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论谈 | 成锡忠：发展是人类进步的主旋律

编者按：1月9日，西南政法大学特聘教授、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北京中安华盾咨询服务有限公司常务顾问成锡忠应邀在西南政法大学为“中巴社会发展促进与交流活动”的巴基斯坦学员授课。

作者成锡忠

我从北京来，今天很高兴与来自友好邻邦巴基斯坦的朋友在重庆见面，参加“中巴社会发展促进与交流活动”。我每次见到来自巴基斯坦的新朋友，都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一见如故”，是中国的一个成语，巴基斯坦朋友一定明白其中的含意，这说明中巴两国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们有共同语言、共同信念、共同目标、共同命运。

壹

“发展才是硬道理”

今天我讲课的题目，是“发展是人类进步的主旋律”，这是这次活动的主办单位西南政法大学人权研究院非传统安全研究所所长张永和教授给我出的题目，他也是西南政法大学人权研究院的院长，这个题目包含很深刻、很广泛、很重要的内容。

发展是人类进步的主旋律。同样的道理，我们更为关心的是，发展应该成为巴基斯坦社会经济前行的主旋律，这也是我们中国人对巴基斯坦的良好祝愿。

“发展才是硬道理”，这句话被中国亿万人民所熟知。这一著名论断，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设计师邓小平1992年1月29日南巡时说的。他说，“我们的国家一定要发展，不发展就会受人欺负，发展才是硬道理。” 

实际上，发展的理念贯穿于中国改革开放的全过程。1978年中国开始改革开放，到现在已经42年。42年来，中国通过持续深化改革，推动社会经济不断向高水平发展。不管国际风云如何变幻，中国始终坚持发展不动摇。正因如此，中国才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1978年，中国GDP总量2683亿美元，人均GDP只有384美元；2018年中国GDP总量达13.89万亿美元，人均GDP达9608美元；2019年人均GDP预计达1万美元。2010年，中国首次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贰

印度是敌人还是朋友

印度是南亚地区最大的国家，也是巴基斯坦边界线最长的邻国。我在这里提出这个问题，可能巴基斯坦朋友感觉有点奇怪。

前不久，我在中国传媒大学与来自非洲、加勒比、东南亚友好国家的外交官互动交流，介绍中国与南亚国家关系，我就提出这个问题。

中国的一个基本理念，是与邻国共同发展。中国和印度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两个国家，又都是正在崛起的新兴经济体，均处于国家发展和民族复兴的关键时期。我们认为，如果中国和印度都发展了，如果中国和南亚都发展了，就是对人类进步做出的巨大贡献。

我这样讲解中印两国的关系，在中国传媒大学听课的一位非洲朋友表示，“中国人的站位就是高，中国人的视野就是广，中国人的心胸就是宽阔，我在印度当外交官好几年，从来就没有听到过印度人如此评论印度与中国的关系。”

那么，现在来看看印巴两国关系，印度和巴基斯坦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我认为应该成为朋友，应该成为平等相待、和睦相处、互利合作的邻邦。

在我看来，印度和巴基斯坦没有根本利害冲突。首先，印度和巴基斯坦都曾受到殖民统治；其次，印度和巴基斯坦都是世界人口大国，都处于贫穷落后状态；第三，印度和巴基斯坦都处于国家发展的关键时期，当前的共同任务是发展经济，消除贫困。

伊姆兰·汗2018年8月当选总理后，采取一系列积极主动的政策，努力改善与印度的关系，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赞赏。

我觉得，巴基斯坦要用全新的思维，致力于改善与印度的关系，实现与印度关系的正常化，从而为国家发展创建一个良好的周边环境。中国有一个成语，“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意思是人的诚心所到，能感动天地，使金石为之开裂，只要我们专心诚意去做，什么疑难问题都可以解决。

