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情讲堂 | 台北市“九合一”选举态势分析
编者按：知台情，才能更亲更近地爱台湾、叙乡情、促融合。为此，本号特策划“台情讲堂”专栏，不定期探讨台情相关话题，与广大读者一起走近台湾，了解台湾，为两岸融合发展尽绵薄之力!
随着“九合一”选举的临近，作为具有指标意义的台北市成为蓝绿白三党必争之地。国民党提名蒋万安参选，民进党提名“卫福部长”、防疫指挥官陈时中参选。亲民党籍台北市副市长黄珊珊8月28日请辞，以无党籍参选台北市长，选战正式进入三足鼎立。
一、
蒋万安、黄珊珊、陈时中三人台北选举的民调变化情况
1.6月15日至17日《ETtoday新闻云》民调
民调显示，蒋万安的选情较为稳定，支持度无太大波动；民进党的陈时中则明显受到疫情影响而下滑；黄珊珊支持度则上升，首度超车绿营可能的人选，与蒋万安拉近距离。
调查结果显示，黄珊珊以无党籍身分参选支持度25.0%，若以台湾民众党身分参选支持度则为20.2%。但民众党内部普遍认为黄应以党籍身份参选。整体而言，尽管柯文哲支持度较高，但很难转化为对黄的支持度。蒋万安在50岁以上、政党倾向为国民党、泛蓝之台北市民的支持度最高（45%）；黄珊珊则以49岁以下、政党倾向为中立之台北市民支持度较高（38%）。
2.6月28日TVBS民调
民调显示台北市长的选举支持度出现新的变化，国民党参选人蒋万安的支持率相对稳定，以39%位居第一。现任副市长黄珊珊的支持率上升至24%，位居第二。陈时中的支持率则大幅度下滑11%，支持率跌至18%，排名垫底。另有15%受访者未作决定，4%表示不会投票。
3.7月13日至16日《中国时报》委托艾普罗行销市场研究公司民调
（1）三人支持度对比。在主要参选人中，民进党提名的陈时中支持度为24.2%，国民党提名的“立委”蒋万安23.9%，民众党支持的台北市副市长黄珊珊为22.2%，3人支持度的差距都在民调误差范围之内，三强鼎立，显示选情紧绷，弃保效应将对选举结果产生关键影响。
（2）三人弃保比率。陈时中有56.1%属于铁票，蒋万安有5成坚定支持者，黄珊珊的支持者则较为松动，仅35.4%仍会挺黄。由于蒋、黄皆为蓝营出身，一般认为届时谁的支持度较低，可能成为被弃保的对象。
本次民调查进一步询问受访者，若支持的候选人当选的机会较小，比较可能会转向支持哪一位候选人？调查结果发现，陈时中阵营有56.1%属于铁票，17.9%表示会转投黄珊珊、10.2%改支持蒋万安、15.8%转为不投票或不表态；若蒋万安声势落后，有5成仍坚定拥蒋，34.1%会转支持黄珊珊，4.7%倒戈到陈时中、11.2%转为不投票或不表态。至于黄珊珊的支持者则较为松动，若黄在大选前支持度落后，仅35.4%仍会挺黄，有38.1%将转向支持蒋万安，12.6%改拥护陈时中、14%转为不投票或不表态。
（3）三人支持度年龄层分析。就年龄层分析，蒋万安与陈时中的支持者，以60至69岁为最多，蒋万安是29.5%，陈时中为28.4%，黄珊珊的主力在30至39岁为46.1%。就学历而言，蒋万安主要支持者为专科，有33.8%，陈时中则为高中高职，有30.2%。黄珊珊支持者以研究所以上居多，为43.4%。
（4）三人支持度行政区分析。以台北市行政区分析，蒋万安在松山信义、中正万华、大安文山等三地区的支持度最高，陈时中则在士林北投、内湖南港，以及中山大同最具优势，黄珊珊在各区支持度较为平均。
4. 8月1日《联合报》民调
民调显示，蒋万安以28%居冠、陈时中26%居次，黄珊珊则以25%排在第三，21%选民未表态。而《震传媒》8月2日发布的民调，台北市三位参选人最不想投给谁的仇恨值，黄珊珊仇恨值最低仅6.8%，陈时中高达34%，蒋万安也有18.1%。
