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错误》等7部华语片入围戛纳,魏书钧第四次入选
魏书钧导演荒诞现实主义新作《河边的错误》入围2023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本片改编自余华同名小说,本片由朱一龙、曾美慧孜主演。
本片国际版海报受到表现派画家蒙克的作品《呐喊》启发,以其为概念原型,用血红粗旷的木板雕刻笔触结合中国风。
本片简介:一桩吊诡凶案牵扯出多名嫌疑人,刑警队长马哲(朱一龙 饰)被无法言喻的真相不断拨弄,逐渐陷入荒诞、不安和分不清是真是幻的时刻与记忆中......
《河边的错误》是魏书钧导演第四次入围戛纳电影节。2018年作品《延边少年》入选戛纳短片竞赛获特别荣誉,2020年《野马分鬃》入选戛纳官方片单,2021年《永安镇故事集》入选戛纳“导演双周”单元。
今年目前已有7部华语片入围2023戛纳国际电影节
主竞赛单元:
《青春》王兵
一种关注单元:
《河边的错误》魏书钧(朱一龙,曾美慧孜)
《燃冬》陈哲艺(周冬雨,刘昊然)
导演双周单元:
《小白船》耿子涵
《夏日副本》潘越(短片)
特别展映单元:
《黑衣人》王兵
影评人周单元:
《一个散步的夜晚》舒辉(短片)
2023戛纳电影节将于5月16日~27日举办。
电影基石单元入围华语片也将于本周官宣。
如何抵达“离电影最近的时刻”
导筒专访导演魏书钧
魏书钧
1991年出生,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14岁开始主演《戈壁母亲》等影视作品,演员成为他最初的社会身份。大学时选择了录音专业,在校期间拍过纪录片、短片等。毕业后,魏书钧开了广告公司,后来回到母校读了研究生。2018年其执导的短片《延边少年》获第71届戛纳电影节短片竞赛单元特别提及奖 。2020年其执导的电影《野马分鬃》入围第73届戛纳电影节官方单元。2021年新作《永安镇故事集》获得第74届戛纳电影节 导演双周单元提名。
导筒
Directube&
魏书钧
Wei ShuJun
导筒directube:您拍摄影片的习惯中,剧本是会在剧组有很多临时改动还是相对固定?
魏书钧:我们临场调整也很多。剧本只是一个电影的半成品——虽然这句话让导演跟编剧说出来真的挺刺耳的,但是确实如此,因为如果一个电影在剧本上就能达到你看一部电影的感觉,那这个电影完全没必要拍出来。因为形式本身的载体就不一样。文字太抽象了,每个人的空间想象都差很多。电影中就是这个房子,就是下午几点,它很具体。
所以导演的工作就是把这个具象的东西传达出来的,这是我们创造剧本后的一个感受。创作剧本的时候可能就在这个桌子上、在宾馆里、在编剧家中。它没有到现场之前它的变数是有的,我们只能说假定一个理想的氛围、方向。
那真的到了现场之后,会有很多反应出现,会出现属于这个现场空间的东西。《永安镇》里面那个导演有句台词,虽然在他演出的时候听起来有点儿讽刺似的,他说:“我们要跟空间对话”我觉得是对的。空间会给我们反馈,空间本身就是戏。这都是对的。我是从贾樟柯导演出版的《贾想》里学到的这句话。
导筒directube:在您的长片作品中有很多嘻哈元素的运用,您是如何看待嘻哈文化的,比较喜欢听哪些说唱歌手的作品?
