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位专家点评 | 基因行业80亿美元收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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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慧

【导语】在全球知名肿瘤基因检测公司Grail宣布申请上市后的第12天，9月21日，官宣将被最大股东Illumina以80亿美元收购。当天，Illumina股价应声下跌约10%，其评级被摩根大通从增持下调至中性。这对于肿瘤早筛赛道及基因行业有哪些影响和启示？基因慧邀请临床、科研、产业和资本的8位专家点评如下，仅供参考，欢迎留言讨论。

 编辑 | 罗湘 Dylan 关键词 | 肿瘤早筛 收购背景回顾
■ Grail：肿瘤早筛领域的开拓者

Grail成立和发展极具传奇色彩。

一是家底厚。技术由当时的测序龙头Illumina孵化和支持，资金方面，在2016年成立之初即获得1亿美金融资（“启动资金”）。其首任CEO为谷歌缔造者之一、顶级工程师Jeff Huber。这位老兄有Google X生命科学项目的背景、Illumina首席董事的业绩（主导1亿美元融资），也有因癌症去世的丧妻之痛的驱动力。

二是技术牛。根据招股说明书，一管血（非“一滴血”）筛查50种癌症，PPV（阳性预测值，即检测为癌症而事实罹患癌症的比例）为43%，特异性99.3%。按照CCGA-2的研究项目的数据，如果引入Grail早检作为常规检查手段，可以降低39%的死亡率。

图：CCGA-2研究项目的数据（来源/Grail招股说明书）

三是不差钱。在目前为止基本没有产品收入情况下，Grail成立后不间断融资，总融资额19.9亿美元。投资方不仅包括第一轮就参与的比尔盖茨、贝佐斯，老牌风投ARCH，还包括默克、强生，我国的工行、招商、腾讯、药明康德等，占尽TMT（Telecommunication，Media，Technology）、生物医药和金融资源。2020年9月9日，Grail发布纳斯达克上市招股说明书（见参考资料），计划募资1亿美元。

四是前瞻性研究。Grail在2016年启动“循环游离基因组图谱”（CCGA）计划。包括三个部分：发现与肿瘤直接相关的可检测靶点（CCGA-1）；样本队列扩展和算法训练（CCGA-2），产品的临床验证（CCGA-3）。目前基本完成前两项共计6700名患者检测，并确定了甲基化为靶点的早筛产品，基于此的多癌种液体活检测试获得FDA的突破性医疗器械认定。这款肿瘤早筛产品被Grail命名为“Galleri”，针对50岁以上无症状个体的筛查检测，将在2021年正式以LDT（临床实验室自建项目）方式推出。

■ Illumina：上游To B低迷，冲向中游To C

关于Illumina的历史和特点，不必作过多介绍，简单概况为三个特点：买买买、质量质量、耗材耗材。第一点是战略发展，第二三点可能是相对的优缺点战术。长期垄断形成的“养尊处优”后，在疫情的冲击下，2020年二季度财报极度低迷。营业收入同比下降24%；营业净利率同比下降28个百分点（由于新冠检测试剂获应急审批，Q3或将好转）。

图：Illumina近5季度主要财务指标（来源/基因慧）

Illumina孵化出Grail，“剥离”后准备上市，今回马一枪收购，是展示出转型中游临床业务的决心，还是“饥不择食”？

市场对于上游企业“染指”中下游的反应，值得国内头部企业借鉴或反省；同时，它对肿瘤早筛领域和基因行业布局又有何影响？基因慧邀请肿瘤基因检测领域临床、科研、产业和资本代表的8位业内专家解读如下。

8位业内专家点评
刘雷（复旦大学生物医学研究院PI）邢金良（空军军医大学肿瘤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PI）蔡绪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精准医学研究中心研究员）曾玉（和玉资本（MSA）管理合伙人）茅矛（思勤医疗创始人）范建兵（基准医疗CEO）田埂（元码基因董事长）易鑫（吉因加CEO）