我不知道巴基斯理朋友理解我的意思没有。现在，某些国际势力不希望巴基斯坦和平发展，南亚地区势力千方百计制造麻烦，试图遏制巴基斯坦的和平崛起。在此情况下，我相信巴基斯坦政府和人民有足够的智慧，正确处理纷繁复杂的矛盾和问题，集中精力于国家的发展这项当前最为重要的事情。

我还有一个观点，如果为国家战略目标的实现，通过精心谋划，持久实施，成功地把敌人改变成朋友，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那才是雄才大略，我们心目中一定要有雄才大略。

叁

发展是解决克什米尔问题的办法

克什米尔，可能是南亚两个主要国家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最大的问题。大概半年前，有一位学术界朋友问我，有没有办法解决克什米尔问题，解决克什米尔问题的最终办法是什么。经过半年时间的思考和研究，我得出的初步结论是，发展是解决克什米尔问题的最终办法。

去年8月5日，印度修改宪法，改变克什米尔的自治地位。10月31日，印度正式实施《查谟-克什米尔重组法》，宣布成立“查谟-克什米尔中央直辖区”和“拉达克中央直辖区”。11月2日，印度发布新版政治地图，对查谟、克什米尔、拉达克边界进行详细界定，在地图上直接将争议地区划归自己的版图。

印度单方面取消克什米尔自治地位的做法，违反联合国宪章精神、联合国安理会有关决议以及印巴两国之间业已达成的双边协定，从而从根本上动摇了印巴谈判解决克什米尔领土争端的基础。

同时，印度的这一做法，加剧了印巴之间的紧张关系，影响了南亚地区的和平稳定。而且，印度还把中印边境西段大片中国领土置于印度行政管辖之下，严重侵犯了中国的领土主权利益。这是非法的，不可接受的，也不会产生任何效果。对此，中国政府及时做出反应，表明了中方的立场。

关于这件事，我们当然要坚持原则，主张正义公正，表明严正立场，因为这涉及中国的领土主权利益，涉及巴基斯坦的领土主权利益。

去年年初以来，印巴关系持续紧张。起因主要是3件事。去年2月14日，印度准军事部队在印控克区遭袭，造成42名官兵死亡。印度指称是巴基斯坦支持恐怖分子干的，从而引起两国关系紧张。

第二件事，就是印度修宪取消克什米尔自治地位，巴基斯坦采取全面反制措施，从而导致两国紧张关系进一步加剧。第三件事，就是印度议会去年12月通过公民身份法案（修正案），授权印度政府授予2014年12月14日前因“宗教迫害”进入印度的巴基斯坦、孟加拉国、阿富汗三国非法移民印度公民身份，包括印度教、锡克教、天主教等教徒都有资格摆脱非法移民身份，但穆斯林被排除在外。

克什米尔问题，已经成为印巴死结，怎么才能打开这个死结，我认为，发展是解决克什米尔问题的最终办法。

肆

重大历史事件回顾

中国有一个成语，“以史为鉴”，意思是重视历史、研究历史、借鉴历史，可以给我们以智慧，了解昨天、把握今天、开创美好的明天。

1999-2002年，我在巴基斯坦渡过3年多美好时光，深刻体验到巴基斯坦人民对中国人民诚挚的友好情谊，但亲历4次大的事件，一是克吉尔武装冲突，二是军队被迫采取军事行动接管政权，三是美国发动阿富汗战争，四是印巴空前规模的军事对峙。这里，我主要讲两件历史大事。

第一件历史大事，1999年的印巴克吉尔武装冲突。

1999年5-7月间，爆发克吉尔武装冲突，这是1971年第三次印巴战争后印巴两国之间发生的规模最大的一次武装冲突，引起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

