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新书】《乡愁》上| 亲情爱情友情皆非常情

《乡愁》是黑塞一举成名、跃登文坛的作品。黑塞独特而富有音乐性的文体，描绘心灵思维暗影的观察力，伴随他日后一系列的作品，逐步赢得世界性的声誉

核心书摘：

《乡愁》是黑塞带着自传性质的小说，评论界普遍认为，它就是黑塞的心灵自传。在这部小说中，黑塞用诗人般的敏感心灵和浪漫细腻的手法，描绘了主人公佩特从“出发”到“回归”的成长之路。心理学大师弗洛伊德说，《乡愁》是他最喜欢的文学作品之一。对于书中的主人公佩特，黑塞自己曾这样评价：“他重复了卢梭那半勇敢半伤感的反叛，经由这条路他成了诗人。”

《乡愁》在内容上意蕴丰富，几乎囊括了黑塞此后所有文学创作的主题：对自然的热爱与敬畏，对自我的探寻，成长的喜悦与失落，死亡与救赎等等。

关于作者：

赫尔曼·黑塞，德国文学家、诗人、评论家。1946 年获歌德奖，同年又荣获诺贝尔文学奖，黑塞的作品以真诚剖析探索内心世界和人生的真谛而广受读者喜爱。

学什么：

1、遇到初恋萝西

2、亲见母亲过世

3、好友理查之死

一、遇到初恋萝西

佩特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孩子，他出生在阿尔卑斯山湖畔的小山村里，在这里他自由自在地生活了10多年。

佩特天资聪颖，心思敏感，自学能力很强，渴望有一天也能像云朵一样，去到一个更广阔的世界里，实现更遥远的梦想。但他的父母忙于农事，对他的教育并不关心。机缘巧合之下，一位神父发现了佩特的天分，并说服了佩特的父母，送他去了学校，父母希望佩特将来能光耀门楣。

但是，在学校里，佩特的成绩只能算勉强过得去，因为他对所学的功课并不感兴趣。与此同时，佩特也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恋爱，准确说是暗恋，为此他时常感到甜蜜又苦涩。

佩特暗恋的女孩名叫萝西，是镇上律师的女儿，今年刚满17岁。萝西身材健美，举止优雅，清秀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温柔的笑容。

每次一想起萝西，佩特就会感到自己的心被一股甜美包裹了。每天去吃饭时，佩特几乎都会碰到萝西，但他从来没有上前去和她说过一句话。佩特热烈地暗恋着萝西，但也明白，自己这样一个出身农家的孩子，和她的距离太过遥远。

但尽管如此，佩特依然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她做任何事。

在一次休假结束的前一天，佩特想为萝西献上最美的花。于是，他决定为萝西采摘一株石南花，这种花并不多见，通常长在陡峭绝壁的缝隙中，要找到并采摘下来非常难，也非常危险，但佩特一心要找到这种他认为唯一能和萝西相配的花。

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佩特就出发了。他走遍了整座山崖，最后终于在一处悬崖的缝隙中发现了一株石南花。这株花生长的位置太过险峻，但佩特明白，这可能是整座山上唯一一株了，他咬咬牙，决定冒一次险。他攀爬在悬崖上，手臂被擦伤，鲜血淋漓，腿脚也不断痉挛，终于靠近了花枝。他小心翼翼地折断花枝，几乎控制不住内心的欢喜，甚至想哼起歌来。下崖时，他把花衔在口中，双手紧紧抓着岩壁，一小步一小步地前进着。到达地面后，他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返回学校的路程中，佩特一直把那朵石南花握在手里，整整5个小时。刚开始出发时，一想到就要到达萝西所在的小镇，把自己历经千难万险才摘来的花亲手送给她，佩特的手心不禁沁出汗来，心脏也飞快跳动着，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但随着故乡的山峦逐渐远去，广阔的平原映入眼帘，佩特的兴奋和期待消失了，对故乡的眷恋和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感受到一阵不安和悲哀。他眼中时常浮现的萝西的面容，也不再笑意盈盈，而是雍容高贵，冷若冰霜。

