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了你的骄傲，但愿你一生快乐——写给小学毕业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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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本文作者李祖文，深圳市第四批“名教师”，广东省分级阅读研究所专家组成员，“百班千人”读写项目总导师。祖文老师说这是他前天突有所感，在高铁上一气呵成，而且是他写的最流畅的一篇文章。细读祖文老师写的文章，他的舔犊情深令人感动。同时，又有几位父亲能做到像祖文老师那样对待孩子不问成绩，只问：“你快乐吗？”敬佩祖文老师。

成不了你的骄傲，但愿你一生快乐

——写给小学毕业的女儿

亲爱的紫睿：

我知道现在你正在度过小学阶段的最后一节课。我呢，正在高速奔驰的高铁上。这几年，我总是这样缺失着你成长中的重要时刻。按照你妈妈的话来说：“你真的不是一个好爸爸！”心有愧疚，只能用这样一种方式来陪伴你的毕业时刻。

回想起来，写给你的上一封信还是刚出生时，那时，你什么都不懂，也看不了，当然不能明白我那时狂喜的心情。如今想来，那可能是我自己觉得写得最好的一封信。今天，再写这封信，或许你可以看得懂了，也能明白我的一些心情了。

前一段时间，你很郁闷的告诉我，你写了一篇关于我的文章，你很满意，可是这篇文章并没有作为范文得到老师的赏识，因为你在文章中这样写：“我爸爸总问我‘宝贝，今天你快乐吗？’，这是我爸时常的口头禅。”。可能你的老师一定觉得很奇怪，爸爸妈妈不是总喜欢说“宝贝，今天你学得怎么样？回答了几个问题呀？”。而你的爸爸如此问，是不是真实的呢？会不会编造呢？可老师或许真的不知道，从你出生到现在，我每天问你的就是这句话。或许你已经听厌了，听烦了。但，我每天还是这样在问你，甚至你去参加某个活动，我也不会问你的表现，而是坚持的问你：“宝贝，今天你快乐吗？”。你觉得很奇怪，不止一次问我为什么，我总是告诉你：爸爸这辈子或许成不了你的骄傲，但愿你一生快乐！

今天的你或许不知道“快乐有什么用”。或许将来你就会知道：快乐，是做任何事情的动力，是克服任何困难的妙招，是一辈子最宝贵的财富。人的一生呀，一定会有坎坎坷坷，磕磕绊绊，但任何时候，都要让自己快乐起来，做任何事情时，都先要对自己说：快，快让自己快乐起来！紫睿，如果你真的这样了，或许你就会发现这个事情不一样了，周围的人不一样了，这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但，这只是一种态度，一种想法。人，怎么可能时时都快乐呢？

你在幼儿园时，那是快乐的！那个时候，你虽然一句白话都不会讲，可你幸运的是碰到了你的启蒙老师——庄老师。当你一头雾水，不知所谓时，她告诉你：不要怕，大胆说！于是你就真的开始去说，去练习，甚至天天跟着电视上的新闻主播说。竟然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说一口流畅的白话。不过就是因为这个，不少小伙伴都笑话你，说你讲白话讲得太标准了，像电视里的人说话一样。你比爸爸强多了，我因为怕别人笑话，至今还听不太懂，讲不出半句白话。你妈妈总笑我：“都不知道这些年，你在香港是如何活下来的！”

你在一到三年级时，也是快乐的！那时，你在志达上学。你抱着一颗好奇的心踏入到小学的校门，样样都觉得好玩，任何事情你都想去试试，每天都在惊喜中度过。更重要的是，你碰到了最为赏识你的人——志达的陈校长。他欣赏你的个性，欣赏你的想法，欣赏你的乖巧。总是给你各种机会去尝试，给你不同的舞台去展示。你似乎越来越让周围的人觉得你非常优秀，你总是笑嘻嘻，你总是开开心心，做任何事情都是信心满满。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至今都还不时想起，每当想起，你都感叹万分，乐不可支。甚至悄悄告诉我说：“爸爸，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新的班主任都会提前一两个月到教室去悄悄观察我。虽然她们不说，我知道她们总是看着我，故意找我说话”。是呀，那个时候你表现出来的优秀，展露的阳光形象，怎么会不让人喜欢呢？

四年级时，在你不乐意的情况下，我们把你转学到现在的学校。或许这三年，你没有体会到太多的快乐，更多的是苦闷、委屈以及不服气。新的环境，新的老师，特别是插班生的身份，似乎让你一夜之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你四年级时的评语）。你发现周围优秀的同学太多了，个性的伙伴比比皆是，瞬间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好朋友，没有多少人跟你说话，更没有赏识你的老师。那时，你的第一个好朋友竟然是学校里的一个美籍同学，因为只有她才不会嫌弃你插班的身份，即便她跟你玩的时候总是掐你，你都可以原谅她。直到五年级，你才有了你眼中的闺蜜。我和你妈妈很担心，也很担忧，甚至都不止一次想过把你转回原来的学校去。只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你开始去适应，你开始去跟周围的伙伴接触。你试着去改变自己，甚至你去“迎合”（你自己的话语）班上同学的奇谈怪论。为了得到老师的一句赞扬，陆运会你勇敢承担了最苦最累的活，晒得爆皮也不吭一声。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始终还是坚持着：“宝贝，今天你快乐吗？”。我知道，这三年，你真心不快乐，我甚至深深懊悔自责我当时的决定。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昨天晚上，你告诉我：“爸爸，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上课了，我真的舍不得毕业呀！”。一瞬间，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不知道这几年你到底是快乐还是不快乐！

