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有"艺术家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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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杰出的昆曲表演艺术家，柯军先生有思想力量和理论素养。他的许多思想都进入了专业艺术理论家的领域。他要把自己所有的艺术表演行为、方法放置到一个具有价值观、世界观的框架中才能安心。所以他写的面向传统的《说戏》和面向当下、未来的《素昆》特别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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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杰出的昆曲表演艺术家，柯军先生有文化素养。他涉猎书法、篆刻、戏剧，把这些领域中血肉筋骨融会到昆曲的表演和创新当中，融会到他的思想理论的思考中。所以他写的《说戏》和《素昆》特别丰满。

作为杰出的昆曲表演艺术家，柯军先生传统表演功底深厚，并不断创新表演形式，且有即兴能力，更有国际视野，兼容并蓄。所以他写的《说戏》和《素昆》特别实在，来自实践，回归实践。

作为杰出的昆曲表演艺术家，柯军先生是艺术演变创新的先锋。但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纠结，就是如何处理传统和先锋之间的关系。《说戏》讲的是传统的传承，《素昆》说的是传统的突破性回归。规范意义上而非描述意义上的传统，是由历史上一个个创新点所构成。在这个意义上，传统并不意味着过去，只有过去的创新点、并成为经典的才是传统的一部分，而现在的创新点才可能成为未来的经典，成为未来传统的一个点。

任何艺术形式都有一个由简到繁，再由繁到简的循环。这就是艺术演变的秋冬春夏，也是接受者偏好的秋冬春夏，两者并不同步。艺术上四季的先行者就是先锋，他一般都超前于艺术演变的秋冬春夏，更超前接受者偏好的四季变化。作为双超者，先锋都是勇者。

柯军的素昆由繁到简，体现了当今艺术潜在的势变和对这种势变的探索。他是中国昆剧界的斯特拉文斯基。他的素昆既是对昆曲传统的颠覆，也是对这一传统的简化和素化，以突破的姿态回归更古老、素朴、静默的形态，以创制一个未来传统的新点。我在看他素昆《夜奔》的表演时，竟然感到了古希腊戏剧的原始力量，耳畔竟然回响起本杰明·布里顿大提琴交响曲，尤其是反复回响的passacaglia苍凉空旷的主题动机。他的颠覆、简化、素化需要一种巨大的勇气，因此他在自己素昆的宣传片中采用了爱德华·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第一乐章的主题，表达了他先行者紧张、压抑且坚韧的心情。

作为杰出的昆曲表演艺术家，柯军先生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对内心感情的控制力。对感情的控制是一个非个人化的过程。这是艺术家成熟的重要标志，也是人成熟的标志。非个人化不是去除个人的感情，而是使个人感情变得更有力，如在花岗岩里注入血。

非个人化采取的方式一是认识到创造既是个人，也是非个人的，他必须连接传统又突破它，不是仅仅追求无足轻重的形式创新和独特性，他做到了；二是不直接去抒发个人情感，而是逃避它，在他那里情感永远是在理性、艺术、历史的约束当中得到表现的情感，先压制它，再表现它，他做到了；三是在他那里，每一个作品都不是孤立地，离散地自我凸现，他用说戏的传承、素昆的突破把它们关联起来，成为一个巨大的有机整体，他做到了。

非个人化主动连接了诸多的束缚，使得他的表演和书籍显示出强大的个人力量。虽然我无力在出版上以“五有”和他同步，但期待他的下一步和下一部。

摄影：赵杰

视频：现代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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