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少做一些也是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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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告别》

作为哈佛医学院教授、优秀的外科医生，阿图•葛文德治愈过无数病人。可是，再出色的医生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这本《最好的告别：关于衰老和死亡，你必须知道的常识》，就是阿图医生分享自己父亲生病的经历，探讨当生命走向终点时，我们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把老、弱、病都医学化，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一、确诊肿瘤，面临抉择

阿图•葛文德医生的父亲也是一位医生，我们就管他叫老葛吧。老葛医生身体一直很好，健壮得像头公牛，每周打三次网球。行医几十年，老葛医生从没有因为自身原因耽误病人的手术。

这天，老葛医生觉得自己颈部有点疼，而且向左臂扩散，引起了左手指尖刺痛。可能是颈椎有点小问题？阿图医生和老葛医生自己都没想太多。老葛医生服用了消炎药，配合做理疗，除了暂停了过顶发球，他的生活一切如常。

几年过去了，老葛医生的脖子疼不但没缓解，还越来越厉害，甚至到了疼得睡不着觉的地步。这下问题严重了，老葛医生赶紧去检查。医生给老葛做了颈部的核磁共振，结果令人震惊：老葛医生的脊髓里长了一个瘤子。

知道了这个消息，阿图医生一下觉得自己的世界被颠覆了。父亲的身体太好，好得让他忘记了父亲也是普通人，也有生老病死，自己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老葛医生被确诊为脊椎肿瘤。一道生死观的测试题摆在阿图医生面前：认同生死、顺应生死，还是全力抵抗、永不放弃？

这显然不是个简单的问题。于是，阿图医生为父亲预约了两个医生，想听听建议。一位医生建议，立刻手术，因为老葛的情况很危险，几周之内就可能四肢瘫痪，必须立即手术。另一位医生也建议手术，但态度稍微有些差别：他认为，老葛不会在一夜之间就全身瘫痪，建议等到老葛觉得情况不能忍受时再做手术。

阿图医生知道，手术会很危险。他思前想后，更加认同后一位医生的判断。手术要做，可是不用那么急。后面的情形也证明了这位医生说得对。一年之内，老葛医生的症状没有加重的迹象。老葛去复查，核磁共振显示肿瘤长大了，但老葛在体能、感觉、移动方面没有任何变弱的情况。也就是说，肿瘤并没有影响到老葛的正常生活。

直到2009年，也就是确诊癌症的两年半以后，老葛医生的症状才开始严重恶化。他的右手出现了问题，抓握能力都丧失了。在网球场上，老葛拿不住球拍，打着打着球拍就从手里飞了出去；给别人做手术的时候，老葛医生觉得自己打结和操作导管都变得困难，恶化的程度已经到了底线了。

是不是已经到了非做手术不可的时候了呢？

老葛医生的回答是：不，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二、做好准备，进行手术

作为医生，老葛决定先给病人一个交代。完成手头的事情以后，老葛宣布自己从手术台上退下来。做手术是外科医生的本职工作，阿图医生一度担心，退下来的父亲会无法适应。没想到，老葛以旺盛的生命力，一头扎进了“扶轮社”的工作里。

扶轮社是一个国际性的服务社团，老葛做起了地区总监的工作。他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出席本地区所有59个俱乐部的会议并讲话。

说干就干，老葛和自己的老伴，也就是阿图医生的母亲动身上路了。这对老夫妻花了几个月时间，跑完了近26000平方公里的地区，一路都是老葛医生自己开车，会见了各个地区的扶轮社会员。到了第二年春天，老葛医生已经快完成第二轮全区考察了。

可是，老葛医生的病情也加重了。他左臂的乏力感非常严重，左臂抬高无法超过60度。他的右手也越来越无力，甚至走路都变得困难。老葛医生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手术，就可能真的要瘫痪了。

