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融入而不得，俄罗斯与西方的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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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总书记会见了应邀访华的梅德韦杰夫，梅德韦杰夫一大重任就是将普京的亲笔信递交给中方，以书信方式由俄罗斯事实上的二把手亲自带信，可见不一般。

9天后，12月30日下午，总书记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视频会晤，这是中俄双方2022年最后一次元首外事活动。会晤中，两国元首重申了两国良好传统，强调双方将加强战略协作，努力为两国人民创造更多福祉，为世界注入更多稳定性。

12月30日，俄罗斯财政部宣布，禁止用联邦福利基金投资以美元计价的资产，且调整投资结构，规定人民币资产上限提升至60%，剩余40%为黄金，账户中剩余的英镑和日元将被清空，这就意味着未来俄罗斯将仅投资以人民币计价的资产，人民币国际化更进一步。

显然，中俄关系得到进一步加强。

俄乌冲突越演越烈，整个欧洲对俄罗斯的态度急转直下，为什么俄罗斯总是融不进欧洲？

为了解答这个问题，有必要梳理下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从千年历史中寻找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是如何发展演变的。

从历史上看，俄罗斯人骨子里是崇尚欧洲的，为了融入欧洲，曾努力几百年。俄国人内部也有大量的西方派，但显然，现在的欧洲拒绝了俄罗斯，认定俄罗斯是一头不可能被驯服的熊，抛弃了俄罗斯提出来的欧亚大陆体系，选择拥抱美国和北约的欧美大陆体系。

美国和俄罗斯同样深受欧洲文明影响，几乎同时诞生，但仿佛宿命一般，分隔两方的两个国家成为彼此最敌视的敌人，美国国会2017年高票通过“反击俄罗斯法”，2018年，普京则签署了《反制美国和其他不友好国家的措施法》，并在政治、军事、外交、文化、经济、舆论等方方面面展开激烈的对抗。

俄罗斯努力了几百年，但仍然无法被欧洲接受，欧洲反而抛弃了东方的俄罗斯，与西方的美国走得越来越近，甚至宁愿承担巨大的损失，也要跟美国在一起，坚决抵制俄罗斯，这一切根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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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与欧洲的关系极为复杂。

俄罗斯处于不同文明和文化交汇之地，受到四方影响，北方和南方奠定了俄罗斯，东方曾统治俄罗斯，而西方则被俄罗斯所崇尚。

北方：

维京瓦良格人，882年他们攻下基辅建立了基辅罗斯，成为日后俄罗斯的基础，俄罗斯（Russia）、白俄罗斯（Belarus），都起源于罗斯（Rus）一词，1283年，基辅罗斯分封的莫斯科公国建立。

南方：

拜占庭帝国，1453年拜占庭帝国（第二罗马）被奥斯曼帝国灭亡，1472年莫斯科公国的伊凡三世娶了拜占庭末代公主索菲亚，不但继承了拜占庭帝国的双头鹰国徽，也继承了“帝国”的名义，莫斯科大公国终于升级为俄罗斯帝国，自认为“第三罗马”，但此时俄罗斯还没资格称帝。

这里要专门说明一下，古代欧洲看起来混乱，各种公侯伯爵不计其数，但欧洲特别崇尚血统，没有辉煌的历史，就没资格称为“皇帝”，欧洲正统的皇帝来自于罗马的“奥古斯都”，就算加上英国取巧来的半个名额，总共也只有两个半皇帝名额，其他各国最多也不过是国王、大公。

自从西罗马帝国灭亡后，欧洲就没有皇帝了。

直到公元800年，日耳曼的查理大帝被教宗利奥三世加冕为“罗马人的皇帝”，欧洲才有了第一位皇帝，后来演变为“神圣罗马皇帝”，这是欧洲最正统的皇帝尊号，也确立了皇帝要由教宗亲自加冕的规矩。

俄罗斯人也是通过继承拜占庭帝国，才得以自封比皇帝低一级的“凯撒”，在欧洲相当于“副皇帝”，汉语翻译为“沙皇”，直到1721年击败瑞典，俄国自认为实力已经超过古罗马和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这才由俄罗斯元老院授予沙皇彼得一世“全俄罗斯皇帝”的头衔，成为欧洲第二个皇帝，从此俄罗斯也就有了大帝传统，但欧洲各国并不愿承认，也与天主教和东正教之争有关。

