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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金壁:评任学礼的汉字谬说

富金壁 古代小说网 2021-06-29


北京萧启宏等妄说汉字之妖氛方兴而未艾,西京又有任学礼妄说汉字之闹剧。

任学礼

任学礼,陕西蒲城人,曾在陕西省委党校任教。据说,其《汉字——中华民族生命繁衍的文化符号》书稿将创立汉字乃生命符号的新学派。据他说,任何文字都传达一定的宇宙能量——精神能量或者物质能量,这是仓颉所造文字的秘密;他就是一个试图读懂仓颉所造文字的宇宙能量秘密的学者——此语颇具巫术意味。他说:

汉字的原创性奥秘,至今未能破译;依据恩格斯“两个生产”,尤其人自身之生产(即“种的繁衍”)的理论,及《说文》“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之造字取象法,以生命、生殖崇拜为主旨:

1.《说文》谓“而”为颊毛(胡须),不确。“而”之本义,乃女阴及阴毛。从“而”之字,需,上面的“雨”即肾、男阳;下面的“而”即女阴。也就是说,“需”即女子之性需求。

2.然,上之“月犬”,左“匀”肉也,喻女;右“犬”喻男;下“灬”即火,乃人之肾火,欲火。故“然”之本义,乃男女交合的生命之火。

清初毛氏汲古阁刻本《说文解字》

3.了,乃男性生殖器下垂之形,乃人之外肾,亦兼指内肾;而肾为生命之本,亦为聪明之本。

4.昜,当从日(太阳)、从丂(男阳)、从彡(示阴毛,即男子性成熟后所生之第二性征)。

5.肙,从口,女阴也;从肉(月),胎儿也。合起来就是胎儿从阴门中产生,即俗话说的“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6.美,羊大则美,其说不确。羊、阳音同而义通,羊即阳,羊大为美,当为阳大则美,阳大则身健,阴阳交合则快美。

7.突,从“穴”,喻女阴;从犬,喻男子。会意为男女交合时,男阳的猝然勃起。“突”之为“滑”,乃阴阳交合之滑润,此所以“突”有“滑”义。

8.夸,神话“夸父追日”,何以名夸父?夸,从“大”下之“亏”,“大”为人,“亏”为男阳及阳气之发泄,故“夸”谓阳大也。“父”者,成年已婚男子。故夸父,即阳大、精力强盛之大力士。

9.“小”之取象于肾精之微。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

10.贝,又喻女阴,古今皆未揭示。贝之音,《广韵》为博盖切,正是关中蒲城谓女阴之音义。今之民俗亦以“贝”为女阴的象征,当渊源有自,由来已久。

11.贵,从贝,即喻女阴。《说文》谓“贵,物不贱也”,不确。贵,上面的“中”喻交合,中间的“一”喻男阳,下面的“贝”喻女阴,所以“贵”的本义当为男女交合而孕育生命,乃生命之贵,种贵。

不少汉字乃生殖崇拜之符号。

男阳符号:了、丂、丁、亏、且、奇、乍、巴、父、具、券、艮、易(亦为太阳)、焦(三焦命门之火),等等;
    女阴符号:厶、口、也、匕、玄,等等;

交合符号:知、夋、矣、可、音、者、旨、闰、吉、啇、切、加、则、是、风、甚、甘、勾、中、工、咸、巫、日、匹、合、喜、唐、色、此、同、贵、局、款、周、凡、号、食,等等;

生育符号:化、壬、台、任、字、身、育、后、毓、包、孕,等等。

《任学礼“ 汉字生命符号 ”新说论集》

这还不够!任先生“除研究100个字根及孳乳之字族外,在有生之年,还将完成1000个汉字字根、《说文》540个部首,以及3500个常用汉字的说解”,就是说,他还要再“以生命崇拜及譬喻法而重新审视”4500个字根与汉字!那么,等到任学礼研究至耄耋之年,几乎全部汉字都将参与性与生育活动了!