2010年6月，阿图医生连同家人，陪着父亲老葛进了手术室。

手术预计持续一整天，可是刚进去两个小时，医生就来到了等候区。他说，老葛出现了心律异常，询问是停止手术还是继续手术。

阿图医生完全明白手术的风险，他更明白父亲的决定：老葛对全身瘫痪的恐惧胜过死亡。

于是，阿图医生问：停止手术和继续手术，哪一种更容易造成全身瘫痪？

医生的回答是：停止手术更容易造成全身瘫痪。于是，阿图医生请他继续手术。

冒着死亡的风险，阿图医生想要尊重父亲的决定。还好，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当老葛被推出手术室，送进ICU的时候，阿图医生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他想，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老葛康复的情况很令人欣慰。一天以后，他就从ICU出来，转到了普通病房；又过了两天，老葛决定离开医院，去一家康复机构；在康复机构住了三个星期，老葛就回了家，而且身体还是很强健。他可以正常行走，脖子也一点都不疼。

然而，事情没有到此结束。肿瘤穿刺结果显示，老葛患的是星形细胞瘤。阿图把结果交给放射肿瘤医生和神经肿瘤医生看，他们建议老葛做放疗和化疗。

老葛开始犹豫不决了。他担心的是，做了治疗，情况未必会变好，而且未来的计划也要改变。可是阿图医生和专家们都不希望他就此放弃。

在大家的劝说下，老葛同意了。

三、善终服务，走到终点

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放疗不仅没有减轻老葛医生的病症，反而带来了一系列糟糕的后果：耳鸣，恶心，疼痛，吃不进东西，消瘦。而且残余的肿瘤不仅没有缩小，反而长大了。老葛的行走更加困难。有一次他接连摔了五六跤，腿部麻木感严重，甚至感觉不到脚的存在。

事实证明，放疗失败了。于是，医生又建议做化疗。可问题是化疗也会加重疼痛、走路困难等症状。

阿图医生看出了父亲的想法，只能更直接地问：“治疗能有多久的寿命，不治疗又能有多久？”

医生回答：“很难说。不做治疗的话，最短三个月，最长三年；如果治疗的话，可能三年多一点，平均寿命更长一些。”

原本阿图医生以为，治疗可以延长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寿命，却没想到答案这么残酷，再积极也只有三年多而已。阿图医生还想到，放疗使情况更糟糕了，如果化疗也是这种结果呢？

考虑再三，老葛自己做出了决定：放弃化疗，选择善终服务。

善终服务就是姑息治疗，再配合相应的照料：一个姑息治疗医生会帮老葛调整药物和其他治疗，尽可能减轻他的呕吐、疼痛和其他症状；也会有护士上门探视，以及一天24小时的紧急电话护理支持；老葛可以享受每周14个小时的家庭健康助理服务，包括帮他洗澡、穿衣服、打扫屋子等，也就是任何非医疗的事务；还有一位社工和精神顾问可以为他提供服务。

上门的护理师详细地说明了情况以后，问老葛还需不需要考虑。老葛毫不犹豫地回答：“现在就开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老葛的变化让阿图医生感到惊讶。来访的护士每天和老葛医生一起阅读他的用药记录，确定要做的调整。在此之前，阿图医生总觉得老葛身体状态很差，要么疼痛得特别严重，要么用药过量，像喝醉了一样，口齿不清，胡言乱语。新的调整逐渐改变了这些症状，老葛医生醉酒的状态完全消失了，疼痛控制也得到了改善。

老葛也遵从了相应的指示，不再一个人走动。善终服务机构帮老葛医生雇了一个在家过夜的个人护理助手，在老葛医生需要的时候，帮他上卫生间。老葛再也没摔倒过，背部和脖子的痉（jìng）挛（luán）症状一天天减轻，疼痛也得到了更好的控制，体力也增加了。

把今天过到最好，而不是为了未来牺牲现在，这就是老葛的想法。他无法独自行走，需要依靠轮椅，可这也比全身瘫痪要强。凭着助步车，老葛可以短距离行走，控制双手的能力和手臂力量都有所提升。这样一来，他打电话和使用电脑的困难程度降低了，甚至很快都能在家里招待客人了。

肿瘤很可怕，只给老葛留下了狭小的活动空间，可是老葛依然有生活的余地。几个月后，老葛在家人的陪伴下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阿图医生分享的父亲老葛的故事，感人至深，充满哲思。人的生命到了黄昏时，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医药和治疗，还有生活——自主、有尊严、有意义的生活。有时候，少做一些也是种智慧。（拆书人：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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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文字、图片部分来自今今乐道APP和网络，老农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