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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非素传媒 青海制造 2021-02-13


《 他 方 》



// Artist

刘劲勋

自述



// 缘起:

我父亲是一名摄影师,在我十二岁时,他第一次交给我一台相机,并带我去藏区拍照。时间过去了很久,当我四十岁的时候,我决定找到最初的图像记忆在脑海里残存的样子。

 

// 过程:

我为此选用了lomo相机和过期多年的黑白胶片,回到藏区还原少年时的影像残痕。但是,藏区很神奇,它给了设计之外的很多意外——那两部塑料相机第一次拍照就因为天气恶劣进了沙尘,这些沙尘在胶片上划出了“迷人的划痕”;还有那些过期20多年的老胶卷,不仅有了特殊的結像,而且到最后我才惊觉,它们就是我十二岁进藏区拍照那年生产的。冥冥之中,时间似乎真的回到了当初的原点。

 

这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获得。所以,藏区神奇,很多因缘和合,都在那里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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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


他方”何在?这组风格统一形式整饬的照片显现的是藏区抑或他处?这些模糊不清的影像,这些独行道途中的人们,这些幽暗深沉的庙宇、山色,并没有向我们显现出清晰明确的现实讯息。与摄影者所言正好相反,他并没有通过一组陌生而疏离的影像将我们带向他方,而是引入摄影师的内心:他的好奇,他的疑惑,乃至他努力为摆脱这种内在焦虑而不断的游走与持续的观看——即使这观看也止于疏远地瞟瞥而不是纪实摄影一向推崇的那种冷峻的凝视。


所以,这组照片并不具有表达对象世界现实信息的企图,而是一组摄影师自我观照的“心象”。经由那些触动摄影师内心的物象,他找到了自我宣泄的支点。经由摄影师独特的技术控制,他让对象世界在影像当中变得迷离恍惚意涵暧昧。观看者由此被迫中断了对客观物象的识别与读解,转而投向对摄影师主观内心世界的关注。


——刘树勇



——






微访谈



问 / 任建军

答 / 刘劲勋



① 选择用lomo相机拍摄的《他方》有哪些考虑?

答:选择Lomo相机这个事是在項目開始之前考慮了一段時間的,因为在开始拍摄《他方》之前,我已经完成了一个作品,就是《苏菲的高原》,那如果开始拍摄《他方》还在使用相对比较正常的相机,我大概能想到那个作品最终呈现的样子,也就是还沒有開始拍,却能预想到片子大概的结果,这个过程是我不想要的,我想做点不一样的東西出來。

因为之所以拍摄《他方》,有一些特殊的原因,我第一次拿相机就是12岁的时候父亲带我去藏区拍摄,过了很多年之后呢,一些景象就成为记忆里残存的一些图像,有点模模糊糊,好像搖摇晃晃的那种,就有点像梦境。

我拍《他方》就想拍出脑海里的这种东西,想把我拍过的「第一张照片」还原出来,正好那时候接触到了Lomo相机,觉得巧了,这东西正是我要的。

后来在拍摄中使用了一段Lomo相机,觉得这东西选对了,因为拍照这个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你手中的相机太机械了,但是Lomo相机有点不一样,它带来了很多可能性,有很多不能操控的东西,意外的东西,而这些因素最终烙印在照片里,这是我最需要的。


② 怎么评价开始拍摄到结束拍摄《他方》期间藏地的变化的?

答: 最初拍摄《他方》是2008年底去的甘肃合作和夏河,之所以从这里作为一个起点开始,就是因为十二岁在这里拍过照片,我需要在这里把記憶里的图片重新启动。

項目集中拍摄大概是从09年开始到2011年,然后停了很多年,有一个原因就是一直没有一个好的机缘去到西藏,而你拍摄一个有关藏地的项目,没有去过西藏,没有去过拉萨,肯定是不行的。

在2018年年底这样一个机缘终于形成了,那就是和摄影家杨延康老师有了约定,他带我去西藏走一走,杨大哥在藏地拍摄了有整整十年,做出了非常杰出的作品,而我能跟他一起去西藏是个缘份,在藏区最注重的就是个缘,这是高原的运行法则。

这样算下来,《他方》这个项目稀稀拉拉也有十年的过程了。十年当中藏区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这同其他地方是一样的,在全球化的进程当中,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保留他之前的模样,沒有真正的「他方」可以存在。过去的一整套视觉符号体系已經消失,一套全新的符号体系已经在藏区形成。


③《他方》在传播和呈现上会有什么新的创意?

答:沒有創意,这个事从头到尾就三个字:靠緣份。最后希望能出一本好的画册,看緣份了。


④ 你对拍摄藏地的摄影师有什么好的建议?

