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 | 隐秘的真相：那个要离婚的豪门媳妇“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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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门被家暴被出轨的女客户找我帮她打离婚官司，一番调查，我发现她不仅“谎话连篇”，还“疯了”。这桩看似普通的离婚官司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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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肖律师吗？”
“是的，请问您是？”
手机那头急促的话音被雷暴天气影响下的网络干扰得断断续续，我听得颇为费力。
这是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她通过律师事务所得知了我的手机号码，想委托我处理一起离婚诉讼。
我告诉她现在已经太晚了，明天可以到我的事务所面谈。没想到她情绪激动，抽泣着不愿意挂断。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大概了解了她的情况。
她叫林媛，今年29岁。五年前，她接受家人安排，和一个富二代相亲并结婚，就在不久前，他们刚生了宝宝，还为宝宝举办了满月宴。
挂电话前，她说她不想在事务所谈，约我明天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有很重要的秘密要告诉我。
放下手机，我走到厨房拿了一瓶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落下，眼前仿佛出现一片浓重的雾。
我叫肖满，是一名律师。选择这个职业完全拜我父母所赐。
我上初中时，父母闹离婚，为了得到我的抚养权，父亲极尽所能，作为家庭主妇的母亲毫无招架之力。离婚后没几年，母亲就得了病郁郁而终。那时，我就立誓要成为一名律师，为像母亲这样的弱势群体发声。
大学毕业后，我在这座城市打拼几年，终于站稳脚跟，成为一名职业律师，而离婚诉讼正是我最擅长的一类官司。
第二天下午，我准时到达咖啡厅。这个点，咖啡厅没什么人，我轻而易举就锁定了我的当事人林媛。然而，和她面对面的一瞬间，我大吃一惊。
今天的气温足足有三十多度，刺眼的白光炼化了整个地面。咖啡厅里虽然开着冷气，也只能让气温堪堪适宜。
可是林媛却穿着一件明显不是这个季节的黑色外套，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围巾。
我有些震惊，不仅仅是因为她怪异的穿着打扮，更是因为她苍白的面色，深陷的眼窝，萎顿的神情。
我坐下，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咀嚼掉不好的情绪，斟酌着开口：“林媛，你好。我是你昨天联系过的律师，这是我的名片。”
她接过名片，并没有多看，绯红的眼眶似乎在努力忍耐内心极大的情绪。
我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和我讲讲吗？”
林媛苦涩地笑了一下，“肖律师，我的丈夫叫庄文轩，他……对我家暴。”
我看了一眼她严严实实的外套，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顿了顿，放低声音，“我想请你帮助我离婚，可以吗？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忍受这样痛苦又压抑的生活了。这样的日子再不结束，结束的就是我自己了！”
“你先不要着急，把事情说清楚。你和你丈夫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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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大学毕业才一年的林媛参加了一场相亲，相亲对象就是庄文轩。
庄文轩是富二代，父亲是本地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庄文轩对漂亮的林媛一见钟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林媛并不喜欢庄文轩，想要拒绝，然而其他人都在极力促成此事。庄家中意林媛，认为她漂亮温柔，毕业于名牌大学，父母都在政府部门工作，是适合做妻子的人选。林媛的父母也对庄文轩和他的家庭十分满意。
林媛在庄文轩的恋爱攻势和父母的不断劝说下，同意了婚事。
嫁进庄家她才知道，庄文轩的父母分居已久，为了名声才没离婚。公公庄毅山经常飞往各地谈生意，很少回家。婆婆徐燕说一不二，控制欲极强。
徐燕让林媛辞职在家，专心做一个贤内助，但是家里的大事小情都要听她的指挥。
更让林媛不安的是，徐燕不断催生，逼她喝汤药，但是她备孕很久一直没能怀上。
而庄文轩也渐渐露出了公子哥儿的本来面目，天天出去吃喝玩乐，经常喝得烂醉才回家。
徐燕管不住儿子，就把控制欲都放到林媛身上。林媛在婆婆的控制下，人身自由和空闲时间几乎都被限制了。
生活的枷锁和生育的压力，让林媛觉得窒息。她试图反抗，央求父母，想要离婚，但他们却认为她是在耍小脾气，小题大做。
这样的生活，林媛默默忍受了好几年。再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这个小生命她再一次选择了忍耐。
林媛看着我，眼神有些恍惚，她的目光好像穿过我看向了远方，睫毛挂着泪珠，整个人看上去疲倦之至。
“肖律师，我发现了庄晓的秘密，我们的婚姻从头到尾只是一场骗局！”
她的语气突然急促起来，“宝宝的满月宴刚过的一天晚上，我有事出门，因为忘记带手机，折回去拿，进到卧室的时候，竟然看见庄文轩搂着一个男人躺在床上！”
