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是阅读时——平江一中高七十一班经典阅读基金运行一周年有感

文/李不服贴

 前几天是毛主席逝世纪念日，网上有点热闹，有些地方也有点热闹。很有些人怀恋文革及其之前的一段美好时光。这个题目有点大，那时我们也还小，就几岁，所以这里不作议论。但我们小时候缺衣少食，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能看到的书也很少，比如《林海雪原》，虽然封面前后都缺了页，然后三分之一页，半页，大半页，猪油渣样的脏，黑，卷，软，还是十分宝贝，十分难得。我翻了一遍又一遍，有时不小心可能又弄掉了藕断丝连的几页。周围的大人据此认为我是个读书的材料，我心里好笑，他们可分不清教科书和"闲书"。我记得看了书以后，就学着座山雕的样子，从腰里抽出木头枪说，他妈的，老九不能走，我请你吃百鸡宴！还看过一本《木偶奇遇记》，很喜欢匹诺曹的淘气，羡慕他那些神奇的经历，没有人告诉我那是童话，我那时搞不懂木头做成的小孩为什么能够说话和走路。初中时看过一本《宇宙里有些什么》。说宇指空间的无边无际，宙是时间上的无始无终。《淮南子》里说，宇，上下四方也，宙，古往今来也。虽然现在仍偶尔关注量子纠缠，弦理论，空间弯曲，多维世界之类似懂非懂的资讯，只怕都是那时留下的兴趣种子。看《安徒生童话》，还曾经幻想从恶毒皇后手中救出一个落难公主，然后让她做自己的老婆哩。读高中时，晚上寝室熄了灯，唐建新吹《隋唐十八条好汉》，曾向阳侃《六十年的变迁》，彭公亮背《贾宝玉初试云雨情》，由此我知道一中有个图书室，我似乎进了一个淋玲满目的超市，不知从何处下手，最后我借了本《黄果树爆布》，那是一本民间故事，有点像现在《故事会》之类的，直白㳀显，我有点后悔，用现在的话说，看这样的书，感觉有点侮辱我的智商。此后我大约维持了十年较好的阅读习惯。因为阅读，有一定的知识积累，我对事对人往往有自已独立的看法，有时甚至与人格格不入。后来我离开了单位。现在我们的社会人群可以有无数种分类法，但最简单的，无外乎体制內和体制外。如果完全不依附体制而独立生存，酸甜苦辣，一言难尽。此后为了谋生，断断续续，做的是一些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工作，因为艰难，人也变得浮燥，其间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阅读。王小波的杂文，自然而幽默，现实而深刻，杜拉斯小说碎片化的结构，别出心裁，百读不厌。似乎还有《蒋介石传》，《林彪的这一生》。就有一些感叹。直到近年，生活稍稍安定，互联网普及，又重拾经典，或浅览，或细读。有时看到观点新颖的文章，看到意境优美的段落，拍桌惊叹，想刻入脑海，只是年岁渐长，如一台陈旧的电脑，录入储存检索速度已大不如从前。我一辈子没太认真做过一件事，包括年少的读书时期，所幸那时还有点不太坏的记忆力。那时一篇三两千字的文章，一般看三遍可以记下来。先看一遍，合上书本，尝试背诵，开头结尾和其中精彩句子段落一字不丢，其他部分按其大意走势起承转折，有些用自己的语言组织过渡，第二遍看是否有大的出入，合上书本再次调整背诵，基本能过关，再看一遍即大功告成。其实可能人人如此，少年时的人脑，亦如新的电脑，录入储存运算都十分了得。所以阅读一定要早，要趁年少。书籍是前人留下的智慧精华，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经典既有我国历史文化传承，更有西方近现代文明精䕜，既包括人文科学，也包括自然科技，我们要摒弃"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狭隘门户之见，既包容中国婉约写意之特色，更欣赏西方严谨实证之作风。阅读可以使人胸怀世界，心有大爱，关心人类共同命运，独立而正确的树立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体系。如果我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有时我可能很快能与众不同，引人侧目，那是我年少时曾经有过一定量的阅读，如果说我碌碌无为，成就乏善可陈，那是知识浩澣如海，我阅读经典远远不够。马克思说，人与动物的差别标志是能否制造与使用工具。有国外研究者表明，猩猩会用咬扁的树枝粘白蚁，猴子会挑选或打磨石头砸碎核桃，甚至乌类会将面包叼到近岸边的水里用于钓鱼。那么，动物总不至于识字，也就不会阅读，不会思考。一个人阅读的多少，思考的深浅与脱离动物的距离成正比。阅读可以使人长见识，增智慧，明是非，善思考，百般好处，乐在其中。长期坚持不懈而集大成者，自然见识非凡，卓尔不群。世界十分奇妙，物质再是丰富，不过日食三餐，夜眠八尺，老婆一个，大富大贵者，也人生不过百年，而精神财富却几乎无穷，尽可收入脑海之中，又据最新科技资讯，大慈大悲大智大勇大彻大悟者的思维或灵魂，或真可以能量的方式永存于天地之间。三十多年前，平江一中有一位老师，吃在学校，住在学校，睡得比学生早，起得比学生晚，他有家庭，有小孩，但他视高七十一班为他的另一个家庭，视七十一班学生为另外一些子弟，全心全意付出，毫无功利之目的。他时而严厉，时而温和，他督促大家紧张备战高考，又每天亲自在教室墙壁上更新很多报刊杂志，鼓励大家课外阅读，我就多次因为上课时忘情阅读墙上的连载小说挨了粉笔头。他那时还年轻，也很帅。去年七十一班聚会，这个老师精神矍烁，却已须发皆白，亦如《黄果树爆布》里的那个白胡子神仙老头。这个白胡子老头组织我们为一中成立了一个经典阅读基金。如今一年已经过去，初见成效，一中学子于学业之外潜心阅读经典，尉然成风，关注巜悲惨世界》，感悟《红楼梦》，点评《曾国藩家书》，已经有根有据，有模有样，可喜，可贺。更感叹这个白胡子老头一辈子心系教育，心系学生，心系一中，目光如炬，思维缜密。这个老头叫欧阳燕。三十多年前是我们的班主任，现在仍是我们的人生导师。他曾经是一中的老师，现在仍是一中学子的指路明灯。崔永元说，阅读让人不糊涂。梁启超说，少年智则中国智，少年自由则中国自由。阅读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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