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先 原创
天皇制在日本国已拥有二千多年历史,在日本和世界上都曾经产生过重大影响。尤其是1868年日本明治维新后,日本军国主义者假“效忠天皇”、“圣 战”之名义,连续发动中日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参加八国联军侵略中国和第一次世界大战,进而制造和挑起“九一八事变”和“七七事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以及震惊世界的“太平洋战争”。
日本军国主义发动蓄谋已久的侵华战争,后来遭致可耻的失败收场。二战后,日本军国主义面临被彻底清算的命运,日本天皇制一度也面临灭顶之灾,然而远东国际法庭后来仅仅处理少部分极端分子,如东条英机等;日本天皇制继续保持“君之代”的影响力,靖国神社依然牵动着中日两国人民敏感的神经:明仁天皇1989年1月登极,居然能接到几乎所有大国的访问邀请,日本当局彼时继续酝酿开展更为活跃的皇室外交,并且利用日本皇室的东风更快谋取政治大国的地位;日本政客对靖国神社依然一往情深,即便反省也是口惠而实不至。
个中缘由,虽时过境迁,却耐人寻味。
笔者深为纳罕,借以此文探询1945年的中国政府为何听任日本的天皇制度继续存在的缘由。
笔者认为战后蒋介石政府实际上仍主持中国大政国策。中日交恶数十年,由于中国是日本最大的邻国,而且中国人民为二战付出的代价最惨烈,再加上中国在国际上已经享受了世界四强之一的待遇,对日本是否继续保留天皇制,蒋介石的态度尤为重要。但事实的结果,蒋先主深失民望,反而“以德抱怨”,以致于今,中日两国人民围绕历史遗留问题,依然心存芥蒂,而处理供奉军国主义甲级战犯亡灵问题,似乎也是中日两国人民打不开的死结。
历史不能回避,历史不容模糊。
笔者认为当时的蒋氏政权对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他在抗日战争中曾经起着十分重要的战时统帅作用 ,但抗日扫尾 工作远不如欧洲国家东德和西德那样尽如人意。而日本天皇制的处理,亦显得蒋介石在这件事儿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理由如下:
1. 蒋介石一厢情愿认为日本是个知错能改和懂得深刻反省的民族,认为战争责任不在天皇。
他没有想过日本皇室为什么那个殊死斗争的年代,作为封建社会的残余似乎仍有很大生命力?为什么有那么多日本军国主义信奉天皇教?为什么日本军人内阁仍极其重视在政治上利用天皇制?日本天皇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神秘莫测的迷雾?其实战前天皇是日本侵略军最高统帅,是“日本国的象征”和民族的存在符号;他更没有想过,在近80年时间里,天皇制发展成君主立宪专制天皇制,是什么因素导致而成?
经过中日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日本迅速成为凶恶的帝国主义的重大政治问题,天皇的责任有多大?
2. 盲目地与德国人发动战争动机等同考虑和等同清算。
德国的阿道夫饮弹自杀,虽然他带给其他民族尤其是犹太民族种族清洗;而日本比当时的德意志更猖獗:日本军人,在中国犯下了人类有史以来最登峰造极的罪行。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士兵的犯罪,很多是自发的,出于一种野蛮的以杀人为乐的变态心理,而不全是上级命令(这可能与日本人没有宗教信仰有关)。因此除了追究日本天皇和国家的战争责任外,逐一惩处犯罪的普通日本士兵,是必要的和可行的
3. 刻意因意识形态问题与苏联对待战时德国区别对待,出于一味讨好美英大国的战略考虑。
1943年,在斯大林格勒城下投降的九万德国人,在冰天雪地中被徒步押往西伯利亚战俘营,由于几乎没有食物供应,许多人在途中冻饿而死,或者被押解的苏军战士杀死,幸存者被迫在西伯利亚修铁路,战后活着回到德国的只有几千人。
然而,1945年8 月,蒋介石委员长却发表讲话,号召中国人民“对战败的日本,要以德报怨":将120 万罪恶累累,此时已成为中国俘虏的在华日本军人,和80万其他日本人,在短短几个月中“礼送出境”。以此获得日本的感激和回报。
4.出于以提高自己国际人道主义声誉和大国宽容小国的心态考虑,保留天皇制。
当有人提出,应将日本天皇裕仁,作为头号战犯处以绞刑时,蒋介石在各战胜国领袖中第一个提出反对,且建议美国人保留日本的天皇制。德、意、日三个法西斯国家的元首,希特勒自杀身亡,意大利国王战后经公民投票被黜,并被永远驱逐出境.
只有日本的裕仁不但毫发未损,且继续任君主直至1988年才寿终正寢。裕仁死后有英国报纸说:他早就该下地狱了!
5.蒋介石错打算盘,认为日本关键时给他帮了倒忙,战争提高了自己在国内外的声望。
为了给日后的日本政府提供合作剿共的机会,他总是“敞开大国胸襟”,1945年美国要求中国派军队占领日本的九州岛,被蒋介石无故断然拒绝!
是的,侵华战争的全面爆发以及汪精卫的公开叛国投敌,曾一度改变了这蒋先主政治被动和军事上防御的窘境状况,国民党内的因为外敌当前,派系之争暂时告一段落,各派系承认了蒋的领袖地位,诚然帮了他一个大忙。侵华战争改变这一切,由于中国在反法西斯战争中的重要地位,蒋介石被任命为远东盟军最高司令,与美、苏、英三国首脑平起平坐。
1943年蒋介石出席开罗会议,签署了影响战后世界格局的《开罗宣言》,为中国争得不少利益,他似乎已成世界级领袖和中国的民族英雄。这跟宽恕战犯有何干系?莫名其妙!
6.战败国日本的共产党人山雨欲来,蒋介石认为只有天皇可以抵御红色的革命潮流。可惜蒋介石发出“以德报怨”后没有几年,就在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战争中一败涂地,被狼狈地赶出了中国大陆。
7.唯“美”首是瞻,美国不主张进一步惩罚日本天皇,极需要中国联手抗苏。出于维护美国的远东利益,出于冷战的需要,
蒋介石第一个站出来解决美国面临存废日本天皇制的难题蒋介石对日本人宽大,如今成了一些日本人否定侵华日军暴行的根据。
他们的逻辑是:如果日军象你们中国人说的那样野蛮残暴,当年蒋介石为什么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可见他没有犯罪,那些所谓暴行是后来的中国人捏造出来的不实之词罢了。好心当做驴肝肺,想必是中国当年太自做多情了……
八.关于日本天皇存废问题,在同盟国之间争论不休,但均一致认为中国的态度更受尊重。这给蒋无形的压力。蒋介石急于提高自身的国际威望,也急于打破争论僵局,决定劝说各国一份“关于接受保留日本天皇制”的中国意见书。1945年8月12日,中国国民政府国防最高委员会认为这一事项尊重日本人民的意愿,结果日本全票通过了保留天皇制。天皇本罪行罄竹难书,却让蒋介石三言两语解脱了。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由于日本经济持续困难,加之冷战结束后民族主义泛滥,一些狂热支持天皇和天皇制的右翼极端势力大肆活动,在现行政治制度框架内涌动起一股企图借尸还魂的黑色暗流。
如今想来,蒋介石的做法真叫人匪夷所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