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人生｜从泰国、美国到广州，不断变换的人生之路
艳君注：《七彩人生》这个系列主要是我约身边的朋友、同行老师们写的文章。他们有的在海外奋斗过，目前不一定依然在对外汉语这个行业里。希望借由这个专栏，通过展现他们的生活状态、正在从事的行业，对过去几年生活工作的思考，给对外汉语专业的本科生、国际汉语教育在读硕士、以及刚刚入行的新老师们扩展一下思路。让大家看看出路有哪些，怎样到达。
温馨提示：全文近9000字，读完可能需要好一会儿
01
优哉游哉的泰国
我大学专业是对外汉语，大三去泰国交换了一年学泰语，对泰国印象很好，觉得泰国人温和善良，食物美味，风景宜人，便决定毕业后去那边工作。于是大四的时候就报名了汉办的项目-赴泰汉语教师志愿者，很顺利的过了初选，之后去南开培训了三个月，过了终选，与另外的14名大学同学一起乘上了赴泰的飞机。
泰国的生活整体来说很舒适，这个部分我将会从教学工作，业余生活以及会面对的问题-孤独这三方面给大家讲述泰国悠哉悠哉背后的实况。
我在泰国的中文教学工作整体来说很轻松。一到泰国在曼谷培训了三天，就被分到了泰国中北部的一个叫碧差汶的府，离曼谷大约四小时的车程。所在的学校是一个公立中学（以前是纯男校，后面也开始招收女生了），是那个地区比较好的学校之一，在市区，住宿在一个校外的公寓，条件不算艰苦。一周18节课，其中14节课上的是同样的内容。但实际上的课少于18节，因为好像学习对泰国学校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事。经常早上到校后主任通知，今天不用上课了，搞活动；或者去到教室等半天没有人来，一打电话问教务处才知道学生被调到别的地方参加活动了。
那么大家可能要问了，这些活动都是什么，怎么比学习还重要？答案是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学生参加活动和学习一样重要。比如说比较盛大的泰国传统节日水灯节，节日前一天全校停课让学生在校内做水灯，节日当天接着停课，活动有美食比赛，有水灯比赛，还有现场演唱会，全校学生老师玩的不亦乐乎。（我也是看演唱会的时候发现平时很乖巧的女生在台上唱摇滚非常有范儿。）另外还有万佛节，佛诞节，守夏节，拜师节，万寿节（国王的生日），母亲节（皇后的生日）等传统节日。这些节日都要放假，此外还要用正常的上课时间来举办庆祝活动。有的班本来应该一个学期至少要上15次课，到期末了一共只上了5节，其余全被活动冲掉了而且还不用补回来，工作量活活少了五分之一。
但是，老祖宗说了，“福兮，祸所伏”。工作量少、教学轻松，相应的教学上的成长就比较有限，这也为美国后来的挣扎埋下了隐患。
学生在水灯节表演时所穿的传统服饰
在泰国当老师的另一大特点是老师的社会地位非常高。平时外出都很受人尊敬，在学校也是。只要老师是坐着，那么学生在旁边一定是跪着，不管是交作业还是简单的签个到，亦或在办公室问问题。刚去的外国老师对学生行这样的大礼还有点不习惯，后面看这是深深的刻在学生脑海里的行为，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此外，还有专门的拜师节，学生给老师送茉莉花环，跪拜感谢老师对学生的付出。
虽然学生在严格的教化下对老师行礼，尊敬老师，但是内里却有着一颗放荡不羁的心。跟国内一整个班整整齐齐的听老师讲课不同，泰国学生很难乖乖的坐在那里听讲，他们喜欢各种活动，做各种游戏，要开开心心的学，如果管不住的话课堂就和菜市场一样。所幸我们当初在南开的培训让我们知道了泰国学生的特点，上课的时候就多做游戏，做手工，给他们画画，中间有过一些挣扎，但整体学习中文的氛围很好。
因为整个社会重视艺术活动，学生普遍的手工画画水平很高，常常被他们的艺术天分惊叹到，收藏了很多他们的作业。又从侧面了解到学生丰富的人格，欣赏他们，有的即使中文学的不好也觉得他们很棒。在第一年结束的高三毕业拜师仪式上我甚至洒了一把泪，觉得带了一年的娃毕业了，感慨良多。
不管在哪里工作都会盼着假期，好在泰国的假期很多，第一学期结束有20天左右的凉假。我们通常小伙伴会一起约着去美不胜收的海岛玩。最喜欢的是甲米，当时每天要不是跟船去看绝世海岛，碧海蓝天，就是骑个小摩托绕着崇山峻岭走，某些路段是开阔的临海公路，风景独好；或者拿个凉席铺在海边的大树下，吹着凉凉的海风吃零食聊天看小说，很是惬意；又或者晚上在海边散步，走累了就坐在路边的岩石上，听着惊涛拍岸，吹着夜风，一起回望过去畅想未来。调皮的话就跳下沙滩，拎着拖鞋光脚在夜间的沙滩上行走，脚底是湿润的细沙，触感柔柔的，清凉的海水不时漫过来拍打脚踝，眼前一片黑暗，像是行走在无间隧道。想起泰国时，那些画面也会最先跃出来。
