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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声 II (22) || 小葡萄:左派右派,先做人派

园地作者 一枚园地 2020-09-04



(题图来自网络)


“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那便是真实。”



左派右派,先做人派
小葡萄|文


我初次接触到关于左右两派定义,是在龙应台的书里:

“法国大革命不只给了欧洲革命的营养,也给了我们‘左和右’的概念。法国在大革命期间的国会里,支持支持王权和贵族的人坐在右边,主张改革的坐在左边。调皮的法国人随便坐坐,就影响了全世界到今天。”

“可是在今天的中国大陆,你知道吗?我们说的左,在他们是右,他们说右,其实接近我们的左。”

左派对理想的追求比右派更激进。但我们左派的理想是集体主义,西方左派的理想是自由主义。理想不同,左右就拧巴了。那种重视集体国家轻视个人的理想,西方的左右派恐怕都不大赞成,甚至会联想到法西斯。

相比于让我脑筋打结的左右区分,我实际上并不急于判断自己到底是偏左还是偏右?我也不鼓励人们一定要将自己划分给哪个派系,因为有比这个更加重要而且尤为紧要的派系,就是生而为人。

左派右派,首先得是人派。

每个人作为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有优点有缺点,都有其独特的意义和价值。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人人被造而平等。

人人都在所担任的社会角色里,各司其职尽其所能地发挥着自己的特长功用,尽全力地奋斗着创造着,和每一朵花、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流一样,在努力地装点这个世界,谁都不能藐视谁的贡献。无论大小或多少,真诚尽力即可。

关于人,我想起了电影《无问西东》中的美国飞行员的一句话:“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心里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这句话也成了王力宏饰演的男主沈光耀一生的信念。

无论你是在哪一个阵营里,左派右派还是居中,都不是恒久不变的。也许斗转星移,历经世事无常后,角色相互转换了也不一定。正如一个我原本喜欢的人后来也有可能做出让我非常反感的事;而曾经讨厌的一个人历经世事却成了我的好朋友。

人世间的事本就变幻莫测,朝令夕改的事也时有发生,何况复杂的人性,层面和维度更多,不可能一言以蔽之,完全以派系划分清楚。

我们面对同一事物也会随着不同的年龄阶段、身处不同的生活环境而会有重新的认识。
总之瞬息万变的是人心,而亘古不变的是那些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

《悲惨的世界》中,马吕斯在得知邻居德纳第一家悲惨的生活后,在他的思考中有这样一句话:“在此情况下,对于一伙人,从耶稣基督的角度来说,和他是同父弟兄;从人民的角度来说,和他是同胞弟兄”。

他为自己只一味沉浸在自我狭小的无法实现的关于爱情的美梦里,终日无视这一家人深重的苦难,而感到深深的难过。难过自己充耳不闻他们的走路的声音、说话的声音;难过自己对他们的呻吟无动于衷,对他们正在经历的穷到极点的生活熟视无睹。

在读的时候,我无比感动于这个年轻人善良博爱的反思。同时我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在咱们世世代代生活的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多一些马吕斯,再多一些,甚至人人都是马吕斯。

理想主义者的世界充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热点新闻,碾压了一个又一个苦痛的故事。缪可馨小朋友的跳楼自杀紧跟着的那三十八个点赞的家长,顶替上大学,没有死在疫情爆发中的抗疫一线却在疫情过后跳楼了的武汉年轻女护士……这一幕幕,一个个与之相关联的人物,你不感觉似曾相识吗?

对,一百年过去了,仍旧是鲁迅笔下的那些人。一个个麻木冰冷的看客,愚昧无知又冷着心肠地吃着人血馒头。那些遥远的人儿好像亡魂归来,在我们有些人身上成功复活,完美呈现。

我不禁要问,我们究竟还要呐喊多久?