佩特猛然醒悟，如果把这朵花送给萝西，不但不会让她感到开心，反而会成为一个笑话。毕竟，自己在农村长大，家境贫寒，阅历少，见识浅，性格不活跃，和萝西圈子里那些家境优越、聪慧伶俐、坦然自若的人有着天差地别。佩特悲哀地想，即使自己离开农村，加入了他们的圈子，也只会成为别人嘲弄的对象，而萝西未来也只会和她门当户对的人结婚，绝对不会看上自己。展现在佩特眼前的残酷现实，让他不敢再对自己和萝西的未来抱有任何幻想。

带着这些纷乱的思绪，佩特到了学校，取出一张大报纸，把石南花包进去，再用一根绳子包扎妥当，好让人看不出那是爱情的礼物。随后，他带着包好的花前往萝西家，趁着四周没有人注意，悄悄地把那外表不雅观的花束，放在了萝西的家门口。

为了偷偷送出石南花，佩特就像做贼一样，不敢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所以，他不确定萝西有没有收到花，能不能感受到花中所蕴含的一丁点儿情意。佩特就用这束花，向自己无望的初恋告了别，他感到这里面有说不出的甜蜜、快乐和悲伤，也有说不出的诗意。

二、亲见母亲过世

高中毕业后，佩特获得了去苏黎世大学深造的机会，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笃信自己能够获得新的幸福。但是，从中学回家后，佩特才惊讶地发现，母亲已经病入膏肓，整天卧床休养，看到自己回来也毫无反应。而父亲告诉佩特，他并不反对佩特去上大学，但他没办法提供学费。佩特对未来的憧憬，就这样被打破了。

好几个星期里，佩特一直待在家中，帮着父亲做家务、干农活，偶尔有空闲，也提不起劲头看书。心中烦闷时，他总忍不住想起美丽优雅的恋人萝西，然后开始埋怨起自己贫苦的出身和不活跃的性格。他自暴自弃地想，如果就这样一辈子被禁锢在这个偏僻落后的家乡，不如把所有的希望统统忘干净。

一天早上，佩特到厨房去喝水，路过父母的卧室时，发觉母亲的呻吟声不太对劲。他走到了母亲的床边，看到母亲的脸色惨白，眼皮不时抽动着，呻吟声也时断时续。佩特有点担心，但因为已经习惯了母亲的病情，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异样。无意中，他看见了母亲伸出被单外的手。这双手静静地放在胸口，显得疲惫不堪、松软无力，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手。佩特感到一阵惊异：难道母亲要不行了吗？

他跪在床边，把手放在母亲的额头上，翻动她的眼皮，好不容易母亲的眼神才稍微清醒，但似乎已经完全不知道痛苦。父亲在母亲身边睡得很香，佩特也忘了把他叫醒，就那样跪了两个多小时，定定地看着母亲，听着她的呻吟渐渐停止，感受着她的呼吸渐渐微弱。母亲没有挣扎，庄严、沉静、勇敢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佩特靠近母亲的脸颊，亲吻着她苍白冰冷的嘴唇。佩特意识到，从记事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亲吻母亲。佩特感到悲从中来，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在邻居们的帮助下，母亲的葬礼办得很顺利。亲眼看着母亲的死亡，让佩特意识到了生命的短暂和无常，他决定离开闭塞的故乡去上大学，凭自己的力量追寻想要的未来，不再让任何一天的时光虚度。

面对妻子的离世和儿子的远行，向来硬朗的父亲仿佛一下子变老了许多。听着父亲频繁的叹息声，佩特心生愧疚，几乎想要告诉他，自己不走了。但是，在那一瞬间，佩特突然看到，从幼年时代起的所有幻想、愿望和憧憬，一起涌到了自己面前：他想要去读书、写作，到处旅行，感受各地的风土人情，完成辉煌伟大的事业……