欧洲第三个皇帝更加勉强，是英国投机取巧得来的，跟罗马沾边的两个皇帝尊位被德国和俄国拿走了，想在欧洲解决“皇帝”身份肯定没戏，但作为世界第一强国，连个“皇帝”头衔都没有实在太丢人了。

于是1857年，英国镇压英属印度民族起义之后，废除了莫卧儿帝国的末代皇帝，直接统治印度殖民地，并于1876年将南亚次大陆称为印度帝国，紧接着英国首相迪斯雷利急匆匆的促使议会通过了1876年皇家头衔法案，终于让英国女王维多利亚在1876年5月1日，拥有了“印度女皇”的头衔，于是英国终于得以自称“大英帝国”。

但1947年印度独立，英国丧失“皇帝”头衔，伊丽莎白的父亲也就成了最后一位“印度皇帝”，伊丽莎白二世也就只剩下了“女王”“英联邦元首”“基督教保护者”的头衔。

而1804年拿破仑强迫罗马教宗到巴黎为他加冕，还打破欧洲传统，自己为自己加冕，抢的是原本属于日耳曼人的“皇帝”名额，为以示区分，改为“法兰西人的皇帝”。

说得有点远了，回到俄罗斯，除了北方和南方，俄罗斯还受到了另外两个方面的影响：

东方：蒙古鞑靼人

西方：欧洲各国

俄罗斯独立经历了几百年的抗争，先是罗斯人挣扎240年，摆脱了金帐汗国统治，又屡屡受到来自西方的异族侵略，是在延绵不断的战火中立国的，这也是“战斗民族”的由来。

而欧洲方面。

13世纪，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公击退了瑞典人和德意志利沃尼亚骑士团等一系列欧洲侵略者，并安抚了蒙古征服者，保持了俄罗斯的统一，他也在2008年的俄罗斯全民评选中，获得了“最伟大的俄罗斯人”称号。

14世纪，莫斯科大公德米特里·顿斯科伊率领罗斯诸公国击败了早已衰弱的金帐汗国，结束了欧洲人对于蒙古鞑靼的恐惧，为莫斯科公国整合罗斯诸公国奠定了基础。

随后百年中，又先后打退了波兰、立陶宛、瑞典等等欧洲国家的侵略，终于在17世纪初建立了罗曼诺夫王朝。俄国特别能战也成了欧洲人的共识，打不赢又不服气，就得从其他方面找补，17世纪德国旅行家奥利厄斯在他的游记中写到“观察俄罗斯人的精神、道德和生活方式，你肯定会将他们列为野蛮人”，第一次将“野蛮人”的标签贴在俄罗斯身上。

自诩文明的欧洲，被野蛮人打败，也就不至于伤自尊了，或许这就是欧洲的“阿Q精神”？

罗曼诺夫王朝成立时，欧洲已经历了文艺复兴（14-16世纪），开始移民美洲，从中世纪的野蛮进入文明时代，变得文明、发达而又强大，俄国的发展远远落后于欧洲各国，这俄国迫切希望从欧洲引进先进的科学知识和生产技术，并加强同欧洲的贸易。

于是17世纪下半叶，沙皇阿列克谢推动俄罗斯欧化运动，但俄国与欧洲的战争并未停止，18世纪初俄国为争夺波罗的海出海口，与瑞典王国展开激烈的争霸战争，史称“大北方战争”，为了打赢这场战争，即位的彼得一世围绕强化军事力量、打造强大的海陆军队，开始了军事改革。

彼得一世在战争前线

由彼得一世开始，俄国历史上的重大改革，往往都是以军事为中心，包括苏联，也包括苏联解体之后的俄罗斯，这是俄国一向的传统。

彼得一世为了推进改革，1697年还伪装成下士随同俄国师团到西欧考察，改革中积极向西欧靠拢，也让俄国迅速强大，1716年法国出版的《皇家年鉴》中，首次将俄国列入欧洲强国名单。

