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客 Vol.004 | 能否摆摊，对城市到底有多重要？
这是未来预想图推出播客节目
“现在进行时”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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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谈嘉宾 |
我们邀请刘岱宗成为我们“城市”话题的客座主播。这是你第二次听到我们聊身边的城市话题。第一期可以点击这里：城市里的地铁站：想不到的大门道。
刘岱宗 | 世界资源研究所中国可持续城市项目主任，世界银行 TOD 专家顾问
赵慧 | 未来预想图主编
“道路不够是因为道路有需求，占道经营是因为消费有需求。街道不意味着一定要给小汽车服务。有这么多人愿意晚上在街道消费，你为什么认为这个需求就低于道路通行能力需求呢？”
在本期播客中，你将听到以下内容：
为什么小摊贩对城市那么重要？
城市里的小摊贩为何越来越少？
城市应该怎样管理小摊贩？
怎样发挥出街道的商业价值？
我们应该向其他国家或地区借鉴哪些摆摊经验？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小汽车的需求一定要优先于行人的需求？
Part 1
士绅化的城市与地摊文化的消亡
多数城市的外表都非常光鲜亮丽。
但这并非是城市自己“生长”起来的样子，而是由一群精英分子“设计”出来的。
随着城市朝着士绅化方向发展，房地产成为城市发展的主导力量。越来越多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各式各样的商场和店铺林立。为了让人们适应新的生活方式，旧有的街头小摊贩便遭到驱逐。因为大家都在街头吃炸油条的话，就不会有永和大王这样的连锁店出现。而没有新业态的诞生，就无法驱动城市的发展。
虽然街头小摊贩会涉及到公共卫生、消防、排水、商业道德等问题，但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本质上，地摊文化的消亡还是由于城市发展的目标过于士绅化了。
城市应该是包容的，不同层级和消费水平的人都应该有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论是地摊、菜市场还是商场，都不应该复制粘贴般批量生产，而应该融入本地社区，形成各具特色的街区文化。
Part 2
地摊经济与“共管模式”
台北的夜市随着城市成长起来，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台北夜市里的商贩形成了一种“共管模式”，每个商贩都很有归属感和“主人翁意识”。大家自觉维护这里的整洁与秩序，塑造出夜市的品牌，从而与其他地区的商业街和夜市竞争。反过来，这样也会吸引更多客流，让商贩们获得更大的利益。
但中国内地的管理模式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监管，政府与小摊贩之间是有阶层的，这样就会产生许多矛盾。政府与小摊贩、消费者应当形成合作关系，大家共同维持这一地区的整洁，塑造独特的商业品牌，从而发挥出街道的价值。
Part 3
街道是有商业价值的
刘岱宗曾经在胡同里做过一个实验。
2014 年的北京设计周，他在杨梅竹斜街的胡同里做了“停车位微公园”的改造实践。他将三个停车位中的两个拿出来，改造成有座椅、凉棚、桌牌、草坪的公共空间，让大家可以在这里休息。最后一个停车位，一半用来停放自行车，另一半免费给了一个卖糕点的女孩，条件是需要她来维持这一区域的整洁。
这个实验的效果很好。良好的休憩环境吸引了周边的居民，驻足停留的居民又在这里形成消费，从而产生了远高于原先停车位租金的商业收益。
它尝试了一种“共管模式”。通过调动小商贩的积极性、营造空间归属感，不仅降低了运营管理成本，还产生了收益，并形成了有活力的街道氛围。
地摊经济能让人们意识到，人来人往的街道是具有商业价值的。
Part 4
地摊经济的形式
地摊有很多种形式。
一种是服务周边居民的地摊，各种摊位都是为了满足居民诉求而存在的。比如附近居民爱吃烧烤、喝啤酒等等，时间长了地摊的业态就会慢慢稳定下来，形成当地的经济样式。
第二种是统一形态的市场，主要服务外来人群。比如台北的夜市，或者曼谷沿河的服装批发一条街。通过整体的品牌塑造，让大家感受到，这个地区就是以买卖这个东西为主。
第三种模式不太常见。放眼全球，很多城市的 CBD 用地功能都非常单一。工作日有很多人来这里上班，但周末就没有人了。这就意味着每周有两天的时间，这个土地是闲置的——这就造成了极大的资源浪费。
河内做过一个尝试，在周五晚上到周日晚上的特定时间段内，CBD 不允许小汽车进入，但人们可以随意进来摆摊。于是，这里一到周末就变为人山人海的地方。通过这种低成本的方式，不仅促进了地摊经济的发展，也激发了 CBD 在周末的活力。
Part 5
城市的包容性与多样性
市民在街道上是平等的。
一个人从街道通过的需求，和一个人在街道上停下来消费的需求是平等的。街道不意味着只为通行的人或车服务，所谓的“占道经营”，意味着街道上也有消费的需求；同样，在街道上经营、消费的群体也需要照顾到在这里通行或居住的群体，避免产生垃圾、制造噪音、扰乱秩序等。
因为街道是一个公共空间，街道的美好可以让所有人获益。
政府在管理地摊的时候，可以通过收取租金、发放执照等方式提高准入门槛，但不应该采取居高临下的监管模式。政府应当与商家和消费者形成利益共同体，发挥市场的调节作用，共同探索出适合街道发展的模式。
城市的功能应当混合、多样、包容，能够提供不同的选择给不同层次的商贩及消费者，让大家不仅可以去繁华的商场里消费，也可以去各式各样的地摊上消费。这样的城市才会更有活力，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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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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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客后期制作 | 钟昂谷 吴子衿
播客 icon 视觉设计 | 唐雅怡 徐春萌
文 | 吴子衿
编辑 | 赵慧
校对 | 李起光
微信编辑 | 吕姝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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