甲米的优美风光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整体的工作生活都比较轻松，但是在泰国或者海外志愿者有另一个永远也绕不开的主题----孤独。远离熟悉的文化环境，远离了国内的朋友和家人，到一个陌生的文化和陌生的国家，怎么会不和孤独相遇呢。翻看第一年后写下的文字：
关于“孤独”
一年的海外志愿者生活，给我最大的一个感触就是，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其实每个人在与母体分离的那一刻，孤独就已经开始了。不管怎么被爱包围，也总有要自己一个人上路的一天。平时在学校有学生的吵闹，有老师的关心，课后可以和志愿者或者国内的亲人朋友联系一下，但不管怎么样，话总有说尽的时候，到头来每天都还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什么都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面对最多的还是电脑屏幕或者天花板。
开始的时期有新鲜感还好，过了一段时间，一切熟悉了，回家面对的最长时间的就是孤独了。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好像整个星球的繁华与喧嚣都和我彻底无关，就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星球上。孤独的很心酸，孤独的很胃痛，快要吐出苦水来了。
什么新西兰，什么欧洲，什么美国，都见鬼去吧，我再也不想去了，再也不想一个人去漂泊，只想回到亲人朋友的氛围中。
可是，只要熬过了最痛苦的那一段时间，在某一个时间点，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的道理，知道是非曲直，也懂得这一切到底该运转下去。这个时候，孤独就变成了一种享受。远离外界的浮华与喧嚣，可以认真的关注自己的内心，梦想又全都回来了，又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一往无前了，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觉得孤独是成长带给一个人最好的礼物，可大多数时候它有着黄金的分量，却没有黄金的色泽，每个人都能看到它的沉重，却不一定看得到它的价值，跨过去了，就能细细品味，受益终生。
孤独是药，它能治愈人，也是毒药，也能杀死人。
与孤独的灵魂们共勉。
现在的生活状态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是看以前的文字还是能想起那种孤独的感觉，但也觉得那是人生必须的一种经历，经历过独孤，才更加会珍惜生活。
02
高压快成长的美国抛物线
如果泰国的工作生活是每天优哉游哉温水煮青蛙的话，那美国的工作生活是直接把你扔到沸水中让你快速成熟。正式到岗前在北京北师大和加州洛杉矶UCLA培训了三个月，学了很多美国中文教学的知识，包括课堂管理，课堂活动设计，如何和平的传播中国文化等，非常有收获。在此强烈推荐一本在培训中提到的书：《如何成为高效能教师》。
就是这本美国人出版的关于美式课堂的书真正把我引入了对外汉语的门，让我更清楚的知道如何做课堂管理，如何把语言教学设计的充满了想象力又接地气。因为这本书，才让后面的培训内容更加生动。
到美国后，我被分到了位于美国东海岸中部的北卡罗来纳州的一个叫Mount Airy的小镇。我是学区的第一位中文老师，带着开拓中文项目和传播中国文化的使命，在美国最佳高中之一的Mount Airy High School开始我的美国中文教师生涯。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生涯呈现出的竟是一个抛物线的走势。
在美国一个人居住的house
抛物线的起点是高光时刻。因为我是小镇的第一个中文老师，学区给我举办了欢迎仪式。在欢迎仪式上让我做了一个到任演讲，还有记者在场，采访了我，第二天这个欢迎仪式竟然见报了。小镇的报纸隆重介绍了我们要新开的中文项目，还有我。我竟然才去美帝几天就上了报纸，简直不可思议，走在路上，或者去个超市买菜都被收银员认出来问我是不是新来的中文老师。开学后，有更多的想要更了解中国的社团或者公益机构给我发了演讲邀请，我在繁重的备课压力之下还要熬夜写演讲稿，但也只有硬着头皮上，没想到第二场活动大获成功，小镇的报纸又以头版头条报道我的演讲。紧接着，考到了美国驾照，学区给我配了一辆车，那时候觉得什么都顺，恍惚觉得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当然，生活怎么会让人失望，它渐渐向我露出了真实生活的青目獠牙。
