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色」，将染红他们的「浪漫」

撰文 | 楼胜锋

『人生的错觉』

人生有许多错觉，最大的错觉莫过于感觉自己是「特殊的一代」。八零后被认为是「迷茫」的一代，九零后被认为是「堕落」的一代，至于零零后又会被定义成怎样的一代呢？

其实，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逐步回到了自己应有的位置。回归后的人们回望「迷茫」、「堕落」、「虚浮」这些字眼，不禁莞尔一笑——年轻时的代价，又算什么？

只是，有一代人，他们始终坚持自己是「特殊的一代」，the special guys.他们就是号称在「激情燃烧的岁月」度过「阳光灿烂的日子」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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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那些人认为自己在应该好好上学的日子里没有得到上学的机会，反而集体葬送了锦绣前程，将大好时光浪费在祖国美丽的山川田园之间。

如果你要他们承认这是个美丽的「误会」，他们是不可能承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他们只会假设自己在那些日子里好好读书，然后上了大学就会如何如何。他们就以此方式激励着后浪小韭菜们不断地为了上个好学校而「七十七」（七点起、十点睡、七天不间断学习）。

可惜，他们这个假设显然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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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

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根本没有耽误谁，对于整个社会而言，他们依旧是「平等」的，他们「平等」接受着原来该有的样子。

都梁的小说《血色浪漫》就是描写了这么一系列事。

在「激情燃烧的岁月」的岁月中，参加「上下」运动的可以分为两拨人：以钟跃民为代表的大院子弟以及以李奎勇为代表的底层民众。最终的路径分野也相当明确：钟跃民在结束知青生涯之后加入了军队，而知识分子的后代郑桐也考上了大学，成了新的知识分子。

只有李奎勇们，默默地回去，默默地做回了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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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钟跃民们到了部队，路径又发生了分野。钟跃民、张海洋、袁军这些大院子弟们一路高升，年纪轻轻都成了校级军官。

而像吴满囤、宁伟这样的底层人，不是死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成了烈士，就是混到最后不得不转业的丘八。

后来，钟跃民、张海洋都主动寻求转业，来到地方不是成为了公安局官僚，就是成为了大型国企高管。

钟跃民去大型国企上班之前，他的上司——也是他的少年时好友黎援朝就说：他选择钟跃民的目的很单纯，那就是钟跃民的父亲是四野的老干部，而钟跃民负责的业务带都是四野的老人，做起事来相当方便。

钟跃民这个浪荡子，也选择接受这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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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选择回京开出租车的李奎勇得了癌症，就要死了。钟跃民去看他。

李奎勇问钟跃民：我老婆好看吗？钟跃民说：还行，过得去。李奎勇一乐，说：磕碜！你也别安慰我。接着李奎勇又说：早年在还是知青的时候，一个资产阶级小姐看上了我，硬是要和我好，但是我拒绝了。我明白自己的生态位，配不上他。

末人，连上资产阶级小姐的欲望也没了。后来，李奎勇死了。钟跃民继续去过「激情燃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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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再后来，钟跃民部队里一个小弟——宁伟，他出了大事。他做生意被同态欺骗，输光了赌本。不过他德性彰显，硬是以血还血，将欺骗他的人治得半身不遂。

他自然也锒铛入狱。

不过，监狱关不住渴望自由的人。他越狱了。在追捕的过程中，他又动手杀死了追捕人员。

钟跃民起先不愿意参加抓捕他的活动，只是，人离不开自己的圈子，也没法背叛自己的阶层，最终，他选择以宁伟的血向自己的阶层献祭，以宁伟的血，染红他们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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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X

我们发现了什么？

大院子弟都做了一番成就，而底层的小伙伴们，竟都死了。我们无法猜测都梁写这部小说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可他写出了这种荒凉的现实。

那些自认为没上大学亏了的人，他们把自己想象成钟跃民圈子的人了，只是，他们更有可能是李奎勇阶层的人。

因为，钟跃民阶层的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成为将官校官（周晓白的哥哥、周晓白丈夫袁军以及周晓白本人）、公安局长（张海洋）、国企高管（黎援朝、钟跃民）、大学教授（郑桐）。

而另一个群体，则成了出租车司机、小老板，以及你能想到的所有人。

尾

END

兜兜转转，钟跃民阶层的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他们的浪漫，则由你的血色染红。

顺便说一句：都梁也是《亮剑》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