答:谈不上是有什么建议,毕竟我也是在路上不停摸索。就说一点经验的分享吧,就三条,最管用的三条:

一,不要怕高反,扛一扛就过去了,最好早早去喝酥油茶。

二,放弃对远方的想象。藏区的视觉符号已经发生了迭代,关注你眼睛能看到的一切。

三,要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绝对的能量。这种能量在藏地尤其明显,它面对面直视你。好好尊重生命,尊重他人,尊重自然,就会在藏地过得很愉快。



刘劲勋用过的LOMO相机



刘劲勋用过的LOMO相机




作者简介

刘劲勋

1971 年出生,生活工作于甘肃兰州,穆斯林。


主要展览:

2008 年01 月 北京宋庄艺术区大风画廊个展

2009 年05 月 中国纪实摄影大展1949 - 2009

2011 年01 月 上海OFOTO 艺术画廊个展

2011 年10 月 TOP20 中国当代摄影新锐展

2014 年10 月 第五届济南国际摄影双年展

2017 年04 月 第九届三影堂奖摄影展 北京三影堂摄影中心

2017 年04 月 首届映. 纪实影像奖摄影展 北京映画廊

2018 年01 月 《苏菲的高原》法国波城美术馆

2018 年04 月 《苏菲的高原》德国DCKD 莱茵美术馆

 

Liu Jingxun,born in 1971,work and live in Lanzhou Gansu province,Muslim.

 

Main Exhibitions:

January 2008:Personal Exhibition in Da Feng Gallery Song Zhuang Peking.

May 2009:1949-2009 Chinese Documentary Photographs Exhibition.

January 2011:Personal Exhibition in OPHOTO Gallery Shanghai.

October 2011:Top20 New Talented Photographers in China.

October 2014:5th Ji Nan International Photographs Biennial.

April, 2017, the 9th 3rd film hall award photography exhibition Beijing three shadows photography center.

The first screening of the documentary photography exhibition in Beijing in April, 2017.

January, 2018 "Sophie's plateau", the French museum of bocheng.

April, 2018 "Sophie's plateau" Germany DCKD Rhine art muse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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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者的“他方”



文 / 海杰


在众多作为他者呈现的“他方”影像里,往往都是一厢情愿式的理解与靠近,这种靠近,毋庸置疑,都是带着一种内心的阴谋,即,作为代言者的角色去向同样是他者的外界发声。这样的情况在当下已成为一种势力。

从背包客的乌托邦式浪漫幻想到观光客的地毯式影像搜刮,已然成为视觉灾难。

他方是一个很纠结的词,它意味着我们并不了解却要企图了解的那一方,似乎还存在着成为我们的梦想一方的可能性,而在摄影师刘劲勋那里,他勇敢地承认了这一点,那就是他承认“他方”这种存在的客观性和永久性。

2009年,刘劲勋暂时撇下关于西海固的影像表达,转向甘南,那同样也是拍烂了的地方,这样的行为在我看来无异于冒险,因为他首先得与烂熟的影像和观者牢固的审美习趣做斗争,得与影像中日常里灿烂的阳光和藏区厚重而苦难的脸庞做斗争。

令人意外的是,他放弃了惯用的仪式感很强的玛米亚机器,在媒介上,首先进行了自绝,提了一款Lomo机器去了甘南。媒介就是材料,这在艺术表达上至关重要,选择媒介也就是选择态度。在关于《他方》的拍摄中,Lomo的不可调节性强迫摄影师对画面进行尊重,没有更多的选择性,从而变得更加随意和即兴。

于是,成像后的《他方》,摄影师常常是躲在树丛和杂草背后,躲在胶片刮痕的背后,躲在光线的背后,甚至是躲在时间的背后。因为,这种拍摄消弭了影像对于时间的依赖,让影像置放在任何时间维度下都看上去很合理。摄影师对于大部分拍摄对象面部信息进行了屏蔽,让人和场景成为气息,并制造了梦幻与隔层,这种做法,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对于拍摄对象的伤害(尽管,这种伤害至今没法完全规避),这点,目前很多摄影师都没有想着去解决。

回到此类拍摄所遇到的问题上来,在盛气凌人的镜头里,西藏不成为西藏,甘南也不再是甘南,大部分的拍摄都呈现出一种“香格里拉模式”:也就是说,自己的故乡在内心隐没了,而转向他乡去寻找故乡,这样的他乡,看起来很美好、不用过多介入、值得怀念、完美无缺、炊烟袅袅、安静祥和、没有利益争斗、存放着一些共同的记忆、甚至还远离城市……只是,这些都只能在短时间内去体会。时间长了,又得去另外的他乡,我们的故乡不就是这么一步步沦陷的吗?

更多的摄影师还是沉浸在A.D.科曼所说的“执导模式”里,也就是说,他们控制了镜头,进而控制了拍摄对象,让他们在自己的臆想里活动,并成像。

从这个角度来讲,刘劲勋的《他方》,事实上是一次撤退与反水行为,他把自己与拍摄对象之间的陌生关系公开化,让影像从意义的负担中挣脱出来,站在远处,收获斑驳的梦话般的际遇。而且,很明显地,《他方》的作品里有一种恍惚和眩晕感,这种感觉似乎是带着摄影师对于“他方”的不适。

对甘南来说,它是幸运的,因为它得到了很好地保护与表达,对于作为他者的观众来说,他们是不幸的,因为这实在太意外了,他们被影像隔开,只能垫着脚张望。

我们的不幸,就是他方的幸运。

这话正适合《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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