在美国演讲登上了当地报纸
首先，美国老师的备课压力非常大。我在泰国三年的工作量都没有美国三个月的工作量大。因为它的排课是以学期为单位的，学生一旦选了你的课，那么这学期的每一天都会在同样的时间上你的课，意味着每一天都是上新课，每一天都备新课，压力大到秃头。
另外美国没有尊师重教的传统，不像中国和泰国，教师天然的就有权威，美国老师的权威是要靠精彩的课堂，有序的课堂管理，吸引人的活动去赢得学生的心，获得尊重。此外，美国学校高中学习第二外语是自由选课，如果老师课上的不好，学生以后不选你的课，那么学校就会砍掉这个项目，老师也就自动失业了。可想而知，老师头上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克斯的宝剑。
刚到的一两个月处在新鲜兴奋期，工作量大也勉强可以应付。后期动力不足，快到年底时是最痛苦的黑暗时期，每天熬夜，睡眠严重不足，痘痘大肆爆发，上课也觉得山穷水尽，想不出新的好的有意思的点子，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很想马上买张机票立马飞回国。不止是我，似乎同期去美国的老师们都在抛物线的底端。
曾经有一个老师开玩笑说：“哎，好想被车撞，这样就可以回国了”，说者心酸，听者眼泪都要滚出来了。想流泪的人很多，真的被气哭累哭的也不在少数，甚至“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男老师也被气哭了几次。也有在刚开始的一两个月，少数几位不适应美国教学生活节奏的老师选择了提前结束任期回国。
其实美国大学理事会一直在关注我们，定期开网络教学交流会，让老师之间互相交流，共享资源，让有经验的老师带我们新人。好似大家到了美国后像小船到了新的海洋，所有新的规则新的标准像一个个大浪汹涌而来。在大家都被凶猛的洪荒之力冲走，被打得七零八落之时，那些交流会议像一股扔在海里的绳子，把快要溺水的大家连结在了一起。只是水流太凶，风浪太大，大家没有办法很快上岸。
低气压的生活在继续。记得开学三个月去波士顿开会离开时，那是11月底，狂风肆虐，天开始飘雪，飞机也晚点。在机舱内坐了两个小时，失落沮丧，飞机终于起飞。在飞机起飞时，能看到舷窗外黑压压的云层。可在起飞后不久，在飞机爬升的过程中，经过一段时间的灰暗，在过了某个点后，能明显感觉到机舱在一点一点的变亮，当飞机爬升到一万米高空时，已经有几缕阳光穿过小窗照进来，能看到洒在自己身上的点点阳光慢慢聚合漫成小片阳光的海洋。再看窗外，完全是一片蓝天白云，金光灿灿的景象。直到在纽约转机降落时，一直是如此的大好天气，再回想波士顿的风雪，恍如隔世。
那时我还在日记中写下：“也许人生会有那么一段时光特别难熬，觉得特别艰难，就像下暴风雪的波士顿。可人生那么长，世界那么宽，只要一直往前走（对飞机来说是往上飞），就肯定能抵达下一个美好，就像风光限好的晴朗的纽约”。讽刺的是，我从波士顿回去后，日子没有变好，反而更糟。可即使那样，我那时也仍然想拿波士顿的风雪来鼓励自己，我相信最坏的日子已经过去，人生还那么长，世界那么宽，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只要坚持，就肯定能抵达下一个美好！
抛物线有顶点，也有底部，我想2014年底的那段时间确实是我的美国教师生涯的最低点，整个人的状态已经不能再糟糕下去了。那几个月为什么会过的那么痛苦，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没有办法打理好新的环境和生活。往细了说，是因为从一个舒适轻松的环境来到了一个高压劳累的环境，也就是从自己的舒适区跳了出来，许多的习惯想法做事方式都受到冲击碾压，内在自己的很多方面都需要被打散重建，这一过程中的不适，也就是那时的痛苦，也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超爱的旧金山
美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它可以让我一有假期就到处走，在前三个月已逛了东岸的波士顿、纽约、华盛顿，西岸的拉斯维加斯、洛杉矶、圣地亚哥、圣芭芭拉，旧金山，甚至坐了直升飞机观看科罗拉多大峡谷；也看了很多名校，哈佛，杜克，UCLA，斯坦福，乔丹的母校北卡大学；可以让我从一个开车的菜鸟变为在高速上飞奔，一天开几百公里，有种爱去哪儿了的不羁感，见识到这世界的广阔的人；可以让我与世界各地的人交流接触，激发各种各样的思想火花，感叹这个世界的奇妙；可是它的高标准又把我搞的疲惫不堪，生活越变越糟，心情跌到谷底。