魏书钧:我16岁开始听中文说唱。06、07年的时候听第一首歌是瑞士跟中国混血的说唱歌手Young kin(编者注:中文名“黄奕峻”)的Made in China,不是后来的Made in China。(编者注:指中国内地说唱组合Higher Brothers和说唱歌手Famoux Dex作词、作曲并演唱的一首歌曲,发行于2017年03月29日,通过Youtube火遍全球)很巧的是,在《永安镇故事集》里面影评人的段落,他们有一个弹古筝的,用瑶族舞曲加上了hiphop的鼓点。
那时候hiphop很吸引我的原因,不是里面讲的所有观念我都100%认同,而是我觉得它太特殊了,在我的同学还在听超级女生的时候,听这个我觉得很酷很不一样。
我觉得“标新立异”能代表我,就听得越来越多,除了穿的酷一点之外,我也感觉说唱有点想法。我听MC Webber,北京挺著名的说唱元老。《黄皮肤的路》《自行车》这些说唱给了我一种关于表达自觉的启蒙。这个时期还想不太明白,但就感觉他在表达自己的感受。
到大学我就开始自己录说唱,自己唱rap的部分。几个月前我刚做了一个歌,副歌部分就是Striding into the Wind,《野马分鬃》英文名字,迈向疾风。说唱对我来说,除了喜好之外,也逐渐变成了我的一种记录的方式,它记录了我一段时间的一种感受或是想法。
甚至有时候是很肤浅的,但是它记录了我肤浅的那个样子,把我声音很赤裸的放到歌词里面。Hiphop里面的保持真实的态度,我是喜欢的,虽然这个很难。
近几年,也就是2017、2018年后,终于他们瞄准了说唱圈,成功让它成为了一种流行文化的组成部分。因为说唱歌手太多了,我很难说自己最爱哪一个人,而是会选择都会去听,比如purple soul龙胆紫。
我非常喜欢2Pac,不仅仅是因为他英年早逝,是我在看他的歌词的时候,觉得他真的在传播爱。他讲的是出生在街头的这些黑人孩子,不要天天找事儿,得找到自己的道路,要建立责任感,完全是充满爱的,就算其中有一些东西、有一些粗暴脏话是不好的。但他在传播一种很真实的感受,他有价值。不像今天的流行文化,一些歌曲它就是垃圾。
导筒directube:《永安镇故事集》每一章会有一个比较核心的人物,然后随着剧情推进有人淡出,有人进入,这样的设计是怎样考虑的?
魏书钧:最初是我编剧康春雷,他提出了第一个故事的模型,但是当时没想那么完整和清晰。第一段的女性主角,有一点微不足道,有一点很局促,突然间的一个幻影和泡沫被打碎的感觉就是当时的一个想法和创意。然后我就想到了第二个故事,有一些成功的女演员,她回到故乡一个小镇,追寻朴素的感觉。然后第三个故事算是一种平衡。
导筒directube:《永安镇故事集》这部作品的戏中戏设定,以及电影剧情和现实中剧组状况的关联,在过往华语片中应该鲜少出现,最初的故事和最终呈现的故事之间,可以归纳为怎样的关系?
魏书钧:最初的故事在最终的成片里面,我们其实在讲一件事情,同一个主题运用不同的变奏方式。好像一个是弦乐,一个是Hip Hop的音乐。
原本的故事,它的文学性很强,讲的是在永安镇什么都不会发生,这个话真的是出现在那个剧本很多次,因为它强调这个概念。我就跟春雷聊,我们能试图大致的去换一句话,去总结一下这个意思,后来我们两个总结出来的结果——人有的时候其实很难摆脱生活的惯性。就像石子扔到池塘里面,泛开了花纹儿,然后恢复平静,这个故事讲的也是这个,我就觉得这是最核心的部分。然后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比如我们之前那个故事的筹备所花费的钱都成了道具。
导筒directube:本片一定在剧本层面有比较特殊的处理方式,是否是拍摄期间随现实变化来不断改写?
