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社会学研究 | 潘绥铭等《情境与感悟——西南中国3个红灯区探索》

【编者按】

“一位上海妇女向男人出售性服务究竟意味着什么（对参与者与观察者而言），是因娼门层次的高下和时段的不同而有所变化的……所有的参与者……都在无形之中影响了对娼妓问题的认识理解，并对所形成的认识提出质疑、反复商讨和吸纳利用。于是，研究娼妓业及其变迁对理解上海社会多个阶层的思想和社会习惯具有启示作用。又因为娼妓问题的辩论往往在地区或全国性书刊上进行，故这一研究也能勾勒出20世纪中国社会有关社会性别与现代性的争论的概貌。”（贺箫，2003：8）

2019年，性研究ing推出了“性社会学研究文献回顾”栏目，介绍了近年来发表在中英文期刊上的部分性研究文献以及中国大陆的部分性研究硕博学位论文，共计推出了4期Culture, Health and Sexuality英文文献编译、4期中国大陆期刊文献选编和7期中国大陆硕博学位论文选编。

2020年，我们将在介绍会议论文及其他重要原创性研究成果之余，继续着手资料库建设工作，希望能为学术研究提供更多的检索便利，也方便感兴趣的读者进一步了解中文的研究语境。本年度，我们将着重介绍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人员迄今为止出版（或未正式出版）的所有书籍（包括教材、文集、专著和译著等）。本系列往期内容详见公众号首页-正在连载-性社会学文献汇编。若无特殊情况，我们将以每周两次的频率更新上述书籍的基本信息、目录和精选内容。敬请期待。

本期介绍的是由高雄万有出版社于2005年12月出版的《情境与感悟——西南中国3个红灯区探索》。本书为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主办的中国sexuality研究系列丛书之一，作者包括潘绥铭、刘振英、黄盈盈、王洁、张慧霞、杨蕊、潘滢、王文卿等。

《情境与感悟——西南中国3个红灯区探索》

作者：潘绥铭等

时间：2005年12月

出版社：高雄万有出版社

目录

前言　我们新发现了什么

• 本书的来龙去脉

• 我们要说些什么新东西？

• 性产业工会

• 准奴隶制

• “吧哥”

• 客人与小姐的博弈

• 小姐的业内感情纠葛

• 性病问题

• 对策建议

• 本书的新意

• 红灯区对于社会学的意义

上部　红灯区全貌

第一章　绿隐金庭――有这样三个红灯区

• 红灯区概况

• 性产业场所及规则

• A镇

• B镇与C区

• 基本规则

第二章　曲径通幽――“小姐培训基地”

• 内部管理规则

• 小姐是怎么来的

• 小姐们的从业经历

• 小姐是怎么开始接客的

• 开处

• 管与逃：小姐与老板的搏奕

第三章　别有洞天――“娱乐业工会”

• 以骗代招，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 愿者上钩

• 朋友，骗你也温柔

• 老板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第四章　临渊探花――嫖客面面观

• 谁来？各色人等

• 耍什么？五花八门

• 客大了欺店，店大了欺客

第五章　秀林擒风——小姐与客人的搏弈

• 小姐，什么叫做“素质高”？

• 交易中的讨价还价

• 床上的较量

• 防性病也是一种搏弈，但是小姐常输

• 什么样的小姐才能更加主动预防？

第六章　峣峭生松――小姐的生活

• 小姐的日常生活

• 小姐之间的相互关系

• 小姐们做生意的实况

• 旁人对小姐的看法

第七章　万绿撑红――小姐的内心

• 小姐与家庭的关系

• 从业前的婚恋

• 对专业的看法与自我评价

• 顾虑与打算

• 性，对于小姐是什么？

第八章　竹涛啼血――性病，小姐首先是受害者

• 小姐的性病知识与防治实践

• 客人的性病知识与风险行为

• 红灯区里的预防工作资源

• 预防性病，不得不先谈“大问题”

