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未泯:神奇的九老奶
童心未泯,湖北省巴东县金果坪乡十字路村人士。一个热爱写作,热爱家乡,热爱生活的年过半百的"草根文人"。
▢ 童心未泯
孩提时,常听人说起九老奶的一些事儿。而且,越传越神奇,越传越玄乎。
那时候,因为年幼,不懂什么是神奇,什么叫玄乎。所以,没把人们茶余饭后聊九老奶的一些事儿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在九老奶的家里,亲眼目睹了之后,才开始觉得这位九老奶真的是既不容易,又不可思议。
今儿闲暇无事,来说一说九老奶的一个神奇的故事。
那是六几年的一个秋天,时逢大集体的年代。生产队全体社员都上老包上去出坡,把熟了的苞谷掰回来。因为九老奶家离苞谷地很近,队长的老爹就决定,把掰回来的苞谷先都背到九老奶家里去。晚上全队的社员集中在那里,把苞谷的叶子撕掉后,再背回生产队的炕房里去烘干。
于是,女人们和年龄大一点的就在田里掰苞谷,男劳力就负责把掰下来的苞谷背到九老奶家里去。
说起队长的老爹,他跟九老奶年龄差不了多少。在我们这个大队里,他算是一个杀猪的老师傅,因他的名字里有个“常”字,人们就都叫他“常杀猪佬儿”。大集体在杀猪的季节里,全大队各小队,有年猪杀的人家,都找他去杀年猪。大队里也有个专门杀猪的屠宰场地,他是主角。因为他杀猪又快又过细,所以,他每年至少有四个多月的时间,可以不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只专心去帮忙别人猪杀。
偶尔没有猪杀的日子,他就代替他那队长儿子出坡。他心疼他那当队长的儿子啊,自己哪怕年岁已高,早上别人还在热被窝里熟睡,他就起床了。扒开火坑里的火,添几节干柴,烧上几个土豆,泡上一茶罐儿鹤峰茶。吃饱喝足后,东方就起了鱼肚白。这时,他扛起干活的锄头,拿起那只刷着黄色油漆的长话筒,出门就在包上边那条路口处,把话筒斗在嘴上,朝我们这条冲和学屋冲大声地喊:“下田哒噢,下田哒噢,都快点儿噢。”
这时候,总有人说:“那个逼老头儿,沙弄门有劲儿的哟,肯定天还没亮就起来哒,还真把自己当队长哒。”
听到队长的老爹喊叫后,所有劳力都急忙拿起工具,朝指定的地方就是一阵小跑。迟到的人是要被挎工分的。按迟到的时间由队长说了挎半分或者几分不等。
天渐亮了,紧张繁忙地劳动,就这样在队长的老爹的催促下开始了。
队长的老爹和九老奶都住在包上,相隔不过一里远。从他家去九老奶家要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子。因小队农活很多,早出晚归很忙,也就很少有时间串门儿了。
掰苞谷那天,吃过午饭后,我们一群小孩儿玩的正起劲儿,突然听见背苞谷棒子回来的容大叔,急急地大声喊:“程程,你快回来呀!看看你妈是怎来哒的?倒在地上哒。”
我们玩耍的这群小孩,听到喊声,就一窝蜂的跑过去看热闹。
九老奶只有一个姑娘,程程是她家的上门女婿,他和他爱人都在田里掰苞谷。听到叫唤声,就和蛮多人一起急忙跑了回来。
队长的老爹没有跟着跑,他在田里站着,看到跑回去的那么多人,眼睛瞪的老大 ,大声喊着:“那是个逼稀奇,都枪没看到过的,记工分儿的时侯挎你们半分儿!”
大家也不管他的,跑回九老奶家,七手八脚地帮忙把九老奶抬到了床上。
这时的九老奶,面无血色,口吐白沫,手脚软绵绵的。我们这群小孩被大人吼叫着赶了出来,不让我们在屋里看。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快去把高医生接来,看哈她您是总个儿?
九老奶的女儿瑝春儿说:“不要紧,妈是弄个儿的,她一会儿就好哒。”
瑝春儿找来洗脸的毛巾,端来一盆水,给九老奶擦洗干净了口沫,和程程俩守在床边。其他的人又连忙下田去了 ,可能是怕队长的老爹真把工分挎掉半分儿。
大人们一走,我们就又跑进九老奶的房间。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她两只眼睛还没睁开,但手和脚在慢慢活动,嘴里说着什么,一句接一句的,好比在公社开大会,干部在台上作报告一样,就是听不清楚听不明白。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九老奶躺在床上细细长声地喊她的女儿:
“瑝春儿嗳,你来我给你说个事哟。”
瑝春儿连忙道:
“妈,你没事吧,好哒。”
“我能有啥事唦,我问你哟,刚才常杀猪佬儿是不是没来?”
“妈,您儿刚才晕死半天,又那门晓得他没来嘛?”
九老奶咳嗽了两声,显得有些吃力地说道:“他不好意思来,他做了好事还敢来。”
瑝春儿惊讶地看着她妈说道:“又是总个儿嘛?”