魏书钧:我跟春雷是经一个项目的执行制片人介绍认识的,他也是我师哥,他介绍说有这么一个本子让我看看。我觉得可以,文学性很强。我当时很想拍的原因是,我觉得他其实离我的创作方式挺远的,春雷他平时会看特别多的书,是一个文学青年,所以我很想尝试一下这种东西能不能用电影把它拍出来。
见面之后我们聊的其实就是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很多观点都很相似,他也是有追求很善良的人。我们聊天特别舒服,很快我们就相熟了,在这个过程里面,其实我对之前的剧本是充满期待的。哪知道我们在筹备的时候,筹备了十几天后我对这个项目没有热情了。但没有热情这个事,听起来有点儿太突然也没有原因。
后来反思的时候,我其实有我一套工作方法,一套自己的电影观念,它并不适合所有的项目,导致我在用具体的方法去调整剧本去筹备电影的时候,就发现特别多不适,按我的方式去调整这个故事就变了,所以春雷也要改,但是他改的也很吃力,最后导致一种双方都不满意这个剧本的状况。
后来因为我们很熟悉,他也了解我的性格、口味,他提出了一种想法让我找到了特别好的状态,最后相互合作的很愉快。所以我们俩就这么一个关系。真正在我们俩聊剧本的时候,会有分歧但不会像这个电影里面发生的那样。
春雷是个很谦虚很得体的人,他会不去表露一些自己的不悦,他希望别人都舒适,特别有修养。而我呢,自我一点,直接一点,但是我们都是很友善的,我们都是在一个非常理性的沟通过程中达成的。
我们有纪录片,纪录片记录了我们一开始兴冲冲一群人来到这,真的要拍之前那个《永安镇故事集》,一直到我们怎么就拍到这个了,主创说大家都停下手里的工作,给每人发了一个剧本,这些都有记录挺好玩的。
导筒directube:片中的导演与编剧围绕创作展开过多次非常深入的长段交流,并且情绪变化也体现得十分复杂,这是否是您与合作编剧在现实中的真实情况?
魏书钧:临开机15天的时候,他表示自己说话有点紧张,有些社交恐惧症,跟成熟演员演戏有点困难,不过我发现他有一些表演特质。对台词多的时候不要有太多废话,要叠进,深入聊开,有时候看春雷演很过瘾,看到了这种特质,包括工作人员也都挺喜欢的。他有时候也会问,“导演看上其他的编剧了么?”开机前几天,我就跟他说用电影的台词——“春雷,这是咱们最接近电影的一次”。
导筒directube:《永安镇故事集》邀请了非常多中国文艺片导演参与演出,他们其中有些的表演让人也颇感意外,您是怎样给他们安排角色的?
魏书钧:最早王佳佳演的片中导演的爱人。后来我就看到了杨瑾导演的照片,之前我不认识杨瑾导演,我觉得他长了一张非常质朴的脸,让人信服,那种信服好像就是辰辰这个角色要来寻找的感觉,因为他们俩的这种关系,如果你是一个梗概的话,听起来像是一个明星回到小镇碰到前任,好像很狗血的样子,但其实它是一个女人想追寻的感受,我觉得它代表了这个,所以我在看他的那个照片的时候特别有感触,然后我就问佳佳老师说:“能不能请杨瑾老师,他愿不愿意?”杨瑾导演说:“谢谢你信任我,但是我觉得我可能完不成这个,但如果你要看,我就帮你录一段吧!”我说:“那太好了”,他就让佳佳给他搭了段戏,给他北京录了一段边走边说的,我当时觉得特别好,所以后来他也肯帮忙就答应来。
后来我在海南岛电影节跟梁鸣导演说,梁鸣是我师哥,他原来学表演的,我正好选年轻丈夫的角色,就跟他说:“你还要不要演戏?”他后来做导演了,他说:“可以呀,好啊!”。以不同的方式爱电影,我说好就这样,我找了他们两个之后就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多找几个吧,反正是一有趣的事,像一个南方的聚会一样的,大家都来尝试一下,过来帮帮我们,大家交流交流。
所以后来就有了杨平道导演、宋川导演、翟义祥导演、耿军导演等。杨平道导演最初我也是不认识,我在平遥看过他的《裂流》,他看过《野马分鬃》,我们俩加微信,后来被别人拉了个群,后来他答应来了,他答应把翟义祥导演找过来,他跟翟义祥导演很熟,翟义祥说:“我已经听过好多人说这个组织了,明天星期一几点到,你别管拍什么你就先来。”
后来耿军导演来了,他也是抽时间,他在监制另外一个项目,所以他就过来简单客串一下,我们需要有点“老赖”气质的形象。
当时我突然想到有影评人的出现,这个角色出现可能会让导演跟编剧这个关系近一点点,这是一个弦外之音,因为老看他们俩说话有点疲惫,过来缓和一下,起到了润滑剂的作用,所以我们临时写了一场戏。吴中天老师来探班,我问他能待几号,她说陪子姗拍完,我说太好了,那拍完之前你能不能演一个角色,因为他之前也是一个演员,他说好啊,只要你觉得OK就可以,其实大家都挺忙的。
严格来说他们是有点累了,但是他们很认真。尤其是导演,他们自己会想很多东西,调度什么他都懂,有的时候有的导演他们戏份是要路过一个画面,作为一个群像的方式出现,他们都非常配合,没有一点儿说我不愿意,都特别好。
导筒directube:片中几个章节名称《独自等待》《看上去很美》《冥王星时刻》的使用,都能找到对应的电影作品,这些是怎样选择出来的?