她整个人显得非常愤怒，“这实在是太讽刺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庄文轩对我这么冷淡了，原来他喜欢男人！”
我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看来是林媛发现了庄文轩出轨，撞破了他的秘密，这才导致两人之间的矛盾爆发。
压制下内心的震惊，我开口问道：“那天还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实在忍受不了，和庄文轩大吵一架，扭打中我用摔碎的花瓶瓷片划伤了和他偷情的男人。庄文轩为了护着那个男人，居然动手打我。我恨极了，提出离婚，他们却不同意，婆婆说宝宝还小，不能没有妈妈。为了宝宝，我选择原谅。可庄文轩却不知悔改，他和那个男人在家里私会，被我撞破了好几次！”
林媛低声抽泣起来。
我沉默地看着她，对于她的遭遇，我既震惊又同情。
在仔细斟酌后，我对她说：“庄文轩与男人出轨这件事，由于性质比较模糊，认定的困难比较大，所以建议你把重心放在收集他家暴的证据上。当然，如果收集到他与男人过于亲密的证据，也可以在后续的诉讼中作为辅助证据……”
谈话结束时，我低头看看了腕表，已是傍晚六点。林媛突然不安起来，“我必须马上回去了，这个季节，天暗得太快了。”
她的脸色在灯光的映衬下，愈发苍白。大颗大颗的汗滴粘连起头发，让她显得十分狼狈。
还未等我说话，她说了声抱歉，急匆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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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和林媛见面，是在两周后。
林媛告诉我，她在家里安装了隐秘摄像头，在柜子里藏了一根录音笔，收集到了庄文轩家暴的证据。
我检查了她提供的视频和音频证据，证据清晰完整。我整理好材料，告诉林媛可以准备起诉离婚了，然而她却显得顾虑重重。
“肖律师，我有些担心。庄家有钱有势，如果起诉离婚，他们会不会报复？会不会对我的父母还有宝宝造成不好的影响？我想，可不可以拿着这些证据先和他谈判，争取协议离婚。”
确实，虽然我们手里掌握着实质性的家暴证据，如果起诉离婚，一定是顺利的。但考虑到林媛的顾虑，我们最后商议决定，先进行协商，如果结果不能如愿，再走法律程序。
第二天上午，我如约来到咖啡厅，陪同林媛与庄文轩谈判。
庄文轩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大，肤色略深，戴着一副圆框的金丝眼镜，怎么看都不能和视频上那个手掐脖颈的家暴男联系起来。
和庄文轩同来的，还有一位保养极好的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看到林媛不安的神色，我大概猜测到，这位应该就是她的婆婆徐燕。
咖啡馆的空调呼呼地吹出寒气，我开口向庄文轩做自我介绍，并告知他我们的诉求。
庄文轩越过我的目光，径直朝着林媛开口：“林媛，你还没闹够吗？上次你和我吵架之后就跑回娘家，一个星期都不回家，宝宝也不管。”
庄文轩眉头紧蹙，语气中透着不耐烦，转头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十足的警惕。
林媛沉默不语，对面的徐燕打破了平静，“媛媛，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当着外人多不好看。”她瞄了我一眼，接着说：“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不能一吵架就要离婚，你就算不替你老公想，总得替你儿子想想吧。”
我正准备出声，林媛开了口：“我手里有庄文轩家暴我的视频。如果你们不想让庄家名声受损，就协议离婚。不然我就通过法院起诉离婚，大家都会知道我和庄文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媛语气坚定，握着陶瓷杯的手在轻轻颤抖。看得出来，她是第一次这样义正严辞地反驳婆婆。
徐燕手里的白塔杯重重地落到桌上，但声音还是压低的：“你居然用视频要挟我们！”
那白塔杯用圆环状的玻璃做成了钩花样式，中间镂空，砸下时声音异常刺耳。
徐燕怀里的孩子受到了惊吓，哇哇大哭起来，两个胳膊胡乱地挥动着。我注意到孩子白嫩的手臂上，包扎着一块纱布，格外醒目。
孩子的哭声引来店里其他人的目光，徐燕表情尴尬，她和庄文轩低语几句，抱着孩子匆忙离开。
林媛的目光追随着孩子，她也如同那受到惊吓的孩子一样，在不停地颤抖。
对面的庄文轩也站起身，他的阴影笼罩下来，显得整个人的侧脸棱角分明。他盯着林媛，语气不善，“林媛，我劝你不要闹了，离婚对谁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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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不欢而散后，我和林媛确认过好几次，她告诉我，事到如今，她没有办法再顾及太多，她一定要离婚。
我开始着手准备相关资料，准备起诉离婚的事宜。
一天午后，太阳分外毒辣，我刚告诉助理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些，意外接到了庄文轩的电话，他要和我面谈。
对于庄文轩突如其来的约见，我虽然疑惑，但表面上却没有声张，我开门见山地说：“庄先生想跟我谈什么？我们不妨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肖律师，你知道你的当事人一直在说谎吗？没错，我是对她动手了，可这都是有原因的。”
庄文轩语带怒气，“为了和我离婚，她居然说我喜欢男人，用这样荒唐的谎言来败坏我们庄家的名声。”
“庄先生，您说这是荒唐的谎言，那林媛亲眼所见，您又如何解释呢？”
