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分钟审核5份合同？合同智能审核的秘密

作者：徐宇 来源：法律产品观察

试想：5份租房合同，审核完，需要多久？30分钟还是120分钟？

仅仅花费2分钟，阿里AI做到了。

根据媒体报道，法律界AI「一对多」挑战人类律师比赛，在浙江大学法学院举行。这次比赛，共有五支队伍，包括人类组（A、B组）、机器组（C组）、人机协作组（D、E组）。

01

阿里AI：神秘一角

合同，白纸黑字，组合在一起，形成复杂商业逻辑和法律逻辑，考验法律人智慧。

面对同一份合同，法学生、低年级律师、高年级律师、合伙人，审核结果可能都不一样。

人工审核费事费力，阿里AI为何如此神奇？

高准确率的背后，离不开阿里巴巴最新深度语言模型体系ALICE（Alibaba’s Collection of Encoder-decoders）。依靠这套语言模型体系，才有了达摩院语言智能AI的速度与准确率。

来源：环球网

偶然间发现，阿里不止有AI，还有过诸多与合同审核相关的专利申请。

02 

阿里的专利申请：合同智能审核

在“专利检索及分析”网站中，以“阿里巴巴”+“合同”为关键词，进行筛选，截止2020年12月14日，得到“阿里巴巴集团控股有限公司”的专利申请检索结果。经过筛选，按照时间顺序，发现与合同审核可能相关的专利申请有：

来源：专利检索及分析网站对于合同智能审核，这不一定是阿里曾经全部的专利申请，但至少反映了其技术积累，这也是合同审核实现智能化的技术储备。有趣的是，上述专利申请的法律状态为“专利申请权的转移”。以“合同信息的提取方法、装置和文本信息的提取方法”（申请号：201910006732.4）为例。根据“专利之星检索系统”检索结果，该专利申请的转移路径如下：阿里巴巴集团控股有限公司先向先进创新技术有限公司转让，再由先进创新技术有限公司转让至创新先进技术有限公司。

不过，变更后的权利人，创新先进技术有限公司，截止2020年12月20日，暂时没有查询到更多权威公开资料。

03合同智能审核：有何影响
技术，正在改变一切，包括法律服务。手握先进语言模型，又有诸多专利申请，类似阿里这样的大厂，若在合同智能审核领域，继续深耕，将带来什么？关键词一：标准化
一份20页房屋租赁合同，不同水准法律人审核，结果不同。这受制于法律人法学功底、工作经验、敬业精神、工作状态、社会阅历。这也带来了法律服务的「非标准化」。法律服务是否能够标准化，一直存在争议。支持者认为，通过技术加持，可以实现法律文本的自动生成、要素提取、风险识别；反对者认为，法律服务高度依赖个人经验，无法实现标准化。合同智能审核技术的出现，正在改变这一切。“AI检测出几十种租房合同，1分钟，分析出50个风险点。”这是算法工程师1年约80%时间研究合同的结果。通过AI智能检测合同风险，由人工到AI技术，从非标准化到标准化。

在审核方法的标准化方面，AI技术，通过训练，形成标准化模型，检测合同，如同自动化流水线，按照特定工序加工生产，改变了以往千人千面的审核过程。在传统审核方法下，拿到合同，花费20分钟审核，还是花费1小时审核，因人而异。每个人看合同的方法也不一样，就像从北京到上海，有人做高铁，也有人选择飞机，还有人选择公共汽车。

在审核经验的标准化方面，AI技术，基于对法律规则的学习以及人工训练，具备有效判断部分标准化合同风险的能力。类似的合同智能审核工具，把人类经验进行吸收整合，本质上是对人类已有经验的归纳总结，甚至进一步演进。类似的合同智能审核产品，其实是对审核经验做了标准化处理，拉近了初学者与高手的距离。

关键词二：效率

“10秒，审核百行合同，准确率95%。”

类似报道，反映了合同智能审核的速度，也反映出效率的一个侧面：个体审核合同的时长。

在个体审核合同方面，利用合同智能审核技术，确实能缩短时间，比如从3个小时到0.5小时，给单个法律人带来高效率的审核。这是在个体范围内的效率，也就是合同智能审核技术对某个法律人合同审核产生的价值。