（排名按采访回复顺序）

 刘雷 复旦大学生物医学研究院 PI“Illumina收购Grail显示了Illumina在癌症基因组方向的雄心。做为世界首屈一指的NGS提供商，Illumina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收购Grail将基于NGS的肿瘤筛查和检测上下游整合起来，可以更有效地开展临床服务，并有望成为领域的龙头。也许对国内癌症早筛与NGS服务整合带来一些启示。” 邢金良 空军军医大学肿瘤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 PI“早期发现是提高癌症生存率的关键，已有常规体检及传统标志物检测对癌症早期筛查效果十分有限，随着基因测序技术的快速发展，不断涌现可用于癌症早诊早筛的候选新型标志物。GRAIL开发多癌种早筛产品Galleri必将引领和促进更多癌症早诊早筛标志物产品加快临床应用的步伐。
Illumina作为基因测序龙头企业，Grail被收购预示其癌症早筛产品价格将会进一步降低，更趋近临床患者需求，对基因行业必将产生深远影响；基因检测新型标志物临床转化技术壁垒高、联合攻关难度大，迫切需要发挥企业技术创新主体作用，整合多方资源，促进投融资与产学研深入融合。” 蔡绪雨 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精准医学研究中心研究员“早筛和早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赛道，临床价值、临床实验设计、产品注册路径、市场推广路径等方面均截然不同。早筛产品面对普通健康人群，故需要极高的特异性且最好是针对泛癌种，而早诊产品可作为目前现有诊断金标准的辅助手段，为特定种类的疾病诊断提供参考，故仅面对某一特定人群（如疾病高危人群或临床疑似人群）；早诊产品往往要求高于现有临床诊断金标准的灵敏度和不低于现有手段的特异性，且大都针对某一单一癌种。
此收购案引领基因行业下一个临床应用发展方向，但目前可用于评估该方向临床价值的数据尚远远不足，可预期在未来5年完成从量到质的突破。

对国内基因创投布局的启示国内市场不同于美国，如何解决支付问题、如何对接现有的医疗体系将很大程度上决定产品形态，能有效解决上述问题且拥有该类产品底层核心技术（如ctDNA低频突变检测、靶向甲基化测序、多组学整合能力）的公司未来将有望在该赛道取得商业上的成功。” 曾玉 和玉资本（MSA）管理合伙人“Grail最开始从Illumina里面拆分出来，含着金钥匙出生，行业背景非常好，受到风险投资基金的追捧，现在被Illumina收购也是合情合理的。跟母公司合作也算是发挥了初创公司的天然优势。但有时候初创公司钱多了未必是好事。
无论如何，这个消息对液体活检行业和基因测序行业肯定是利好消息。Illumina作为基因测序仪器和耗材行业的垄断者，通过收购Grail开始发展下游的液体活检行业，进一步深入全球的临床服务市场，成了行业的垂直整合者。 
我们基金之前投资的华大作为中国基因测序行业的龙头，从测序服务和临床活检领域发展壮大，慢慢往上游发展，收购美国CG测序仪公司，最后也优化迭代成了中国的基因界的垂直整合者。
这个领域日新月异，市场广大。我们不仅是持续投资和布局基因测序领域，也会在基因编辑、生物合成、组学检测等相关的未来领域里继续投资。希望中国在这些领域的优秀创业者跟我们合作，我们一起打造属于中国基因行业的生态系统。” 茅矛 思勤医疗创始人兼CEO“这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进步，是人类在对付“众病之王”癌症上又迈出的一大步，这是在2013年Foundation Medicine上市后最重要的事件。在癌症的防治上性价比最高的是预防和早期诊断，Grail把癌症的早筛从几个癌种多个方法的简单加法，变成一个检测来筛查大多数癌症，也是让目前没有筛查手段的癌症有了筛查的方法。
另外还展示了世界上95%的颠覆性的创新是在美国，美国仍然引领着世界的科学技术和相应的应用。中国在以落后3-5年的时间在追随，这是总体实力的体现。当初拆分现在又收购是非常符合逻辑的做法，这也再次证明了高风险、高投入、高回报的事情要放到体制外面去做，也只有初创企业才能做成。” 范建兵 基准医疗CEO“Illumina 看到一个应用场景（市场）足够大的时候，就自己直接下场了，甚至不惜与自己的客户直接竞争。Illumina 对 Verinata 的兼并，总的来说是蛮成功的。但癌症早诊早筛这个领域比产前诊断要广得多、复杂得多，所以这几天华尔街对这个兼并还是有所疑虑的。
这起兼并也许会引发本行业内更多的横向/纵向的资源整合。癌症早诊早筛是个费钱费时间的系统工程，本不适合小工作坊的运营模式；以后这个赛道也许就只会剩下很少几个玩家。
国内的基因创投行业其实也一直在关注癌症早诊早筛领域，只是投资力度相对较小。考虑到中国基因检测行业的特殊性和封闭性，中国的创投基金应该多关注一些 China-only or China-focused 的公司。” 田埂 元码基因董事长“Illumina过往一直坚持不直接涉足测序服务的“上游厂商”思维，在基因检测科技服务和NIPT，甚至肿瘤基因检测领域，都没有直接涉足，而是投资了一些相关方向的创业企业。这样的做法基于两点，第一是不跟客户“抢生意”，第二则是服务业的利润率和市场规模跟上游厂商相比较，还是太低。