• 不解决生产组织问题，如何防病？

• 对症下药

• 分级、分度地进行干预

• 操作中的具体建议

• 操作建议

中部　我们眼中的小姐

第九章　煮豆燃萁――她们和我们没什么不一样

• 现代的性服务小姐与古代妓女的区别

• 工作中的她们——无奈与奋斗并存

• 日常生活中的她们——喜怒哀乐的交织

• 她们的工作为什么一定要受歧视？

• 婚姻与卖淫，孪生姊妹

第十章　驼铃催路――小姐的“专业化”问题探讨

• 一个污名职业的专业化过程

  ——一小姐对“专业化梯度”的构建

• 文献回顾

• 总结与讨论

第十一章　彩云追月――她们在交换中自立

• 普遍中为什么特殊了她们

•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 他们也得付出一根肋骨

• 她们终究是为了这份收获

• 为自己争取向上发展的途径

• 他们需求的满足

• 整个社会的付出与报酬

• 交换中的权力分配

• 废娼和兴娼

• 多元化的社会允许异类的存在

第十二章　

断臂撑躯——小姐们的社会支持系统分析

• 什么叫做“社会支持”

• 避风港安在？——家庭的支持

• “精神支柱”——老板、吧哥的支持

• 亲密的陌生人——同伴的支持

• 钱和性的交易之外——客人的支持

• “远亲不如近邻”——红灯区里的其他人的支持

第十三章　一叶知秋：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进入现场与获得对方接受的方法

• 第一节：进入现场

• 第二节：与小姐交往与交谈的方法

• 第三节：访谈客人的方法

• 第四节：调查方法的探究

下部　她们自己这样说

第十四章　我也在工作――专业化的小姐们

第十五章

我心飞翔――在业内发生感情纠葛的小姐们

第十六章　不是我，而是风――不情愿的小姐们

第十七章

我还是原来的我――仍然没有做荤台的小姐们

第十八章　别问我是谁――不容易归类的小姐们

• 千万别说“我了解她”

• 活得不明不白

• 我们雾里看花

第十九章　我爱我家――老板们

• 在业的老板

• 与性产业有关的其他人

精选内容

第六章　峣峭生松――小姐的生活

小姐的日常生活

在A镇，由于那里实行的是自由雇佣制度，所以小姐们的生活相当自由。下面是一段现场记录，可以反映这一点。

这个娱乐城的名字叫庆春来，门口坐了两个小姐和一个老人。后来才知这个老人是一个车夫，并不是老板，老板和老板娘都还没有起床。

这两个小姐看着年龄也不大，但是为人十分的热情。她们住在三楼，房间是一个大的房子用木板隔成许多小房子，一个人一间，差不多有十多间。内有床被、一个小桌子，还有一个小电风扇，其他的就是墙上贴着明星画，什么酒井法子，金城武等等。

午饭后，小姐就开始上班了。她们就在门边靠墙处坐着，彼此聊天打闹。我们呆的那段时间没有一个客人，有些人就开始打盹、睡觉。

我们在一个叫小彭的女孩的房间里坐着时，其他的女孩也来看我们。进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她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说是来玩，还要去逛街的。

这期间又来了个做饭的王娘娘，她为人和善，并请我们中午回来一起吃饭，我们答应了。我们邀请高挑的女孩和我们一起去逛街，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三个坐三轮车来到了老街，这时我们才知道，小姐们早上起早的，大多是来老街。她们主要是买些衣服、做做头发或者买些其他用品。其他小姐则是睡觉，因为她们晚上一般都睡得很晚，所以就起来的也晚。

同我们一起逛街的三个女孩分别叫小刘、小彭和小芳。高挑儿的女孩小芳相对要成熟些，也不爱说话一些，而小刘则显得小一些。小刘和小彭是比较好的朋友，小刘还是小彭介绍来到庆春来的。小芳则是在这里才认识了小彭和小刘的。

