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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人生|与对外汉语相知相爱相杀的十年

王创 艳君Yanjun
2024-09-04

photo by Bharath Mohan

艳君注:《七彩人生》这个系列主要是我约身边的朋友、曾经的同行老师们写的文章。他们有的在海外奋斗过,目前不一定依然在对外汉语这个行业里。希望借由这个专栏,通过展现他们的生活状态、正在从事的行业,对过去几年生活工作的思考,给对外汉语专业的本科生、国际汉语教育在读硕士、以及刚刚入行的新老师们扩展一下思路。让大家看看出路有哪些,怎样到达。

今天的这篇来自公众号“元任对外汉语”的二当家,王创老师。以下是正文。

王创老师:首先,感谢艳君老师的诚邀。和艳君老师结缘于元任对外汉语平台。虽从未谋面,联系也仅限于微信,但是,隔着屏幕我们可以感受到彼此对汉语教学的热情。翻看了《七彩人生》系列文章,有博士毕业后坚守一线汉语教学的陈老师,有IB教学经验丰富的郭老师,有定居海外几乎拥有所有汉语教学经验的陆老师等等。读老师们的文章,通过文字感受不同地方汉语教学的热情,我们离的很近很近,因为我们都在三尺讲台前做自己最爱的事业。 

一个多月前就接到了艳君老师的邀请,因为自己刚刚回国工作,事情比较繁杂,文章也是一拖再拖。这个周末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跟大家说说我的对外汉语教学之路。 

和对外汉语结缘近10年,激情依旧不减,是的,这一次,我为梦想发声。

2009年,我入读了一所省属师范类学校,学校位于北国春城—长春。当时,对外汉语专业远不如现在成熟,规模也没有现在这么大。我们学校的对外汉语专业是隶属于文学院,在实际的专业学习中,和汉语言文学并没有太大差别,仅仅只是多开设几门外语课、增加了对外汉语教学的一些课程。实际上,在当时的东北留学生数量不算少,但大多都来自俄罗斯、韩国和日本。

大四那年我去观摩对外汉语教学的听力教学,基本上是这样的,老师播放听力材料,学习写答案。一节课就过去了。那四年对于对外汉语教学并没有深刻地了解。现在回头再看,对外汉语专业的师资一大部分源于汉语言文学和外语专业,而真正具有对外汉语教学经验的少之又少。

而现在的高校似乎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怪圈,学历至上,博士是敲门砖,没有博士学历,在高校想从事一线教学都是比较难的。不是说不可以,而是可能连基本的五险一金生活保障都没有。

这是句题外话。我本科所在的高校,在我们毕业的那年成立了孔子学院,当时,立志从事对外汉语教学的,尤其是没有考上研究生的同学基本上都去了。当时,考研的落榜,现如今的他们,在我看来出路更好,我的那两位同学结束志愿者任期之后依旧奋斗在西班牙汉语教学的第一线。脱了汉办,他们也读了硕士,找到了自己的伴侣,事业也是顺风顺水。其实,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不需要太纠结,每一个选择都可以带来不一样的人生。当时,我们班60多个同学,到目前也就剩下我们三个还在从事专业相关的教学事业。 

2013年,我考取了中国传媒大学的研究生,所以便继续学业。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查到考研分数的时候,我正在云南大理旅游。看到笔试成绩的时候,我就觉得稳了。结束了云南的旅游,就匆忙赶回学校,想着边准备毕业论文,边等待复试。本科的毕业论文当时写了社会语言学相关的题目,也是为了研究生的面试做准备,我想报考的是中国传媒大学邢欣教授的硕士。如我所愿,2013年4月中下旬的时候,我接到了拟录取的通知。想这篇文章的时候,顺手就翻了一下自己的QQ空间,瞬间暴露年龄的社交媒体。当时,录取的相关事宜也用QQ记录了下来。 

录取之后,整个状态就是迷茫加狂欢。黑白颠倒的日子大概过了有两周,偶然的机会看到当时烨子老师要办对外汉语教学实训班正在招聘助教,我就去应聘了。到现在我还记得我们当时是在高等教育出版社面试的,我也没有想到自己就应聘成功了。可能就是缘分吧。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份实习,最重要的就是寻一个住处。 

要知道我是在长春读书,北京也没有什么住的地方。好歹这么年,游遍大好河山的经历,让我知道了青旅的存在。就这样我找到了五道口附近的一个青年旅舍一住就是三个月。助教工作结束后,我就去了北京邮电大学实习。在那里所有对外汉语教学的知识呼之欲出,要将这些知识变成实践,我真是无从下手。幸好我参加了对外汉语教学的培训,想着可以在课堂中模仿一二。可笑的是,领导听课的时候我居然紧张到弟弟写成了“第弟”。当时,孙老师建议我去观摩其他有经验的老师的课堂,通过几天的观摩,我也慢慢地掌握了对外汉语教学的节奏。 