九老奶慢慢地用手撑着床沿坐了起来,瑝春儿忙过去扶着她。九老奶叫她女儿去把常杀猪佬儿叫来。并再三叮嘱:“莫大声喊,你把我说的话告诉他,他一定会来的。”
九老奶不知在她女儿耳边说了些什么,瑝春儿出门一会儿功夫,常杀猪佬儿还真跟在她后面晃悠悠地来了。
队长的老爹前脚刚跨进门槛,九老奶就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今天回去了,给我把包谷送来哦。”
队长的老爹一听,脸上就像泼了猪血似的,他一双眼睛鼓得比牛眼还大,瞪着九老奶道:“给你送什么苞谷,你给我说清楚。”
“你不承认是吧,好,那我给你说。”
“你把斜坡的苞谷逮了一筐,打夜工背回家的。是不是真家伙?”
队长的老爹气不打一处来,“你莫瞎说哦,你一个病怏怏儿整天不出坡,在屋的想些事哒乱说,你的魂看到我背哒的啊。”
“我还真看到你达的。”九老奶这会气力也不小了,她指着队长的老爹:“你信不信,我俩现在就去你家,你把苞谷藏在哪儿我都晓得。”
队长的老爹心里想着,那天晚上,不是听说九老奶病发在家吗?她又怎么知道那个事的呢?她是不是怀疑我了,使诈的?肯定是诈我的,我才不上她的当呢。
队长的老爹不甘心但又心里没谱,思绪很乱:她不是说我背回来的苞谷藏在哪儿都晓得吗,那我就看她是不是真晓得。如果真晓得,大不了分一点儿给她,没办法。
想到这里便开口道:“你说,你说我把苞谷藏在哪儿?说不出个子曰来,你试哈。”
“你莫硬不承认,这是你要我说的啊,那我就跟你说出来啰。你那天把脚背篓和筐子支在田坎下边,装满苞谷坨后不敢走大路,走田沟边林子里窜回来的,还在那颗牛独柿树下打了一杵,走了没几步你脚下一滑就摔了一跤,苞谷泼了一坡。你费了好大一歇的时间,才重新把苞谷捡到筐子里面。你阿了一泡尿后才又背起来走,回家后你把苞谷倒进苕窖里,然后你又往苕窖盖子上,放两袋子苕。是不是的?我们这哈都在这儿没动,马上叫人到你家过现在(去现场看),看我是不是瞎说的。跟你说,我不光是魂看到你哒的,我的魂还跟着你一直到你家里呢。”
九老奶可能是由于激动,说完这些话后,似乎上气又难接住下气了。女儿瑝春儿赶忙扶着她躺下。连连的咳嗽使得她那张本无血色的脸这时也涨得更加吓人。
常杀猪佬儿这会儿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九老奶说出了那天晚上的一点一滴,莫非她真的可以魂魄分身?以往看到她时不时犯病,总以为她是怕出坡做活路偷懒的。别人说她这种病叫什么“过阴”,从不相信鬼神的他,这哈有点六神无主了。
“那是不是真家伙,这哈就去过现在唦。”
容大叔在门外大声地说着话,他背着一筐苞谷托回来时,还在墙角边就听见屋里二人的对话,来到门外故意歇一稍,听完九老奶这番话后,进门又对常杀猪佬儿说:“没得弄个事您怕个屁。”
容大叔是这个小队的保官员,他和队长俩论说是“铁哥们儿”。说话时总喜欢望着对方不停地眨着眼睛做些鬼脸。平时你看他对着你笑脸相迎,说的比唱的都还好听。其实,他是个最爱占小便宜的人。村子里有人送了他个外号叫“笑面虎”。
队长的老爹无话可说了,原以为九老奶是在使诈的,没想到她竟然说的丝毫不差。本想着藏在苕窑的苞谷是最安全的,哪里想到这个九老奶有这么神,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听容大叔这么一说,队长的老爹更加慌了。他压根就不想让“笑面虎”知道的事,却又偏偏被他知道了,这如何是好?
容大叔拉了拉队长的老爹说道:“您 、我、还有九老奶三人知道,这哈都莫说哒。别人晓得啦要不得,晚上我们仨一起去您家,见者有份儿好不。这事儿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和气生财嘛!”
队长的老爹心想,这家伙又来插一竿子,本来就想和九老奶二一添作五算了,这下倒好,又多出一个人来了。哎,算了,算我倒霉!
三人商量合适后,九老奶从床上起来了。容大叔背着筐子手拿打杵,哼着小曲继续一筐一筐地背着苞谷坨,往九老奶家里去。
队长的老爹满脸不高兴地来到苞谷田里,掰着苞谷。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又高声地喊着:“都使点儿力呀!把这块苞谷掰完了放工噢……”
九老奶时不时就又犯病了,但她每犯一次病,都是那样的吓人那样的痛苦。而那些神奇的故事,都是在她所谓的“过阴”的病后被人们传说出来的。
这位九老奶是不是真有特异功能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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