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晚会，除夕夜里还有噼里啪啦、一筒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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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首东望，2023年的春节带着烟火味走来，阔别三年的阖家欢乐再次浮现。
提到春节，总会不自觉地想到晚会，它的确也成为除夕夜必不可少的一个谈资。但其部分矫揉造作的表演，让我们更加专注「其他春节活动」。也必须承认，费孝通先生所言“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
今天，播播不谈理论，简单谈谈春节生活。
烟火起，照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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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节
烟花起，照人间。最早记载于春秋末年范蠡的《陶朱公书》，文中言：“除夕，烧盆爆竹，与照田蚕看火色。”当时就是用竹子制成的火把，在燃烧时会发出爆裂声。
小时常跟随父母在湖南过年，必不可少的年货是烟花。点燃，一声“轰”，便窜向天空，散成一堆火星。又在“噼里啪啦”中，褪去光芒，埋入大地。
通常春晚开始的八点，便是小朋友烟花场的出征时间。
印象里的烟花是多样的。“叫炮”，木棍一端被沾上一截装置，点染引火线，装置便随着“咻”地一声奔向天空，在“啪”地一声中狠狠砸向大地。几乎每种烟花都和天空、大地脱不了关系，就像是所有传播事件都含有传播者和受众角色一样。
“摔炮”便是和大地关系最为密切的一种。如其名，它的引爆，几乎是不需要任何的火苗。从盒子里拿出，直接向地面重重一扔，一声清脆的“噼啪”自然发出。甚至用脚踩都能使其引爆。由于“摔炮”的伤害力较小，通常都是被用来吓年龄小的弟妹，或者是恶搞爷爷奶奶。
还有一种烟花，我们喜欢称呼其为“孙悟空”。因为它长得像孙悟空的金箍棒，长长的，一头用来引燃，另一头则用来作发生装置。点燃，等待几秒，在“砰”地一声中，一束束烟花便飞向了天空，星若灿河。大人们常会在旁念叨，“多放放，你们的前途也会如此辉煌”。
这是我们小辈的烟花战场，比的是谁的烟花发出叫声大，谁又能吓到谁。
烟花起，比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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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节
大人们的烟花场较量，通常是在零点开始。
“迎接新年还有 9、8、7、6、5、4、3、2、1秒”，电视机里春晚的主持人还在倒数，屋外的烟花爆竹，已然在火星下跳起了舞。
如同大人和小朋友的大小区别一样，无论是在体型、叫声、持续时间等多方面，大人们的烟花通常会比小朋友的玩具要高出几倍。
“叫炮”对应大人的烟花，便是鞭炮。记忆里，家里点燃鞭炮的人，是爷爷。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佝偻着背，用香点燃引火线，便迅速跑开。儿时爷爷跑开的速度是很快的，还能顺带着把我和弟弟妹妹一把拉开。但这几年，跑开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鞭炮已开始“噼里啪啦”，他还没来得及跑开，只得被轻炸一下。
爷爷的点燃时间是很巧妙的。按习俗来说，应该是在12点整开始点燃。但爷爷每次总是会提前半分钟。他说，这是为了抢占先机，不然别人就听不到咱家的鞭炮声。这是10年前的事情，而今年我发现很多人家在11点50分便已开始点燃鞭炮。但我家，那个每次提前半分钟点燃鞭炮的人，已不在。
大人们的烟花场，还有光亮大小的比较。“孙悟空”对应的是一箱一箱的烟花。烟花绽放的过程，像极了“人类所有行为的过程：欲望――紧张――动作――满足――愉快。”
烟花声量高低、花色美丑、光烟光亮暗，代表着一户家庭及一个家族的财富实力。这是一种乡土文化，更是我们依赖象征体系和个人的记忆而维护着的社会共同经验。看到其他家烟花不如自家，老人们便会安心睡去，结束守岁。
烟火落，媒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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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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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环保的考虑，越来越多的地方禁止燃放烟花。有人说，晚会收视率总会上升了吧？实则未然。
传统媒体时代，媒介介入春节习俗的典型特征是，大年除夕夜全家人收看晚会。不得不说，这一方式是对春节习俗的挟持。就像是柯尔迪所描述，“媒介是我们通常社会中心的入口。通过媒介仪式，使得媒介作为社会中心的神话自然化”。在这个过程中，晚会更像是建构者。
爷爷奶奶、父母所在的那一辈，属于“低选择”媒介时代，几乎没有哪一种媒介可以敌得过春晚带来的娱乐功能。打开广播、电视、报纸，几乎都是晚会的报道。每一位中国人的议程，都包含了晚会。甚至可以代替麻将、扑克的娱乐性，哪怕被迫参与了麻将，麻将桌也必须安排在电视机旁。
时过境迁，我们的媒介选择变得多元。并非像“魔弹论”所描述的，传播媒介拥有不可抵抗的强大力量，它们所传递的信息在受传者身上就像子弹击中身体，药剂注入皮肤一样，可以引起直接速效的反应；它们能够左右人们的态度和意见，甚至直接支配他们的行动。
现在的媒介时代是高选择性的，年味建构者并非仅晚会。即使电视机里的各频道只会播放晚会，但我们的手机、IPad、电脑等终端可以自由观看其他更有趣内容，也可以选择和家人小玩一把。作为受众，我们的主动性变为更强。
为什么越来越不爱看晚会？陌上烟花缓缓归，记忆深处是故乡，这是我们相约晚会的出发点。不是因为我们不爱看，当晚会节目质量下降时，我们也有更多替代守岁除夕夜的“符号”。
所谓年味，就在我们花费心思去琢磨“玩”的瞬间，便会拾起。可以是“陌上烟花缓缓归”，也可以是从味蕾深处寻找故乡年味。
图：网络
文字：播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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