佩特低着头沉默不语，等待父亲平静下来。最终，父亲明白，自己无法改变儿子的决定，只能怏怏地摇头，他凝视着儿子平静但坚定的眼睛。他知道，从此以后，儿子将会踏上他自己的旅途，父子之间的距离，必将越来越远了。

三、好友理查之死

佩特穿上新西装，提着装满书籍的小箱子，来到了苏黎世。他住进了一间空气流通、视野开阔的二楼房间里，在那里读书、写作，依靠奖学金生活，偶尔三餐不继，也不觉得是大事。

在佩特隔壁，住了一个俊美的青年人，他在大学里学音乐，每天都会在屋子里弹钢琴。这个青年人出门时，左手拎着书本或乐谱，右手夹着香烟，步伐自信而潇洒。佩特被他深深吸引住了，总是悄悄地看他的背影。

从小到大，佩特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到苏黎世上大学后，也总是独来独往。他心中渴望和这个气度不凡的青年人交朋友，又担心这会暴露自己的贫穷和粗俗，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一天晚上，佩特听到敲门声，他微微感到吃惊，开门一看，竟然是那位俊美的青年。青年一进门，就自我介绍说：“你好，我叫理查。”随后热情地伸出手来跟佩特握手。

打完招呼，理查神情愉悦地说：“我想跟你一起切磋音乐，好吗？”

但佩特并不会乐器，只得不好意思地说：“真抱歉，我除了会唱几首民谣，对音乐真的一无所知。”

 理查听了，微微一楞，然后豪爽地说：“哦，那是我猜错了。真奇怪，从你的外表来看，我还以为你是一位音乐家呢！”

他说完又兴奋起来，对佩特说：“有了，你不是会唱山歌吗？请你唱一首怎么样？也让我欣赏欣赏。”

佩特惊慌不已，他推辞说：“我的歌声……有点见不得人，再说，山歌要在山上，至少是在野外，随兴之所至，唱起来才有韵味。”

话音刚落，理查就说道：“那么，到山上时再请你唱唱。明天去怎么样？太阳快要下山时，我们开始动身，沿路慢慢溜达闲聊，到山上后你唱歌。然后一起到村庄的饭店吃晚餐。怎么样？有空吧！”

佩特受宠若惊，也被他的热情感染了，他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回答道：“好的！当然有空。”

佩特看着热情微笑的理查，预感到，这位俊美高贵的青年也许会成为自己的好朋友。

第二天，佩特和理查两人一边漫步闲聊，一边爬上了小丘陵，从山上俯瞰远处的景色，享受着夕阳下富有诗意的美。

理查对佩特的山歌心心念念，再次提出请求：“怎么样？可以高歌一曲了吧！如果还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背过身子好了，不过可要尽情地高声唱哟！”

佩特心情愉快，没有再推辞，他仰起头望着晚霞满天的西方，唱了一首悠扬的歌谣，唱完时，两人并肩而立，默默朝着山对面，聆听远山传来的幽微回声。远处雾霭弥漫，在一片灰蒙蒙中，偶尔露出阿尔卑斯山脉的两三座山峦。

佩特忽然心有所感，他指着远方说道：“那边就是我的故乡，正中耸立的是赤色山壁，右边是吉斯霍恩，左边的尽头是圆形的圣纳尔帕斯特克山。我第一次站在那山巅，是在十岁零三个星期的那天。”

听了佩特这充满怀旧情绪的话，理查兴奋地说：“我知道你是搞哪一种艺术的人了，你是诗人！”

佩特的脸瞬间红了，他既感到害羞，也为理查看清了自己而感到惊奇。高中时，佩特一直想当诗人，也写了不少诗歌，但因为自己觉得水平不够，就全部毁掉了。

理查个性开朗，交游广阔，那天过后，他就经常带着佩特去参加聚会，介绍他认识了许多文学家、画家和音乐家等，这极大地打开了佩特的眼界。佩特开始大量研读哲学家、诗人和评论家的著作，并在理查的不断催促下，写了一些短篇小说和历史随笔。