这也导致整个18世纪，俄国极为崇拜欧洲，甚至达到了迷恋的程度，有些类似于上世纪初的中国，俄国精英阶层对自身文化极为唾弃，渴望彻底的欧洲化。

比如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说“俄国人，有两个祖国: 俄国和西欧”，剧作家冯维辛更激烈，他甚至说“我的身体生在俄国，但我的精神属于法兰西王国”，也就形成了最初的俄罗斯西方派，注意这时候的西方仅指欧洲，并不包括美国。

这一切引起了沙皇的警惕，俄国与西欧各国不同，采取的是中央集权制度，沙皇希望通过欧化提振国力，但不希望动摇政权，于是历代沙皇也采取了诸多措施。

一是利用宗教天然与西方隔离。

有些类似于小镇在《中国的镜子：伊朗》提到的，伊朗借助宗教的力量，与奥斯曼帝国以及后来的逊尼派实现分割，俄国也一样，为了避免被欧洲同化，俄国极大强化了东正教的定位，天然与信仰天主教的欧洲实现了宗教上的分割，至今欧洲都分为两大教区。

最近爆发冲突的塞尔维亚，也与宗教有关。塞尔维亚信仰的是东正教，而塞尔维亚的科索沃以及背后的阿尔巴尼亚信仰的却是伊斯兰教，而希腊与塞尔维亚关系紧密，对俄罗斯也更加友好，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同样信仰东正教，而拜占庭正是希腊人建立的。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希腊与土耳其矛盾极深，两国军费开支长期在GDP的3%以上，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当土耳其刁难中国购买的“瓦良格”航母回国时，希腊会主动为中国担保，并全力帮助中国，甚至在遭遇风暴时，为了保障航母安全紧急派出拖船，还因此牺牲了1名船员。

由此中希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希腊经济危机时，中国援助了希腊超百亿，还帮助希腊开展海港等基础设施建设，扶持希腊旅游业务，而海运和旅游正是希腊两大支柱产业，帮助希腊走出了困境。

投桃报李，希腊不仅在中国利比亚大规模撤侨中提供了极大支持，还在欧美国家中第一个与中国签署共建“一带一路”，第一个加入中国-中东欧国家“16+1”合作组织。

很多事情，了解了历史，也就不难理解了。

除了宗教，沙皇俄国还强调“专制制度”和“人民性（民族性）”，这两个与“东正教”构成了沙皇俄国的三大支柱。

前者比如彼得大帝时期，农奴被进一步限制自由，更加被束缚在土地和地主手中，当听闻法国大革命时，俄国也是反应最强烈的，叶卡捷琳娜二世不仅断绝了同法国的外交和经贸往来，还组织起了反法联盟，一定要将法国革命彻底消灭。

而后者则来自于德国，最初指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使命，不但产生了民族主义，还产生了马克思主义，沙皇俄国引进德国“人民性”的理念，核心是为了确保俄国区分于西欧，但也在俄国人心里埋下了种子，于是诞生在德国的马克思主义在俄罗斯开花结果。

梳理这段经历，可以发现，俄国自诞生开始，与欧洲尤其是西欧的关系就极为复杂。

在学习西方、追赶西方的过程中，俄国人被西方文化和生活方式所吸引，发自内心地崇尚西方（欧洲），产生了西方派。

因为欧洲对俄国的数百年侵略、对俄国的漠视以及宗教、民族等方面的差异，也形成了反西方的斯拉夫派。

这两派的斗争持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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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的俄国，融入欧洲仍然是主流，但有两场战争改变了这一切。

1812年，拿破仑入侵俄国大败，61万大军仅余3万，这让俄国面对欧洲空前自信，1815年维也纳会议之后，在俄国倡议下，俄普奥在巴黎缔结“神圣同盟”，这让沙皇亚历山大一世非常振奋，豪言“欧洲就是我们”的，这引起了欧洲各国的警惕，甚至不惜重新武装法国。

1814年，反法同盟进入巴黎

而随着俄国变得更加强大，俄国也一转过去被欧洲侵略、被迫防御，开始不断拓展领土，这也让欧洲人的恐俄情绪变得越来越强烈，而随着俄国的扩张，爆发了第二次关键战争。

1853年，克里米亚战争爆发，俄罗斯又称为东方战争，这次战争是俄国与英法争夺小亚细亚地区的统治，是拿破仑战争之后规模最大的国际战争。

奥斯曼帝国、大英帝国、法兰西帝国、撒丁王国（后来的意大利）先后向俄国宣战，俄国方面70余万人参战，伤亡40余万人，奥英法撒方面80余万人参战，伤亡20-30万人。

