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监委办案小说《水滴石穿》第十七章《夜寒》（含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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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故事，也是纪检监察人走向未来的坚实脚步，不管风雨兼程......
第十七章 夜 寒
市纪委监委办公楼 611
下午一上班，陆浩宇就把袁清和周海叫到办公室，安排他们去查王峋名下所有银行账户的收支明细，以及查找王峋在梅口县非法采矿和打人的证据。然后又叮嘱了几句，签好手续，就让他们去忙了。
关上门，陆浩宇给展津打了个电话，让展津有空着来他办公室一趟。挂掉电话后，陆浩宇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点上一根烟吸了起来。没吸两口，门外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来。”
门缓缓打开，宋浔钧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
陆浩宇看清来人大吃一惊，猛得站起身，却被烟呛住咳了两口，又赶紧把烟掐灭，往烟灰缸里倒了一点水，起身迎了几步，同宋浔钧重重地握了握手，把宋浔钧请到沙发上坐下。
“宋组长，您怎么来了？”陆浩宇边给宋浔钧倒茶，边问道。
“我来和沂明书记汇报一下今天上午进驻的情况，顺路过来拜访一下济元书记还有你。我的浩宇小友无缘无故背了一个处分，于情于理我也得过来看望看望。”宋浔钧谦和地笑道。
“那是我自己不小心，还惊动了宋组长，真是惭愧。”陆浩宇把茶杯端给宋浔钧，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个茶比起您的‘学思’，差得远了，请宋组长别介意，将就着喝几口。”
“哈哈。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带一些送给你。”宋浔钧接过茶杯放在茶几上，爽朗地笑了一声，又严肃地说道，“浩宇啊，你的这件事，我都听沂明书记说了，不由地让我心生敬意。”
“宋组长您谬赞了，都让我有点汗颜。”陆浩宇脸微微一红。
“怎么会？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很少夸人，但夸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宋浔钧正色道，“你的格局、胸襟和气度，是我在你这个年龄远不能及的。你将来的成就，肯定要在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之上。”
“宋组长您太谦虚了，我那点小伎俩，怎么敢和您几位前辈比肩。”陆浩宇笑了笑，连忙转开了话题，“别说我了。我听说上午您在市滨海新区规划建设委员会的通报会上，脱稿讲了一席话，语惊四座，把参会的人都震惊到了，这才是真本事。”
宋浔钧笑了笑，端起茶杯吹了下，浅浅地喝了一口，又放下杯子，徐徐开口说道：“浩宇啊，上午在回去的车上，齐滨问我为什么脱稿讲那些，我没有回答。现在把这个问题抛给你，你来想想答案。”
陆浩宇仔细地想了一会儿，一字一字地答道：“我想的不一定全面。我觉得，主要原因是想敲山震虎，让被督导的单位一众人能够积极配合，保障督导的顺利进行。并且，再三强调纪律性，也是告诫付成峻等人不要随意打听说情。”
“嗯。这确实是主要原因。”听陆浩宇说完，宋浔钧点头同意道，“但还有一个原因。我想给付成峻摆一个迷魂阵，引导付成峻把注意力都放到督导上来，好让你那边能够释放压力，放开手脚干你想干的事。”
“好。宋组长您真是深谋远虑。”陆浩宇由衷地看了宋浔钧一眼，诚恳地说道。
“我可不敢当，要说深谋远虑，那还是沂明书记。”宋浔钧笑着摆摆手，“沂明书记让我和你一明一暗、相互配合，所以，浩宇啊，你不要和我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就是。”
“好。”陆浩宇略一思考，“宋组长。现在，我需要孙崇林的干部履历表、家庭社会关系、经商办企业情况，还需要孙崇林的照片，证件照或者参加组织生活的照片都可以。”
“没问题。”宋浔钧想了一下，答应下来，“其他的都好说，我尽量明天上午就让齐滨给你送来。不过，经商办企业这一项，我只能让他们单位组织全体人员自行填写，真实性和完整性需要你过后和工商部门的信息进行比对。”
“好。”陆浩宇笑了一下，“不用齐滨亲自送，我让人去找您拿。”
“可以。”宋浔钧又端起茶杯，看向窗外，笑了笑说道，“浩宇，你说付成峻现在，在忙什么呢？”
市滨海新区规划建设委员会办公楼 306
