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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外交官 | 陈季同的一体两面

改自可乐说史 外交官说事儿 2020-09-17




他身着漂亮的紫色长袍,高贵地坐在椅子上。他有一副饱满的面容,年轻而快活,面带微笑,露出漂亮的牙齿。他身体健壮,声音低沉有力又清晰明快。这是一次风趣幽默的精彩演讲,出自一个男人和高贵种族之口,非常法国化,但更有中国味。在微笑和客气的外表下,我感到他内心的轻蔑,他自知高我们一等,把法国公众视作小孩,听众情绪热烈,喝下全部迷魂汤,疯狂鼓掌。在今晚的四个讲演者中,无疑,伏尔泰会觉得这个中国人是最有法国味的。


这段话选自法国著名作家罗曼·罗兰1889年2月18日(光绪十五年)写的日记,日记中的这位中国人名叫陈季同。正应邀在巴黎高等师范学院作演讲。罗曼·罗兰当时是高师学生,参加了这次演讲会,留下了这段难得的记录。


在19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欧洲,陈季同是最有影响的中国人之一。他用法文写的书在法国多次再版,被译成英、德、意、西、丹麦等多种文字,在欧洲产生广泛影响。


他被法国政府授予教育勋章,还成为政治杂志的封面人物,频繁出入欧洲外交界和文化界的沙龙,应邀作各种讲演,与德、法上层社会多所交游。


陈季同在欧洲的出色表现,写下了晚清中西文化关系史的重要一页。


他是外交官,也是文学家,他的“一体两面”让他在历史长河中仍然熠熠生辉。

作为外交官的一面

陈季同(1852-1907),字敬如,号三乘槎客,福建侯官人。1867年考入洋务派官员左宗棠、沈葆桢创办的福州船政学堂“前学堂”学习“造船专业”。


前学堂又名法文学堂,教师多为法国人,陈季同每天听的主要是用法文讲授的自然科学和法国语言文学课程。他学习刻苦资质亦佳,所以“历经甄别,皆冠其曹”。


1877年3月,陈季同与其他三十余名学生启程赴欧洲学习。与大多数船政学生不同,陈季同并没有进入英、法船厂或海军学校学习有关造船、驾驶或其它自然科学,而是与马建忠一起受命进入巴黎政治学堂学习“公法律例”。


陈季同在欧洲读书的同时,开始在中国驻欧使馆任翻译。他的外交官生涯最初一帆风顺。当时清朝使臣常被邀请出席各种庆典、阅兵、宫廷舞会和音乐会等活动,而出使大臣及参赞多不通外语,所以每每要由陈季同晋接酬应。


陈的天性本就活泼开朗,兴趣广泛,且待人热情,善于结交,因而他很受欧洲上层社会的欢迎,还与其中一些人建立了友谊。


利用自己在欧洲政界广泛的社会关系,陈季同在中俄伊犁问题和中法战争的交涉中,都发挥了不容忽视的作用。


他在欧洲社会活跃的表现,扩大了中国的国际影响,欧洲人认为:因为有了这个年轻翻译的活动,中国才开始在外交上引起欧洲的关注。


可是,陈季同在欧洲的外交活动的结局并不圆满。1891年,由于私债纠纷,陈季同被清政府撤职,黯然回国。虽然次年他又被开复原职,但从此再也没有回过欧洲。


法国汉学家考狄曾说:“我从未见过比陈季同更彻底地接受欧洲风格的中国人,实际上他对欧洲习俗的理解甚于他本国。”



作为文学家的一面

考狄只强调了陈季同接受欧洲影响的这个方面。而事实上,陈季同更重要的工作是反方向的。也就是说,将中国文化传播到西方,让西方公众理解中国人的观点,改变他们对中国的误解和偏见。


作为一名外交官,陈季同虽然黯然离欧,但是作为一个作家,他的著作取得了辉煌的成绩,长久地留在了欧洲。


从1884年发表第一篇西文作品开始,到1904年最后一部著作出版,20年间陈季同以 Tcheng-Ki-Tong这一西文拼写在西方文坛声名鹊起。在清末文人中,没有人比陈季同在西方更出名。


他曾明确告诫《孽海花》作者曾朴:"我们现在要勉力的,第一不要局于一国的文学,嚣然自足,该推扩而参加世界的文学,既要参加世界的文学,入手方法,先要去隔膜,免误会。要去隔膜,非提倡大规模的翻译不可,不但他们的名作要多译进来,我们的重要作品,也须全译出去。”正是这种世界意识促成造就了陈季同的文化输出和输入活动。


陈季同本人务实地从事了大量翻译工作,除译出《拿破仑法典》和法国律法文献外,还翻译了不少法兰西文学名著,如雨果的《九三年》《欧那尼》《吕伯兰》,莫里哀的《妇人学堂》和左拉的《南丹与奈依夫人》。


这方面,曾朴尊他为自己“学习法国文学的导师”。陈季同还非常重视把中国古典文学推介到欧洲,将蒲松龄的《聊斋》中《王桂庵》《白秋练》《青梅》《香玉》和《辛十四娘》等26篇译成法文,以《中国故事》为书名,由巴黎加勒曼·莱维书局出版。该集子后由詹姆士·米灵顿转译成英文在伦敦出版,又由荷兰汉学家施古德于1890年4月1日在有影响的杂志《通报》上推荐,1900年被再移译成意大利文在罗马问世。


此外,陈季同直接用法文写作小说《黄衫客传奇》和剧本《英勇的爱》,但最出名的作品还算是《中国人的自画像》和《中国人的戏剧》。


陈季同写这两本书的目的是让西方世界了解中国,了解中国人的生活、习俗和娱乐,从而更好地了解中国人的内心世界。陈季同对中国人经常是被误解的现象深感遗憾,“旅行者碰上一个大块头,会在小本上记上:这个遥远国度的人身材很高,反过来,如果他碰上一个矮子,则写道:在这个国家,人们只见到矮子,就像到了格列佛(Gulliver)笔下的矮人国。对风俗的记载也是一样。”


他打算在这本书中实事求是地描述中国,按照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了解来记述中国人的风俗习惯,但却以欧洲人的精神和风格来写。“我希望用我先天的经验来补助后天的所得,总之,像一位了解我所知道的关于中国一切的欧洲人那样去思考,并愿意就研究所及,指出西方文明与远东文明之间的异同所在。”


他是在中学西传中担当了重要角色的中国人,而此前这样的角色多是由西方人担当的。另一方面,他也是西学东渐的使者。通过创办报纸和翻译西书,他将西方现代文学、政治、法律观念引入中国,促进了晚清文学观念的更新和西方现代政治思想的传播。


综合这两方面的成绩,陈季同堪称双向的文化使者,他一个人担当了向中西双方传播文化信息的使命。在数千年中西文化交往中,中国人还是第一次担当这样的角色、承担这样的使命,在这一意义上,正是这位晚清外交官的努力为后来者如辜鸿铭、林语堂等人确立了进行双向文化交流的典范。


文字 | 可乐说史,百度百科亦有贡献

图片 | 网络

编辑 | 撒哈拉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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