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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并非无情物

杨新军 酌月楼 2021-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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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教书最累,育人最苦。因为自古,文者,从来不为稻粮谋,亦不足为稻粮谋。

 

想想互联网的强大,我们那些消失了的文和号,鲜红的感叹号之下,却再也找寻不到蛛丝马迹,找不到我们曾为那些文章倾注的心血,秉持的良心。


本来不想再写了,生活周遭每天太多不堪,却使我欲罢不能。


昨天,我的万字长文阅读量一过万就被毫不留情地删除,删除的不只是文字,还有我数个通宵血汗和数千读友的点赞与在看,空留机器时代技术时代的冷漠与冰凉,和因此耗废了的生命的赤诚。


有时我在犹豫,当此之际,到底还要不要坚持和继续?


那么多血肉文字,就像自己孩子,每每却活过不两日就夭折了,就这样写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和意思?只会徒增烦恼,不如丁克,不如市井闲人,皈依一头宠物,让它陪伴多走一截人生。


有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自娱自乐的傻瓜。自己一身漆湿,却梦想给别人一点点光亮和干爽的傻瓜。


昨天,湖南衡阳刘姓战友,曾参加过西南边境还击战,因合同纠纷,被当地关系强大的当事人将民事纠纷硬是搞成刑事案件,刘战友无辜被关了半个月,赔款9124元。老兵向我求助,问我这事该不该写写?


我愈来愈有一种无力感,每一次畅快淋漓写完,每次用尽全力发声呐喊,然后呢?——然后什么也没有改变。


一个记录者,脚下的路注定泥泞。


周星驰主演的《九品芝麻官》,里面一句台词:贪官奸,清官要更奸。



不然,清官怎么斗得过贪官?

可是,对不起,一颗赤诚干净的灵魂,岂能与一个“奸”字为伍?

2014年6月,王清远刚刚上任,正好赶上成都大学2014届毕业生学位授予典礼。王校长硬是与3740多名毕业生一一握手,这创下了全国高校校长授位记录。




就在那次授位典礼上,政治学院一位名叫陈巧巧的女学生,突然向王清远校长声求献吻,这张献吻照片传遍了网络。



有文章分析说,王清远是个实实在在的好校长,因为他短短几年赶走几任书记,说明他能力强,手腕高。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


和三千个毕业生一一握手,忽然让我想起那个写平安经的副厅……

那些麻木不仁的瓜友,那些涉世未深而老成世故的90后却仍在后台和留言区声讨责怪毛洪涛老师,他的诀别太意气用事,读书读傻了吧……


……说真的,当我看到这些高谈阔论,悲哀到说不出话来。

不是毛老师读书读傻了,而是许多人今天对“聪明”二字的理解和误解,和小沈阳的七分裤一样,跑偏了!

我对这一代90后挺失望的,他们已经被社会打磨了天真,油腻世故,趋利避害,精明得不成样子。

我写在这里的文字,通常配图都很少,更没有美女、香车交相辉映;没有华丽的辞藻,更没有宏大语系。

 

我的这些灵魂文字,把我熬成了一个面容清瘦、目光炯炯、满头短发、根根直竖的“独行客”。


我曾经多么努力在文章中倾注心血。我曾经多么努力去写充满良心的文字。别人以拥有庞大的粉丝和众多的财产为荣,我则以文章中满是良心为荣。

 

然而,一次次机器审核程序化引发的通宵达旦的煎熬,一次次火速被删被封的无辜失落……我每天3000字的记录与评论,无论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多心多情多事,多么自讨苦吃,多么杞人忧天,但我感到自己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


因为,我深深地敬佩光明。它有着划破黑暗的能力,让悲伤者振作,让迷惘者坚定。有时候你并不拥有它,但是仅仅想想它,就已经可以让人产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并且不忍心浪费生命中的每一分钟。

 

一个人失去生命固然可怕,但失去存在意义更可怕。因此,我理解了屈原。理解了毛洪涛。理解了比小说更精彩的现实。


一旦想到了这些,我就不再耿耿于怀找不到我曾经存在的印记。因为我明白了,我良心的存在,并不需要什么外部的证明。


虽然,如今丧事喜办已成潮流和时尚,在血缘亲情至爱亲朋离别仪式上跳艳舞、唱流行通俗歌曲,俗不可耐的挣钱行当日渐兴起,但我仍执拗地保留对娱乐至死年代诸多人生态度的自己的个人看法,亦不愿苟同千奇百怪所谓的新潮做法。


一开始,我也不是没想过,去写周小平、占豪、冯站长们式的文章,把自己的写作技能多卖几文。后来我放弃了这个打算,是因为我发现,更多的人民币或许使我快乐,但永远无法使我流泪。


而人生,有时候,是需要泪水和鲜花齐放的。倘若,娱乐至死年代的三观,比不上整容时代的五官,那就不好看,也不好办了。


浪带走了沙,但沙没有消失,只是从海滩来到了海底。风带走了落叶,但落叶没有消失,只是化作养料,加入新生命的循环。


武者亮剑,文者亮心。落红并非无情物,化着春泥更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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