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令钟：巴东，我的乡愁我的三峡
作者简介
邱令钟，湖北巴东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巴东县诗联学会副会长。著有散文诗词歌赋集《我的巴东我的三峡》，该书被武汉大学、湖北民族学院等高校图书馆收藏。
文／邱令钟
如果故乡可以留守，我愿留守三峡；如果家园可以选择，我依然选择巴东。祖先远方来，我是巴东人！
巴东怀抱的这条大河，是万里长江。巴东萦怀的古今乡愁，是沧桑三峡。
上一世纪八十年代，少年春风，我们一群江北神农架下的孩子，喜以中考选拔，穿越关山，轮渡过江，就读江南巴东一中。
我第一次体检进城，2分钱的街边凉茶入胃让我悦目爽神，喧闹的街景让我眼花缭乱，巴东饭店的石梯引我脚步登高，秋风亭和兀渊洞的传说令我神往。面对巴东信陵故城，千年在目，如读历史的画卷，我感到自己的渺小。5年过后，我从恩施毕业再次回到巴东，从事公职，我感到跳出农门的自豪。公元2000年春天，穿过铁厂荒林海的茫茫云雾，我来到三峡林场，研究森林旅游的开发，深深体悟到世机因缘的难得。兀渊洞边，西望山城，但见楼台层叠，浪拍云空，高山挺拔，烟树葱茏。灯下翻阅县志艺文，走访城中田园、大圣、达智、王见、叶公、明宝、源章等诸位高明，晤对恩师，使我良多受益。多少次轮渡来来往往，笑语喧哗江北江南；多少次江水涨涨落落，淹没弯弯曲曲的扁担街道；多少遍古巷徘徊，寻觅寇公的芳踪遗韵，细雨打湿脚边的小草落花……我曾在金字山下的旅店住宿，听过三峡的静夜涛声，踏过车站街上古黄葛树暮春里的阳光落叶；在黄土坡、凉水溪、白土坡,多年租屋搬书，栖息于岁月间的立锥之地。多少次骑着摩托，带上老婆孩子，神游两岸的山顶，也躺卧在巫峡口外的长沙坝里遥望远方的舟帆……多少次游历神州的名山大川，多少次空中寻找三峡青绿的山色，啊！巴东，此生相惜在三峡！
黄土坡 魁首／摄
我看到过三峡的远古洪荒,文字在《山海经》在《水经注》间闪耀,影子在江上的白帆、岸边的纤痕、山上的烟雨红叶里映现,歌声在李白杜甫的诗篇中飘荡。
三峡在我的眼前映放。秋天落木萧萧，桔果浓烈芬芳。冬日缓缓一江清波，微雪寒江的日子，我在老城在黄土坡的脚上，总是长出痒痒的冻疮。春夏的三峡水，大江东去，滚滚浊浪。四川水灾频发，巴东渡口繁忙。码头纤夫、山间背脚，乡亲面容饥荒。我的秀才人情,我的薄衣寒窗,我在清贫的岁月里总不忘哼哼唱唱。
我看到巫山云雨被当代切断的变迁过程。老城淹了，如流水落花，月缺已不再圆；巴东县治西迁,再西迁，如青果挂枝，新月丽天。江水涨了，江水宽了,江水蓝了。一年四季不见了平湖前的梅雨浊浪。三峡,它让重庆通江达海，云天增长；它让“山随平野尽”的宜昌天地放亮；它使武汉自信得每天不一样!春冬之日，艳如秋水，江水升高175米，巴东是蓝蓝的海、蓝蓝的天、青青的山，云朵洁白，江城如画。夏令洪水时节，江水调至160米以下，岸边的消落带，随波逐浪，沉沉浮浮。从秭归穿过巴东延伸至重庆，江岸消落带斗折蛇行，鞭影若龙。四季时光，从东郊的兀渊洞到西郊的大面山、巫峡口,明媚的朝霞和夕照，笼罩巴东几十平方公里的湖光和紫烟, 呈现天地间的祥和与宁静。此外，要么就是巫山云雨，遮天盖地，江天迷蒙之后，霁晴云蒸霞蔚,如梦若幻。峡谷江水,刚柔兼济,水汽烟雾与高高的岸山融化了紫外线的直射,使得巴东草树繁茂青翠,人物明艳俊秀。在这三峡湖光的中段，巴东的孩子，自然成长，为巴东一中、恩施高中年年输送一大批勤奋的山娃娃，陶冶为英才，走向世界！ 也年年为中国的国防输送一排排英武可爱的兵哥哥，驻守关防，保我边疆！
多少故交感叹，三峡的岸边陆地，花草竹树，演变成了眼前瞬息的沧海；多少移民感泣，土墙瓦房、果园梯田化作了鱼龙潜跃的流波。水下的巴东故地，三峡的“我哥回”鸟在此忧伤，是永远回不去的归乡！
老城 马鹿巷 秋风亭 郑定荣／摄
是啊!巴东故城,咽喉锁钥,吞吐大江。巴东新城，花开蝶变，滟滟湖光！
请看中国地图的北纬30度，从青藏高原向东飘下一条绿色的水文线。这条线落到三峡就融为汪汪蓝蓝的长湖。原本是江，窄处是湖，宽处是海，烟云是城。
瞿塘巫峡锁岸如门，巫峡口外，西陵宽谷开天。谷岸有桥横空，舟车自由往来，东西湖光漾漾，南北市声隐隐。看不见旧日的痕迹，全新现代的气象，这不是香港澳门，而是三峡移民新城巴东。