“她说看到了你就相信？有证据吗？我们家的别墅庭院里各个角度都有监控，到底谁说谎，你看了监控，自己就明白。”
我将信将疑，打开他提供的一段视频。卧室门口，庄文轩抱着宝宝出来，林媛披头散发，手里拿着花瓶碎片，朝着宝宝手臂划去。
倒吸一口凉气，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肖律师，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林媛不可能轻易离婚。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离婚会让外界多出很多不实的猜测，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几个人，而是整个公司。”
庄文轩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她就是个神经病，这不是她第一次跟我提离婚了，生孩子之前她就提过一回。孩子满月后她又提，我不同意，她就造谣我喜欢男人，还装疯卖傻。直到她找你，我们才明白，她这是在演戏，扮可怜博同情。”
“庄先生，”我打断他，“不管怎样，是否离婚并不取决于您，而是要尊重我当事人的意见。”
庄文轩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后打开手机，又调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
我放大照片，那是一张外伤诊断报告。
“这是宝宝的诊断报告，你说，到底谁更有暴力倾向？肖律师，麻烦你转告林媛，她如果坚持离婚，可以，但不要败坏我们庄家的名声，影响公司的发展！”
庄文轩离开后，我陷入沉思。
一时之间，许多电光火石间的片段钻进我的脑海。初见林媛时，紧张的神情，怪异的穿着，以及分别时那句古怪的话，一连串的记忆似乎形成一个连贯的闭环。
庄文轩提供的证据，让我意识到：我对当事人的同情让我之前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没有任何犹豫，我拨通了一位熟人的电话。
当我挂断电话，我无力地窝进了沙发里。
窗外刺目的白光明晃晃地斜淌进来，整个世界似乎一丝声音也没有，像极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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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告诉林媛，有些事情需要向她确认，约她去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厅。
林媛穿着白色绒毛外套，戴着一顶同色系的贝雷帽，在我对面坐下。
看着她仍然不合时宜的穿着，我不动声色地开口：“林媛，你也知道，庄文轩的态度很强硬。但是你也不要担心，我会帮你到底的。今天约你来是想向你核实几个问题。”
林媛点点头。
“庄文轩说他并没有和男人出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律师，这种事他不会承认的，但都是我亲眼看见的。那段时间，他的确每天都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他俩还亲昵地脸贴脸。”
林媛表情真诚不似作伪。我握紧了手中的瓷杯，“你说你用碎瓷片划伤了那个男人，具体是身体的哪个部位？”
“胳膊。”
“嗯。对了，你为什么穿这么厚的衣服？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故作轻松的语气并没有换来期望的回答，林媛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肖律师，我还一直想问你，现在可是深秋，你穿得这么单薄不冷吗？”
林媛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却犹如巨石压在了我的心中。我几乎断定出一个我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但也正因为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昨天下午我打的那通电话，是联系了一位好友，他在市中心人民医院精神科任职。
听完我的描述，他告诉我，林媛可能患上了产后抑郁。他建议我尽快确认，因为如果如我所说，林媛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需要立即入院治疗。
我颓然地回想，第一次见面时，大热天林媛却穿着厚厚的衣服，当时我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放在心上。
林媛说庄文轩出轨男人，极有可能是她产生了精神错乱，错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
告别林媛，我再次拨通好友的电话，向他仔细讲述了今天林媛的反应。
好友在电话那头告诉我，林媛错误地判断季节，记忆混乱，出现幻觉，可以初步断定她患上了产后抑郁症。这种情况多发生在产后6周内，刚好和她孩子满月后的怪异行为呼应。
我问好友，像林媛这样的豪门媳妇，不缺钱、不工作，还有那么多人围着她，怎么还会患上产后抑郁症？
他嘲笑我被影视剧误导了，产后抑郁跟是否身在豪门毫无关系，只要怀孕分娩，一个女人从身体到心理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激素水平不稳定、家庭关系、产妇自身性格等等多种因素，都有可能导致产后抑郁。
我微信收到他发来的一份数据：据中国精神科医师协会2017年的统计，在我国，有70%的女性会在生产后出现抑郁倾向，而大约每十个产妇里就有一个会遭遇产后抑郁症。
