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青椒杀人，不能甩锅给教育市场化

在全国千万学子参加高考、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复旦大学数学学院的一名年轻教师姜某某，之前是被当作“人才”引进的，如今因为考核后不能续聘的问题，跟学院的领导产生了正矛盾，用刀砍死了该学院的该学院的党委书记。

这个恶性伤人事件一出，尤其是因为它发生在名牌大学校内，人们感到特别震惊。很多人发表了观点。其中有一个叫“姚洋博士”的人在微博上说，这都是教育市场化的恶果。

还有人说这些搞科研的人怎么斗得过搞行政和思想工作的院党委书记呢？然后附和这位“姚洋博士”的观点，继续把这场杀人事件归结为“教育市场化”的恶果。

于是我老就震惊了，这博士的理解力实在是太差了吧，差得超出我的想象啊。大学拥有考核机制和淘汰制度就是教育的市场化了吗？这种看法令人无语。

他们缺乏基本的历史知识和逻辑思维能力，愁啊。市场化的意思是说：厂家或者内容生产者生产出来的产品，不管是有形的物质产品，还是无形的服务，或者是教育产品，都到一个市场上，由消费者来评价、来买单。这样的一个模式，才是市场化。

而不是说如果一个体制有考核、有淘汰，就是市场化了。我们考察一下历史，从春秋战国到当今这个时代，即使最有特权的官僚队伍中也有所谓的考核和淘汰。在这种考核和淘汰中，甚至上级对下级不满的时候，也会有罢免和杀人的处罚。但是，这跟市场化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再回到这个事件本身。做一个不是十分恰当的对比。在市场上，要获得报酬，你要取悦的或者说满足的对象就是肯付钱消费者，而在大学这种半官僚机构当中，要获得报酬，你要满足的对象就是你的上司。

这个青年教师所占据的职位、所从事的专业要面临考核的问题，这不过是说明他要满足的对象不是自由市场上的消费者，而是提供经费支持的院校。我们从常理来推断的话，你既然用别人的经费，或者是跟别人签订了考核的合同的话，那你只能服从这种安排。其实，美国的大学也有类似的考核制度，就是青年教师去一个大学之后，在完成最初几年的教学之后也要通过一个考核才能获得终身职位。

既然你选择留在这个体制之内，那你还得服从它的考核体制。如果高校教师认为自己特殊，可以免于任何考核和淘汰，不管干活多少，然后只安心领别人发的工资和福利就行了，那么他们无疑是在要求一项巨大的特权，这项特权就是官僚阶层在名义上也是没有的。

这起事件还很容易让人想起2013年发生的另一起杀人事件，就是故宫博物院展览部的设计师郑志标杀人案。郑志标与原来的部门主任和现在的部门主任之间，对文物保护和展览的理念不同。他认为：该用石棉的地方用了海绵，着火了怎么办？展柜放在腐朽的地板上，倒了怎么办？因为这些，他跟这两个主任产生了争执，然后用刀砍死两人，随后自杀。

之所以发生这些恶性事件，除了当事人精神上的缺陷之外，那也说明了在权力结构的零和游戏之中，人们的道德水平降低了，相处过程中的互害增加了。我们知道，在官僚体系当中，很多人认识很长时间了，还是会互相提防，甚至互相伤害。

很多人就是不去考虑这些问题，就是简单地把问题归结为市场化。对此，我们认为，这恰恰是因为这些行业、这些机构没有进行市场化。

其实，不管是这个教育、医疗，还是文物保护，都可以进行市场化。恰恰是没有足够的市场化才会导致产生这些恶劣的问题。

在一个足够市场化的社会当中，包括教师、医生、文物保护者在内的人，在选择工作、换工作和按照自己的理念工作方面，都会有更大的空间，产生这类恶性事件的可能性就降低了。

但是，很多人老是根据自己狭隘的生活经验认为：教育、医疗等行业很特殊，因为教育是国家的百年大计呀，因为医疗关系人的生命啊。他们总是把这些东西特殊化，因为它们特殊，所以不能市场化。

其实这是完全错误的看法。为什么呢？说到最重要的东西，我认为：人要呼吸空气。人还要吃饭。那为什么不让国家把空气管起来、统一分配呢？为什么吃饭这么重要的问题也没有让国家全部管起来，而都交给了那些唯利是图的大大小小的私人饭馆呢？

很多人有一个思维误区，他们认为让普通民众或者消费者处理一个事情会出现问题和瑕疵，然后把它交给国家，这个事情就万事大吉、尽善尽美了。你这是在请神，还是在变戏法呀？这么有效？这种思想是完全错误的，而且是非常危险的。

一切东西由国家管控的结果，我们在几十年前已经尝过这种苦果了。你们还想重复吗？

从吃饭上来说，好的私营食堂和餐馆，其性价比远高于国营食堂。从高雅一些的精神产品，比如书籍来说，优秀的私人著述也远高于由国家组织编纂或编写的那些书籍，就像司马迁私人撰写的《史记》、班固私人撰写的《汉书》、范晔撰写的《后汉书》，其水平远远高于后世官修的许多史书。二十四史中最典型的次品是由明初朝廷组织文人仓促编纂的《元史》。

如果学者和研究人员认为自己的研究有非常价值，完全可以去市场上验证，由普通的消费者（不管是个人，还是机构）去验证。

最后，我想请那些不顾青红皂白、一门心思批判“教育市场化”的人，先搞清楚“市场化”的概念，再出来讨论问题。在这一起杀人案件当中，教育市场化不背这个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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