在一百年后的今天,现代人的生活,尤其是在城市里,大多数应该是物质已经相对充盈了的。然而在承载着肉身的灵魂深处,我们却仍旧是满目的荒芜,人们的精神世界还停留在鲁迅的笔下,不停地做他文学的素材,需要被唤醒的对象!

我们像极了金庸老先生的封笔之作《鹿鼎记》中的韦小宝。好色、小聪明不断、圆滑、偶尔来点小善良。有时,我们也想付诸一些恻隐之心,然而看看这种事情实在是多得不行,还是算了吧。顶多吐槽几句,骂几句脏话,过了也就算了。

无尽的悲凉。

记起小时候看《还珠格格》,有一段情节记忆犹新,即皇帝不相信紫薇是格格而小燕子不是,坐在龙椅上勃然大怒,全部都要下在监牢里。站在大殿之上的紫薇淡定自若地对着高高在上的父亲说,“皇上,你那么高高在上,竟也不习惯人世间最平凡的亲情了吗?”当时年纪尚小,阅历尚浅,并无法领悟这句话所蕴含的深刻含义。

如今时过境迁,已过了而立之年的我,结合眼下一桩桩正在发生的事,一件件接踵而来的荒诞悲苦的人间事,一时间恍然大悟,那句话像一粒小种子似的从我的思考中破土而出。紫薇当时想说的是,他虽贵为君王,却也先是个人,一位父亲。

既是父亲,就会和所有父亲一样,可以感受到从儿女而来的最深情的孝心;既是父亲,就会和所有父亲一样,疼爱怜惜自己的孩子,遇到危险时,也能够像遭到老鹰侵袭的老母鸡一样奋不顾身地用身体挡在小鸡的前面,舍了性命也要护小鸡周全。

一个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滤去所有的身份、地位、财富、各种光环和标签,也不过就只是个人而已。
作为人,我们每个人,生而平等。人类身为世上所有生物的管理者,是最大的受益人,看似风光无限伟大的不得了,然而我们若是将自己放在浩瀚的宇宙里看,本身的生命形态与蚂蚁落花并无二致。我们若是将一生的年岁放在永恒里看,区区几十年而已,转瞬即逝,渺小如一粒尘埃。

那么老问题来了,如何不辜负这短暂的时光呢?我很喜欢一位朋友的宣言:不愤世嫉俗,不自怨自艾,心中始终充满人间之爱,与万物共情。我们活着,不管怎样,都是一件幸福的事。他给自己的介绍是一名用心生活的90后,我十分欣赏这种活着的心态,有爱有光,有理想有信念,有心有真实。

何为真实?电影《无问西东》里的清华校长梅贻琦和吴岭澜的一段对话中给出了答案。梅校长对迷茫的吴岭澜说:“
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那便是真实。

提到真实二字,我的心底里时常发出一阵阵哀鸣,那就是:

何年何月何日,我们笔下的文字可以指向真实指向光明指向生命本质的意义?何年何月何日,我们不用再有所顾忌,心意随着笔墨自然地流淌?何年何月何日,我们笔下的字可以道尽人世沧桑,欢然喜笑?

何年何月何日,我们的字不仅仅只有甜还有那一个个活泼泼的人的悲痛欲绝的呼喊、痛彻心扉的呻吟、痛不欲生的绝望?何年何月何日,我们的笔墨才能蘸满人世间的血泪情仇?那种生的坚强、死的挣扎?

何年何月何日,我们的文字可以真实地记录下每一个人生命真正的轨迹,而不是让他们的名字像一个符号一般匆匆划过人们的心间,啼哭而来,寂寂而去。

什么时候我们心里的那片星空那片海能够湛蓝的一望无际,漫漫长长的光芒万丈?什么时候我们的心田才能遍地开花、绿草荫荫、树木葱茏?

我在这样一个暗沉的雨夜里思考着。静待,雨过,天晴。


【作者简介小葡萄,80后,喜欢文字,热爱表达。基督徒。一枚园地耕耘者。


(本文编辑:夫妻肺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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