任学礼判定字根与汉字为性符号,态度十分蛮横而武断,他一般不说理由,全凭自己的感觉与意愿。

宣传任学礼谬说的,是湖北省荆州市政协刘作忠(笔者按,又一个与文字学无关之人)的文章《向<说文解字>挑战》。

刘作忠

他将此文寄给了南师大中文教授余清逸;余先生为《汉语大词典》主要编纂人之一(笔者按,《汉语大词典》在 “编辑委员会”主要负责人172人外,又列出主要编纂人员322人,余清逸名在其中)。

他回信对任学礼大加赞扬,还说:“他(余清逸)曾在医院向高寿94岁的徐复老先生简介了任先生大作,他(徐复)很感兴趣,可以写序。”

请注意其措辞:“可以写序”!是徐先生手书,还是徐先生口授、余清逸记录,亦或徐先生首肯、余清逸捉刀代笔,都没有明白交待——反正任学礼居然通过余清逸拿到了徐复先生高度赞扬其书的序!

此有可疑者四焉:

徐复

徐老先生作为老学者,于学术一生谨慎,如果他头脑清醒,仅听人“简介”,就能轻易答应为不相识者的“著作”作序吗?此可疑者一也。

据知情者为余云,当时徐复先生年事已高,头脑亦不甚清醒(徐先生即于当年——2006年——在医院中去世)。九十四岁、临终住院之人,可能写出洋洋上千字的序吗?此可疑者二也。

他(余清逸)是如何向徐复老先生“简介任先生大作”的?“他(徐复)很感兴趣”的,是任学礼的哪些观点?就在四年前(2002年),徐复先生还与弟子宋文民合著了《说文五百四十部首正解》(江苏古籍出版社),以金文、甲骨文等古文字形科学阐释传统《说文》理论,有可能对与自己学术思想背道而驰的荒诞无稽之说“很感兴趣”并写序赞美其书吗?此可疑者三也。

更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刘作忠所作任学礼访问记《向<说文解字>挑战》一文中,还引用了任学礼批评徐老先生的话:“最近,年过九秩之文字训诂专家徐复先生出版了一本《说文五百四十部首正解》,嘉惠士林,但其观点仍然陈旧,未能以生命崇拜及譬喻法而重新审视汉字,基本遵从《说文》。”

《说文五百四十部首正解》

人们不禁要问:此话说于余清逸向徐复先生求序之前还是之后?如其在前,任学礼竟敢向他公然批评“观点仍然陈旧”的徐复先生求序,不怕人家鄙弃、否定自己吗?如其在后,任学礼本无名小辈,其“文字理论”又鄙陋不堪,全凭骗取徐复先生之序方能蒙过懵懂无学之掌权者,他至于无耻到如此地步,甫得徐先生肯定其书之序,便忘恩负义,反咬一口,谓其“观点仍然陈旧”吗?此可疑者四也。

结论只有一个:徐复先生高度赞扬其书之序真伪绝有可疑,而任学礼假手于余清逸炮制徐复先生之序则大有可能也。

任的“大著”既成、名人之序到手之后,据说陕西省政府视为珍宝,欲大力宣扬,并支持出版,而陕西学者则以为奇耻大辱。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郭芹纳、李红霞撰文《“汉字生命符号”与汉字研究中的思维误区》(刊于《社会科学评论》2007年第4期)。

我也写了自己对任学礼的批评意见,西南大学文学院杨怀源博士将其登载于“东方语言学”网,今揭橥于此:

《“汉字生命符号”与汉字研究中的思维误区》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郭芹纳、李红霞已撰文《汉字研究中的思维误区——评任学礼“汉字生命符号”新说论集》,严厉批评任学礼之谬说,哈尔滨师范大学富金壁赞同郭芹纳教授等批评任学礼之文章,又提出如下意见:   

1.徐复先生语言文字学著述甚丰,又与当代学者宋文民合作《说文五百四十部首正解》,阐发传统语言文字理论,展示最新文字研究成果,与任学礼之荒诞谬说有如水火冰炭,毫不相容。如其真作序赞扬任学礼之荒诞谬说,则置平生所学于何地?是以知徐老作序之事必有可疑,而任某欺骗耄耋之行尤为下流可恶也。

至于称赞任学礼的其他所谓“著名作家、诗人、学者、编审、记者”,皆非汉字研究专家。对汉字理论,他们是外行。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发言权。如果他们对其不熟悉的汉字研究发了些什么“宏论”,严肃的汉字研究者即使不对他们强不知以为知的不良学风及不负责任的言论加以批评,也一般不予理会。

而任某人之流却恰恰利用了这些不知轻重的人的头衔与声誉,来欺骗不懂文字理论的人。如果任某人无此居心,这样“独创性、首创性、开拓性的‘全新’之作,前越古人而后启来者”的文字理论,何不请北大、北师大、复旦中文系或者中国社科院古文字研究所文字学专家审定,而偏要找些与文字学不相干的什么诗人、作家来吹捧作序呢?