为支持印控克什米尔地区人民争取自决权利的斗争，1999年5月巴基斯坦的“自由战士”越过克什米尔控制线，武装占领克吉尔，尤其是军事制高点。

5月26日，印度出动大批战斗机和武装直升机，并使用大口径火炮，对克吉尔进行猛烈打击，印度方面宣称最后夺回克吉尔的控制权，实际上是巴基斯坦的“自由战士”主动后撤，从而结束了这次武装冲突。据报道，整场冲突造成印度530多名官兵死亡。据美国中央情报局估计，巴基斯坦方面有700多人牺牲。

1971年印巴战争前，克吉尔归属巴基斯坦控制，由于克吉尔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印度在1971年战争中占领这个地方，并部署一个步兵旅驻守，印度这一举动有其战略意图。

1984年6月，印军实施突击行动，抢占星峡冰河各要点。之后，围绕星峡冰河的制高点，印巴双方展开一系列武装冲突。

星峡冰河长约72公里，面积约3000平方公里，海拔5450-5587米，平均气温在摄氏零下30-50度。尽管历史上印巴在星峡冰河出现过军事对峙，但1984年印度才开始驻军星峡冰河，起初是一个营，后来增至一个加强旅。

1963年中国和巴基斯坦签订的边界协定，提到边界终于喀喇昆仑山口，因此该地实际上是中巴印三国的交界点。印度占领并控制星峡冰河后，事实上否定了中巴边界的一部分，使中巴印三国交界点从喀喇昆仑山口西移约100公里，至英迪拉科里山口。

说克吉尔这个地方战略地位重要，就是因为它位于印军通往星峡冰河的重要后勤供应线上，如果巴基斯坦控制住克吉尔，就可以切断印军星峡冰河的后勤供应。因此，印军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个地方。

我认为，巴基斯坦采取这一行动有千万条理由，也是为了维护中巴印三国交界点现状不受侵犯，但是从双方国力和军事实力考虑，巴基斯坦能否承受武装冲突升级为全面战争的危险，我觉得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这件事情所带来的最严重后果。

当时，在包括中国和美国在内的国际社会的积极斡旋下，巴基斯坦领导人决定主动后撤，从而有效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升级。

第二件历史大事，2001-2002年间的印巴空前规模的军事对峙。

2001年12月13日，印度议会大厦遭恐怖袭击，印度指称是巴基斯坦策划实施的，印巴关系骤然紧张，双方向边境地区大规模集结部队。2002年5月14日，印控克什米尔印度军营遭恐怖袭击，印巴紧张关系进一步升级。当时，印度陆军25个师进入边境战时位置，3个战略打击军部分前推，600多架空军战机处于待命状态。印军在印巴边境的作战兵力达70万，巴军30万兵力准备印战，双方百万大军准备就绪，战争一触即发。

当时，许多南亚问题专家学者、一些国家的情报分析机构，甚至巴基斯坦军政高层都普遍认为，第四次印巴战争不可避免。

但综合分析有3个重要看点：第一，战争的主动权在印度手里，只要印度总理一声令下，第四次印巴战争就会爆发；第二，印度的军事行动是政治性的，旨在迫使巴基斯坦调整政策，停止对印控克什米尔地区人民争取自决权利斗争的实质性支持；第三，在强大军事压力下，巴基斯坦会不会做出政策调整。

后来，经各方做工作，巴基斯坦调整对印控克什米尔政策，时任总统穆沙拉夫宣布停止对印控克什米尔地区武装斗争的人力、财力、物资和武器装备支持，仅保留政治上、外交上、道义上的支持，从而有效避免了战争的爆发，印度施加的强大军事压力达到了目的。

我注意到，印度去年8月5日修宪改变克什米尔的自治地位，巴基斯坦方面采取全面的反制措施，但巴政府在支持印控克区人民争取自决权利斗争方面，仍坚持延续政治上、外交上、道义上支持这一政策，受到国际社会的赞赏。

这里，我还想说一下“代理人战争”的问题。本世纪初，美国发动的阿富汗战争，使美国反恐目标国阿富汗和当时的“前线国家”巴基斯坦成为反恐战争的重灾区，而且波及整个南亚地区。