付成峻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接二连三地点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烟点着，心烦意乱地把烟和打火机都扔到一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上午的通报会，宋浔钧的一番讲话，无疑是给了付成峻一个下马威。震惊之余，付成峻更是对宋浔钧的用意揣测再三。如果是常规巡察，这般严格要求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据付成峻所知，这次只是一次临时起意而组织的巡察任务。在付成峻的眼里，这会是一次形式大于内容的工作。即使按照宋浔钧的性格，查得仔细些、找出一些问题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在通报会上就如此声色俱厉，不给付成峻留一点情面，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莫非，宋浔钧是带着任务来的？或者，根本就是冲着某一个人甚至是自己来的？付成峻摸起桌子上的电话，准备拨号，但想了想又摇摇头放下了。想起来宋浔钧说的不准私自打听督导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指？先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无论如何，先打起精神，好好应对这次督导才是。
正想着，侯磊敲敲门刷卡进来，朝着付成峻说道：“主任，除了个别请假的以外，全体人员已经在大会议室等着，可以开会了。”
付成峻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
市纪委监委办公楼 611
宋浔钧从陆浩宇办公室出来时，正巧碰到展津赶来。两人打了个招呼，陆浩宇示意展津先去他的办公室等着，自己坚持把宋浔钧送出办公楼才返回。
“那位是谁啊？挺有领导范的。”陆浩宇一回到办公室，展津就问道。
“市委第四巡察组组长，宋浔钧。”陆浩宇看了一眼展津，答道。
“哟，大官啊。”展津笑呵呵地说道，“找你干什么的？”
“老领导，知道我受了处分，来看望安慰一下。”陆浩宇掏出一根烟，递给展津，自己也点上一根。
“别提你那处分了，听着我就来气。真他娘的窝囊。”展津点上烟，没好气地把打火机扔在一边，气鼓鼓地骂道。
“这有什么，知进退，明得失。”陆浩宇淡然说道。
“得得得，你有你的打算，我也不说什么了。”展津苦笑一声，吐出一个烟圈，换了一个话题，“话说小宇子，你可终于想起来我了，再不喊我来，我都以为咱们这个联合核查组还没开张就倒闭了呢。来，先谈正事吧。”
“好。沐源已经跟你介绍过之前的案情了吗？”陆浩宇呼出一口烟，慢慢问道。
“说过了，听着就很刺激，很具挑战性，我喜欢。快说吧，需要我干什么？”展津一脸兴奋地问道。
“如果我说，这次的任务，是需要你去一个娱乐会所带一个姑娘出台呢？”陆浩宇吸了一口烟，笑吟吟地看着展津。
“当然好啊，求之不得呢。”展津哈哈一笑，可是看了眼无动于衷的陆浩宇，脸色瞬间变了，“我去，小宇子，你不是说真的吧？”
陆浩宇没有说话，只是满脸微笑地点了点头。
“这个处分把你弄傻了吧？”展津一脸诧异地看着陆浩宇，随即苦笑不得地说道，“还是你受到处分心理不平衡，想把我也拉下水？”
“别瞎想。”陆浩宇把烟掐灭，继续笑道，“只是一个涉及到咱们案子的重要人证。在娱乐会所上夜场班，白天约不方便，只能等晚上上班时间约出来，咱们一起和她谈。”
“那你怎么不去？”展津把烟头狠狠地掐灭，忿忿不平地问道。
“我？就我这么个干巴小老头，哪个姑娘愿意跟我出来啊？哪像展公子你，风度翩翩，潇洒倜傥，我要是姑娘，都想主动地投怀送抱呢。”陆浩宇笑容满面地说道。
“得得得，看在你这甜言蜜语的份上，我就牺牲一回色相。”展津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如此，那就谢过展公子了。”陆浩宇又给展津递过一根烟，亲自给展津点上。
展津“切”了一声，吸了一口烟，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去？去哪？找谁？”
“这个暂时说不准。如果快的话，今天就能知道地点和姓名，时间就可以安排到明天晚上。”陆浩宇收起笑容，正色道。
“行。”展津应了一声，皱起眉头思考了良久，缓缓张口说道，“我需要找一个人陪我一起，当然，我不会跟他透露任何案子上的事。”
“谁？”
“这人你也认识。”展津看了一眼陆浩宇，展眉笑道，“天一茶庄老板，曲锐。”
市公安局办公楼 905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窗外虽然灯火通明，但在屋内，展津把窗帘拉上，把办公室里的灯都关上，只开了一台电脑。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点显示器透出来的白光。
展津坐在办公桌前，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着烟，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在晚上没有应酬的时候，展津经常这样把自己锁在办公室，感受着身边非黑即白的环境，这已经俨然成了他的习惯。
展津在市公安局上班已经十多个年头了。刚开始工作时，他脑海中关于公安的印象就是“非黑即白”。但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见到的人，听到的事，使他一点点明白，这个世界是彩色的，人心是多变的。他开始适应这个社会，慢慢地玩世不恭，渐渐地吊儿郎当，习得逢场作戏，学会游戏人间。