清嘉庆间藤花榭仿宋刻本《说文解字》

当然这是所有具投机心理之人的共同点、狡猾之处:他们心里清楚,只有这些不知文字学的人才肯于为其作序。当然这也体现了他们的愚蠢:与文字学不相干的人替一本“文字学著作”作序,虽然易骗过一般的人,而业内人士是不屑一顾的。

 2.以颠覆《说文解字》体系为目的与口号,常常是某些伪科学“汉字理论”的特点,如北京的萧启宏《汉字通易经》等三本书即如此,而实为信口胡说。今任某人亦如此说,其狂妄无知则与萧启宏如出一辙。

萧启宏把现代简化汉字当做仓颉造的字来说义;无独有偶,任某人亦据楷书说字义,且别出心裁,如“泉,乃白水二字组成,取意于精液色白而纯也”、“需,上面的‘雨’即肾、男阳;下面的‘而’即女阴。也就是说,‘需’即女子之性需求”之类。

萧启宏参军之后方学文化,自诩“善学毛著”;任某人学问比萧启宏也好不了多少:在他“知天命的时节”,他还不知《说文解字》对“公”字的解释(当然我们并不主张照搬许书,但起码应了解要点),课堂上,对学生提出的:公家的“公”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要靠“灵机一闪”,便答:“公字就是人的鼻子和眼睛的符号勾勒。”

《中国人才》封面

这种水平,却敢于给学生上古汉语课!当然又都敢于颠覆《说文解字》了——“无知者无畏”,信哉斯言!

3.依任某人之逻辑,“刀,乃喻男阳之挺直而锐也”,汉字中有“刀”之字不啻数百,皆“喻男阳之挺直而锐”乎?

又说“登”为“阳上于阴(登者上也)”,汉字中与“登”义近者亦复不少,如上、乘、骑、攀、附、援、升、爬、临等,皆为“阳上于阴”乎?

“前”为“不动而前”(按,此为任某人胡诌,《说文》云:“不行而进谓之前”),与“阳入于阴”又有何相干?

又说丨为阳物,“肀”为“手执阳”,汉字中有丨之字亦复不少,“肀”又凭什么是“手执阳”?“手执阳”又为何妙义?

又说“口示其阴器之部位”,汉字中有“口”者恐不啻数千,“口”是否皆“示其阴器之部位”呢?“品”有三口,“器”、“嚣”字中各有四“口”, 任某人又作何解释?

清嘉庆刻本《说文解字注》

“突之从穴,喻女阴;从犬,喻男子。会意为男女交合时,男阳的猝然勃起”、“美,羊即阳,羊大为美,当为阳大则美,阳大则身健,阴阳交合则快美”……

他还“发现”了什么“男阳、女阴、交合符号”——汉字几乎无所不“性”,无所不“交”。

任某人这些近乎偏执的胡思乱想,不仅称不上什么“汉字理论”,且有悖于一般人的正常思维,简直有理由使人怀疑,他是否患了某种特殊形式的“性妄想症”。

4.“破译汉字构形之原创性奥秘,开创汉字研究的新生面、新学派,以期‘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此类大话,我们在萧启宏《汉字通易经》等书中已领教过了:无司马子长之才,而有司马子长之志,是此类妄人之共同特点。

眼高手低,志大才疏,而敢为大言,必无关乎“天人之际,古今之变”,而成满纸荒唐污秽之言矣。 任某人谓“性既为生命现象,而汉字乃生命之符号,就说明中国汉字的创造离不开性”,这种推理能成立吗?

