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与又恨又爱的邻国日本——写在中日建交50年

 

作者简介    

黄正平 中共南通市委宣传部二级巡视员，2001.05-2010.05任南通市文化局党组书记、局长。

张謇所处时代，中国仍然处在不断跌落状态，清政府走向没落，而日本以明治维新开始变革图强，这同时也是中国与日本关系风云突变的时代。然而，张謇始终认为，双方友好亲善才能互利。于是，一边记恨日本，一边效仿日本，更重要的是吸取日本治国安邦的理念和经验。

张謇 字季直，号啬庵。江苏南通人，中国近代实业家、政治家、教育家、书法家。

张謇一生，以1895年始办大生纱厂粗略分为两段，之前主要学业，之后重在实业。就日本而言，从工商之前，有两件事对他影响之大，一是朝鲜发生壬午兵变，为防日本借机对朝鲜图谋不轨，他随吴长庆去朝鲜协助安乱，暂时挫败日本吞并朝鲜企图；二是甲午战争，他力主迎战，决不妥协，战争当年他还在家乡办团练以防不测。由此，他应建立起对日本的基本态度。

早在鸦片战争以后，朝野已经在思考如何应对东降西升、东弱西强态势，甲午战败更令国人更深思考变法振兴。正居家丁忧的张謇更加忧心忡忡。遂起而行之，以实业救国。

张謇1903年东渡日本考察实业教育，著有《癸卯东游日记》刊印。

善于见贤思齐的张謇在时代的大潮中把目光投注到不容小觑的日本，他认识到，日本就是最近的榜样，于是年届五十的他1903年借赴日参观大阪博览会机会来到邻国亲身考察。70天时间，他首要逐访各级各类学校，然后就是各项实业，试图对现代化崛起中的日本一察究竟。回国后他写就长篇日记体“考察报告”，刊行广为传播。我们可以比较容易地看到，张謇以后的言行和人事中更多了日本的影子。

△ 光绪二十八年（1902），在建议公办师范落空后，将自己在大生纱厂五年的薪金提出二万多两银子，创办民立通州师范学校。

综观张謇在南通举办的诸项事业，借鉴日本理念和力量委实不少。人才引进方面，既直接引进日本人才，又注重聘用留日精英。1902年创办通州师范学校，在开学致辞中张謇诚恳地感言：今日通州师范学校落成之日，蒙木造、吉泽、静安、仲英、晋藩诸先生惠然肯来导兴教育，鄙人感忭万分。

木造、吉泽皆为日本人，占五分之二。木造还是夫妇同来，木造妻乃是张孝若的启蒙老师。在《南通地方自治十九年成绩》中不时会看到赴日中国学生学成归来的参与的身影：民国元年，前师范生改学于日本千叶医校之武进熊辅龙来通……设医学专门学校；延留学日本法政毕业学生杨廷栋筹备自治公所讲法政学。

△ 博物苑中馆与南馆

理念学习方面，有鉴于日本重视科学，发展博物事业，张謇向朝廷奏请创办博览馆，未果后1905年在南通举办博物苑，成为中国人办的第一家公共博物馆，藏品以中日英标注展出。

张謇创设大生纱厂就是为了抵御日纱，但这不妨碍他与日本工商界经济合作，他与日本商业之父涩泽荣一虽未谋面，却似故交。

△ 光绪二十五年（1899），大生纱厂开始投产，很快盈利。这是大生纱厂早期的厂门。

张謇以大生纱厂为起点，开创南通近代化之路，期间以世界眼光、国际胸襟，吸纳各方资源和力量，展拓巨大的企事业。就近的日本，与中国既有文化相通之处 ，又有现代化初始经验，自然是张謇勤勉学习的对象。如果说张謇是”中国近代第一城”的主要创建者，那其庞大、适时的知识结构主要就是学习的结果，而学习效仿的对象中日本无疑是重要的方向和对象。

△ 中国南通力王有限公司

中国与日本一衣带水，近邻构成独特的相互关系。近代以来，日本对中国虽有诸多伤害，但相互友好、互学互助是主脉主流。改革开放之初，日本力王公司在南通诞生，成为日资走进江苏的先声，目前日资仍是南通的重要外资来源。有两个友城，交往密切，显示民间力量的强大。中日建交30年时，两个日本丰桥民间访团在南通博物苑，个个要单独与我拍照留念，让我深感他们对中国人的真诚与重视。

拥江吻海的南通，与日本的空间距离很近，以至于当我随友好代表团搭机抵达关西国际机场时，一看手表才飞了不到两个小时。然而，因为同处东亚，南通较早与日本交往示好，近代化中南通缘于张謇而具有更多日本因素。敬重历史，就是汲取历史的养料，走向中日友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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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黄正平

图片 | 源自网络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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