这次战争堪称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现代化战争，极大刺激了人类武器进化，著名的南丁格尔和野战医院就是出现在这次战争中。

这次战争的失败了，打醒了俄国，上上下下再次意识到同西方的差距。包括技术上的，更包括制度方面的，更重要的，俄国深刻的感受到了欧洲的敌意，几乎整个欧洲稍微强大点的都对俄国宣战，甚至超越了宗教的界限，信仰伊斯兰教的奥斯曼帝国，和信仰天主教的英法撒竟然能够组成联军，而俄国仅仅获得了希腊的支持。

这次战争之后，俄国加速了国内改革，尤其是农奴制和军事改革，也极大刺激了俄国反西方意识的觉醒，需要注意的是，俄国的反西方，主要针对的并不是欧洲，而是俄国国内模仿西方、崇拜西方的西方派思想，斯拉夫主义迅速发展。

正如俄国政论家、后期斯拉夫主义代表人物伊万·谢尔盖耶维奇·阿克萨科夫所说：“西方对斯拉夫东正教世界那种本能的仇恨是隐藏着深刻原因的，这种原因就是两种相互矛盾的教育原则的对立和旧世界对新世界的仇视”“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得不到信任和尊重，在称呼和地位上都不会得到提升。在他们眼中，我们仍然是蛮夷之邦，根本算不上文明世界”。

从克里米亚战争失败开始，欧洲“恐俄”，俄国“反欧”，成为两大主流。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俄罗斯对克里米亚极为执着，不仅仅因为军事和现实的需求，更是俄罗斯刻骨铭心的历史记忆，不容有失。

欧洲包括美国也非常了解克里米亚对俄罗斯的独特意义，所以哪怕2014年俄罗斯以武力合并克里米亚，也没有引起欧洲和美国太大反对，德国仍然斡旋推出“明斯克模式”，事实上承认了俄罗斯对克里米亚的占据。

彻底将俄罗斯与欧洲切分，那就是十月革命之后苏联成立了。

马克思主义同属西方现代思想之一，只不过并没有被欧洲认可。俄罗斯历史上既积极学习欧洲，又对欧洲“恐俄”“反俄”充满警惕，而马克思主义诞生于德国“人民性”的哲学理念之上，与沙皇俄国推行百年的意识形态高度融合，种种因素最终使得马克思主义在俄罗斯生根发芽。

马克思主义还顺着东正教和斯拉夫的脉络，形成了苏联，以及南斯拉夫等欧洲社会主义国家。

南斯拉夫仅存在于铁托时代

不同的发展道路、不同的宗教、不同的民族、历史的互相对立，最终导致俄欧分道扬镳，俄罗斯人也更加意识到，俄罗斯不是欧洲。就连那些十月革命后被迫流亡的俄罗斯人，仍然保持着对俄国的热爱，甚至同样抱着强烈的反西方情绪，虽然利益上因苏联的成立严重受损，但却矛盾的希望俄罗斯能够整整成为一个独特的、不同于欧洲的国家。

而在这种矛盾中，就诞生了不同于西方派和斯拉夫派的欧亚主义。

西方派、斯拉夫派、欧亚主义，也就是俄罗斯当前主流的三大派系，还要超过共产主义。

欧亚主义者认为“俄罗斯既非欧洲国家，也非亚洲国家，而是处于欧亚之间，是连接欧亚文明的桥梁”，主张俄罗斯可以利用横跨欧亚的历史和地理优势，积极吸收各文明的积极因素，创造出“欧亚文明“，从而脱离欧洲，成为世界一极。

苏联与西方的冷战，东西方的对抗，更加剧了对立，也让“恐俄”更深的刻入了欧洲人的基因。

但是西方派即使在苏联时期也没有消失，就拿苏联领导人来说，西方派和斯拉夫派就交替上位，比如列宁更接近西方派，而斯大林则是坚决的斯拉夫派，勃列日涅夫倾向于斯拉夫派，而戈尔巴乔夫则是坚决的西方派，这也使得苏联解体之后的俄罗斯，再次尝试融入西方，当然事实证明这完全行不通。