5. 8月8日中华亚太菁英交流协会民调
民调显示，中国国民党参选人蒋万安支持度30.2%，民进党参选人陈时中为29.0%，台北市副市长黄珊珊24.9%。看好度方面，陈时中35.7%，蒋万安29.4%，黄珊珊13.4%。
6. 8月29日TVBS民调
民调显示，中国国民党参选人蒋万安支持度微降至36%，刚辞职的台北市前副市长黄珊珊增至26%，两人差距缩小至10个百分点；民主进步党参选人陈时中则回升至23%，位居第三。
二、
蒋万安、黄珊珊、陈时中三人的选情分析
目前，台北市的总体选情蓝绿白势均力敌，大概3比3比3，关键在蓝白阵营哪一方先创造出火花，舆论战需要打到“中央”层级，只要其中一方的能动性创造出来引起声势，创造出能赢的想像，弃保就会发生。对善于选举的民进党而言，尽管确立“决战桃园”的策略，但也绝不会再台北轻言放弃，而是在“寻机而动、力求突破”。因此，台北市的选情可以“稳中可能生变”来形容，对国民党而言，从占优到确保胜选，仍需要克服诸多困难和障碍。
1.蒋万安的选情面临挑战。从目前台北的总体选情分析，蒋万安优势并不显著。民进党还未征召陈时中以前，多项民调数字维持蒋万安3成多、黄珊珊2成多，且陆续成长，陈时中则吊车尾。但目前，黄珊珊、陈时中势头不容小觑。7月31日上午，蒋万安在士林区百龄高中礼堂举办“士林区后援会”成立大会，约有2000位民众参与。有岛内人士表示，蒋万安具有个人魅力，“蒋万安是目前国民党之中，站出去会有非常多人会愿意跟他照相的人”“台北人投票的人选，是投一个感觉、投一个形象”。但蒋万安个人形象温和，也有人士表示担心“未来在面对台北市政的时候，是没办法撑起来的”。
目前蒋万安面临着四大挑战：一是维持基本盘的稳定性。从选民结构分析，蒋的最大支持群体来自于50岁以上的选民。这一群体在政治上属于蓝营，且深蓝比重较大，其特点是稳定；但不确定性在于由较高的政治标准。蒋万安对中正纪念堂更名“台湾纪念馆”、双城论坛三前提等议题，都让深蓝族群不满。但尽管深蓝对蒋万安有不满，恐怕还是会含泪投票给蒋，这从蒋万安7日参加国民党黄复兴党部主办的“纪念七七抗战音乐会”获人气高，“冻蒜”口号络绎不绝超过10分钟，研判深蓝选前还是可能归队。二是争取年轻人的支持。由于蒋万安的身世，在年轻人中的支持度有限。多次民调显示，蒋万安支持者为中老年居多。三是避免陷入“渔翁得利”的状况。作为政治上同属蓝营的黄珊珊，尽管当选的可能性较低，但蒋万安的部分言行引发蓝营支持者的疑虑，转而支持黄珊珊，导致双方支持率的接近，进而使民进党有“渔翁得利”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能否推动形成“弃保效应”考验着国民党的整合力、凝聚力和政策论述力。四是“空军”较弱，网络宣传需要再加把劲。虽然蒋万安是最年轻、最有国际观的参选人，但目前电视媒体、网路媒体都很容易受到民进党带风向的掌控，当民众都看到媒体在说黄珊珊强、蒋万安躺平，就会误判情势。
2.黄珊珊的选情不容忽视。黄珊珊竞选口号打出“伟大市民，齐步共赢，Taipei K33P Going！”，其中K33P特地是用台湾民众党主席、台北市长柯文哲的KP昵称，意味将延续柯文哲的推倒蓝绿高墙，要延续台北的进步价值。8月28日，黄珊珊在内湖举办参选记者会，超过400人到场支持，主要包括柯市府官员、北市商圈理事长、内湖科技园区协会发展协会等。