9月就开启了研究生的生活,两年的研究生生活基本上是在学习和实习中度过的。先说一下实习吧,我估计实习了不下五家机构,读书以后我自己比较犹豫到底要不要在未来从事对外汉语教学工作,于是,我就不断去尝试各种工种。之前报中传,内心也是有一个电视梦的,当时,我去央视CCTV《豪门盛宴》栏目组实习,这段时间回想起来,累是累,但是很充实。也去过马蜂窝实习,因为喜欢旅游,也经常用这个APP,也很好奇到底旅游媒体是怎么运营的。我也在高教社进行短暂的实习,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脚部做了一个小小的手术而不能继续实习。北邮的实习可以说断断续续的贯穿了我整个研究生的生活,从刚开始带综合课,到后来做了短期项目负责人,学到了很多很多。 

可以说在北上广,或者说一二线城市读汉硕,还是有很多实践机会的。我读研的时候,同学们基本上都在本校、隔壁的二外或者五道口附近的高校可以找到兼职的工作。一个课时,我记得是60,每个学校可能略有不同,钱多钱少不谈,最重要的是宝贵的教学经验。 

在高校做兼职汉语教师,基本上会接触到很多语言生,他们经过一年的汉语预科学习,进入大学中学习不同的专业。我在北邮教汉语也是如此。每年高校中还会承接各种各样的短期班,他们年龄不等,大多是来大学参观、学习两周的实习。我接待过美国APSA中文项目的学生、接待过俄罗斯中学生、接待过泰国大学生。 

研究生毕业后,基本上同班同学或者同门想留京的都留下了。考了公务员的、考了编制内中小学教师的不在少数,也有一些去了国际学校。极少部分人去了新媒体公司。印象中,有两位同学继续深造读了博士,其中一个转向了传媒相关的专业,另外一位走了民族语言学研究的路子。这么看来硕士阶段还在从事汉语教学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而我,又是其中的一个。总是放不去对外汉语,总是不想丢弃它,重新开始。毕竟,本科四年,硕士2年,整整六年都是和对外汉语相伴,放弃了可惜。毕业后,也就是2015年,我选择了去泰国一所高校教汉语,那一年我24岁。这里想说一下,我读研的时候并没有走志愿者项目,主要是因为需要延期毕业。 

在泰国的高校一待就是两年,我的学校位于泰国北部,学校开设中文专业,学生也不少,一般每个年级都会有两个班,进行分层教学。教师主要以泰国籍的老师为主,老师们的学历也比较高,基本上清一色海龟,北大的博士啊,暨南大学的笔试啊,中传的硕士啊等等。每年也会有汉办的一位志愿者教师,同时,也会有两到三位中国籍的外聘教师。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教学的日子是比较悠闲的,课时不多,工作不是很繁重。 

负责皇太后大学20周年校庆活动

在孔子学院参加清迈领事馆活动

有了两年的工作经验,也就是2017年我就考取了汉办的公派教师,在泰国一所孔子学院又工作了两年。这两年我觉得我进步非常大,无论是行政能力,还是教学能力。我们孔院也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全校选修汉语,每个学期同时会有1000多学生在上汉语课,一周三个课时,通过汉语1的学习,学生绝大部分可以通过HSK2。这对于老师们来说都是不小的挑战。除了教学任务,任期内,我有一年半的时间在做行政工作,我想这一年半的时间对我的锻炼是非常之大。从教师排课、教材编写、文化活动、新闻采编、再到HSK考务,从一头雾水,到条理清晰。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了很多。 

2017年任期结束后,我考了北语的博士,遗憾落榜。说实话,竞争挺激烈,我报考的老师只招收一个学生,而同时报名有二十多个考生。记得查到笔试成绩的时候,我在泰国的宿舍里,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最后,看到拟录取名单的时候,还是和北语擦肩而过。 

落榜后,我曾经一度不知道要做什么,大概有一个多月,直接在思考是再全职二战备考,还是先找一份工作。期间也听取了很多老师的建议,还是决定先找一份工作,我就入职了现在我工作的国际学校,成为了一名IB中文教师。 

这一路走来,机构、高校、孔院、国际学校都留下了工作印迹。我想我能坚持到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热爱。还有一个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一直跟随烨子老师的脚步,把对外汉语圈流量最大的微信公众号做了起来。看着元任从零走到现在,内心无比欣慰。 

如果回头来看,我想我还会选择这条路。



《七彩人生》系列近期文章

  1. 泽媛老师2009年作为汉办志愿者赴泰两年。2011年成了了一名“北漂”,在科技公司工作。2013年和我同一批赴美。在美国任期满三年后,2016回国进入少儿英语培训行业,主要做亲子阅读:七彩人生|悠悠十余载 幸福的串联

  2. 晓涵老师从北师大硕士毕业后,作为公派教师去英国教了四年汉语。2016年开始,在伦敦的一所法国学校任教。这是她的故事:七彩人生|从北京到英伦,我的十年汉教路

  3. 左富强老师目前在非洲的厄立特里亚任教。除了汉语课,他还教武术和书法。这是他的故事:七彩人生|如何成为一个“汉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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