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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战斗在龙山●探访录】酉水大战(下)

我是龙山 2020-11-02


   

酉水大战(下)


干溪坝战场、红石坎战场、岩坝战场遗址

决战干溪坝

鸡公嘴—干溪坝—桐木坳战场遗址

坐镇岩坝的陶广一听顾家齐师、钟光仁师突遭红军袭击,队伍被分割成几段,且战斗异常激烈,心想改道可立坡也遭红军袭击,真是倒霉透顶。再想到自己人多势众,武器精良,他一下又壮起胆来命参谋长传令:“组织兵力,集中火力将红军阻于红石坎、干溪坝一线。”

红十七师在萧克的带领下由芭蕉坨的设伏点卡门、猴子坡、丢草坡出发,急奔在老寨、马鞍山、牛拉场、车碧洞、寨堡崎岖的坡岭沟壑的道路上,向鸡公嘴、干溪坝、桐木坳出击。

牡丹坪、龙嘴、桐木坳共同构成了酉水东岸的二级台地,面积约半平方公里,南北西三面被酉水、龙潭河环绕。正中台地为牡丹坪,西北侧斜坡名龙嘴,正北坡岭叫桐木坳。东侧为伍家坳、三架田。

牡丹坪、龙嘴、桐木坳、干溪坝与酉水、龙潭河一道共同构成了一道美妙的风景:龙鹰头图形—龙嘴及鹰喙。龙嘴形似鹰喙,在漩潭湾濯水而鸣。桐木坳地形神似龙嘴,干溪坝为龙口,正昂首吞吐。

干溪坝是酉水、龙潭河的冲积坝。南为桐木坳、伍家坳,东为三架田,北为寨堡、鸡公嘴,西为酉水。龙潭河由东而西注入酉水。桐木坳、伍家坳、三架田、寨堡、鸡公嘴三面凸起,干溪坝居中沉陷,状似龙口。湾塘电站建成前,干溪坝稻禾成金。新中国成立前,由侯姓人家修建经营的渡口就在酉水的岸边。从侯家渡口过酉水后可到湖北绿水。湾塘电站建成后,侯家渡口一道沉入酉水。

83岁的龙嘴人张国家带着笔者来到龙嘴码头遗址,长长的梯级青石水泥路次第伸入酉水河床。新中国成立前,码头叫姚家码头,由龙嘴姚姓人家建造经营。新中国成立后,张国家一家三代经营姚家渡口,义务摆渡几十年。直到湾塘大桥建成通车,姚家码头才功成身退,张国家船老板的身份也消失在酉水的喧闹里。后来,为了方便酉水对岸大坪、小坪的村民过渡,政府批准在龙嘴新建了漩潭湾渡口。张国家说,历史上并没有龙嘴渡口的说法,有的话讲的也是姚家渡口。从漩潭湾到腊树湾有一段U形峡谷,长约六百米。峡谷的崖壁上依次分布着四个洞,分别被当地人称为:“头洞峡”“二洞峡”“三洞峡”“四洞峡”。

张国家说,“民国”二十四年红军和白军在牡丹坪只是小战,在干溪坝、杉树湾才是大战。从干溪坝、杉树湾败退的白军要从姚家渡口过酉水到湖北绿水去。

红十七师奔袭至寨堡时,发现白军正在伍家坳、干溪坝行军。遭遇敌人,吴正卿急令部队抢占寨堡、鸡公嘴上的有利地形,并向敌人发起进攻。知道在干溪坝中的敌人是夙敌钟光仁师刘建文旅时,红十七师将士们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哒哒哒”的枪弹声响起。一时间,干溪坝弹雨纷飞。猝不及防的刘建文旅乱成一团。刘建文见状,急令部属向伍家坳、桐木坳撤退,占领有利地形向鸡公嘴、寨堡上的红军还击。

在寨堡西向山腰的公路上,53岁的周自良告诉笔者一个重要的信息,说“红军在鸡公嘴,白军在桐木坳,隔着小河对射,”并推荐笔者去找他叔父周绍华。

桐木坳是牡丹坪北侧的一个堡岭,长约五十米,高约二十米,由南而北伸进酉水和龙潭河汇集成的水潭里。西侧是酉水,东侧为干溪坝。鸡公嘴是寨堡的堡尾,由东而西一头插进酉水河。鸡公嘴南向地势陡峭,隔龙潭河、干溪坝与桐木坳扶摇相望。