魏书钧:我其实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好,比如说《独自等待》就像小姑娘似的,她若盛开,清风自来,她就觉得自己要绽放一样,一个人在那儿。
辰辰是说被围绕,住得也很好,大家对他礼貌又客气,到哪都听尊称他老师,但是好像他的那个愿望也没能彻底实现,所以只是《看上去很美》,我觉得也比较贴切。
第三个《冥王星时刻》,也是一个关于创作的一个临界状态。
导筒directube:片中很多涉及到电影制作,市场,资本这些和创作本体无关的段落,但却也直接影响到片中剧组的进度和状态,您自己对中国电影的制作流程,商业与艺术的博弈有怎样的思考?
魏书钧:从我有限的经验来分析,我自己的感受是导演是要负责创作,但是别的环节也要参与,因为他都不是在一个真空的理想环境下,只聊创作或是只负责导演,创作不可能有这样理想的真空状态,所以剧中的导演所处的情境,我觉得大部分都是很正常的,要去面对的情况,只不过是如何去平衡的问题,或者看看有些问题是不是原则问题,我觉得这些都是见仁见智,不能说有个限定的标准或方法,对和错可言。
导筒directube:您的两部长片中,都融入了很多电影和导演梗,其中有些是反讽,有些可能也是真实的致敬,您平时在构思故事和剧本时是如何将现实和电影世界进行区分以及部分融合的?
魏书钧:其实电影跟现实的区别,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就像刚才聊到的,我觉得写实是我电影观念里的一个前提。哪怕是在拍一个电影剧组的事情,也是要写这个电影剧组的实。
恰巧这些事儿是我身边所熟悉的,或者说我身边整个主创团队大家都很熟悉的,见到特别多的材料和素材可以被应用,所以我们的标准还是之前的写实,对我来说不存在要区分开来,就跟我拍一个饭店一样,只是变成拍一个剧组。
导筒directube:本片有章节体的运用,那在剪辑方面有怎样的设计?
魏书钧:一开始就定好了这样的结构,因为我是顺场拍摄,而且拍篇章是先拍1再拍2再拍3,所以剪的很顺利,同步剪辑是很出效果的,像看连载小说一样。剪辑师是马修,他也不太看剧本,他给他助理看看剧本,他大概知道讲什么事儿。
拍摄的时候马修在台湾,没法来现场,就在家里面看素材,所以是直接从素材进入这部影片,已经抛掉剧本。他每天看看“今天发生了什么”,就像看电视连续剧一样,今天看一集,明天看了一集。
我们有一个很好的沟通方式,这种工作机制就是我告诉他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及时沟通,每两天三天就会反馈一下情况,他在下一次碰的时候就会把素材连在一起发给我,后来越连越多,有很多版本的一场、两场、三场……直到完成,所以这个沟通是非常有效的。
导筒directube:片尾马拉多纳去世的消息应该也是临时出现并被加入的,用《Don't Cry For Me Argentina》来结尾也带来了一种特殊的主旨升华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
魏书钧:马拉多纳的事是在我们筹备的时候,差不多11、12月份知道这个消息,我不是球迷,但我知道马拉多纳,谁会不知道呢。这两年经常有巨星陨落包括科比去世,我觉得不是说知道这个消息后突然之间哭了,而是觉得深深的遗憾。
你会发现那些小的烦恼,真的没有必要再去为它去争吵,或者我们暂时是不是可以先停一下,在这个情景下,这种巨星陨落带来了一种“止戈”的效果——有一个更重大的事情发生了,虽然他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是暂且放在一边。
我觉得在电影中这也是一种方法,它没有直面这两个人的状况,不是一定要说清他们的问题是和好还是不和好,和解不和解,或者其他的情况直接说明,而是从另外一个维度“砰”的一下出来——好像我们两个在黑暗中鬼鬼祟祟地聊了好久,突然一个大的烟花放到夜空中,我们都停下来,都被那个烟花吸引了,我们都在原地看了半天那个东西一样。