小刘是她们中最小的，爱买一些小东西。后来她买了一个用红色丝线纺织而成的坠子，中间有一个假玉刻成的平安两个字，花了她十五块钱。小彭说是买给她老公的。后来又买了一把小木扇，花了她两元钱。

我们把她们带到了“柳园”——我们住的地方，小彭在我们来的路上，给我们买了一个冰冻的西瓜，让人觉得她十分的豪爽。

A镇的小姐还自由到可以去附近的县城里游山玩水。

（观察记录：）小姐们出出进进，有的坐三轮车从外面回来，有的去买零食，有的洗澡，做头发，看上去是比较自由的样子。

我到了“悠然”，她们都还没有起床。又逛了一圈回来，见小范和小静起床了在洗衣。进去玩了会，小范说想去游泳，想去A县玩，还说要装成学生过去。我就开玩笑的说：跟着我，我带着学生证。

第二天早上我本来去找小范，还她的头筋，结果小范和于敏去A县玩去了。

我就去了小静屋了，小静说要出去玩，要去仙女山去烧香。我原来以为仙女山就在A镇，

后来才知道是在离A县还有20来分钟路程的地方，就是很有名的XX山。后来我就和她一起去了。

但是在B镇和C区那样实行准奴隶制的地方，小姐们基本上没有人身自由，刚来的尤甚。这些在前面已经说过了，此处增加一点访谈者的观察记录：

过了十一点钟，我的困意就上来了，而小刘他们还要坐到凌晨3点钟才能睡觉。她说：“现在还好点儿。冬天的时候，就是我刚来那会儿，坐在这儿冷得抖。恼火得很。”

小谭说：早上有时醒得早，早了也没事做，也不让出去，还不如躺着，好过时间。小芳则说：有时吃过饭了，会出去逛一圈。

在小姐的生活里，伙食怎么样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因为她们的小费极少，如果再吃不好，日子就更难过了。这方面，也是A镇远远强于B镇和C区。

A镇，以悠然娱乐城为例

小姐们的饮食由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专门做，一般都是四五个菜，有荤有素，同老板吃的差不多。我们的一位访谈者中午被留在那里跟小姐们一起吃饭，5个菜：肉，空心菜，豆腐，冬瓜，豆。老板孙姐说：每月16个小姐的饮食费用有两千多元。

B镇，以硕果歌舞厅为例

做饭的娘娘说：这家店的老板小气得很。我的感受就是一个忍字，不忍干不了。老板和老板娘单独另吃。我只做小姐的，伙食不好。8个小姐加我9个人，两天30元钱，除了米和煤，其余全包括在内，连刷帚、扫把、油盐、豆瓣都在内，共11项，菜可以怎么个买法嘛？我买了两个月，买不了啦。现在老板自己买，一顿饭三菜一汤，两素一荤。一天也就7、8两肉。两顿饭，一个人才5钱肉。小姐们抢得很快，我还没坐下来，菜就抢完了。夜里我会饿肚子。（问：那你不会自己再做点嘛？）娘娘说：晚上规定不开伙，你自己在房里找吃的，那怎么可以？

C区，以风帆休闲庄为例

我走的时候，快到十二点了，有几个小姐从外面买了一把挂面回来做夜宵吃。因为这里老板不提供夜宵。钱挣得多的小姐就买这个买那个吃，或者是自己买面条回去煮。找不到钱的小姐就没得吃。

小姐是供客人娱乐的，所以她们自己的娱乐也就少得可怜了。

小桃：请我吃了个冰棍，就打麻将去了。她说：一般是5块钱一局，每天100元左右的输赢。

街心报亭女说：小姐们一般不看报，偶尔有人买这样的杂志（手指着一本女性杂志）看看。

小唐昨天打麻将输了700元。她说：“心疼死了，小费都输光了。”有小姐说：“我的工资还没输掉，可是一个月也存不了钱。”