巴东这座城，立在湖边，叠上山腰。白天，湖光山色之间，建筑的天际线是片片的白而亮，真是婴儿般的新，青年般的大，力气在节节的长。夜里灯火弥漫，光影迷蒙，又有少女娇羞般的味道；秦淮河比这小，港澳的夜色没有这么高的山影。巴东的夜色是原生态性的。像这样的城，东边有秭归、兴山，西边有巫山、奉节，都在193公里的三峡内。惟巴东城雄踞中段，占领南北，路桥相连，梯道通天，港口吞吐，块头确实不小。
巴东这座城，客厅在兀渊洞，唐宋的诗情和画意，老城的怀古和乡愁，三峡古今和空间文明的自信，在雪浪奔雷和艳艳湖光中映现。后花园在巴人河，这是一条没有水电站的原生态溪流，千年的油麻古藤、城墙般绝壁梯道、秀峰下幽幽的青野、碧波浪花间漂流的狂欢，让男人想起心里发痒。前厅当然是AAAAA神农溪和AAAA链子溪，它们都以玩水而博得天下的大名。
巴东这座城，骄傲的是城中的人。沾了江河的气，女怀秀美的水色；吸了大山的雾，男透俊朗的奇峰。街上帅哥美女翩翩诱人，往往引领一些时尚。广场上的大妈舞天天追赶青春。幼儿园的孩子快乐在起跑线，巴一中的弦歌催响高考的倒计时。微信圈的朋友传播三峡的美景，商家的广告轰炸电视台。三峡线上的老年游客，乘船而来，上岸巴东城，戴着红帽帽悠闲地晒巫峡广场上的太阳。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湛蓝白云，夜里是漫天的银河星月；1500毫米的降雨量洒下三分之一的夜雨或迷蒙的江南情调；亚热带季风气候为春燕安家，湖山的白鹤猴群为生态筑梦。这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山上的雾珠不是雾霾尽管大胆的吸，山泉清冽手捧可饮。这是三峡的中段啊！自驾游的车队穿城跑神农溪、兀渊洞、大面山、巴人河、链子溪等旅游景区。城边的牛洞村落，千亩的菜花、年轮般的水田、古旧的土屋瓦房，再现着三峡的原乡风情。野三关的玉麟大道和石桥坪村，流淌邓玉麟将军的传说。城里也有一些可以免费的观光古董：寇准公园和博物馆，承载一些可以遥想的故事和传说，这一切都是巴东人的福气啊！
巴东这座城，还是蛮拼的。近两年的变化可以点赞。百余台的士和三路的公交，方便了市民的脚步；柏油路街道和石板步道，增添了三峡的亮色；扎眼的广告牌退隐，展现了都市的峥嵘；街边的花树和红袖圈的监督，干净了巴东的市容......
巴东这座城，有一个叫甲哥的人（县委书记陈行甲，2015年度全国百家优秀县委书记之一），像西门豹治邺一样撑起掌来，提出巴东精神，叫“干净自强”！
楚蜀鸿沟 徐光宣／摄无源洞 古亭秋风 新城 巫峡云巅 魁首／摄
巴东的目标是建设全国文明旅游城，将投资20多亿打造南北盈彩水岸；投资2亿新建容纳2000人的铜鼓包中小学；届时可以带动房地产百亿规模。金山商贸城、聚宝盆、农商城等物流中心，东圣九州、芝楠香园、移民宾馆等酒店也将更加活跃起来；巫峡口风景区也呼之欲出。
而明清以来形成的巴东八景，翩然山川移貌。新的巴东八景将是吸呐三峡瑞气的窗口和大门。我名之曰：兀洞仙泉、古城烟水、黄土夕照、白土卿云、云沱秋风、巫峡云巅、湖光花月、东瀼春色。
朋友!请登临兀渊洞边望江亭上,遥望西陵和巫峡的云山,湖水悠悠,俨然情人眼中动人的秋波;笑谈古今,三五茶话,心惜这一亭春江花月!也可以以一名三峡的游客，来此作几日的停留，等待李商隐的巴山夜雨！更可以寻找巴东地产的江景楼盘，置业于三峡的安居，作一个云天湖光中的三峡人！
站在大面山巅,但见长江浮光耀金,大船鱼贯而出,穿过脚下的千米绝壁。江城巴东,在湖光上荡漾,春深如海,四围的群山,起伏连绵……这一切都从金字山下的故城涅磐而来!“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在这里,我脚立巫山山脉南岸的一点，遥拜大巴山脉东方的神农架家山群峰,手摇一片白云红叶，向古往今来的三峡英雄豪杰、诗人墨客、纤夫舟子，向一切崇高的心灵，挥手致敬!
啊！巴东，虽为一县，却也山高水长，我容颜沧桑的三峡，我情怀依依的原乡！
（2016年秋于白土坡）
三峡晨曦 郑定荣／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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