也许，美国就是个万花筒，有好有坏，是天堂，也是地狱。套用那句著名的台词：“如果你爱她，就把她送到美国；如果你恨她，也请把她送到美国！”
转折点终于来了，是第一个学期结束的圣诞新年假期。与好友到美国西海岸的荒漠、河谷、高山悬崖、海滩与迷人的旧金山走了一圈，见识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有假期期间没有教学压力的睡眠，加上与韵花们的相聚闲聊，整个人才放松下来，也算是为下半学年的重新出发充满了电。下半学年的日子总的来说要好许多，工作生活教学都慢慢上手，直至三四月份的某一天，好像突然就开窍了。突然就知道怎么给美国熊孩子备课上课，也明白了美国学校的运作和自己所处的位置，之后的生活就顺遂许多。
在美国爱上了滑雪
在第一年要回国的最后几天北卡州全州的大理会中文老师又聚在了一起，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管中间落了多少次泪，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终于要回国了，也终于熬过来了，每个人都是大家眼中的勇士。每个人都感谢这独一无二的经历，让人收获了不同方面的成长。
有的老师长期和家人朋友爱人分开，体会到了亲情爱情的分量；有的老师在欢脱的跳进了纯英文的环境，一年之后口语飞速增长；有的老师在国内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去考驾照不会买车，可是在美国“没有车就没有脚”的环境下逼着买车学车，爱上了自驾游；有的老师出国前没有做过饭，吃不惯洋快餐，苦练一年成了大厨；也有的老师找到了爱情，缔结了异国姻缘；除了这些，每个人在教学上工作上都成长了非常多，美式课堂上的纯熟，再难搞的学生也可以搞得服服帖帖。真正应了那句“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开车进步了，口语进步，教学能力进步了，走了很多地方，扩宽了眼界，包容性更强了，嗯。
在美国学校的中文教室门口
此外，在美国一共待了两年，除了工作上的过山车般的起落，还尝试着炒了美股。走势也类似，从喜不自禁的盈利60%到盈利完全掉光，血亏30%的窘境，经过漫长的蛰伏又涨回来重新开始盈利，经历了比工作更惊心动魄的账户余额的波动，实实在在的拓宽了人生的心理边界和承受能力。
03
转行阵痛的广州
人的这一生，要经历多少此转型要经历多少次成长呢？有时候在想，人都喜欢舒舒服服的环境，但为什么有人就是不断的挑战自己，不断的跳出舒适区。在这些转型中，有多少转型是被动的，是不得不做的选择，有多少是主动的去迎接挑战。但同时，主动转型的是不是其实也是受到了时代洪流的裹挟，只是某些人比较早的发现了时代的机遇，调转船头，去拥抱未知，最典型的比如马云。20年前就发现了移动电子商务的机遇，最终种出了让大家剁手欲罢不能的阿里巴巴这颗大树。
说回我自己，我在国外算是一个比较有经验的对外汉语老师，但是回国后发现对外汉语的就业面实在太狭窄了。同时我也想扩宽一下自己的人生边界，想转行去当英语老师试试。
插播一句，我从大学毕业就出去，在国外待了五年，直至此次回国，才算真的回国了。回国后有过短暂的不适应，但回国熟悉的祖国的怀抱中，回到那种热气腾腾的氛围，觉得舒服极了。
6月中旬回的国，闲晃了两个多月，从云南来到了广州。9月份工作正式开始，最开始在一家培训机构教大学生口语。机构很看重我在美国的经历背景，便把我做为招生的大噱头，也确实招了几十个学生。可是招生容易，教学却很困难 。做一节漂亮的公开课，让学生可以有练习的机会，也可以学到地道的表达，好像是挺简单的，也是这么招到生的。但是真正到上课的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和简单了，因为事先预想的和现实情况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的零基础般我花了大约一期的课程才摸清他们的底细，可是那是课程快要结束了，你说学生会有多大的进步呢，老师才刚刚摸清楚你的底细。那时候我才知道，学校里的语言教学跟机构里真的完全是两回事。
在美国教中文的时候，每天都见，每天都练，所有一学期下来学生能学到很多东西，如果努力的话，进步也特别大。可是机构的教学完全不能按照学校的来，一期课程就那么十几节课，那就要挑最重要的骨架给学生讲。这时缺乏英语教学经验的短处出来了，在挑骨架的时候就凌乱了，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再一步一步的让学生进步。完全是一步一步的摸索前进，所以，你可以想象，教学情况有多惨烈，我有多挫败，多愧疚。
