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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群岛趣谈

陈文照 外交官说事儿 2023-12-06


作者简介


陈文照 曾任中国驻加拿大使馆一等秘书、政务参赞,中国驻加拿大多伦多总领事,中国驻新西兰兼驻库克群岛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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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内容


西南太平洋辽阔的洋面上,有大大小小数百个岛屿,自西北向东南延伸,跨过世界上最大的珊瑚海,绵亘数千公里。参差的珊瑚礁犬牙交错,伸向海面,围栏海水,形成一个个波光潋滟、山色空蒙的潟湖。湖边森林丛莽,草木繁盛。海浪拍打礁堤,卷起朵朵浪花,瓦蓝的天空中海鸥盘旋,展现一幅色彩绚丽的风光画卷,这一串翠玉般的岛屿就是所罗门群岛。

名称由来

据《旧约圣经》的神话故事,大约公元前986年,大卫王有个幼儿,取名所罗门。所罗门自小聪颖伶俐,智慧过人,还是12岁的少年时,他就接替父王,继承王位。由于他精心治国,政绩卓著,又善于经商,攫取了极大利润,金银盈库,建造了富丽堂皇的宫廷庙宇、亭榭楼阁,声誉俱增,邻近国家纷纷前往朝拜进贡,所罗门国王便成为财富的象征。

1568年,西班牙探险者门达纳,驾船从南美洲的秘鲁向太平洋出发,寻找圣经传说中的所罗门国王的金银财宝。首先发现了圣克里斯托瓦尔岛,嗣后又发现了瓜达尔卡纳尔岛,岛上居民佩带金质饰品。他以为这就是所罗门国王藏金埋银的珍宝之岛,立即向上司报告。报告中首次将这两个岛屿命名为“所罗门”。之后,所罗门群岛渐渐闻名于世。现在,它是南太平洋上的一个年轻而富有朝气的独立岛国。

作者站在所罗门群岛的主岛——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海滩上远望。

所罗门群岛地处美拉尼西亚群岛的中部,是一个典型的美拉尼西亚国家。“美拉尼西亚”一词,意为“黑色群岛”,由希腊语“Mela”(黑色之意)和“Nesia”(岛群之意)合并而成。为什么把这片珍珠般连着的岛群称为“黑色群岛”?传统的解释是,所罗门人民属美拉尼西亚人种,肤色黧黑,故名。也有人并不苟同此说,认为所罗门地近赤道,时常乌云片片,暴雨阵阵,苍穹黯黛,俄顷之间,“日惨惨兮云冥冥”,是因天空之色而得此名。还有一说,所罗门90%的土地为森林覆盖,树木蓊郁,密不见阳光,终年绿幽幽一片,是因漏翠滴绿的森林之色而得名。三种说法,各执一词,谁家之说为信,姑且存疑。

人造小岛

位于所罗门群岛东部的马莱塔岛,有个劳乌地区,那风平浪静、绿水粼粼的潟湖中,建有一座座小巧玲珑的人造岛。大的上千平方米,小的几十平方米。长方形的,正方形的,椭圆形的,曲尺形的,多姿多态,纷呈湖面,一个挨着一个,拥拥簇簇,煞是一座“水上城市”。修建一个人造岛,十分费事费时。人们从附近的珊瑚礁上用小木筏运来礁石,填入湖中,颇似精卫衔石填海呢!一对身强力壮的年轻夫妇,建造一个能盖一两间住房的小岛,要花6个月到1年时间方能完成。

关于人造岛的来历,一部分人认为,所罗门气候炎热湿褥,水草丛生,蚊蝇孳生,潟湖之中,凉风习习,无蚊蝇扰乱之苦,于是人们来到水上居住。也有人认为,主要是住在湖上比住陆地安全之故。