“冲啊,为苏杰师长报仇!”“打啊,为黄林团长报仇!”“冲啊,为方振生政委报仇!”呼喊声此起彼伏。枪炮声震耳欲聋。

刘建文见红军来势凶猛,急忙集结兵力,欲与吴正卿决一雌雄。吴正卿见刘建文气焰嚣张,便调集所有机枪组成敢死连,从寨堡向干溪坝、伍家坳、桐木坳上的敌人发起强攻。

刘建文见红军有排山倒海之势,就调配机枪、钢炮加强了火力配置,意图 阻住红军的攻势。但是,寨堡地势高,桐木坳、伍家坳在寨堡的俯视中,距离为有效射程。所以,伍家坳、桐木坳上的火力再强大,对红军构不成威胁。见此,刘建文严令部属,务必将红军阻于干溪坝以北,自己却带着亲信向牡丹坪、龙嘴遁去。同时命令部属征召渡船、渔船,欲从姚家渡口越酉水而去。

“鸡公嘴、桐木坳一战打得好惨烈,”72岁的周绍华说,“鸡公嘴上的倒钩藤、牛王刺都被打光了。父亲周性仲还在这场仗中为红军带过路,送过信……”

血战红石坎

红石坎因红壤、红砂岩而得名,位于洗洛镇红石村西的酉水东岸,名中虽带坎,但其实是一个山堡。堡上有两个山头,北向为旱谷堡,南向为稻草堡,堡间叫邓家坳。旱谷堡下的平地叫旱谷坪。坎北的沟叫张湾,东北隔沟相望的是鲁家堡。牡丹坪—岩坝公路从坎脚经过,北为杉树湾,西是呈U形的四洞峡谷,酉水西岸的山头叫石家坪。酉水在这里画了一道长长的弧,从硝长沟、杉树湾、红石坎的西侧环绕而过。西南为水田沟,由东北向西北注入酉水。以水田沟为界,东北为红石坎,西南叫小堡、王家槽。

66岁的红石坎人李开华说,“那年,国民党由南开来,从可立坡经拖木槽下岩坝,经王家槽、红石坎、杉树湾、硝长沟、大塘口、车格、胡家堡到了湖北。”

张振坤率领红十八师从凉风洞出发,经芭蕉坨、梨子园、干溪河、新路上、彭家槽、屋壁洞、深沟子凉亭桥、杀皮坝、桃子坪,一路向硝长沟、杉树湾、红石坎急奔而来,在这里与陶广中路军钟光仁师陶柳旅遭遇。

在硝长沟,笔者一再向田启富、姚本友聊起那场战斗。但涉及硝长沟、杉树湾、红石坎战斗信息的的确不多。但可以肯定杉树湾密枞岭战斗非常激烈。在密枞岭,红军割枞树为帽,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两人告诉笔者,以硝长沟为界,南为杉树湾、张湾、红石坎,北为为伍家坳、金家堡、三架田。

战斗一打响,红十八师就与敌人在硝长沟、杉树湾、张湾、红石坎的山梁沟壑角逐、搏杀。双方争相抢夺堡头,抢占优势地形,构筑工事,互为犄角。在红石坎,对旱谷堡、稻草堡的争夺尤为激烈,互为攻占,反复争夺;枪战、近战、肉搏、拼刺刀,双方各有伤亡。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在红石坎乱坟岗,红十八师将士与敌人短兵相接,踏平了坟头,露出了棺材。在争夺战中,红军将士一鼓作气,堡头争夺一时间处于白热化。

陶柳恐惧中扔下死伤士兵狼狈溃退。

战斗一开始,钟光仁就打着向陶广汇报的幌子,丢下陶柳,带着师部撤回了岩坝。

彭清孝是车洞坪的岩匠,常年在湾塘境内做工。做工间歇和傍晚,经常听当地老人讲红军的故事。老人们说,硝长沟、杉树湾、红石坎的战斗触目惊心,尸体填平了硝长沟。桐木坳、干溪坝、鸡公嘴的战斗震耳发聩,干溪坝尸骨成山,桐木坳血流成河。红石坎上的战壕有一人多深,读书时和同伴经常捡子弹壳壳玩,前后捡了几挑。

陶柳旅在红十八师的强势进攻下节节败退,并被红军分割成南北两段。南边的朝岩坝溃退,陶柳则带着北边的残部向牡丹坪退去,意图与刘建文合兵一处后再图战机。

张振坤见状,命令一部向岩坝追击,自己则亲率一部向牡丹坪追击。

这时,红十七师与刘建文旅争夺桐木坳正处于白热化阶段。刘建文旅已被红十七师打得丢盔弃甲,自顾不暇。这时,刘建文已从姚家渡口过了酉水,在酉水西岸高家坡上正指挥部属在桐木坳与红十七师作战。远远见陶柳部溃退到牡丹坪,遂命部属加大火力接应。陶柳见刘建文狼狈如此,合兵再战已成空,于是也带着亲兵,强行从姚家渡口越酉水而去。

