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律师行业的鼻祖是谁吗？
◆ ◆ ◆ ◆
你知道律师行业的鼻祖是谁吗？
◆ ◆ ◆ ◆
文/Three诗睿
很多行业都有自己的祖师爷，比如木匠的祖师爷是鲁班，做豆腐的祖师爷是刘安，卖馒头的祖师爷是诸葛亮等等。我国律师行业如果要找一位自己的祖师爷/祖师奶奶的话，大家认为应该是谁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家中书架上恰藏有几本相关的书籍，之前给期刊写过类似的文章，所以留下一些手稿资料，对于该问题自信还是可以说上几句的。
从一定意义上讲，其实律师行业是舶来品，所以讲求祖师爷，可能其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然而，其他行业的祖师爷就一定是合理的吗？也未必其然，所以探讨律师行业的祖师爷究竟为谁，其推理举证的过程就是十分有趣的，那么就姑且妄谈一下，聊一聊律师行业的祖师爷究竟是谁。
张晋藩教授认为，在中国古代，从古汉语的词义来看，「律师」本已有之，不过也是外来词语，来源于佛教。佛教称熟知戒律，并能向人解说者为「律师」。法律意义上的律师是从佛教上的「律师」本意引申而来。律是法令、法则、统称为法律；师是具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人。律师则是指熟悉法律，擅长解说法律，并能为诉讼当事人和社会提供法律帮助的专业人员。
徐家力律师在中华律协的《律师实务》一书中写道：律师作为一种职业，历史源远流长，通常认为西方的律师及律师制度起源于奴隶制时期的古罗马，而中国的律师以及律师制度源自周朝。
为什么这么说？
《周礼·秋官·小司寇》说：「凡命夫命妇不躬坐狱讼」。意思就是说，作为原告或者被告的贵族，无须亲自在法庭上参与诉讼。这里就隐含着诉讼代理制度，而诉讼代理业务其实就是律师的重要业务之一。
在奴隶制社会，我国已出现专门为保护当事人利益而帮助当事人写诉状，打官司的人，过去称这些人为「讼师」或「刀笔先生」等。因而有人说「讼师」是中国律师的前身或雏形。
但这里我们应当注意，讼师和律师其实并不能等量齐观。因为虽然从形式上来看，讼师的活动和现代意义上律师接受咨询，提供代书等法律服务极为相似。但在实质上不能将讼师认为是律师，一方面是讼师不像律师那样具有合法资格，在诉讼活动中并没有合法地位，不能公开作为当事人的辩护人和代理人，顶多出谋划策，提供有限的咨询代书服务，甚至在明清时期讼师还要被看作过街老鼠；另一方面，讼师并不一定具有深厚的法律知识，与其说是律师，莫不如更像当代法院门口的黑代理。
然而既然是说行业的祖师爷，那么就不必那么严苛，仔细说来，认定梨园子弟祖师爷是唐玄宗，认定木匠祖师爷是鲁班，是否有逻辑或则考据上的漏洞，其实各位对此并不关心。所以，我们就放宽标准吧。
春秋末期的邓析是我国古代著名的讼师，实际上成为了中国古代历史上第一位为私人充当法律顾问，提供法律服务的讼师，或说是「律师」。
那么，邓析者，何人也？
邓析大约生活在公元前540-前501年，与孔子、子产几本同一时代，《荀子·非十二子》说他「不法先王，不是礼义」，因此，「欲改郑所著刑制，不受君命，而私造竹刑」（《左传·定公九年》，杜预注）。
当时「子产治郑，邓析务难之，与民有狱者约，大狱一衣，小狱襦绔。民之献衣襦绔而学讼者，不可胜数。」也就是当时邓析和受教育者事先约定，依案件复杂程度收取学费（案件标的与拿衣服的程度挂钩）。邓析能力突出，业务水平高强，以至「郑国大乱，民口喧哗」，直等到杀死他，动乱才平定，统治者毕竟不喜欢唱反调的知识分子「民心乃服，是非乃定，法律乃行」。（《吕氏春秋·离谓》）
那么，如果假设说邓析是我们律师行业的祖师爷。他是怎样教导人民搞诉讼，与子产为难的呢？
《列子·九命》说：「邓析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辞。」
《吕氏春秋·离谓》认为邓析「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而不可不日变。所欲胜因胜，所欲罪因罪。」
以上文献的寥寥数语，说明邓析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以其聪明才智为民辩护，与官为难，所以被统治者视为眼中钉，被称为歪才邪智，甚至是「诈伪之民」。因此他为逐渐成长起来的专制统治所不容。
是故，邓析迎来了悲剧，公元前501年，「郑驷颛杀邓析而用其竹刑」（《左传·定公九年》）。
专制统治要求的是民众唯官是从、唯法是从，所以持有反对意见的邓析之悲剧是必然。但不管如何，邓析专门传授法律知识，教人诉讼，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私办法律教育的人。因此被有的学者称为中国历史上最早的讼师／律师。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说邓析为中国律师行业的祖师爷并不为过，而且持有该观点的并非只是张晋藩、邓伟鹏、徐家力、高积顺等学者、律师。中华全国律协审定出版的《律师实务》（最新版是17年第二次印刷）也为邓析是中国律师之祖师爷做了背书。
何况，这也并非是现代人的意淫，古人也认为邓析是讼师的祖师爷，日本法学家宫崎市定曾读北宋沈括的《梦溪笔谈》，发现当中亦然记载，法律盛行的宋代，江西村庄中一些私办诉讼学校以《邓思贤》之类传授诉讼技巧的书作为教材。我后来查阅之，果真如此！这个「邓思贤」就是民众对邓析的纪念。
手稿资料如图：
参考文献：
1、张晋藩编著：《中国司法制度史》，人民法院出版社2004版，486-487页；
2、徐家力、宋宇博编著：《律师实务》，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审定，法律出版社2014年版，1-3页；
3、邓建鹏编著：《中国法制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版，54-56页；
4、高积顺：《论邓析》，载于《法律史论集》（第一卷），法律出版社1998版，269-284页；
5、【日】宫崎市定：《宋元时期的法制与审判机构—元典章的时代背景和社会背景》，姚荣涛译，载于《中国法制史考证》（丙编第三卷），中国社科出版社2003版；
6、傅国涌：《追寻律师的传统》，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2版；
7、徐家力：《中华民国律师制度》，载于张晋藩编著：《青蓝集》，法律出版社2006版。
图文编辑：不正经的大剑
猜你喜欢……
来稿请致xianyufaxue@163.com
欢迎搞事
咸鱼法学
我们是一直在努力翻身的法律小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