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境内不时发生恐袭事件。围绕所发生的恐袭事件，印巴两国不时打口水战、舆论战、外交战，指责恐怖袭击事件是对方策划或支持的，相互指责对方在搞“代理人战争”。我的理解，所谓“代理人战争”，就是利用极端恐怖势力，破坏对方的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

我不想厘清事实真相，也不想厘清究竟印巴之间是否存在“代理人战争”，因为这是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之间的事情。但我认为，这种无休止的相互攻讦，只会导致两国关系不断恶化，两国民众之间的仇恨不断加深。

现在，印巴两国已经双双加入上海合作组织，作为上海合作组织的成员国，就要严格遵循该组织的“上海精神”，即“互信、互利、平等、协商、尊重多样文明、谋求共同发展”。上海合作组织的宗旨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作为成员国，应该加强彼此间的反恐合作，共同致力于维护和保障本地区的和平、安全、稳定。

前不久，我发表一篇文章《希望印巴携手合作应对恐怖主义威胁》，有位反恐专家评论说，如果印巴两国能够携手合作，南亚地区恐怖分子就无藏身之地。这充分说明了印巴两国开展反恐合作的必要性、紧迫性、重要性。

伍

中巴经济走廊建设

去年10月9日，习主席在北京会见巴基斯坦总理伊姆兰·汗。会晤中，两国领导人为下一阶段推动中巴经济走廊建设指明了方向，强调要把走廊打造成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示范工程。

中巴两国共商共建共享的中巴经济走廊，是“一带一路”旗舰项目。经过这些年双方的共同努力，现在第一阶段投资190亿美元的22个项目基本都已竣工投入运营。这些重大项目主要涉及能源和交通基础设施，22个项目的建成，从根本上缓解了巴基斯坦长期存在的电力供应紧张状况，并部分形成了畅通的高速公路网络，从而为巴基斯坦未来社会经济的发展走上快速轨道创造了条件。

在伊姆兰·汗访华期间，两国相关部门签署一系列合作文件，为中巴经济走廊第二阶段建设铺平了道路。第二阶段建设的重点是产业合作、农业合作、瓜达尔港建设以及社会经济领域发展，其中27个新项目逐步启动。可以预见，走廊建设的范围将继续扩大，节奏将持续加快，特别是中方将积极帮助巴方开展民生领域项目的建设。

多年来，巴基斯坦不时出现主要由于外汇短缺而导致的财政危机。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持续推进，将逐步改善巴基斯坦的财政状况。例如，卡西姆燃煤电站是中巴经济走廊优先实施项目，去年4月25日，是卡西姆燃煤电站进入商业运行的一周年，累计给巴基斯坦政府缴纳各种税款超过2.4亿美元。有关专家估计，第一阶段22个项目全部竣工运营后，给巴政府的税收贡献有可能达近百亿美元。

随着第二阶段工业园区和经济特区建设的推进，相信越来越多国家的政府和企业将认识到巴基斯坦巨大的潜在投资价值。

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沙特等海湾国家以及美国、德国、日本、韩国、新加坡等世界主要投资国的企业纷纷派团赴巴考察，正在积极考虑在巴基斯坦工业园区和经济特区投资建厂。一旦先进的工业生产线在巴落地，巴基斯坦将逐步走向工业化和现代化，从而增强巴基斯坦工业产品的出口能力，届时巴基斯坦的外汇收入将大幅增加，财政状况将得到根本改善。

值得注意的是，中巴经济走廊是一个开放项目，既欢迎第三方积极参与投资建设，也可以向地区延伸。如果地区国家携手合作，共同参与南亚大通道建设，那么所有地区国家都将从中受益，整个地区将日益走向繁荣富强。

中巴两国的利益、发展、命运高度融合，中国和巴基斯坦合作建设经济走廊，发展务实合作关系，不但符合中巴两国的共同利益，而且有利于带动地区的发展，有利于改变地区的落后面貌，有利于维护地区的和平与稳定。