他说，像林媛这样，已经出现了幻觉，症状非常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下一步可能会发展成为伤人或者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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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斟酌过后，我联系了林媛的母亲，向她告知此事。
电话中，林媛的母亲从一开始的惊讶和高声质疑，到最后只剩下无力的叹息，电话那头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沉。
三天后，林媛的父母在我的帮助下，将林媛送入医院接受治疗。
从林媛母亲周茹琴的口中，我了解到林媛患病早有迹象。
周茹琴说，都怪自己太大意了。
孩子出生后，周茹琴夫妻俩隔几天就会去庄家看女儿和外孙。有一次，林媛的父亲临时有事没去，结果林媛伤心得掉眼泪，说父亲不在乎她了。
孩子满月后，林媛曾经半夜跑回娘家，说想离婚。周茹琴以为她和庄文轩吵架了，劝她都是当妈的人了，不能这么冲动，动不动提离婚。
当时，林媛坐在房间的飘窗上，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月亮。周茹琴要她早点休息，结果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发现她还坐在那里发呆。
后来，林媛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几天。周茹琴发现她经常发呆，情绪也很焦躁，有时候一家人吃饭，她吃着吃着眼泪刷刷地流。晚上，孩子哭她睡不好，孩子睡了她又失眠，整个人状态非常差。
甚至有一回，她和丈夫从外面买菜回家，看到林媛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沙发上的靠枕被捅破了一个。
周茹琴被吓到了，她想过女儿是不是得了产后抑郁，但她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觉得这是每个新手妈妈都会经历的，只要她多搭把手，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时候，我总觉得媛媛太娇气，她带孩子有保姆帮忙，比起普通人家不知道轻松多少。现在想想，我真是太糊涂了。那时候，我如果多关心关心她，多理解理解她，她也不至于……”
在医院走廊的尽头，周茹琴看着窗外厚重的云层，任由泪水无声滚落。
我们将林媛患病的事实告知了庄文轩，庄文轩也大为震惊。但很快，他就调整了语气，甚至在电话里要求我们不要向外界传播，不要对他们家和公司造成负面影响。
几天后，庄文轩联系我，同意和林媛协议离婚。宝宝出生后，他一直把妻子的异常当做无理取闹，此刻，他又把产后抑郁和精神疾病划上了等号。
我压抑着怒火，让他在同意书上签字。
庄文轩同意离婚还有一个附加条件——暂时不对外声张。他说公司目前有一个大项目正在签约前的关键期，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到签约能否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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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医院，把消息转告林媛。那一瞬间，林媛的眼眶噙满了泪水。
“肖律师，谢谢你。真没想到，我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没发现我得病了，反而是你这个陌生人看出了问题。
“你知道吗？当初因为宫寒，我不知喝了多少中药才怀上宝宝。可是生下他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当妈妈。
“婆婆说我抱孩子的姿势不对，连我喂奶都要当面围观，还说我奶水不够，逼着我喝各种催奶的汤水。我想吃点自己喜欢的食物，她却不允许，说对宝宝不好。
“宝宝刚出生就昼夜颠倒，白天怎么都不醒，晚上怎么都不睡。虽然有保姆帮忙，他还是找妈妈，我每天晚上抱着他，胳膊都抱酸了，好不容易睡了，只要一挨床，马上醒来大哭。
“我伤口还没长好，又得了腱鞘炎，婆婆却说，孩子的问题都是娘胎里带的，是我的问题。有时候，晚上一夜没睡，第二天还要参加应酬，桌上有一桌子的菜，我却碍于礼仪，饿的浑身发抖。
“庄文轩去了书房，永远睡得心安理得。那时，我常常望着凌晨的夜空问自己，我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回想起来，就是那时候我开始得病的。
“肖律师，幸好你发现了我的‘求救信号’，如果再继续下去，我恐怕真的做出伤害宝宝的事情，那我就永远都无法原谅我自己了。”
林媛说完，脸上已是爬满泪水。
我知道，她的眼泪并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憋屈了太久。
两个月后，在医院专业的治疗下，林媛精神错乱、幻觉幻视的症状大大减弱，综合测评显示她已经好转许多。
出院后，林媛与庄文轩办理了离婚手续。我为林媛争取了应得的财产和孩子的探视时间。
分别之时，林媛告诉我，她曾经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出色的设计师，如果不是考大学填志愿时父母劝阻，她一定会跟随自己的心意去选择。
初秋的暖阳下，林媛一脸认真，“肖律师，我会继续积极治疗。希望下次再见时，我已经真正重新活过来了。到那时，还请你帮我要回孩子的抚养权。”
我点点头，“没问题，我期待这一天早点到来。”
本文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作者 | 杭寒
编辑 | 飞鸟与鱼
排版 | 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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