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度量》|为什么要度量文明?
核心书摘
《文明的度量》成功似乎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是不可考量的。但是,成功者如果不清楚成功的来由,那他就很可能是昙花一现;失败者如果不清楚失败的原因,恐怕也会重蹈覆辙。本书作者用其独创社会发展指数,有理有据衡量虚无缥缈的“文明”,以对比不同社会发展程度,揭示成功的本质。
适合谁读
· 大型企业管理者
· 历史爱好者
· 想提升企业竞争力的人
关于作者
伊恩·莫里斯,全球著名历史学家。斯坦福大学历史学和古典文学教授。
学什么?如何从历史中去了解中西方文明
英国哲学家培根说过:“历史使人明智”。历史的经验是前人付出巨大的代价才总结出来的。历史经验包含着发人深思的哲理。要深刻的了解文明,理智地面对未来,就应当自觉地回顾历史。
现代人只有了解历史,才能感受历史启迪现实的无穷魅力。而唯有从历史经验哲理感知杂乱纷纭的现实,才能体会历史智慧的美感与简洁感。
今天的文章从度量文明的原因、方法和运用社会发展指数三个维度出发,结合大量的实际案例,教你去度量现代文明,追溯历史的源头,提高你的视野,让你以史为鉴,明自身得失。
你还会发现
· 度量文明的方法;
· 中西方文化的差异;
· 西方文明崛起的原因。
一、为什么要度量文明?度量文明建立在哪些假设基础上?
1、东西方文明的李约瑟问题:为什么现代文明起源于西方?
本书在开篇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现代文明在西方发端,而不是东方?关于这个问题,史学界众说纷纭,争得不可开交。有人说,是文化上的优势让西方主导了世界,西方人继承了独特而先进的文化传统,这种文化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古罗马,甚至印欧、日耳曼族等民族传统,这些优势文化奠定了西方文明。
有人认为,西方之所以能称霸世界,是因为欧洲的环境和气候格外好,让欧洲人精力充沛、富有创造力。还有人认为,白种人的基因天生就比黄种人强。从一万多年前的农业起源以来,遗传进化的差异让欧洲人比其他人种更具活力、更善于发明创造,这些特质决定了西方能成为世界霸主。
作者莫里斯怎么看待这些观点呢?他说,这些都是牵强附会、漏洞百出。如果说西方的文化、环境、基因优人一等,那么怎么解释当今世界,中国、日本、韩国等亚洲国家的崛起呢?怎么解释历史上有一段时期,是中国而不是西方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呢?所以,东西方的成功,都是阶段性的。至于说西方文明程度总体来说是不是更高,我们必须来摆数据、讲证据,给文明进行量化,把东西方文明放到天平上称称到底谁轻谁重,才能下结论。
2、跨越时空的文明度量工具:“社会发展指数”
莫里斯认为,文明就是社会发展。他提出了一个分析工具,叫“社会发展指数”,也就是一个社会达成目标的能力,具体来说,就是在技术、民生、组织和文化方面的总体成就。“社会发展指数”指的就是对社会达成目标的能力的衡量。这个指数是莫里斯的创新性贡献,但它也不是莫里斯拍脑袋想出来的,而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对前人的成果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得来的。
莫里斯吸收了哪些前人的营养呢?主要有三个。第一个是英国社会学家赫伯特·斯宾塞。早在1875年,赫伯特·斯宾塞就提出了社会发展的观点,斯宾塞认为,进化的本质是从简单变为复杂。
人类社会发展经历了从简单到复杂的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简单阶段,人们群居在一起,没有领袖;第二阶段是复合阶段,人们开始形成了村落,有了政治领袖;第三阶段是加倍复合阶段,人类社会形成了教会、国家,产生了复杂的劳动分工和学术活动;第四阶段是三倍复合阶段,出现了融合多文化的帝国,比如罗马帝国、大英帝国等。
第二个对莫里斯有启发的人是美国人类学家莱斯利·怀特,他把斯宾塞的四阶段划分简化成了原始阶段、文明阶段和复合社会三个阶段。怀特还提出了一个进化公式,说,文明等于能量乘以技术,也就是说,人类进化是依靠技术手段来使能量发挥作用的结果,这为文明的量化度量打下了基础。
莫里斯取经的第三个老师是耶鲁大学研究员拉乌尔•纳罗尔。在20世纪50年代,纳罗尔研制出一套打分系统,来给社会进化程度打分。这个打分系统有3个维度,包括社会中最大定居点的规模;居民手工业生产的专业化程度;以及社会子群的数量。纳罗尔将这套打分系统称为社会发展指数。
莫里斯在本书里提出的社会发展指数,就是以纳罗尔的指数系统为基础,吸收了斯宾塞、怀特等人的进化理论而提出来的。