桐木坳、牡丹坪上的白军见主将落荒而逃,弃己不顾,遂放弃桐木坳、伍家坳、牡丹坪,沿龙嘴酉水小径朝姚家渡口溃败而去。刹那间,姚家渡口哀兵狼嚎。有的慌不择路,有的则滚进酉水河。红十八师、红十七师一南一北对牡丹坪、龙嘴形成合围之势。红十七师趁势攻占桐木坳。红十八师也攻上牡丹坪。

在姚家渡口,白军为抢夺渡船互相肉搏,鲜血染红了酉水,局面混乱不堪。在酉水上,满负荷的渡船在河面摇曳不已,行渡艰难。临时征调的小渔船难堪重负,加上溃兵抢渡,有的还没离岸就翻了,有的刚到河心船翻人落。没上得船的,扔掉枪支,跳下河游水逃命。

一时间,酉水河面船、人混杂,人、尸难分,一片狼藉。

刘建文、陶柳见大势已去,丢下残部,带着少许人马奔鄂境而去。

吴正卿、张振坤留下一部分红军打扫干溪坝、桐木坳、姚家渡口战场。随后合兵一处,朝岩坝压去。

混战岩坝

张发松老人见证了白军混战岩坝的情景

“民国”二十四年,红军与白军在岩坝、张家湾激战时九岁的张发松在父母的带领下与寨中的老百姓一起躲上了可立坡上的半边城。在半边城,张发松听到了岩坝、张家湾方向传来的激烈的枪炮声,看到国民党的飞机在岩坝、张家湾的天上飞。当时,这一带树木茂密,飞机飞过的地方,树尖向两边让(倾斜)。驻扎在岩坝、张家湾的白军分不清从红石坎败退回的是红军还是白军,就仓促开枪射击。而从红石坎撤回的白军已被红军打昏了头脑,以为是红军,来不及细想也仓促开枪还击。一时间,白军自相残杀,混战不堪。第二天,回到岩坝、张家湾的张发松看到白军尸体“像树桐桐一样码在地上”。

坐镇岩坝的陶广听到顾家齐、钟光仁部遭到红军袭击的消息懊恼不已,可无论怎样,上峰驻防“宣李防线”的军令是不可违的,撤回招头寨更是不可能的事。同时想到自己人马众多,装备精良,就这样遇到袭击就撤退或败下阵去,对上对下均无法交代。于是,向顾家齐、钟光仁下达命令,势必将红军阻于干溪坝、红石坎一带。

这时,毛岗坝、鸭子塘、硝洞坪战火已熄。熊家堡、长岭岗、胡家堡,鸡公嘴、干溪坝、桐木坳、硝长沟、杉树湾、红石坎战场战火纷飞,白军已溃不成军,电报失灵,白军间已基本失去联系。

陶广见周燮卿明电不回,钟光仁败归。据钟光仁报告,才知刘建文、陶柳部军容不振,顾家齐、周燮卿生死不明。陶广的脑海冒出了张振汉被俘、谢斌毙命的影像,急令参谋长向何健发电,请求飞机增援。

何健收到求援电报后恼羞成怒,欲不救援。后在参谋长的劝说下,派了一个中队飞往增援。

下午四点,湾塘上空出现了五架敌机。它们先是在高空旋飞,后分两队于低空旋飞,有时贴着树尖跃飞。

岩坝战场遗址

73岁的向永国是岩坝的退休干部,对岩坝的红色历史心中有一本账。他说,陶广纵队从招头寨来,一支从廖叶洞、马阻岭、蒋家坪、杨家寨、拖木槽下的岩坝。另一支从方坡、郭家坡、张家坡、李家湾、半边城、累人坡下的中坝。这一带为山间台地,东为高大的可立坡,西为绵延的瓦厂堡。瓦厂堡纵横于岩坝台地与酉水之间,是个天然分野。他边说边在笔者的记录本上描下了岩坝的地形图来。他说,小河只是一条沟,不是一个地名,它发源于可立坡,流经岩坝、张家湾、福坑、中坝后注入天眼再汇入酉水。

八十年前的酉水战场古木参天,林密树深,配上山梁沟谷,没有地面的指令,天上的飞机根本上分不清地面的物像,莫说地面的红军、白军了。事有凑巧,当天的可立坡雨后生雾,浓雾自东向西滚滚而来,刹那间酉水战场雾气迷漫,让原本复杂的地理形胜变得更加莫测。更为巧合的是,敌机发报机与地面白军的发报机的频率对不上,就算白军的报务员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这让敌机瞎了眼,一时难辨敌我,一些炸弹就投在了白军的阵地,子弹射进了白军的身躯。投在红军阵地上的炸弹也让红军伤亡惨重。低空盘旋的敌机让红军战士义愤填膺,遂跳出掩体一人抬起机枪一人扣动扳机向敌机扫射。一个个落下的炸弹让白军怒火中烧,也架起机枪怒射。敌机见状,纷纷冲高回旋,树尖、枝丫在机翼的重作用下纷纷折断。最后,分不清敌我的敌机,只好垂头丧气地回长沙交差去了。

