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论自由在黑暗中死去，谁的错？（含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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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Juan、Hong

朗读 | Wei Liu

川普的对手警告说：“言论自由将受到全面攻击”，接着他们自己就发动了一场对言论自由的全面攻击。

还记得唐纳德·川普(Donald Trump)当选总统时，有人发出的那个严重警告吗：川普当了总统，将对言论自由发起前所未有的攻击。

举国上下，各媒体纷纷发出了酝酿已久的歇斯底里的哀号：1933年的悲剧要重演了！魏玛时代晚期的美国将会沦于一个发型怪异和嗜好偏狭言论的威权主义者的淫威之下了！

在2016年大选前几周，保护记者委员会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警告: “川普当选总统，对新闻自由的威胁将是是现代史上前所未有的！”

有人注意到，《民主在黑暗中死去(Democracy Dies in Darkness)》成了一家主流报纸的每日头版主题。这个题目听起来像是一部劣等的詹姆斯·邦德(James Bond)电影的片名，该报的记者们勇敢地承诺，要在日益黑暗的暴政中高举摇曳不定的自由之灯。

四年过去了，这些警告显然是有道理的。想想川普治下美国的言论自由状况吧。报纸编辑因为他们负责的版面而辞职。学术界人士因敢于与主流正统学说唱反调而被撤职。一些公司高管因为三十年前撰写的观点而被解雇，只是因为这些观点超出了当下公众可以接受的讨论范围。

在全国各地的教室、新闻编辑室和董事会中，你听到的几乎都是沉默。因为人们心知肚明，如果自己说了任何被认为越界的话，就会受到公开谴责，甚至很可能为此丢掉饭碗。

黑暗确实在吞噬民主。

但是慢着，让他们闭嘴的并不是川普。在过去四年中，你能举出哪个媒体人士因对总统发表敌意言论而遭受损失？事实上，要想在娱乐、新闻、体育、文学甚至是商界发展晋升，没有比在社交媒体上发表一些精心炮制的陈词滥调去骂那个“白宫里的老怪物”更行之有效了。

是的，当总统称记者为“人民的敌人”时，是典型的走极端。但我们已经看到了对自由的真正威胁却来自于我们国家文化机构中意识形态上的不宽容，这种不宽容的气氛遏制了任何对此提出质疑的尝试。

"当演讲谴责新闻自由时，您正在听到暴君的话。" —— 汤玛斯·杰佛逊

上周，一些自由派作家终于鼓起勇气，在《哈珀杂志》上发表了“一封关于正义与公开辩论的信”，反对“取消文化”。在信上签名者约有150位。这引起了一些关注。

尽管有人注意到，当暴徒围剿保守派思想家时，这些自由派作家中只有极少数仗义执言。但如今他们重拾言论自由的信仰，为言论自由而战，虽然迟了一步，依然值得我们欢迎。那些虎视眈眈的意识形态洁癖狂立刻打马追来，就让这些温和的自由派重新发现了言论自由不可侵犯的美德。

但即便是这种为捍卫(部分)言论自由而做出的努力姗姗来迟、缩手缩脚、而且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好处，也遭到了意料当中来自新权威管理者的猛烈攻击。

众议员亚历山德里亚·奥卡西奥·科特兹(Alexandria Ocasio-Cortez)的职业生涯并没有在川普治下受损。她在推特上说: “很有可能你其实并没有被取消，而只是受到挑战，要你承担责任，或者不被喜欢”。就把这话去跟那些在过去几周内失去工作的人说吧。

还有些人说：“言论自由一直是有限制的。新的规则只是增加了一些大家公认有必要的例外。”

但是请仔细听一下言论警察们说什么吧。当《纽约时报》的记者聚众要求解雇一名编辑时，他们声称他发表的冒犯性的专栏文章使他们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参见《葛福临：不要让Socialists左右选举（含音频）》）

这就不仅仅是意见分歧了。这番“冒犯性”的言论竟被视为对“被冒犯者”造成了直接的人身威胁。用这些年学校里的话来说：他们所反对的言论不仅有缺陷，甚至成为暴力。这样说是用精心构陷的言语来压制所有的批评。