下面讲一讲几个主要的具体问题。（向下滑动阅读全文）

一、关于投资环境。

我经常在电视台做有关巴基斯坦的节目，前天我访谈时谈到，近一段时间，利好巴基斯坦的消息接踵而来。

在2020年到来的时候，盘点过去的一年，巴基斯坦被世界银行《2020年营商便利化报告》评为营商环境改善显著的前十名国家，从第136位跃升至第108名。国际评级机构穆迪也上调巴基斯坦评级展望，从“负面”至“稳定”。外资企业纷纷在巴基斯坦追加投资。

去年10月，香港和记黄埔表示，将在巴基斯坦投资2.4亿美元，以提升卡拉奇港口集装箱码头的处理能力；同月，雀巢公司投资2200万美元的新建果汁饮料生产车间在旁遮普省举行开工仪式，以扩大在巴基斯坦的生产能力；全球粮食与农业生产商嘉吉以及百事可乐均表示将在巴基斯坦扩大投资。

我认为，巴基斯坦投资环境的改善，巴基斯坦日益被国际投资商所关注，最重要的原因是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顺利推进。我经常说，中巴经济走廊建设的推进，巴基斯坦所处的战略地位，巴基斯坦人民热爱和平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想往和追求，这些使世界主要投资国越来越清楚地看到，巴基斯坦是一个具有巨大潜在投资价值的地方。

此外，巴基斯坦现在是中国在南亚地区的最大投资目的地，中国对巴基斯坦的巨大投资，对国际资本涌入巴基斯坦起到了重要的引领作用。

关于巴基斯坦的投资环境，我还有一个观点。中国改革开放已经42年，现在还在继续改革开放，而且开放的力度越来越大。中国有一句话，叫改革开放永远在路上。

我想，巴基斯坦投资环境的改善，也应该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没有句号，什么东西不利于本国和外国资本的投资，就予以改变，有障碍就清除。坦率地讲，要说现在巴基斯坦投资方面最大的问题，我感觉可能是政治局势的稳定性，这可能是外国投资者最为担心的。

在不少发展中国家，投资的政治风险比较高，有的建设项目由于政府换届,或另一个政党上台执政，就受到严重影响，甚至工程下马，从而给双方造成巨大损失，这是外国投资者最为担心的问题，也影响外国投资者的投资决策。

中国的建筑企业和提供贷款的金融机构，在一个国家承建和融资前，都要对这个国家和项目进行可行性考察以及各种风险的评估，包括政治风险、社会风险、安全风险、市场风险等，其中政治风险是重要考虑因素。因此，要吸引越来越多的国内资本和外国资本投资巴基斯坦市场，首先要维护政局的稳定，其次要保持政府执政的稳定，第三要从法律上保持政策的连续性，而不受政府更迭的影响。

二、关于贸易自由化。

从去年12月1日起，中巴两国间相互实施零关税产品的税目数比例从以前的35%逐步增至75%，从而大幅提高货物贸易自由化水平。

贸易自由化是一种发展趋势，贸易自由化有利有弊，总的来说利大于弊。贸易自由化有很多好处：一是有利于引进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二是有利于推进改革，提高国际竞争力；三是有利于广大消费者享受到价廉质优的服务。

中国是贸易自由化的积极推动者，特别是为增加周边友好国家向中国的商品出口，采取许多特别优惠的政策，以逐步减少这些国家对华贸易的逆差。

值得注意的是，印度宣布退出《区域全面经济合作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谈判。这项协定的谈判从2013年开始，今年肯定要签署。签署后，东盟10个国家以及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共15个国家，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自贸区。印度宣布退出，第一说明印度没有这个实力和胆识与上述15个国家自由公平竞争；第二说明印度最后选择的是保护本国落后的工业和农业，印度现在是在保护落后，从长期看对印度是非常不利。