清乾隆癸巳(1773)椒华吟舫写刻本《说文解字》

“食色,性也”,食为更重要之生命现象,依任先生之逻辑,“中国汉字的创造”首先当离不开食呀!且如任先生之谬误推理,以偏概全,谓凡汉字必与性有关,颇似鲁迅先生笔下阿Q关于男女关系之思维:凡女人出门,必为勾引野男人;凡男女在一起说话走路,便必有勾当;凡尼姑必与和尚私通。

又说明任某人必不知鲁迅先生说过:一位英雄,他战斗,也性交,但不能据此就称他为“性交专家”。任某人不知此理,妄以生殖崇拜为汉字研究的基本理论,今为激其猛醒,不妨断喝一声:如有人愚昧偏执,以任先生有儿女妻室,便坚称任先生为“性交专家”,则任先生许之乎?任某人必定不会同意。而他自己却在其“汉字研究的基本理论”中执此类荒唐之思辨方式,是亦“不知类”也已。

5.任某人将其“汉字性理论”发挥到了极致:他竟以自己偏执放肆的性妄想,强加于中华民族的先人、广大的参与造字的民众头上,真是典型的“强奸民意”!

任某人之思维庸俗偏执,不自知陋,反将自己头脑中的污泥浊水泼到我们的国粹——汉字身上,玷污其纯洁之本质,则任某人乃不过一龌龊小丑,中华民族文化之罪人,可恨可恶可鄙之极也!

鲁迅木刻像

我们当然不能违背事理逻辑与鲁迅先生的教诲,坚称任某人为“性交专家”,但任某人既然热衷于在其“汉字研究的基本理论”中以“性交说”一以贯之,乐此不疲,则赠他一个“汉字研究中的性交理论专家”雅号,也就庶几不冤枉任某人了。

可以不客气地说——既然任某人糟蹋起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来肆无忌惮、无所不用其极,作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敬仰者、热爱者,我们对他这个文化败类当然毫无客气可言——以任某人之低级、庸俗、偏执到了病态之思维方式,不独“研究”汉字理论会走上歧途,即使去“研究”他感兴趣并比较“擅长”(相对于汉字理论“研究”来说)的性生理、性心理、性文化,我们也敢断言,他一定也会走上歧途——因为从他的汉字“研究”中可以发现,他不但不具备基本的科学态度,甚至不具备合理、正常的思维方式。

因此,我甚至于连用“研究”这个字眼来叙述任某人之作为都觉得可惜,直用“胡说”与“胡闹”,也就对得起他了。

《说文解字篆韵谱》

6.谓任某人“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不信东风唤不回’的气魄鼓动着他的心力”,而坚持如此荒诞有害之汉字“研究”,愚谓此乃病态,偏执狂也。

虔诚的邪教徒比虚伪的传教士更有害。唯其“虔诚”,则更顽固不化,更具欺骗性。任某如执迷不悟,必害人害己,终将遗臭万年——“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也!

 最后,我们愿以与人为善之态度,向任某进一逆耳忠言:先生此书既未正式出版,何不考虑就此打住,悬崖勒马,及时“抽身退步”呢?如此书不出,其祸小,不致太丢人现眼,任先生甚至可得从善如流、迷途知返之美名;如坚持出书,其祸大,任先生名则著矣,然必使国粹蒙垢,国人蒙羞,任先生僇侮中华文化之罪则不容诛矣。

任先生说字义必譬以性,动辄说某汉字“喻男女之性器及其交合”,受其影响,我们也不妨效颦,打个与生殖有关的比方:

比如一位高年孕妇,经CT检查,腹中是个畸形怪胎,是打下来好还是生出来好?如此孕妇有中等以上智力,且头脑清醒,周围又有好人相劝,她的英明决断,当然是流产,打下来好。

《汉字生命符号》

但假如此孕妇智力低下,兼善妄想,周围又多不知是何居心之人怂恿,说你高年初产,种种瑞兆,腹中奇胎必为圣人,“自周公卒后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而有司马迁,今圣人又累世不见矣,此胎儿必为周公、孔子、司马迁一类人物,千载难逢,母以子贵,生出来则汝为圣母,打下去则时不再来,可惜可叹!致令此孕妇头脑愈加膨胀亢奋,则生育畸形怪胎之悲剧必不可免矣!

今以实揆之,任先生目前之心理状态及处境,极类似于智力低下、兼善妄想、又受闲人怂恿而头脑膨胀、自负不浅之第二种孕妇。故语言学者之好言相劝必难奏效,此正许多类似愚蠢悲剧发生之原因:利欲诱惑,名人光环,原本清醒者尚欲罢不能,况心理畸形、偏执自负如任某人者乎?然此亦无可奈何,正如仙家明知妖魔将出宝瓶,奈势不可止何?只能待其出乃徐图剿灭之耳。

事过三年,笔者不幸而言中了:《汉字字族生命符号新说》据云已出版!其谬说若流而传之,则中国之后学何以知汉字?外国友人之欲习汉字者何以视我华?