一天早上，佩特还没起床，理查闯进他的房间，在被子上放了35法郎，以生意人一本正经的口吻说道：“这是你的钱。” 

见佩特实在猜不出这笔钱的来历，理查才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上面刊载了佩特写的一篇短篇小说。原来，理查偷偷把佩特的底稿誊清后，带给他关系很好的编辑看，并发表了出来。

之后，理查把佩特介绍给了那位编辑，编辑很欣赏佩特，让他把其他作品也拿出来发表，还鼓励他经常为他们的刊物写稿。佩特这才意识到这件事对自己的重大意义：如果能经常获得稿费，以后自己就能有正常的三餐，也可以把以前欠下的几笔零星债务还清，甚至将来还能以此谋生。

在理查的鼓励和多方奔走下，佩特开始在文坛上变得小有名气。理查发自内心地喜欢和欣赏佩特，他曾非常认真地对佩特说：“我一直认定你是个文学家，这并不是因为你在报上发表些文章就给你戴这顶高帽子，而是我感觉到你心灵深处蕴藏着某种美丽深奥的东西，它迟早会喷涌出来，那时，你就能写出真正不朽的作品了。”

转眼间，到了理查毕业的日子，两人就要分开了。但因为心灵契合，相互信赖，佩特并不为离别感到辛酸，而是觉得，这只是暂时的离别而已。在那时，佩特和理查都以为，他们的新生活必将万事如意，工作、奋斗、享乐、名声等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光芒闪耀地等候着他们。

然而，就在理查告别了佩特，回到家乡两个星期后，他在一条小河中游泳时，不幸淹死了。理查下葬几天后，佩特才得知这个消息，因此也没能参加好友的葬礼。佩特无法相信，十多天前离别时两次从火车上下来跟自己告别的理查，聪敏乐观、总是爽朗大笑的理查，和自己亲密无间、为自己尽心尽力的理查，就这样成了黄土下一堆冰冷的尸骨，余生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他躺在床上痛哭失声，以最恶毒的字眼狠狠诅咒神和人生。那时佩特才意识到，理查的友情是自己这几年来唯一的收获，而现在连这也失去了。

无数过往的回忆铺天盖地，佩特再也无法在这个小镇待下去了。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染上了重病，对于一切生存着的东西深感厌倦，也不在意这世间发生的任何变化。他的青春时光，美丽憧憬，在命运的严苛和人生的暴风雨中，一瞬间化为了虚无。

结语

《乡愁》的故事上半部到这里就结束了，佩特生性聪颖、温和而又敏感，热切向往着友情和爱情，在纯粹的青春时光里，他体会了爱情的美丽与哀愁，也品尝了最真挚的友情和最痛切的丧失，一度陷入灰心沮丧的境地里，不知未来该走向何方。或许，青春的神秘与独特就在于此，它像一个短暂的美梦，出现时无声无息，消失时亦无知无觉。而成长，则是一篇等待谱写的乐章，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那么，结束了少年时光的佩特，又将经历怎样的成长历程呢？让我们期待下半部分的故事。

【编辑：痴末】

相关内容：

《苏东坡传》｜人之一生究竟该怎么去活？

上次推送内容：

本次推送：

【每日新书】《乡愁》上

【企业那点事】和滴滴“抢地盘”

【读心理学洞悉商业】《单向度的人》

【听读史记学管理】袁盎晁错列传

【炳泽诗话】修行（外一首）

【党建读书会】111新时代中国外交新目标（二）

【党建读书会】112和平发展道路提出的背景内涵及现实依据

下次拟推送：

【每日新书】《乡愁》下

【何不直说】李国庆早该离开当当

【读心理学洞悉商业】《移情心理学》

【听读史记学管理】燕召公世家

【炳泽诗话】写给柯儿（外一首）

【党建读书会】113中国和平发展面临的机遇与挑战（一）

【党建读书会】114中国和平发展面临的机遇与挑战（二）

（语音、文字、图片部分来自今今乐道APP和网络，老农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