中坝临时指挥部,陶广恼羞成怒,怒骂飞机不分青红皂白的狂轰滥炸,炸了自己,还差点炸垮了自己的指挥部;又憎恨徐源泉明哲保身按兵不动;更恨部属一触即溃,瞬间化为一盘散沙。

驻守岩坝、张家湾的白军被飞机的狂轰滥炸搞得头昏脑涨,在茂密丛林的遮掩和雾气迷惑中,将红石坎败回的白军残兵败将当成了红军,没摸清情况就举枪射击。而败退的白军也以为是红军在前拦截,见枪林弹雨扑面而来,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开枪还击……

一时间,岩坝成了国民党军自相残杀的战场。

前线溃败,陶广亲率部属到岩坝督战,发现溃军从北汹涌而来,势不可挡。见此,陶广就命令作战参谋阻集散兵,下达集结命令。只顾逃命的散兵这时根本听不进什么命令。

陶广见情势难于控制,就斜眼向副官暗示。副官心领神会的提起机枪朝溃退的散兵们扫射,瞬间倒地数十人。余下的惊悸的收住脚步,立在原地怒视着副官,欲开枪还击。陶广见不妙就当众掏枪朝副官开一枪,副官随即扑地而亡。

散兵们被陶广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忙止住脚步相顾四望。

陶广见举动有了效果,随即站上一突兀的岩石训话:“兄弟们,大家要精诚团结,共同应对共军的进攻,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我将与大家共进退,同患难。”说罢带着亲兵回到指挥部。

在指挥部,陶广向参谋长详细了解了战况,得知前路军、中路军已被共军分割成几段,首尾已难相顾。顾家齐军已溃不成军,周燮卿被困熊家堡,与共军浴血对峙;刘建文旅、陶柳旅在干溪坝、红石坎一带已被共军打散,不知所终;本部则被飞机炸得晕头转向,加上自相残杀,弄得人心惶惶,军心不定。

陶广表情木然,背过身去,哈欠不断。亲兵知道陶广的烟瘾来了,急忙把他扶进内室床上。随即两个妖艳的年轻女人,一个手持烟枪,一个将鸦片装进烟嘴,点燃鸦片 。一阵吞云吐雾后, 陶广急召参谋长,命令部属“抢占制高点,组织火力阻击进犯共军;抢占酉水甘比、天井坝、犀牛潭、小井渡口,同时在浅水处架设浮桥,准备从湾塘坳向湖北进军。”

随后, 陶广带着军部一行越过瓦厂堡,从甘比渡口过酉水,上了湾塘坳。

白军迅速抢占了岩坝、张家湾、腊树湾之间的高地瓦厂堡,一部分抢先从甘比渡口过河,占领了小坪、湾塘坳、石家坪一带的制高点,并在石家坪的山头架设了钢炮、机枪等重火力,与瓦厂堡上的白军形成掎角之势,以便掩护岩坝、瓦厂堡、腊树湾白军抢渡酉水。

钟光仁带着本部在小坪的酉水河面抢架着浮桥。

80岁的李培忠是腊树湾人。他说,腊树湾与小坪、湾塘坳、石家坪隔酉水相望,二十年前湾塘乡政府就设在湾塘坳。“民国”二十四年,在岩坝、张家湾、腊树湾一带红军与白军打得好激烈,白军从小坪的小井、犀牛潭、天井坝、甘比渡口和架设的浮桥经湾塘坳去了湖北。

吴正卿、张振坤带领红十七师、红十八师与先前追击敌人的红十八师一部汇合,向陶广发起猛烈的进攻。一部红军占领了瓦厂堡正北的山头,用重火力与瓦厂堡上的敌军对射。

白军在红军的顽强进攻中节节败退。留守的白军见当官的渡过酉水逃命去了,遂放弃了瓦厂堡的各个堡头,逐步向腊树湾撤退。红军紧追其后,占领了瓦厂堡,由上而下向腊树湾射击。腊树湾一时成了战斗的焦点……

天渐渐黑了。

陶广趁着月色带着部队向鄂境遁去。

夜深了,石家坪、瓦厂堡、腊树湾的枪声渐渐稀落……

-END-

【作者】黎代华

【编辑】叶   红   彭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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