孟子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今任学礼正残贼我中华民族文化瑰宝之一夫,我文字学者正须振臂一呼,口诛笔伐,歼此丑类耳!

《评萧启宏与任学礼的汉字谬说》


       此文载《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4年第10期,今略有修改


后  记


我对任学礼的6条批评,登载于网上不久,一个操陕西口音的男子打通了我的电话,他郑重宣布:“我是任学礼!”继而质问:“你怎么那么无耻?”我答:“是你无耻还是我无耻?你把汉字糟蹋成那个样子,全是性妄想,岂非无耻?你可以把你骂我的话,发在网上,让大家评理,到底谁无耻。”他说:“我不会网!”我说:“你不会网,可以请那些恭维你的人帮你,他们会。”他于是破口大骂,我无奈在他一片“王八蛋”的叫骂声中挂断了电话。

静言思之,此人知识浅陋,生性偏执,“不会网”,而胡说起汉字之“性”,却想象力丰富,不知羞耻、毫无拘谨,亦怪矣哉!

又有所疑:我与任某素无交往,他何以知我电话,打来如轻车熟路?后偶查“百度”,在鄙人姓名下所列信息,赫然入目者,有“哈师大教授×××严厉批评任学礼之文字谬说”云云:而紧挨着的下条,是我的某个学生在他朋友圈所发帖子:“你们如果有古汉语方面的问题,可以问我的老师×××,他对人很和气。他家的电话是……。”原来如此!他也可能“会网”!

近在网上搜寻,竟得如下信息:

1.任学礼《汉字生命符号新说论集》,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出版集团2006年3月。定价45元。

2.任学礼《汉字生命符号》全八册,广西师大出版社2016年10月。定价980元。

呜呼!此乃陕西师大、广西师大、陕西学人乃至全中国学人之奇耻大辱也!沉滓泛起,小丑得志,任学礼必遗臭万年,此固不足道;而名牌大学出版社为如此浅陋无耻之辈捧台,助纣为虐,学术之堕落,竟至于斯,则尤可悲可叹也!

我不免欲窥测任学礼其人之知识结构,便查看“中国知网”,不料大开眼界:署名任学礼独著及与人合著之署名文章竟至61篇!而其内容可分七类:

一、工业技术、汽车技术类,19篇(如《一种汽车用水温传感器》,中国专刊);

二、政工消息、论文类,10篇(如《李殿君带队赴四川推介北大荒》,北大荒日报);

三、农业机械消息、报道类,9篇(如《农机人员培训》,周村年鉴);

四、其他新闻报道类,8篇(如《面向群众,贴近生活》,新闻爱好者);

、纪检消息类,6篇(如《举办主题实践活动》,北京教育年鉴);

六、企业管理类,5篇(如《浅议企业研究开发费用的会计处理》,商业经济);

七、文化、语言文字类,4篇(详列):

1、《公、颂、谷、容四字本义新探》,《玉溪师专学报》1987-10-28

2、《保卫汉字 维护母语 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理论导刊》2006-11-10

3、《弘扬中华源头文化 建设民族精神家园——略论陕西是中华文化之源》,《理论导刊》2009-07-10

4、《汉字生命符号与中医药》,《第十五届中韩中医药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如果这些文章皆出于首创“汉字生殖论”者任学礼一人之手,则其人知识芜杂,工、农、政工、企管、会计、中医,几无所不包(其科研水平如何,笔者浅陋,不能置评,亦无必要),唯其语言文字知识,相对来说最为薄弱。

当然,也有可能这是几个同姓名者,“汉字生殖论”者任学礼仅写了《公、颂、谷、容》等四篇文化、语言文字类文章,其是非姑不论,在语言学界又迄无影响,而竟然敢于、能够以其充斥污言秽语之煌煌八册巨著《汉字生命符号》“向《说文解字》挑战”!岂非咄咄怪事!殷浩书空,良有以也!

余惊其无知,怒其无耻,惧其祸烈,故为斯文,非缘私怨,乃激于公义也。拳拳之心,君子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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