还有一项工作内容是去到大学里做讲座，分享一些人生经历和英语学习经验之类的，给大学生打打鸡血，这个对我来说倒不是最难的，因为之前做过一些演讲，这个反而比较简单。
课程是10月份开始的，那两个月其实过的很艰难。一直在反复的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做一个英语老师。很多次想过辞职，想自己回家好好学好英语，以后再出来混。但一是小马同学不同意，同事也都觉得没必要，觉得可以边工作边学习。二是经理很看重我，说我的经历我的能力做英语老师都是很棒很适合的，为什么会那么没有信心呢？是呀，发现回国以后真的变的很没有信心。
记得有一次是去广外的讲座，社团的学生跟我说广外的学生一个个都非常厉害，那段时间刚好怀疑自己，又听了学生的话，一下子就没有信心了，结果那天的讲座也非常的失败。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想念的国内热腾腾的氛围，可是没想到附带的热腾腾的压力。到上完那一期的课，我思前想后，而且刚好云南家里有事，需要我回去，我便辞了职，给自己时间好好思考选择做英语老师的路到底对不对。
人总不能一直当逃兵。在回家办婚礼休息的那两个多月，我想了很多。我性格开朗，喜欢与人交流，与学生在一起的时光是开心的。不开心是我没有教好他们，让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成长，这其实是可以改进的，只要我自己努力的去学习如何做好一个英语老师，这个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想通了这点以后还是杀回了广州，换了另一家在家门口的公司，仍然是英语老师。
最开始的几次课仍然想逃，但按耐住了自己，熬过去了。与此同时，报了非常多的网络课，看优秀的英语老师是怎么给别人上课，自己和他们的差距在哪里，自己英语的短板在哪里，一一解决。终于，第一学期课结束了，大多数的学生表示有收获，有少数的同学给了一些改进意见，松了口气，比之前好很多了，继续努力。
果然压力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入职的第二年，我休完产假回归上班的第二个月，被提拔为英语部的主管。以前当一个老师时，只需要上好那堂课，精进教学，服务好那一期的学生就行。但是当了主管以后发现，哇，原来机构的运行是这样的。学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全公司协力合作，凭着教学的口碑和市场宣传，市场部和销售部打前锋招到公司，综合部在背后托底，老师作为整个环节的最后一个闭环来完成教学的。
进入到中级管理层后，工作的内容和思考问题的方式发生了非常大的改变。思考问题不仅仅从一堂课出发，而是需要从整个部门出发，也许需要从整个公司出发，进而看到整个行业的兴衰和趋势。与此延伸出来的，是整个商业社会和商业模式的运行等等，对商业的嗅觉。现公司的董事长万老师曾经说，学语言的人因为太过于关注语言本身，可能会导致知识面相对狭窄。感谢这个工作给我提供的这个机会，让我对商业和管理发生了很多的兴趣，打开了另一道世界的大门。
转行三年多以来，逐步走向一个成熟的英语老师。至少学生一开口就可以知道学生的英语水平在哪里，弱点是什么，需要什么样的方法可以提升什么样的能力，平时需要多大强度的训练等等。但是教学的精进是永无止境的，只能说，一直在路上。
纵观大学毕业8年来的经历，三个国家，两个行业，有成长有低谷有收获。所幸一直没有放弃，一直为自己喜欢的生活而努力。站在30岁的关口抬手远眺，期待未来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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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老师硕士毕业后去了高校任教。她在英国孔院任教期间，做教学笔记，观摩当地老师的workshop等做法，都非常值得海外志愿者、在读的对外汉语小伙伴借鉴。文中还有她回国找工作的经历和反思。希望她的故事可以帮助大家在就业和择业路上多一些理性思考：七彩人生｜我学对外汉语的这些年。
王创老师2013年考上了中国传媒大学硕士。毕业后，赴泰国的高校任教两年。之后成了了一名孔子学院公派教师，在泰国的一所孔院又工作了两年。今年回到国内，在一所国际学校教IB课程：七彩人生｜与对外汉语相知相爱相杀的十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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