3、“社会发展指数”的九个核心假设
要想理解莫里斯的“社会发展指数”,我们需要弄明白九个核心假设。
第一个是定量分析。目的是为社会发展建立一个数字指标,使得对世界上的不同地区和不同历史时期进行直接的比较变得可行。也就是说,想知道几斤几两,请看数字。
第二个是简约性。爱因斯坦曾说过:在科学上,应该使事情尽可能地简单,直到不可能更简单为止。但是,在人文社科领域,很多学者会倾向于把学问做得晦涩难懂,给我们对世界的理解增加复杂性。莫里斯指出,如果我们讨论为什么西方主宰世界这个话题时,搞的太复杂,就会“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使中心议题在大量细节中变得模糊。所以,研究社会发展指数,一定要把简约性这个要求加进来。
第三个是特性。社会发展是一个宽泛的概念,我们在研究时,就要把它分解成为更小的,可直接度量的单位。
第四个是有用的特性标准。首先,特性要与社会文明发展程度有关,特性之间得是相互独立的;选用一个特性,得有充分的史料证明,必须是可靠的,在取证方面,不能太繁琐,必须是可操作的。
第五个是关注东西方,而非整个世界。我们研究的核心是讨论为什么西方主宰世界,是西方的社会发展水平在史前时代就比东方高?还是西方仅是在近代异军突起?为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只需要对东西方进行考察即可,没必要全面评估世界所有地区的情况。
第六个是区分哪里是东方,哪里是西方。很多学者会用不同的方式来定义“西方”这个词,最后就变成了打概念仗。莫里斯对“西方”的定义是,人类在欧亚大陆最西部最早进行驯养生活的核心地带,也就是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的源头地区,通过一系列殖民和竞争发展和扩张的社会。“东方”指的是人类在欧亚大陆最东部最早进行驯养生活的核心地带,也就是黄河和长江之间的地区,也是通过一系列的殖民和竞争发展和扩张的那些社会。
第七个是度量的时间间隔。文明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产生变化,所以社会发展指数必须要能体现出时间变迁的维度。莫里斯指出,在史前时代,社会发展变化的速度非常慢;越接近现代社会,文明演变的速度越快。所以,从公元前14000年到公元前4000年,他用每1000年一个单位来度量社会发展;从公元前4000年到公元前2500年,采用500年为一个时间单位;公元前2500年到公元前1500年,以250年一个时间单位;公元前1400年公元2000年,以每100年为一个时间单位。
第八个是关注核心地带。一些历史学家会犯一个低级错误,把欧洲早期最发达的部分,比如英国和荷兰,与整个中国对比,然后得出结论:欧洲早在17世纪,就要发达得多。事实上,将不相称的地区相比较,得出的是无意义的结果。所以,莫里斯提出,要用对等的视角来对东西方做比较,比如把长江黄河流域选定为东方的核心地带,同时段的地中海东端选定为西方的核心地带。
第九个是近似和讹误。莫里斯指出,理论上来说,没有百分之百精确的指数,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是允许存在误差的,只要误差不影响结论,就可以忽略不计。
二、社会发展指数包括哪些特性?用社会发展指数度量文明的结果是什么?
刚才我们说了,莫里斯独创了一种“社会发展指数”,来衡量社会发展程度。这种指数有四个典型特性,分别是能量获取能力、社会组织、战争能力和信息技术。下面我们就来详细说说。
1、 能量获取能力。
这里说的能量,包括食物、燃料和原材料。食物很好理解;燃料包括煤、天然气、石油等化石燃料;原材料是指木材、钢铁等。能量是决定上层建筑的经济基础:人类为了增强对自然环境和精神环境的控制,需要从外界不断获取能量。如果出现能量短缺,就会引起掠夺和战争。
莫里斯认为,两万年来,人类开发了三种获取能量的方式:采集、农业和化石燃料。在觅食采集阶段,人类以采集野生植物、狩猎野生动物为生,以群居为生。当人类开始驯化动植物,就由流动的采集生活转为了定居生活,进入了农业阶段。这个时候,人类的生产力得到了一定发展,会产生多余的粮食,也开始供养能够脱离农业生产的专门人才,比如政府官吏、商人等,产生了社会分工和等级制度。农业时代的下一阶段是工业时代,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煤、天燃气、石油的广泛运用,让人类能够更便捷地获得物质能量。
我们再说回开头提到的公式,文明等于能量乘以技术。单是能量获取不足以衡量对社会发展重要的一切事物。技术指的是人们对获取能量的使用方式,这与衡量能量本身同等重要。这个公式的提出者怀特对“技术”的定义太笼统,很难量化,莫里斯进一步将其细分为3个特性,也就是我们接下来要介绍的社会组织、战争能力和信息技术。我们挨个来说。
2、 社会组织。