但是，效率从来不是单一维度的，还包括人才培养、对合同审核服务的影响。

在培养法律新人方面，在传统培养模式下，由于个体思维差异，实习律师、低年级律师的成长，更多寄托于“悟性”，而不是培训体系。更何况，体系化、系统的培训体系，是少之又少。在合同智能审核的背景下，审核经验的标准化，不仅可以用来审核合同，还可以用来培养实习律师，用作自我学习或团队培训的素材。

在合同审核服务方面，智能化是指人工技术的应用引起社会产业结构的变革过程。合同智能审核，更广泛地意义不在于提高了某类群体的审核效率，而在于“创造性地破坏”合同审核的传统方式，提高整个合同审核服务行业的效率，就像微信一样，摧毁了那么多过去构建的肌体，建造了新的沟通模式。

只是，标准化与效率，并不容易实现。

04

合同智能审核：为什么难实现？

技术与商业化，是摆在合同智能审核面前的两座大山。

关键词一：技术难题

技术，正在吞噬世界，包括法律行业。

法律科技，一度被讲滥，充满泡沫。

不管技术含金量，冠上“法律科技”大旗，加上“算法、人工智能、知识图谱、区块链”等包装，大肆宣传。殊不知，风险识别准确率是最直观的说明书。

如何判断一项技术，是否属于智能技术？
感知能力、思考能力和决策能力，这是”智能“的基本方面，也是识别”伪“智能技术的尺度。
感知能力。传统信息技术，可以把合同电子化，从纸质文本变成电子数据，类似于静态的存储，不涉及文本内容的深加工，条款完备性的理解。但是智能技术，则是对合同条款内容的理解，检查一份合同是否缺失关键条款。思考能力。传统信息技术，对合同文本执行的规则是人为设定好的，完全按照人类设定的规则进行操作，比如检查错别字、段落检查。而智能技术，则是在语言训练的基础上，形成学习模型，基于段落标记结果，不断优化模型，最终提高识别风险识别的准确率。决策能力。传统信息技术，不会自动对合同文本进行检查，需要提前设定好规则。但是在人工智能技术环境下，可能不需要人为更新规则，系统能够自动进行学习，完善规则，类似像人一样思考，给出审核结果。合同智能审核，准确率来自于技术，没有技术进步，就没有合同智能审核的“智能”。但是，技术的突破，离不开各项投入，包括时间、人力。从本质上讲，这是一个烧钱的领域。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值得关注，越来越多大厂进入合同智能审核领域。比如，平安科技（深圳）有限公司。在其“自动合同审查方法、装置、介质以及电子设备”的发明申请中，公开了一种自动合同审查方法。关键词二：商业化道路合同智能审核的商业化道路，如同法律科技商业化，布满荆棘。
融了4亿多的Atrium走向倒闭，一度引发媒体追问：法律科技创业还有前途吗？ROSS成立于2015年，获得过870万美元的投资，也上线过初代AI律师产品。近日，ROSS在官网发布了停业通知。来源：法律先生

类似创业公司倒下，给合同智能审核的商业化道路，敲响了警钟：如何盈利，持续发展？

合同智能审核产品，像人一样，自主学习，识别风险，输出审核结果。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由于技术原因，这是不现实的。

因此，合同智能审核产品，面临两条道路选择：弱人工智能，还是强人工智能？

以弱人工智能为代表的路径，产品强调“审核”的作用，利用现有成熟技术，比如“关键词匹配”，突出对基础性、重复性工作的替代，侧重于满足企业的个性化需求，先让产品盈利。

以强人工智能为代表的路径，公司持续烧钱，依靠其他盈利项目，为“合同智能审核产品”输血，继续研发新技术，期望在技术上实现突破，比如机器自主学习法律规则、自动识别风险，强化产品的“感知、决策、思考”能力。

销售产品先盈利，还是研发技术先智能？这是一个要命的选择。

写在最后
当无法打败他们的时候，怎么办？要么毁灭，要么加入。在不久的将来，人机协作，AI技术解放法律人，或许成为可能。就像这次首个法律合同审查人机挑战赛，人机组整体高于机器组，机器组整体高于人类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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