1985年4月22日,于所罗门群岛华人徐文德家做客。

1985年4月22日,我曾访问过所罗门群岛,接触许多朋友,闲谈之中无不涉及风土人情。他们认为,潟湖风光秀丽,夜风徐徐,气候宜人,蚊蝇甚少,是居住的好去处。再说,这些岛屿上的居民大多过着原始的部落生活,不存在绑架、抢劫之类的人身安全问题。一些人类学家经过考察也肯定此说言之成理。人造岛上幢幢农舍,座座村落,房屋式样,大同小异,均用椰树作柱梁,椰叶缮屋,茅草结顶,竹子围墙。房子高出地面数尺,与云南傣族的竹楼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要低矮得多。看到这些水上人家,我油然想起了“水港小桥多”、“人家尽枕河”的苏州一带的江南风光。不过,这里没有粉墙竹影、曲岸流沙的纤巧雅致,而有寥廓江天、豪放粗犷而又带着浓厚的原始风味。

岛民的衣食非常简单。因天气炎热,无需棉衣皮帽,连长袖衫裤也穿不住。男的围条“拉帕一拉帕”(布裙子),女的通常只穿短裙,整天赤脚,在那晒得滚烫的沙子路上,走来跑去,若无其事,确是一副铁脚板。我在国内曾接待过一批所罗门朋友。到了羊城,因事去客人房间,他们正在喝啤酒、闲聊天,此时他们的穿戴就如上述一般。一位官员笑吟吟地解释:“这是我们的民族习惯。”

至于饮食,远非像我们那样有南北之别、米面之分。所罗门全国都吃木薯、香蕉、椰子、菠萝、木瓜和金枪鱼。香蕉还是碧青时就一串串砍下来,不生吃,而是水煮或火烤后食用。至于鱼,都是自己捕捞。捕鱼方式也十分原始,有的用弓箭射、长矛叉、诱笼捉,也有的用渔网,还有的别出心裁用风筝钓鱼的。水面上空放一风筝,垂下一个鱼钩,沉入海中,有着姜太公钓鱼的风度,愿者上钩者还真不少。但更多的是用绳钩,细细的尼龙绳上结个铁钩,用小鱼作诱饵,放入水中,一会儿鱼就上钩了。多数是石斑鱼,小的一两斤,大的几十斤。我们国内去的林业考察小组,就在所罗门西部的新乔治亚州与当地居民垂钓共乐。一位朋友居然钓了条大鱼,使劲拉时,尼龙绳竟嵌入肉中。鱼的烹调也非常简单,白水一煮,洒些食盐,一口香蕉一口鱼,蛮像北方人吃面条就黄瓜,一口面条一口黄瓜的情景。他们有时也喝椰粥,那是把椰肉磨成粉,熬成糨糊状,初喝不习惯,喝习惯了,还是挺不错的。

羽毛货币

所罗门群岛的偏僻农村还过着原始部落生活。西部地区的僻壤村落犹存母系社会的遗风。母亲为一家之长,主持家务,处理社会纠纷。基本上是女耕男猎的生活方式。女子清理花园、耕耘土地、播种作物。作物主要是芋头、山药、白薯等根茎植物。男子大多捕鱼狩猎,狩取野猪。家庭富庶的重要标志是看拥有多少头猪。东部地区的一些小岛,则是父系社会,家庭组织相对西部地区要严密,囿于环境,不如西部地区开放。现代货币虽然在岛上流通,但居民的金钱观念十分淡薄,仍以原始的以物易物为主。居民平时做饭,仍用神农氏钻木取火的原始办法,用一片硬木插入软木槽里,剧烈转动,获取火种。

这里的人使用特殊货币:羽毛钱和贝壳钱。羽毛钱用一种红蜂鸟和棕色鸽的羽毛制成。一卷羽毛钱有30码长、2英寸宽,大约需500只鸟的羽毛。羽毛钱现已很少了,一般要应顾客之请求才制作。购买羽毛钱的顾客必须征得三位祖传艺人的同意:一位捕捉蜂鸟,一位整理羽毛,一位编成货币。编织者用两根长线把羽毛精心编串起来,这是十分细致而技术高超的活。现在羽毛钱已成了稀罕的工艺品,仅供游览者欣赏。