瓜达尔港直接决定着物资进出的规模、速度和方向，中巴自由贸易协定升级后，如果瓜达尔港效率低下就会影响中巴经济走廊作用的发挥。

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从深圳开始的。当年，我们有一个说法，叫“深圳速度”，是形容中国工程建设速度非常快。当时，有一幢现代化的高楼，平均不到5天就建一层。上世纪80年代初，深圳是一个小渔村，经过约30年的发展，成为一座现代化的大城市，从而带动了全国的经济高速发展。

瓜达尔港建设始于本世纪初，到现在已经20多年。最近，我的朋友从瓜达尔港发回一些相片，从相片看，建设的速度不是令人满意，特别是还没有看到城市建设的规模。虽然已经通航，但物资进出的规模很有限。

瓜达尔港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平台，它可以把中巴经济走廊向西延伸到更遥远的地方，成为区域互联互通的重要平台。同时，瓜达尔港的建设速度，决定着巴基斯坦整个国家的发展速度。因此，应进一步加快瓜达尔港的建设，尽快把瓜达尔港打造成为巴基斯坦朋友所希望的“巴基斯坦的深圳”。

2018年，中国与印度的双边贸易额是955.4亿美元，中国与巴基斯坦的双边贸易额是190.8亿美元。中巴贸易自由化程度提高后，肯定两国双边贸易额会不断提高。我们希望瓜达尔港加速建设，使之在地区互联互通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三、关于建设知识型经济创新国家。

我注意到，最近伊姆兰·汗总理表示，巴基斯坦政府决心通过充分发挥青年的作用，将巴基斯坦转变为知识型经济创新国家，科技园有望发展成为学术界和工业界的纽带。

伊姆兰·汗自出任总理以来，非常重视发展教育和科技，而且把总理官邸改建成一所大学。教育是社会经济和科学技术发展的基础。现在，伊姆兰·汗总理实际上提出两个关于巴基斯坦经济发展的重要概念，即“知识驱动型经济”和“创新驱动型经济”。这说明，伊姆兰·汗总理有远见，也为未来巴基斯坦社会经济发展指明了方向。

高等院校是人才和知识的聚集地，开办科技园是很好的方式，高等院校的师生可以在科技园自主开发技术，政府也可以把科研项目下达给高等院校。同时，高等院校可以与工业企业建立合作关系，将科研成果转变成科研产品，由工业企业生产，这样就会产生经济效益，经济效益又可以进一步支持新的技术开发。

当然，中央政府以及各级地方政府要不断加大科研经费投入，特别在中央政府年度预算中要有硬性规定的比例，并根据国家经济状况逐年提高。

从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中国就发展科技园。中国科技园主要有3类：第一类是政府主导模式，即政府投资、政府开发建园和政府运作的发展模式；第二类是市场主导模式，即科技园在发展过程中起主导作用的因素或力量是市场，从事经济活动的主体是企业或民间科研机构；三是混合型模式，这是一种政府主导与市场主导相结合的发展模式。巴基斯坦可以借鉴中国科技园区发展的经验，但由于巴基斯坦国情不同，不能照搬中国的做法。

在巴基斯坦发展科技园的过程中，中巴两国政府、企业、院校和科研机构可以开展合作。但是，我想借此机会强调一下，中国在帮助巴基斯坦的过程中，希望看到巴基斯坦的自主能力不断增强，因此不管是资金问题，还是技术问题，巴基斯坦应该首先努力依靠自己的力量，充分调动巴基斯坦社会各界的积极性。

最后，我衷心祝愿巴基斯坦各派政党、联邦和地方各级政府、社会各界、全国人民，都把精心放到国家社会经济发展上来，迅速改变贫穷落后的面貌，使巴基斯坦早日成为一个繁荣富强的国家。

-end-

图文 | 察哈尔学会 成锡忠

编辑 | 老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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