你不和那些说话会“伤害你身体”的人辩论。你不会告诉他们到别处表达自己的观点。你必须让他们闭嘴。

左派的现代言论大棒远远不只在当前激烈的种族问题上挥舞。如果你反对堕胎，你就是对女性健康的威胁。如果你赞成缩小政府的规模，你就是在剥夺对人民至关重要的服务，其根本就是在扼杀人民。

记住了，这一切都发生在共和党人还控制着四分之三的联邦政府政治分支的情况下——至少名义上如此。想象一下当民主党获得控制权时会发生什么吧！对那些“取消文化” 的同门盟友所提的，要把这些新规则从校园和公司蔓延到立法和行政机构的要求，他们会拒绝吗？民主，真正的民主，人们表达异议的净土，还可能在即将降临的黑暗中生存下来吗?

视频：媒体的自我审查和噤声

译文：

“历史将会惊讶万分地记载，那些有最多可失去的东西的人，往往不作任何事情去防止失落发生。是时候问问我们自己，我们还懂不懂我们建国之父为我们争夺来的自由？”

里根总统在1964年发表的这一段《是选择的时候了》的讲话，非常贴切地提醒我们：否定言论自由这一原则，将会让我们失去什么。没有什么永远不变，今天在美国发生的一切正是这样。前自由主义者的那些用一套被胁迫的思想来处理不同意见的主张已经卷土重来。

《纽约时报》的一位编辑在其编辑页面上发表了一篇参议院汤姆·科顿（Tom Cotton)的专论《派军队入城》（编者注：这个文章标题是《纽约时报》应该拟的，作者本人网站上的这篇文章是没有标题的），结果报社的职员们迫使他辞职。

“我认为社论对页版面本来就该引发辩论，而不是压制辩论。詹姆斯·本纳特（James Bennett)和他的出版编辑撒尔兹伯格（AG Salzbuger)当初登载科顿一文时，曾雄辩地指出，社论对版面就应该发表那些与该报的自由派思想唱反调的观点。本纳特作为版面编辑被迫辞职，不仅意味着纽约时报向其众职员的闹事投降，而且是对本纳特所指出的报纸的使命的背叛。

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费城询问者（Philadelphia Enquirer)》，该报发表了一篇名为《建筑物也重要（Building matters too)》的报道，讲述在暴乱中城内建筑物受损的事实。结果报社一些职员被惹恼，为此结社示威。一周以内这位编辑就因这个《建筑物也重要》的标题被报社解雇。这听起来实在象乔治·奥维尔（George Orwell）小说《动物农场》里那一幕：“所有动物都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别的动物更平等”。

问题不在于那种“种族主义在美国是地方性”的宣称，而在于许多人要用一个强加于人的观念和审查体系来代替三方辩论的体系。我们正处于一个那些作家和媒体人投身强制执行队伍的时代。“你找给我看看，哪里说了游行示威是必须彬彬有礼，温和平静的？”

冷战结束前，东德国安部（“史塔西Stasi”)强制胁迫人民思想统一。这一历史被电影《其他人的生命》精准地刻画出来。那些不服从的作家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遭到监视。今天在美国，取代史塔西的，是社交媒体. 它是一个监视持不同政见者的平台。当然有人会说把社交媒体这个平台跟Communist Party相比有些荒唐。但社交媒体成了一个类似于政党压制胁迫意识形态和社会心理的现象。“沉默是暴力”这类口号巧妙地压制和羞辱了不同意见者，回避了最高法院长久以来对那些不受欢迎的言论的维护。如果人们被迫闭嘴，就不会有言论，也就不会有麻烦。但问题是言论自由也就没有了。

“我多年以来作了多次演讲，也曾引用许多关于自由的定义的文字。其中有的非常感人，有的非常有说服力。但我今天要引用的是乔治·奥维尔的那句绝无修饰，直率的话：自由就是说“不！”的权力。”

摘自7月13日《华尔街日报》，作者杰拉德·贝克（Gerald Baker）

原文链接：

https://www.wsj.com/articles/democracy-dies-in-darkness-but-dont-blame-trump-1159466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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