人与人的交往会产生各种组织。如何衡量社会组织的发达程度呢?莫里斯认为,人类定居点的密度与其社会组织的复杂程度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们举个例子,战国时代,《史记》中记载齐国的都城临淄有70000户人家,号称有21万名成年男子。司马迁评论说,该城如此拥挤,以致人们“挥汗如雨”,而当时齐国也是社会经济较发达的地方。莫里斯进一步指出,城市化水平,比如最大城市的人口数量,就可以作为衡量社会组织发展程度的尺度。
莫里斯如实评价了中国在世界文明发展史上的地位。他在书中指出,自唐宋起,中国出现了一批以海外贸易为重要经济基础的城市。美国学者钱德勒在《城市发展4000年》一书中列举了不同历史时期35个世界最大的城市,其中中国有5个城市先后8次位居世界第一。而同时期,整个欧洲尚处在比较荒蛮和落后的时期,城市的发展也受到限制,巴黎和纽伦堡还是很小的城市。
3、 战争能力。
莫里斯指出,战争能力是社会发展的关键因素。再没有什么事情像1840年鸦片战争那样,使西方主宰世界的局面变得如此清楚。一支小小的英国舰队在中国长驱直入,迫使清政府做出了丧权辱国的让步。中国人很好地接受了教训。毛泽东在一个世纪后说:“所有共产党人都必须明白这个道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战争能力的比较,包括可投入战场的兵员数量,武器的射程和火力、防御能力和后勤保障能力等等。
4、 信息技术。
莫里斯指出,随着社会发展,人类处理和交流的信息流会越来越巨大。可以用技术的成熟程度,乘以技术的使用范围来评定社会的信息技术能力。技术的成熟程度包括人们的读、写和计算能力。技术的使用范围包括信息传输的媒介,比如电子媒介、电媒介、纸媒介等等。
5、如何用社会发展指数的四个特性来度量文明?
莫里斯指出,我们可以给能量获取能力、社会组织、战争能力和信息技术这4个特性分配分数,来评估一个社会是否发达。比如在社会组织这一个分数上,我们拿东京举例子,东京拥有目前世界上最多的人口数量,2670万人,将它作为社会组织这个特征的满分标杆,满分设为250分。
那么拥有1670人的纽约得分就是156.37分;在公元800-1200年,我国长安、开封、杭州是当时最大的城市,人口在100万人以上,得分9分左右;其他三个特征的分数也以这样的方式计算,比如能力获取方面,2000年美国人均每天消耗的能量大致为228000千卡,以这个指标作为最高分250分,那么就可以对照推算出各个时代,东西方能量获取的相应分数。
莫里斯用大量的数据和材料,分析了公元前14000年前到公元2000年的整个人类文明发展,对比了东西方社会在能量获取、社会组织、战争能力、信息技术方面的发展情况。从分数结果可以看出,在人类社会发展的绝大部分时间里,西方的社会发展指数要高于东方,但在公元541年之后的一千多年中,东方的社会发展指数高于西方,这种领先优势一直保持到1773年。之后的几百年中,随着欧洲工业革命的到来,欧洲的社会发展再一次超过了东方,并一直延续到近代。到2000左右,随时20世纪信息技术的发展,东西方的社会发展差距在逐渐缩小。
可以说,在近万年的历史中,西方在公元前漫长的岁月中的确曾占据了优势,但公元后的两千年中,东方却在大部分时间中成功逆转,拥有着对西方的优势,只是近三百年西方又一次逆转成功,才使得“西方崛起”理论有机会兴起。
总结
以上,我们介绍了历史学家莫里斯的核心观点,社会是进化的如同生物的进化。莫里斯用“社会发展指数”来衡量社会的进化程度。它分成了能量获取、社会组织、战争能力以及信息技术四个维度,对东西方社会文明发展程度进行打分,结果说明,东西方社会发展的差异绝对不是天然注定的,而是阶段性地交替取得优势。
莫里斯声称,他写本书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更加完善的社会发展指数,为比较史学可量化做出贡献。在他看来,西方通过工业革命,一举拉开了与东方文明的差距,占据了世界的主导地位,但中国如今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推动东方崛起的这股力量恰恰就是当初推动西方崛起的那股力量:地理因素与经济和技术产生的互动。
这本书为我们探求中国究竟向何处去打开一扇窗。如何把握好东方崛起的时代机遇,实现家国梦和个人梦,需要我们每一个人深思。
恭喜你和“今今乐道”读书会一起读完了你生命中的第 792本书,希望今天的内容能给你有益的启发。 (拆书人:迪文)
《文明的度量》金句:地理因素与经济和技术产生的互动是推动东西方崛起的力量。
西方著名哲学家马修·阿诺德说:文明是人类在最切身的各项事务上所做出的最好的思考和演说,可以帮助我们来追求全面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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