这些年来，我们听过太多的传奇，说小姐发了大财，回家盖房子；说一扫黄，小姐们就把当地银行里的存款都提空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其实，小姐们挣来的小费，许多是自己花费掉了，剩下的并不多。一直有人把这骂作“贪图享受”，其实，下面的实例可以说明：这只不过是一个家庭负担重不重的简单问题，是一个消费习惯的个人问题。人家自己挣钱自己花，您管得着吗？再说了，消费还是拉动内需呢！

当地人宰小姐

C区房东许姐说：这里的店，90%赚的都是小姐的钱，什么东西都往贵里卖。有些小姐到她那里打电话，叫电话的，一个人要手续费1块钱。

花光用净的

小亭说：我自己赚的钱自己都不够花，因为我做素台，赚的钱少，自己根本不够花。现在存不了钱，一个月花了3000来块。光洗头发，一次就要7元，一周一次，一个月要花几百元在头发上。化妆品都是几百几百的买。

C区的小贝：在这里花费挺高，一个月要花1000多，存不了钱。“我花钱无所谓的。”

小芳：这几天没钱了，连头发都没做，做一个头发七八元，洗一次头3元，剪一次头发5元，比C县那边还贵。

小豆花钱很凶，存不了什么钱，一天零食都要20-30元。看她吃东西的架势，确实比别的女孩大方，拿健力宝眼都不眨一下。我请另一家女孩吃2元的苞米花的时候，小谭就说：“这么大方啊。”

当时，“阳光”又来了一个少妇，小刘、老小姐和少妇就他们三个人上班，那时生意还不错，一天能坐七八个台，可以挣几百块钱。小刘的小费不少，“最少的也给50，一般都是一百两百。”可是小刘说：“那个时候挣钱多，我就天天买衣服，几乎是一天一套地这么买。有些衣服穿两次就扔了。我到现在，买了起码4000块钱的衣服了。”

小卖部徐姐总结说：这里的小姐都存不到多少钱。这里的商店有百分之九十是赚小姐的钱。卖衣服也是卖给小姐的衣服贵，一般卖给我们二三十块钱一套，卖给小姐要六七十块钱。

小姐才来的衣服是老板买的，后来就要自己买。他们买衣服，吃零食，还要做头发。这里洗吹一次头发3元钱，盘头做花再画点妆，要九块十块的。

有的小姐，你问她赚了好多钱，她说有一两万。但问她存哪儿呢，她们都花了。

有所结余的

小林说：自己平时花钱很厉害，说一个月要花2000多元，买衣服，吃的，用信用卡；但是也存了不少钱。

小桃：现在每月基本上有两三千元，是工资加小费。但穿用花费也比较大。不过还是能存些钱。

小彭去年下半年赚得多，但自己花得也多，不过还是攒下一万多元。最近两、三个月，每月收入平均2000多元，自己花掉一千多元，主要用于穿衣打扮，买药，买食物。她的钱自己存在银行里，存折藏好，还告诉银行，不是本人来不能取。

小杨虽然只做素台，每月也能赚一千多元，除掉开支，能存下1000元左右。

小王说：“我每月花一千多元，买衣服、零食、药，这里的衣服贵。药每月要花掉200元。” 小缺说：“你要来了只做素的，一个月只有一百多块钱，做荤的能挣七八百，用掉三四百，还可以存一些。”

听小赵说，她这个月的花费才4百多块钱，但还是比较多的了，因为才来一个月，需要添置一些东西。她的钱主要用在衣服、洗发、做头发，还有化妆品上。这儿做头发是4块钱一次，长短一个价。

小静说：自己一个月花费超过500。

小张：在这里一个月要花四五百块，主要用在衣服和日用上。

小卢：我在这儿一个月一千多块，一个月结一次帐。我在这儿一个月也花不了好多钱，买买用的也就不买别的，估计花掉四五百吧。

有些小姐的家里并不需要她们的钱

“阳光”的小彭说：“我有个双胞胎姐姐，还有个妹妹。我一个月回一次家，有时带点钱，有时不带。家里只要我能养活自己就好了。”

小慧说：“我爸妈在广东做生意，弟弟在二伯家住。我回过一次家，呆了两天，给了弟弟一点钱。”