与羽毛钱一样,贝壳钱也相当名贵。贝壳钱是用海里捡来的贝壳,或是海豚牙齿,或是蝙蝠牙齿做成。将色彩斑斓的贝壳磨成圆形,直径小于半英寸,中间穿小孔,用细草绳或藤条串起来,约有1.8米长,它现已成为名贵的工艺品。贝壳钱不准出口,一些商人千方百计收购贝壳钱,花20英镑买一串贝壳钱,转手就可卖50英镑。

1985年4月,我访问所罗门群岛时,中午冒着炎热的骄阳,游览市容,顺便也想寻觅那久闻其名的羽毛钱和贝壳钱,以便买一些回来作为纪念。但我从街头走到街尾,又穿过几条小巷,逛了几家商店,终未见到羽毛钱和贝壳钱的影子,十分扫兴。看来,此类名贵的工艺品已是所罗门的稀世珍宝了。离开霍尼亚拉时,一位朋友送了一件富有所罗门特色的木雕——守护神给我。这是用所罗门名贵的硬木雕刻的一个人像,头部占了身体的五分之四,两眼向上,鼻子前冲,双手捧着尖尖的前额,两颊上饰以螺甸镶嵌,光亮细腻。整个形象夸张,具有粗犷、质朴的原始风采。据说,这种守护神是继羽毛钱和贝壳钱之后,富有代表性的所罗门工艺品。霍尼亚拉街头的摊位上,便有此类守护神出售。

霍尼亚拉

所罗门群岛首都霍尼亚拉位于其最大的瓜达尔卡纳尔岛的西北部。“霍尼亚拉”由当地语纳格霍尼亚拉演变而来,意即“东南风劲吹的地方”。霍尼亚拉约4万人,有500左右的华人,所罗门全国有6个大岛、900多个小岛,不同岛屿的居民讲不同的方言。全国共有87种方言。所罗门人都会讲皮金语,但它不是所罗门官方语言,英语是官方语言。一般受过中等教育的人和政府高级官员都能讲流利的英语。就是那些在街头摆摊的妇女,也能与旅游者讲英语,有些还讲得相当好。

门达纳旅馆是霍尼亚拉最好的旅馆,我们访问所罗门群岛时就下榻在此旅馆。

门达纳街是霍尼亚拉主要街道,沿着库阿湾由东向西延伸,是全市的繁华区。街名以西班牙探险者门达纳的名字命名。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还有所罗门群岛最好的门达纳旅馆。我访问所罗门时,即下榻在此旅馆,室内设备相当不错。那具有民族特色的尖形屋顶,掩映在椰林丛中,阵阵海风,拂过厅堂,在此小憩,口呷冰镇啤酒,倍感爽快宜人。

该旅馆对面是所罗门群岛博物馆。一提起博物馆,人们也许会联想到大英博物馆。而我面前这座博物馆,套用“简明牛津词典”一类的说法,可称为“简明博物馆”。它乃是一间茅草盖顶的木结构房屋,里面分成几个室,介绍所罗门的历史,特别是所罗门的民族渊源。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博物馆大凡有同一个目的:让人长知识,见世面。所罗门群岛博物馆也不例外。参观这个简明博物馆,对了解所罗门的历史、民族、文化、习俗,多有裨益。

在首都霍尼亚拉有个“唐人街”,有几家华人。那里盖了一个中国式的亭子(左下角),一看便知是中国风情。

霍尼亚拉市郊有个“唐人街”,那里有华人开设的百货商店、超级市场、食品工厂、快餐小吃,与欧洲人的商店相连成片,成为霍尼亚拉的一个热闹地方。特别是那些沿着山坡设计的建筑,具有典型的中国园林风味,那红塔顶、绿简瓦、八角翘首的角亭,辅以一湾清水,小桥卧波,曲径通幽,来此一游,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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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 |《吴音柔媚醉天涯》

作者 | 陈文照

编辑 | 外交官说事儿 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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