苏联密约瓜分波兰,从而发动战争。这种大的事情历史都没有说清楚。最近波兰和爱沙尼亚把苏军烈士纪念碑从市中心迁移到苏军墓地,俄罗斯提出抗议,认为这是无视苏军解放当地的功勋。当地人民认为,苏军侵略本国,不应当再崇拜下去了。苏联究竟是解放者还是侵略者呢?


我们也需要重新认识历史。20世纪80年代我参与翻译《不列颠百科全书》,遇到朝鲜战争时就不好办了,我们说是美国人发动的,美国人说是朝鲜发动的。后来第一版就没写这个条目,1999年出第二版时我们的尺度放松了,同意是朝鲜发动的。


过去我们宣传,抗日战争主要是共产党打的;现在承认,国民党的战区大,军队多,抗日八年,坚持到底,日本向国民党投降;八路军是国民党的军队编号,帽徽是国民党的党徽,不是五角红星。所以我们是在进步的。


我受的教育也是美式的,我念的大学就是美国人办的,后来也在美国生活。你假如骂我迷信美国我也承认,问题是我不迷信美国,我能迷信苏联吗?不行。它许多重要的东西跟我的理解不一致的。


大炼钢铁的时候我坐火车从北京到上海,夜里发现车两边都像白天一样火光通明。那时候因为这个把长江两岸的树都搞光了。从前能保护森林有两个道理,第一树有神,不能随便砍;第二树是地主的,砍了要给钱。大炼钢铁时期树可以随便砍,很快长江两岸的树都砍光了,长江黄河化到现在也没有解决。你要把它砍掉很容易,要它长出来,一百年也不行。



问:您在美国的时候已经是中上等生活水平,但回来之后经历那么多运动、波折,内心有没有后悔过?


周有光:没有。那时的确觉得中国有希望,为什么我们反对国民党,支持共产党呢?因为共产党主张民主。抗战时期我在重庆,国民党成立全国政治协商委员会,许多党派都在里面,周恩来是协商委员会的副主任之一,每个月要开一到两次座谈会,十几个人小规模讨论国家大事。他的秘书是我的朋友,也是搞经济学的,我每次都参加这个座谈会。周恩来每次讲都说我们共产党就是主张民主的,我们都很相信,讨厌蒋介石的专制。现在的人不了解当时的情况。


在美国的确生活可以好一点,可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不是把财产看作第一位的。一个人要为人类有创造这是最重要的,我觉得这就是人生的意义。创造不论大小都没有关系,比如说我开创了现代汉字学就是创造,我设计的汉语拼音也是对人类有好处的。现在没有人骂了,以前曾经有一个杂志出一个专号骂我,说我搞汉语拼音就是洋奴。


问:您怎么评价自己的一生?


周有光:我的一生是很普通的,没有什么评价。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我只是出乎意料地活到105岁。能不能活到106岁,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上帝的旨意,我不管。我的生死观是这样的:生是具体的,死只是一个概念。死不能说今天死明天还要死,死是一秒钟的事情。没有死,只有生。另外我主张安乐死。我有时候睡得糊里糊涂,醒过来上午下午都搞不清楚,我说这个时候如果死掉了不是很愉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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