吧姐小蕾每个月要花1000元左右，自己没有存下多少钱，还从家里拿了1000多元。她没有给家里人寄过钱。

小燕子：我挣的钱一直没向家里寄过，他们自己能养活自己，不需要我来寄。我自己挣的自己都花了，至于我在这儿干了两个月，挣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你说我一个月花多少？四五百？那是她们！我一个月要花掉1000元，都用在穿用和吃零食上了。

燕子：“现在我一个月花几千块钱，不一定，抽烟都要花千把块钱（观察记录：她从来只抽中华烟和熊猫烟），还有打麻将，输赢更是搞不清楚。”（问：给家寄钱吗？）“我还从家里拿钱呢。我一回家，我爸爸就知道，要钱的来了。”

有些则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给过家里钱，或者很少

A镇的小杨每个月要花1000元左右，自己没有存下多少钱。自从做小姐以来，没有给家里人寄过钱。

小林：我现在一个月要用去五六百块，用来买衣服、化妆、洗头、做头发。药上要用去八九十元钱，其他就是花的了。我没向家里寄钱，家里也不知道我在这儿工作。

小古，18岁，我一个月挣的还不到800块，挣的也基本上花完，从不向家里寄。

因为所剩无几，就很少给家里拿。现在还是挣多少花多少。

小姐A说：“我来一年多了，挣了两三万块钱吧。”每月花掉2000元，可是给家里一共2500元。因为“我给家里说的是来帮餐厅，不敢多寄，怕他们怀疑，每个月就寄200元。”

吧哥说：为了不让父母知道她们在做小姐，小姐们好多是让吧哥出去请人的时候，帮她们从那些别的地方寄钱回家。

当然，还是给家里钱的小姐多些

小芳：我还要往家里寄钱，来这里3个多月了，回去过一次，寄过300元。我想过几天，老板请到人了，就回去一趟。

我一个月要花1000来块，这里的东西都比较贵。来这里后，光鞋就买了200多元了，还有衣服、裤子。穿旧了，老板娘也不高兴。上次看见一件衣服要80元，老板娘让我买，我没买，太贵了。有一次打麻将输了80多元，我就说：“再也不打了。只剩200多元了，这200块不能动，就是借别人的钱也不用，要寄回家的。”

小钱说：“我还有个弟弟，特别爱读书。我挣的钱全交给我妈，给弟弟和孩子用。”“在这里一年，能存七八千吧。一月收入一千还是有的，但花销至少三四百，有时五六百，七八百也有。我的钱存在老板娘那里，回家的时候带回去。”

“阳光”的小周说：“我回去的时候都把钱给妈妈，不过我自己已经用掉好多了。”（问：“每月给家里的有500吗？”）她想了一会，说：“有时有。”

小陈前一、二月只是打扫卫生，每月300块。后来开始做素台，只是唱歌，直到现在，来这五个多月，还未做荤。每月大概也就四五百，有时还不到。她说：“我隔一个月寄钱回去一次。不寄回去，我一会就花完了。寄回去，妈妈替我存着。我在这一个月用100左右，最多也就一二百。”

小陶说：“我回去过一次，和小慧一起。带点（钱）回去，其他的存在老板娘那里。”

小白鸽的小李：“我一月给家里寄三四百，现在是杜姐陪我一块去（寄）。我自己要用掉七八百，每天吃零食要10元，还要卖衣服，鞋，做头发。”

李小姐：一月一千多元，自己用掉四五百元。每月带500块钱回家。

梅梅：自己每月花掉500元。做小姐以来已经给家里一万元了。

春丽在这里每月花掉500，一共给家里3000元。

小刘说：我来这儿以后，大概总共挣了一两万元，但是现在手里没什么钱，除了买衣服外，还给家里寄了1000块钱。可是这两个月没给家寄钱了，因为这段时间来，我都做的是素台。

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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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整理：黄泽宇 祝璞璞

图文编辑：陈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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