据观察分析，黄珊珊有几点特色。一是延续柯文哲的推倒蓝绿高墙策略。黄珊珊公开表示，“台北市要继续前进，还是要走回过去蓝绿恶斗的老路？只想搞蓝绿对决、或试图搞弃保的政党，都在侮辱台北市民的智慧！”“台湾面对的挑战很多，包括通膨，极端气候，能源危机，大国之间的博弈，我们面对的是能源短缺、产业转型、分配不均、高龄跟少子等难题。但民进党却只想保住政权，近乎束手无策，我们没有时间再等待，蓝绿继续恶斗更没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的。”“她站出来参选台北市长，摆脱蓝绿恶斗、推倒蓝绿的高墙，祗有台北做得到。”二是支持者年轻化、高学历化。观察8月28日到场支持者和民调数据，显示出支持黄珊珊主力是中壮年、年轻族群。这也符合民众党支持者的趋势，与传统选举只能动员年长者参与不同。三是支持者跨越党派身份。8月28日参选记者会上民众党台北市议员参选人、新北市议员参选人都到场力挺，这代表民众党是“撩落去”力挺亲民党籍的黄珊珊以无党籍身份参选，并非外界之前传闻党内对黄的党籍有所异音。同时，台北市456个里，到场力挺的里长有约2成，70人到80人，虽蓝营祭出党纪，但仍不乏有蓝绿里长现身力挺，以小见大，显见黄珊珊处理防疫的手腕已打破政党蓝绿壁垒，对拉拢浅蓝、浅绿选民有利。四是竞选资源仍然薄弱。选前已倒数90天，黄珊珊参选记者会仅有400人参与，与蓝绿传统动则上千人造势场合，小巫见大巫，或许也暴露民众党奥援的人力资源有限，难让黄珊珊大展手脚，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味道。同时，亲民党籍的黄珊珊以无党籍参选台北市长，但未见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出席，黄珊珊想以基层群众为主打动民众，但未见大咖政商人物，声势难免走弱。
尽管现阶段黄珊珊的支持率超越民进党候选人跃居第二，但从台北的整体政治光谱看，中间选民的比重是30%，按照七成投票率计算，支持率上限在21%左右。对黄珊珊而言，参选会有三种结果：最好的情况：蓝绿恶斗，渔翁得利，侥幸赢得市长选举，复制柯文哲模式，进而有更大的政治空间。最坏的情况：出现弃保效应，得票率低于20%，未发挥“母鸡带小鸡”效应，这就意味着政治生命的基本终结。争取的情况：力争选票达到25%，以此带动民众党争取台北市议会席次（提名8席，目标3-4席），从而为选2024年“立法委员”或选下一届市长创造有利条件。因此，从目前情况看，黄珊珊为政治前途将不遗余力的力拼蒋万安，全力避免出现“弃保效应”，力争使得票率超过20%。若黄珊珊接下来的民调依旧能够站稳2成，包括她长年经营地方的选票、台湾民众党的票都会凝聚过来，蒋万安要拿到4成支持度会有困难，而陈时中就有希望能够挑战蒋万安了。
3.陈时中的选情充满变数。从台北的政治光谱分析，绿营的基本盘应为30%（2018年姚文智的得票率仅17.3%，而绿营票近半数流向柯文哲，但黄珊珊因自身的政治色彩不可能复制这一模式）。以现在的选举盘势来看，民进党有一定的基本盘，再加上现在国民党的年轻支持度越来越低，大概民进党3成5到4成之间。但是，台湾新一波疫情渐升温，对曾任“卫福部长”、疫情指挥官的民进党台北市长参选人陈时中将是重大挑战。TVBS历史民调也应证了这一问题，TVBS在6月27日曾公布台北市三足鼎立的民调，分别是蒋万安39%、黄珊珊24%、陈时中18%，与1月的民调相比，陈时中惨跌了11%，其中民进党认同者支持度下滑17%、中立选民减少10%，而黄珊珊则增加了5%。从1月到6月，正是台湾本土疫情爆发期，显见“疫情爆发后，台北市的绿营选民、中间选民有流向黄珊珊的现象”，这恐怕也是黄珊珊正式宣布参选后的利基，若疫情爆发力道猛，也不能排除将有“弃陈保黄”的现象浮出，有待观察。