可是，在展津的内心深处，始终都还有一个影子，一个刚上大学朝气蓬勃的展津，一个大学刚毕业意气风发的展津，一个只识黑白的展津。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做不回原来的自己，但有人可以。所以，他很欣赏、也很羡慕陆浩宇，因为陆浩宇“白”，白得晶莹透亮、细润无暇，也只有和陆浩宇在一起的时候，展津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只识黑白的存在。
因此，展津喜欢和陆浩宇一起工作、办案、仗剑锄恶。可谁承想，第一次和陆浩宇在同一个核查组工作，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约妹子，还美其名曰发挥特长、人尽其用。想到这，展津就哭笑不得。
突然，展津的手机亮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陆浩宇发来的一张浓妆艳抹的女生照片，还有一条信息：夜寒休闲娱乐会所，小依。
展津把手机锁屏，思考了一会，又重新打开，编辑了一条信息给曲锐发了过去：曲老弟，为兄有十万火急之事需托于弟，请明日巳时一刻到第三据点一见，事关为兄的身家性命，切勿推辞。
发送完成后，展津又看了一遍，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没过多久，曲锐的回信就到了：喏。哥，不装，能死否？
麦可咖啡岚江店 老河厅
“所以，哥，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火急火燎让我一大早从梅口赶过来，只是因为想让我晚上跟你一起去找个妹子？”曲锐耐着性子听完，又压着无名之火，轻声问道。
“对啊。”展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曲锐一时语塞，顿了好久才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哥，我以前就很少去这种夜场，结了婚之后更是再也没去过，要不，你再找个别人吧？”
“别人？别人可没有你这种自带的少爷气质，少废话，去还是不去？”展津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去。”曲锐咬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展津嘴角向上翘了一下，“我带你去。”
夜寒休闲娱乐会所
展津缓缓地把车停到停车场，看着会所的名字，自言自语道：“夜寒？是‘寂寞离亭掩，江山此夜寒’里的意思？”
“是‘谁堪共展鸳鸯锦，同过西楼此夜寒’的意思。”曲锐露出一副局促不安的神情，囔囔了一句。
“老弟好文采啊。”展津朝曲锐竖了个大拇指，看了曲锐一眼，不解道，“你这么紧张干吗？”
“没什么。”曲锐正了正身子，“哥，要不咱换个地方吧？这个场子看着一般。”
“是吗？我看着挺好的，就这个了。”说完，展津就径自跳下了车，曲锐叹了口气，跟着展津一前一后朝里走去。
刚一进门，一个红光满面的女子就迎上来，一脸媚笑地说道：“哟，曲哥，这都快一个星期没来了吧？想死妹妹了。对了，前几次你找的那几个姑娘今天晚上可都在，你想找谁？”
“咳咳。”曲锐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正偷着乐的展津，冲女子说道，“八号包房有人没？把我存的酒拿来，今天我要招待一位我的好大哥，再挑几个好点的姑娘。”
“酒就不喝了，继续存着吧。”展津坏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姑娘倒是多多益善，把今天晚上上班的都给我叫来，我要一个个挑。”
女子谄媚地应了一声，就叫服务员领了二人往楼上走，自己去准备叫人。
一路上，展津始终憋着笑没有出声，一到包房，终于忍不住了，“噗”地笑出声来，前仰后合地对曲锐说道：“老弟，你不是结婚后从没来过这种场子吗？怎么看上去像是常客啊？弟妹知不知道啊？老爷子知不知道啊？哈哈哈。”
“哥，你就别幸灾乐祸了。”曲锐一脸囧态，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弟妹不知道，但是我爸应该知道。一开始还是我爸手底下的人带我来的，好像是因为和这个场子的妈咪有些交情。我真来的不多，偶尔出来也都是去这个妈咪的场子，感觉比较熟，相对也就放心一些。哎，哥，你回去可千万别和你弟妹说啊。”
“妈咪？”展津心头一惊，但马上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么大的能耐，什么来头？叫什么？”
“来头我就不知道了。”曲锐想了一下，说道，“至于名字，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们圈子里的人，都会叫她一声，嶙姐。”
第十八章 小 依
（待续）
耐心期待，艰辛创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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