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我的沉默。
Making mistakes is part of being a survivor.
13 Reasons Why, S03E12
编 者 按
如果你或妳罹患双相/PTSD也是“相似的事出有因”,我想那一定是相似的勇敢吧。小条条说,“我恨我的沉默。”这不是对其他性侵幸存者的指责。Take your time. When you’re ready, we will listen:)
作者|小条条(写于今天凌晨两点半)
编辑、策划|Emile 审阅|Nono图编|龟龟爬 排版|橙加鱼其实,我几乎没有以一个性侵受害者的身份去讲过什么话。
这么多年来,这件事长久折磨着我。我不愿意过多回忆,因为这件事夺去了我的童年、我的快乐、以及我做一个健康的人的权利。但是,我有时候会想,这件事在我身上永远都只能是痛苦吗?如果我所经历的一切,最后只不过是我一个人知道、一个人承受的痛苦,那未免太没有价值了些。
现在,我决定把它写下来,让更多人看见,让更多可能成为父母的人看见。这样的话,我的痛苦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让某个孩子避免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呢?也许会吧,这个「也许」已经值得我把我的痛苦写下来了。
我读的小学就在我们家的小区里。大概从二年级开始,我就每天自己走路往返于学校和家。我的父亲工作比较繁忙,母亲在我一年级的时候生了妹妹,所以那时的我其实并没有受到足够的关注。
事情就这样几次发生在我放学的路上。那种恶心,那种侮辱,我永远都忘不掉。
可我当时就是那么胆小,我什么都不敢说。直到今天,我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懦弱。一想到也许还有更多的女孩因为我的沉默而被伤害,一想到那个人不再性侵我有可能是因为他去伤害了别的女孩,我就好恨我自己,为什么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为什么我会那么没用?到底为什么啊,我真的,好恨自己,咬牙切齿的那种恨。
后来我长大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向我的父母开口。我要怎么跟父母讲他们的女儿曾经被人性侵过?我又要怎么告诉父母说,如果他们当时多关心我一点,也许我就不会经历这些痛苦?要是他们给过我最最基本的性教育,我至少还有可能及时说出来。可是,他们什么都没做。我不恨我的父母,可我没办法原谅他们了。
其实,抛开精神病患的身份,我是一个本可以生活得很好的普通人。我很爱读诗词,很喜欢自然科学,会写几行代码,我的父母给了我不错的家庭环境,我有可爱的狗狗和猫猫。但是,因为疾病,又或者说因为性侵,所有我热爱的或是引以为傲的一切都随时可能化为乌有。发病的时候,我背不出自己曾经为之流泪的诗句,写不出化学元素的元素符号,我只会流泪,我一无是处。
可我本不必经历这样的人生。没有人应该经历这样的人生,但我知道,此时此刻,性侵依然在发生着,我无力去改变什么。
所以,我只希望,如果你看完了我的故事,那么请你在成为父母之后,给你的孩子多一些关注——关注她或他的行为变化;在足够早的时候给予他们充分的性教育。这样一来,他们如果不幸受到伤害,起码能够勇敢且及时地说出来,而不是像我一样,小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懂事之后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孩子的人生有多容易被摧毁,或是被挽救。
性侵犯是指未经他人同意而企图与之发生性接触,包括强奸、口-生殖器或肛门-生殖器接触和抚摸。儿童性虐待是指让儿童参与自己无法同意、与发育水平不一致、不能理解和/或违背法律或社会禁忌的性活动,包括抚摸儿童和所有形式的口-生殖器、生殖器或肛门接触(无论受害者是否穿衣服),以及非接触性的虐待,如露阴、窥阴或让儿童参与到色情作品中。因此,儿童性虐待可包括性侵犯行为[1]。
一项研究指出,每年约有1%的儿童遭受某种形式的性虐待, 12%-25%的女孩和8%-10%的男孩在18岁以前成为性虐待的受害者[2]。上报的性虐待数量远远低于实际发生数。
儿童和青少年性虐待受害者有短期和长期心理障碍的风险,如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抑郁和自杀、社交恐惧症、焦虑障碍和低自尊[1]。关注双相情感障碍(BP)的研究发现,成人BP与终生躯体和性虐待史存在关联。一项回顾性数据表明,20%接受调查的双相患者存在躯体和/或性虐待遭遇,其中性虐待和PTSD密切相关[3]。
一项研究比较了亚洲人群和其他人群的儿童性虐待,发现与非亚洲人群相比,亚洲受害者遭受的侵入性虐待较少,更有可能表现出自杀倾向,更少表现出愤怒和性行为问题(注:性虐待犯罪行为和/或明显的性行为出格、与发育水平不符的性行为知识,或与发育水平不符的性游戏都可能提示儿童遭受过性虐待),主要监护人的支持率较低[4]。
遭遇性虐待后父母或其他照顾者的情感支持能够使儿童和青少年提高适应能力[5],降低短期和长期心理后遗症的发生率[1]。鉴于发生精神疾病的风险较高,所有性虐待受害者均应接受门诊心理或行为评估以及适合其年龄的咨询[1]。
她们的故事
点击图片即可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