今天，在高铁上，想想这些年，我猜你可能应该知道了“快乐是什么”——幼儿园，因为不怕，有了快乐；志达的三年，因为优秀，有了快乐；如今的三年，因为磨炼，知道了快乐是多么重要！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那句你含着眼泪喊出来的话：“我将来不做律师，不做医生，我要做老师，我要让像我这样有个性的每一个孩子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都能得到老师的认可与肯定”。我知道，这是你内心的委屈与不服气，这三年，你拼命努力，你想尽办法证明自己，虽然最后以考上名校来证明自己的优秀，但并没有得到你的老师的肯定。或许这一切会在你的身上、你的心里打上深深的烙印，会不会影响你未来的职业选择，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一刻，我觉得你终于明白了“宝贝，今天你快乐吗？”。快乐，真的很重要！

但，你这三年还是快乐的，你相信吗？每一次的成绩取得，你会比以前珍惜，比以前快乐；每一次交往真心的朋友，你一次次比以前变得宽容与大方。

紫睿，或许你只知道了快乐很重要，但你不知道，一个人的快乐，一个孩子的快乐，总有你看不见的人在默默的支撑着！幼儿园时你为什么快乐？因为有你的启蒙老师庄老师保护着你，不让别的小朋友笑你说白话；志达时，你为什么快乐？因为有校长、老师的赏识；为什么这三年，你不快乐呢？因为少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帮你支撑着头顶的天空！但愿你能从你的快乐经历感受到更多，感受到每一次的快乐的不容易！其实，我很想悄悄的说一句：或许你没有看见的是，如果没有你妈妈的付出，没有她舍弃自己事业发展的决绝，你今天还能拥有这么多的快乐吗？

写到这个时候，我知道，你已经度过你的小学生活，开始要迈向中学阶段，我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想说这么一句话：“宝贝，今天你快乐吗？”顺利的时候，我们要快乐；不顺利的时候，我们更要快乐！

爸爸不能成为你的骄傲，但祝愿你一生快乐！

你的老爸，古几，老豆……

写于2019年7月12日深圳到长沙的高铁上

附一封之前写给女儿的信

2007-07-03 21:22:03 给即将出生的女儿的信

紫睿:

我亲爱的即将出生的女儿!也许你看懂我的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是五年以后了!但是爸爸我实在难以控制心中对你的爱,对你的期盼.提笔给你写这封信!也许很多叔叔阿姨会笑你的爸爸,但是我还是想写这封信给你!

紫睿,你知道吗?也许这个名字你未必喜欢,但却是爸爸妈妈一起熬了几个晚上,翻了很多遍字典,查阅了无数的资料,考虑了很多问题后,才给你起的名字.我们多么希望你健康快乐,我们用一个"睿"字涵括了所有对你的希望!

紫睿,今天是你在你妈妈肚子里第30周了.前几天,爸爸和妈妈带你去做B超,虽然爸爸知道做B超多了不好,但是我实在是想看看你的样子.这次爸爸特别开心,看见了你古灵精怪的样子:你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脸,不让爸爸看,但是你那大大的眼睛却透过手指不断地张望着,也许你是无意识的,但是爸爸妈妈好开心,我们的紫睿多么古灵精怪呀!连医生阿姨都笑个不停,说你太可爱了!医生阿姨还夸你的眼睛好大,将来一定是个小美女!

紫睿,也许你不知道,你的妈妈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妈妈为了你,不惜丢弃自己心爱的工作,怕你跟着她一起受累!为了你,你的妈妈在头三个月吃了吐,吐了接着吃(你妈妈孕期的反应很大),怕你的营养跟不上!为了你,妈妈将我们在市区的房子卖掉,到市外买一套更大的房子,希望你将来有更大的空间可以玩耍!为了你,妈妈要不断地在香港和深圳两边跑,为你争取更好的未来发展空间!孩子,爸爸跟你讲这些,不是为了什么,就是要告诉你:爸爸妈妈是多么的爱你!

紫睿,也许你还不知道,你有一个特别的小名:小辣椒!因为我和你妈妈希望你将来性格直爽,做事干脆,是个人见人爱的孩子.也许这个名字好土,也许这个名字好辣,但是包含着爸爸妈妈对你的浓浓的期望!

紫睿,现在是晚上的21:16分,我知道,你又开始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做游戏了.你踢,你动,爸爸妈妈很开心,因为你无忧无虑,因为你开心!记得前几天的晚上,当爸爸妈妈一起看回归晚会的时候,当激昂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你动得特别频繁,我们知道,你很开心!但爸爸妈妈更开心,我们的紫睿好有灵性,好有感觉!

紫睿,爸爸妈妈爱你,更疼你,更希望你的未来是阳光的,你的人生是健康快乐的!也许爸爸妈妈为了你会很辛苦,但是这苦,这累是幸福的!孩子,我的好孩子!你要记着爸爸妈妈对你的期望!

你的爸爸

2007.7.3 晚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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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寒冰

制作 | 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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