Grail的出现可以说是一个特例，也是Illumina的一个尝试，这可能是硬件市场增长疲软的Illumina开启Illumina往下游服务市场的尝试，或许也是对癌症早筛这个市场的高度认可和良好预期，目前也不得而知。
作为目前测序市场的领导品牌Illumina自身入局，显然会影响整个癌症早筛市场的整体发展，但是我个人认为也不会是决定性的，毕竟癌症早筛还面临科学、技术和成本等诸多不确定因素，进入母体的Grail是不是能像在母体之外那样“随心所欲”还有待验证。而且新技术新方法不断涌现，Grail 本身也在不断试错，并没有找到完美的早筛早诊的方法。而且一旦科学认可技术确定，市场又足够大，会有更多后发者加入其中，“后发优势”也不容小视。目前，只能说其他企业都在探索，Grail可能处于第一梯队。” 易鑫 吉因加CEO“Illumina官宣收购Grail引起业内关注。Illumina在知道这种收购会让基于他们平台的下游应用开发厂商产生担心的情况下依然这么做，我想大概率是认定Grail从事的肿瘤早筛是单一最大的应用场景，让Illumina从一家To B企业转向成新的To C领域。当然这对肿瘤早筛这个应用赛道是大的利好，期待收购后的Grail能尽快推出其产品。
不光是Grail，中美一批从事肿瘤早筛的企业，最近在融资上或产品上取得重大突破，提示着一个巨大的、新的NGS应用赛道浪潮扑面而来。吉因加从成立开始，就一直在早筛的应用上不断积累与探索，这里面有技术、产品、科普教育、商业模式、政策监管等一系列的挑战，只有大家一起推动，才能带来真正的巨大突破，期待这一天早日到来！”

参考资料：

1.https://transformingcancerdetection.com

2.https://www.sec.gov/Archives/edgar/data/1699031/000162827920000227/grails-1.htm

4.有趣的胖子万里挑一：一朝IPO全网奥利给，GRAIL认为谁能与之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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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与组织发布行业共识、团体标准

☆ 发布产业大数据平台优脉通YourMap

☆ 中国遗传学会生物产业促进委员会委员

☆ 发布数十份基因及数字生命健康领域行研报告

☆ 组织基因检测联盟（筹）首届、第二届会议

☆ 主办数字健康私董会、大湾区生命健康创新论坛

☆ 受邀为华西、Illumina、华大、上海交大等报告

☆ 广东省精准医学应用学会政策研究应用分会常务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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