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发新机，年轻人比柳下惠还冷淡
创新乏力，同质化严重，价格上涨……这些因素使得新手机的诱惑力不再那么“香”。但另一层面，旧手机的生命力却越发坚韧。
撰稿丨郁风
9月无疑是手机圈最热闹的月份。
先是华为在8月末突然开售Mate 60系列手机，搭载了国内首颗自主研发的5G芯片麒麟9000s，央视专门用3分钟进行了拆解报道；紧接着苹果于9月13日凌晨召开发布会，发布了iPhone15系列手机。
一方面是手机圈热闹非凡，各类上手、评测、拆解视频层出不穷，“遥遥领先”成热梗，飞机上打华为卫星电话成新型装×利器。
但另一方面，却是人们换不动手机了，各品牌手机销量连连下降，“一机用三年”成为当下年轻人的流行心得。《每日经济新闻》近期公布的调查报告显示，近50%的30岁以下受访者没有换机计划，或在“观望”中。
2022年，红米手机负责人卢伟冰曾发出疑惑：“为什么年轻人不换手机了？”去年12月，全球行业分析机构Counterpoint一名副总监对外表示，中国2022年手机换机周期长达43个月，达到历史最高水平。
一方面手机圈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另一方面却是年轻人纷纷捂紧钱袋，“坚决不为所动”。如此冰火两重天的景象，是因为什么呢？
01
首先，要认识到，如今智能手机已经从增量时代变成存量时代，不只是中国，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均有大幅下降。
在亚洲、欧洲、北美等主要市场，智能手机已经基本实现了普及，从功能机到智能机的换机需求不复存在。而受限于基站建设等原因，5G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换机潮。智能手机市场已经从蓝海变成了红海。
另一个重要原因恐怕还是年轻人消费观的变化。
随着近几年经济大环境的变化，年轻人的消费观也发生了大的扭转。从以往的消费主义：看到新出的手机一定要尝鲜，哪怕贷款也要买；变成了如今的实用主义：出新手机了？没事，老手机换个壳一样能用。
以往79元一支的眉笔没多少人嫌贵，如今79元的眉笔却把带货一哥李佳琦放在火上烤。李佳琦还是那个李佳琦，只是年轻人已经不再是听到“买它”就倾囊下单的年轻人了。79元一支的眉笔尚要思忖再三，更何况动辄六七千的手机？
02
努力工作却不怎么涨工资，智能手机价格却水涨船高，普通消费者的购买力已经跟不上手机的涨价幅度。
刚发布的iPhone15，起售价5999元，只能买到128G容量的“乞丐版”，256G版本来到了6999元，Pro版本更是7999元起跳，比起苹果上代产品有100—500元的上涨幅度。
国内其他手机厂商也都争相把“高端化”作为冲击目标。以极致性价比，“1999元”起家的小米，如今旗舰价格也来到了4000元档位。现在要想买一台配备最新旗舰处理器、屏幕拍照稍好点的手机，没有4000块预算是很难拿下的。而在几年前，两三千预算就能买到旗舰级别的手机。
价格涨上来了，产品体验就随之一起进步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随着手机厂商几轮洗牌，存活下来的厂商几乎都陷入“创新乏力，同质化严重”的批评。当手机元器件被高通、联发科、索尼、三星等上游厂商垄断，供应链已经高度重叠的情况下，手机厂商很难用相同的零件做出更多“花活”。
03
素来被视作“行业明灯”的苹果手机，每年新品的创新力度一年不如一年，今年的15系列简直可以用“乏善可陈”来形容。本来守在屏幕前看发布会直播的我，看到一半便沉沉睡去。
90分钟的发布会时长，超过三分之一的时间都用来讲环保和碳中和。苹果一众高管在黑人演员饰演的“自然女神”审视下，挨个汇报过去一年苹果为减少碳排放作出的努力。但谁都知道，苹果最大的“环保”举措是停止附赠手机充电器，从而以可通过卖充电器赚更多的钱。
今年发布的iPhone15系列，除了Pro用上了全球首个3纳米芯片外，几乎毫无亮点。B站一位参加现场发布会的百万粉博主，在拍新机体验视频时，几乎只强调颜色的更新。
iPhone15搭载的处理器还是上代Pro用剩下的，一部6000元的手机刷新率甚至还停留在60赫兹。这样的表现如何说服消费者为之买单？
值得一提的是，iPhone15全系终于换上了TypeC充电接口，意味着出门不用再带多个充电器。但iPhone15的数据传输速度仅为USB2.0，这是10年前电子产品的数据传输速度，可谓“遥遥领先”。
04
创新乏力，同质化严重，价格上涨……这些因素使得新手机的诱惑力不再那么“香”。但另一层面，旧手机的生命力却越发坚韧。
随着技术的进步，两三年前的手机放在如今仍能流畅使用，一些人甚至发出“手机已性能过剩”的论断。虽然这个论断有些片面，一些新游戏仍然对手机性能提出更高的要求，但对于不常玩游戏的用户来说，一部手机用3年不再是苹果手机的专属。
曾经，我也是一名“果粉”，不说手机一年一换，但两年一换是必要的。然而，在前不久，我卖掉了我的iPhone13，换成了一部2000多元的国产手机，结果还有1000多块的结余。
换国产手机的原因是，我现在已经很少玩游戏，2000多元的国产手机也能满足我的大部分需求，而iPhone13的低频PWM调光让我的视力不堪重负。在国内厂商纷纷以“护眼屏”“高频PWM调光”作为卖点时（如华为Mate 60就强调“1440Hz高频PWM调光”），苹果、三星却仍然固守低频PWM调光，对视力影响更大。
高刷新率屏幕，骁龙8处理器，高像素摄像头……这些技术的应用曾一度是各大厂商卖力宣传的重点，但也意味着采用这些技术的手机能够用更久的时间，而非像过去那样用一两年就卡顿。换机周期延长成为一种必然。也许，这就是手机厂商“种什么样的种子，开什么样的花”。
05
我们可以设想一种情景：当一个年轻人下定决心用一个月工资换一台手机，却发现根本买不起一台旗舰机，只能买一台中档手机。而中档手机的性能、使用体验和手中的老手机相差无几，于是悻悻放弃换机。
这究竟是因为年轻人工资太低，还是手机厂商的创新步伐还是定价策略出现了偏差？
曾几何时，1999（小米）和4999（苹果）是手机价格的两极，前者代表“为发烧而生”，性能强，价格便宜，但存在发热等种种小毛病，后者代表稳定、高效，“三年不卡”。消费者可以根据自身需求，进行自主选择。
可是随着各手机厂商高端化策略的推进，消费者的选择空间日益缩小，手机价格却一路高涨，朝着奢侈品方向发展。与此同时，手机也被赋予了“身份象征”“爱国”“大国竞争”这些色彩。
或许，降低姿态，适度降价，才是手机厂商们可行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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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为苹果2023秋季发布会，来源于视频截图
*本版编辑：冰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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