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介绍自己，给行星和花朵 | 狄金森信封诗选

艾米莉·迪金森

周琰：近三年狄金森的几十首信封诗看了不下上百遍了吧。每次琢磨都觉得之前的理解还不对头，再来重译。过一阵看，还是不合适。也许狄金森一生的生命只做了写诗这一件事，就把许多许多一生塞到短短的诗行里。

 迪金森信封诗选 

译者：周琰

A109

一阵悸痛

在春天更显而易觉

与那些歌唱的事物相比

不完全都是鸟儿 —  还有心灵 — 

细微的辉光涌流 —

以及风 — 

当它们为之歌唱的消散

谁会在意

一只青鸟的音调 —

什么？复活必须等待

直到它们已移动

一块石头 —

A108

当它们为之歌唱的消散

谁会在意一只青鸟的音调 —

什么？复活必须等待

直到它们已移动了一块石头 —

就好像一面鼓一直敲啊敲

以俘获那被屠杀的 —

我不敢写直到我听见 —

介绍而没有我的翻译 —

当它们为之歌唱的消散

A145

我们那么落后 

不会妨害她神奇的步履

她的疏远给人抚慰

当树枝触摸风 

不期冀他遥远的注意

而是更贴近地爱慕

这荣耀的不可超越

让我们的奔忙可怜

A146

我们介绍自己 

给行星和花朵

但与我们自己

却彬彬有礼 

带着尴尬

和敬畏

A277

长年分离 — 没有哪个破裂

不能在一秒内弥合 —

缺席的男巫并不会

让他的魔咒无效 —

千年的琥珀

在还是火的时候

被爱抚它们的手显露

将会闪烁并理解

A278

以和善的眼睛回望时间 —

他无疑尽了本分 —

那颤动的太阳多么轻柔地沉没

在人性自然的西方 —

A105a

拒不承认伤口

直到它长得那么宽

我的一生都进入其中

旁边还有一条条槽沟 —

向着太阳敞开的那简单的盖子一下阖上

直到那温柔的木匠

永久将它钉上 —

A821

仅仅以音乐阻塞

就像众鸟之轮

下午、西方以及谱写这落日的

绚烂的诸般空无

保留它们对我的最高任命

A 449

最浩大的人间之日

被一张失约的脸

枯缩变小

在一幅裹尸布后——

A 479

通过那传递耐心的事物

我抵达无动于衷的至福

呼吸没有你的我的空白

向我证明这个，还有这个 —

以那凄凉的欢欣

我如此接近地赢得

你死去的特权

剥夺我这个

A 316

噢，奢华的时刻愈加迟延而去

直到我会为你得意洋洋 —

挨饿将再也不会一模一样

现在我看见富足 —

也就是去挨饿，那时或现在 —

白日不同以往

是让他引领着走向绞刑架

而天空正是清晨

插图：章愳 《灵境》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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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琰，独立策展人、艺术和文学评论者、诗人和译者，现居多伦多。个人公众号，山水诗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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