对民进党而言，虽然陈时中不是最强人选，但整体来看，却是最合适的人选，原因有三：一是民进党缺乏合适人选。尽管最强人选应当是赖清德或者陈建仁，但赖清德目标许是2024年，陈建仁作为2024年“备胎”将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二是陈时中的个人特质。陈时中出生医界，在台北市的政治环境中有一定认同度，且尽管因抗疫不力，陈时中选情有所下滑，但其务实与低调的做法在台北市民尤其是绿营人士中有较高的认可度，因此，只要陈时中保持低调、务实、淡化蓝绿色彩的选举策略，力争30-35%的得票率应有可行性。三是避免发生“弃保效应”。民进党的选举策略的核心就在于避免台北市选举出现“弃保效应”，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绿营的强棒参选，反而会刺激台北蓝营选民自主形成“弃保效应”。因此，确定陈时中参选的目标就是要形成“三方鼎立”的态势，力争“浑水摸鱼”、“乱中取胜”，起码争取对民进党最好的结果。由此分析，推出陈时中是精心计算的结果而绝非个人喜好。
三、
选举看点
1.选举主轴很可能聚焦于新冠疫情。陈时中的参选很可能会使得整个台北市长选举，很高比例集中在对疫情的检讨，疫情发展，甚至死亡人数，重症处理问题上。在民进党宣布陈时中参选后，中国国民党“立法院”党团即召开记者会，怒轰陈时中防疫失败，竟然还落跑选市长，应该为防疫失败以及中途落跑向全民道歉，更应该下台负责。“ 陈时中真的欠台湾人一个道歉，尤其是对这些枉死的人。”同时，黄珊珊作为台北市的疫情副指挥官，势必针对疫情缺失挑战陈时中，让陈只能被动因应，而在绿白互咬下，蒋万安或许能稍微躲过一些绿营炮火，让蒋万安有机会稳住蓝营基本盘。8月2日，蒋万安参与阴公庙中元普渡法会，再打民进党防疫不力。他批评民进党台北市长参选人陈时中，防疫政策没做好，导致疫情爆发，却让万华人背锅、疫苗之乱、快筛之乱、黑心快筛流入市面。民众最痛恨的是出一堆问题后落跑，到了选举还想重新包装形象。
2.三强鼎立选局诡谲多变。三强鼎立的选局诡谲多变，会因议题跟选票流动转移变成另外一个格局，参选者也就必须随时改变战术因应。长期以来，绿营在台北市基本盘约三成五，这些死忠绿营选票会归队，可是台北市还有中间选民、浅绿选民。台北浅绿选民在不满陈时中过去防疫有缺失、频频卡台北市等状况下，可能投不下陈时中，有机会转投黄珊珊。绿营支持者通常比较“铁”，要弃保的可能性不高，因此弃保只会在蓝白阵营发生，这也代表其他阵营的选民自主性较强，不容易固定依附在颜色旗帜下，而是会看局势进行务实性投票，这也是为何民进党希望蓝白各自平盘，陈时中靠3成基本盘“少数当选”的机会就会比较高。
3.双城论坛的未来值得关注。2022台北、上海双城论坛于7月19日举行。民进党台北市长参选人陈时中在首次以参选人身分出席民进党全代会上，被问到若当选未来是否会继续举办双城论坛时表示，其实任何论坛应该都要，看他的价值是否存在，如果价值存在就要办，如果没有办的效果就不要办了。若当选是否会讲“两岸一家亲”的话？他也说，还是会积极寻求双方站在平等、互惠等原则下合作的可能性。
4.民进党支持率下滑对选举的影响。《美丽岛电子报》最新的8月民调显示，蔡英文信任度与执政满意度大幅下滑5.3%及5.8%，民进党好感度正向评价严重下滑5.1%来到41.4%，负向评价则急遽上升了5.7%来到了48.5%。台湾六位政治人物信任度民调，蔡英文已落到第五名，只赢吊车尾的国民党主席朱立伦。上述民调，与台湾民间的观感十分接近，就以不分是非瞎挺新竹市长林智坚论文抄袭案来说，这已挑战到绝大多数台湾民众的是非，尤其是绿营基本盘的知识份子、年轻人。而民进党拒为此道歉认错,仗着完全执政优势为所欲为，一系列争议压垮支持度，更陷入饮鸩止渴的恶性循环。民进党支持率的下跌是否会对台北市长选举产生影响，可以拭目以待。
文：木子编辑：萌小宣
往期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