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乔乔兔》能拿最佳改编剧本奖?只因隐喻太多!
在今年颁奖季“神仙打架”的提名名单之中,这部最初并不起眼的《少年乔乔的异想世界》(以下简称《乔乔兔》)却“逆袭”获得最佳改编剧本奖,因为电影隐喻实在太多。或许你最初注意到它是因为和日漫JOJO过于相似的名字。
一旦当你认真看完这部奇幻的讽刺喜剧,你会突然发现,怎么笑着笑着就潸然泪下了?
优秀的战争/历史题材的作品很多,最近的《1917》是直击战争一线从而感受战争残酷;而不走寻常路的作品也很多。昆汀的《无耻混蛋》用大胆喜剧“改写历史”,罗伯特·贝尼尼用表面温柔幽默的喜剧包裹催人泪下的残酷历史。相比于此,《乔乔兔》则选择了一个更加独特的视角,从一个纯粹10岁男孩的角度展现战争与成长。
这个名叫乔乔的10岁男孩有着一头顺滑的金色卷毛和亮晶晶的碧蓝眸子,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明明是在连鞋带还不会系的卖萌的年龄,却斗志昂扬地想要踏入纳粹青年训练营,成为一名“光荣”的“小法西斯”。
于是整部电影便跟随者乔乔的角度展现这个二战尾声时期的德国。所谓帝国和狂热崇拜的偶像都即将崩盘覆灭,人们却依然沉浸在集体无意识的狂热狂欢之中。所有大人都充满着非理性的仇视,所有的孩子都被“洗脑”成了满口政治与仇恨的“战争机器”。
可怕吗?确实可怕,所有20世纪政治哲学家关于“极权主义”的预言全部都被印证与放大,那个时代的孩子的童年,都是与枪炮和死亡为伍。但可笑吗?确实可笑,盲目与非理智总会带来自然而然的戏剧冲突,而当这一切都被下放到一个仅仅10岁的孩子的角度时,所有的“异想”与狂热却骤然变得合情合理。
这也就是为什么《雷神3》的鬼才导演塔伊加·维迪提会为本片创造出令人拍案叫绝的惊天脑洞。本片的原著蓝本《Caging Skies》本是更加黑暗凄凉的故事,但是塔伊加却亲自上阵,为本片创造出了一个贡献了绝大部分笑点的人物——乔乔想象出的“元首”,
没错,这位“希特勒本人”总是陪在乔乔身边,有着标志性的发型和胡须,却挺着醒目的小肚子,穿着并不整齐的制服,做这一切10岁孩子认为的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只知道10岁孩子应该知道的事情,重复着10岁孩子对世界最浅显的认识,
在乔乔的异想世界中,为乔乔提供着令人捧腹的“人生意见”,产生着极其具有颠覆性的对照,产生出强烈的戏剧效果,然而在喜剧的背后,却隐藏着更加深刻的悲剧具象。
乔乔身边这个异想的“希特勒”,是乔乔对从未出现杳无音讯的父亲的思念,是对媒体拼命宣扬的“英雄形象”的幻想投射,也是一个孤独单纯的孩子对于爱与陪伴强烈渴望的映射。对于一个正在成长和塑造三观的孩子来说,急需要一个正面的兄长、导师、父亲一样的角色进行理智的、尽职尽责的引导,但是在这个癫狂的时代,他所接触到的唯一教育就是充满着仇恨与种族主义的意识形态。
这些本应该产生“正面引导”的成年人,要么还是沉醉在虚无的“帝国梦”中,要么癫狂放飞自我,他只能伴随着融入集体与追求认同的热情随波逐流。正如犹太女孩的评价,“你不是一个法西斯分子,你只是一个觉得制服很酷,想和周围人一样的小男孩。”
乔乔的母亲和犹太女孩,两位女性则毅然承担起了男孩成长路上指导、教育的责任。斯嘉丽·约翰逊饰演的母亲值得一个奥斯卡提名。这个优雅、明媚、温柔的女性,承担起了教育、保护孩子的重任。她悄悄为抵抗组织工作,而儿子却是一个“狂热分子”。
面对离开的丈夫,即将燃尽的战火,吊诡的事实,一个接一个离开的战友同志,如履薄冰的生活,她依然温柔着、美丽着,用自身散发的独特魅力,潮水一般温情的爱,让儿子的人生之善悄然发芽。要跳舞,不要战争。她可以飒气地与军官叫板,在儿子迷茫时抹起一把炉灰变身丈夫,收留犹太女孩,直面战争与死亡,她就是战火中浴火而生的玫瑰。
犹太女孩Elsa,不同于传统凄惨、瘦弱的受害者形象,导演反其道而行之,将她塑造成了一个坚强、个性、充满灵气,又带着孩子气的阳光与悲剧性并存的人物。寄人篱下,生死未卜,她依然不卑不亢;身处乱世,目睹悲剧,面对乔乔幼稚的威胁与质问,她依然勇敢善良,帮助“弟弟”挡住劫难,给予他关于爱和自由、平等的正面引导,激发出乔乔内心的善良。
K上尉和乔乔的“异想希特勒”一样,充当了电影中提供笑点的喜剧角色,妖孽、深柜气质和浮夸的演技令人捧腹,但是在关键时刻却能挺身而出,拯救犹太女孩和乔乔,一声枪响,黑色幽默的背后是角色悲剧命运反衬出的凄凉。残酷战场上的一身奇装,大厦将倾时的最后善良,这个最为复杂的人物,却赚足了最多的泪水。
如果仅仅从剪辑和构图来看,你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毕竟上一次见到这样春天般明媚的色彩和精致的构图还是在《布达佩斯大饭店》,这种韦斯·安德森式的美,在《乔乔兔》中得到了极好的体现。
兔子、蝴蝶之类的动物,也是电影中的典型意象。从孩子的角度,纵使现实世界再残酷,也总有充满童真、想象和善良的影子。儿童的世界里具有许多符号化特征,从乔乔“放生”的兔子,到用兔子口诀学习系鞋带,乔乔就像一只兔子一样,在战火中勇敢、狡黠又坚强地求生。而蝴蝶的意向,除了隐喻电影中伟大的女性角色们,还与亲情、爱情相联系。跟随者这两种动物,乔乔在战争中实现了成长与蜕变。
影片中的历史隐喻也不胜枚举。先是电影LOGO的红、白、黑配色,再到犹太女孩随口编出“5月1日”的出生日期,再看焚书,斯嘉丽散发的具有反抗精神的小纸条,被处死的反抗者……任何细节处都有着对应的历史背景。那一栋长着一双“老大哥”式眼睛的房子正在默默注视着戏里的一切包括戏外的你,无不体现着导演的匠心。
音乐与舞蹈同样富有深意。片尾曲是大卫·鲍伊著名歌曲《Heroes》的德语版翻唱,而舞蹈在电影中一直代表着爱与自由。在妈妈第一次教乔乔跳舞时,他抵触反抗,到电影的最后,摒弃了所有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意识形态思想后,他和犹太女孩面对面跳起了舞。看似恢复了单纯,实际上,这段舞蹈也在庆祝这久违的和平与一个少年的成长。
喜剧形式、儿童视角表现出的反战童话,奇妙的化学反应让残酷背后的美好崭露头角。“无论何时,都应该跳舞。”《乔乔兔》最难得可贵的,就是用具有悲剧内核的喜剧,展现出反战的普世价值观,同时带来成长的启示。正如斯嘉丽扮演的母亲所说,“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比金属、炸药和肌肉更坚强的东西,那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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