从这种方法来讲,我觉得很奏效,而且我喜欢这种手法。我觉得它不矫情,而且让我们想象不到,谁会想到突然加了一个很现实的一个状况进来呢。这个其实我们之前剧本就写到了,但是没有想到那首歌。
我不是球迷,别说是资深球迷,足球都很少看。但我的摄影指导阿光是一个资深的球迷。有一天在闲聊的时候,他说阿根廷队每次一输球就放这歌,然后他就放了这首歌曲。我当时第一遍听这歌,感觉就是它好宏观啊,好像用很高、很广袤的视角去往下俯看。有一点看到大家、看到众生的感觉,而且又充满了一种悲鸣感。
所以我一听这首歌,我马上就想到了有点蒙太奇的那个段落。所以我觉得那个歌曲带给我的这种感受大概也是共通的,他们虽然是完全不同的背景,完全没有人见过,我们可以想象他们的教育程度各方面都不一样。但是他们都在一个情景下。
在这个状况下,剧组要开机了,要放大地红,张灯结彩的,所以我听到第一遍放这个歌的时候,我们决定用这一个。听到这个音乐想象那个画面,大家觉得这个创意不错。
导筒directube:与工厂大门一起发起的短片创作计划中有看到惊喜的作品吗?您觉得怎样的剧本可以第一时间打动自己?
魏书钧: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看完所有的项目,因为很多所以在慢慢看,有一些很有意思的项目,我们会筛选出来,再跟大家沟通交流,因为它也是有限度的,也不是要特别多的项目。有的东西挺有创造力,但可能还需要跟操作者再去接触,才能更好地去判断。
我觉得用北京话就是给您添麻烦了,确实添麻烦了。我觉得拍出来后我们都还挺满意、挺开心的,是一次很好的经历。所以工厂大门找我做这个事儿,我也有点义不容辞,我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他们做点事儿,也不是说这事儿只有我能做,而是说我是带着这种感恩的心去做这件事儿。
我也能希望从这里边能找到一些新鲜的东西,能刺激我的,有创造性的东西。因为年轻人拍电影具有生命力,他们带来的东西,有时可能没那么规范,但是它很新,我也喜欢这种。
第二个原因,是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无论是目前项目的进程,还是说被一些人喜欢的片子,我真的是幸运。我认为幸运的人不要总把幸运的瞬间当作一种规律,也不是一种姿态去给别人讲述。我觉得幸运的人一定要珍惜,要回馈给大家。因为原本可能这个事儿也有很多人可能做,恰好你是幸运的那个的时候。你就多回馈给大家,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珍惜运气,我是这种态度。
魏书钧:我觉得是写实,好多人的观念会把“写实”跟“现实主义”直接划等号,“写实”是一种理念或者是一种方法,现实主义是对某种题材加美学的界定。
哪怕我不是现实主义,我拍一个科幻的题材或别的东西,它也可以是写实的,它写的是科幻的实或古代的实,都可以。所以我觉得再拍别的题材也是一样,也是希望它写实。比如我们看到一个大飞船过来的时候,除了特效之外,我们是想看那个时候坐飞船的人和今天的我们是有什么变化?他和飞船的关系,以什么样的社会环境和多少个飞船,其实那是需要写实,是一种努力。
所以在别的创作里面,我这也还是一个前提,无论是什么类型,跟我个体的经历有没有关系,那么都是写实的方法。我觉得我也要尽量忠于自己的感受去看待它,无论我经历与否。至于说创新和突破,不是说我们下一步要拍一个创新的电影,我们要写进影史,没有这种妄念,所以就是说要根据题材写实、忠于自己,就这两方面,根据体裁调整。
第76届戛纳电影节系列报道:
从马丁·斯科塞斯,伍迪·艾伦新片到《夺宝奇兵5》,福茂首谈2023戛纳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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