俄罗斯融入西方失败后，欧亚主义成为俄罗斯塑造国家的核心理论，在沙皇俄国“东正教、专制制度、人民性”三大支柱基础上，诞生了新欧亚主义“精神主义、人民政权、大国思想”。

杜金的欧亚世界

杜金是新欧亚主义的精神领袖，而杜金的女儿今年8月在一场汽车爆炸案中不幸身亡，这在俄罗斯内部引起极大愤怒。

12月15日，原本是杜金女儿30岁生日，这一天杜金在出席女儿纪念活动时称“如果俄罗斯最终无法取得胜利，那么‘世界就会毁灭’”，类似的话，普京也曾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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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在世纪初临危受命，最紧迫的任务就是重振俄罗斯、恢复大国地位，西方派已经失败了，而苏联的瓦解、众多加盟国的远离，也让斯拉夫派变得无力，普京能够依仗的只有“新欧亚主义”，无论是普京提出来的“俄罗斯新思想”，又或者“新爱国主义”“普京主义”，核心都是新欧亚主义。正因此虽然普京与杜金从未接触，但杜金仍被西方称为“普京的大脑”。

普京执政思想，目标是重振俄罗斯、恢复大国地位，抓手则是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这两点很大程度上要建立在反西方的基础上，这背后是千年来俄国与欧洲的战争，是苏联成立后半个世纪的冷战对立，是苏联解体后惨遭洗劫的痛苦，还糅杂了宗教的对立。

虽然普京也曾经尝试与欧洲和解，鼓励美国，为此与法国、德国等国家极力加强关系，甚至提供了大量廉价的能源，也确实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美国需要有一个敌对的俄罗斯，于是美国大肆加强了欧洲传统的“恐俄”症，不断拆散俄罗斯与欧洲国家的友好关系，持续推进北约东扩。欧洲各国对努力靠向欧洲的俄罗斯并不真心。

普京领导的俄罗斯也与美国针尖对麦芒，早在2007年就公开抨击美国，2008年俄格冲突，2014年乌克兰危机，2015年叙利亚军事行动，以及今年的俄乌冲突，其中的矛盾已无可化解。

俄罗斯只能选择“向东看”，这个东并不是指中国，而是指俄罗斯的远东地区，首先属于俄罗斯自己的国内战略，其次才是外交战略。远东地区寄托了普京、俄罗斯的“大国梦”，已经成为“俄罗斯在整个21世纪的优先事项”，而在发展远东的基础上，北极战略才有了现实的根基。

发展远东地区、开发北极，俄罗斯就必须保持与中国的友好关系。

中国发展必须优先稳定同俄罗斯的关系，俄罗斯要想发展远东，同样必须稳固与中国的关系。

而在北极，在北极圈有领土的八国，除了俄罗斯，全是西方国家，海军严重衰弱、迟迟无法重建北极舰队的俄罗斯，迫切需要中国的援助，而中国也渴望通过俄罗斯进入北极。这对中国不仅仅意味着巨大的经济、科研价值，还将大大提高对美国的战略威慑。

注意前不久中俄联合军演，两国战略轰炸机互降对方国家机场，想象下，如果中国战略轰炸机能够穿越俄罗斯领土，这意味着什么？

注：“北极理事会”，由美国、加拿大、俄罗斯和北欧五国（挪威、瑞典、丹麦、芬兰、冰岛）八个国家于1996年9月成立，2013年5月，意大利、中国、印度、日本、韩国、新加坡成为正式观察员国。因俄乌冲突，北极理事会中西方成员国已暂停参加北极理事会及其附属机构的所有会议。

这才是中俄在联手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之外，更加现实的基础。

俄罗斯已经成立了“远东和北极发展部”，向中国开放远东地区，还邀请中国联合开展北极开发，以对抗美国的“新北极战略”。

今年10月，美国发布了第二份《北极地区国家战略》，相比2013年的首份战略书，新版将安全列为四大支柱之手，更公开宣称俄罗斯与中国的行动“加剧了北极地区的竞争”。

的确中国极为重视与美国的关系，但这并不影响中俄战略关系，更不影响中俄两国的更深入的合作，俄罗斯远东和北极大发展，何尝不是中国东北振兴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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