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乡情(音频)| 马文洪:绣江河的春夏秋冬(济南章丘绣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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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有条河,叫绣江河,我家所在的村子,就在河边。村子的外围,是一段残破的城墙,城墙立在河边,河依偎在城墙之下。河岸的地方,大大小小摆了些石头,村子里奶奶妈妈们对这些石头颇是在意,这是她们天然的洗衣场,似乎因为有了这条河,连洗衣这件苦差事也成了一种娱乐。
在我的记忆里,每到夏天,下午三点来钟,毒辣的日头已过,妈妈收拾起一家人换下的脏衣服,拿上洗衣粉肥皂,端着盆轻手轻脚出了家门。“妈我也去!”不等妈妈答应,我已跑到她身后。在父母眼里,好玩的事情都是具有危险性和伤害性的,比如爬墙,比如爬树,比如下河,尽管他们的童年亦是如此度过。
妈妈跟我约法三章才终于让我跟着一起去下河。到了河边,我答应过些什么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像栓了一个冬天初获自由的小狗一样疯跑到大桥底下。大桥是最好的遮阳伞,桥底下不知道被哪一辈的爷爷奶奶们铺上了青石板。浅浅清清的水流过我的脚背,有时候带着几缕阳光,有时候带着几条小鱼,有时候带着几棵水草,也有时候什么都不带。我在这里一待就是一个下午,拿着一个塑料袋捞几条小鱼,翻几块石头摸几个大田螺,找些小鱼和小虾,非要把大桥底下的每一块石头翻个底朝天才能心安理得的回去。
也有时候,我蹚到泥里,搅起一场水中的“沙尘暴”,招的下游的婶婶大妈们叉着腰狗血淋头把我一顿骂。小孩子才不会放在心上,大不了跑的远一点,跑到她们看不到我的地方。除非看到妈妈冒火的眼睛,我才突然想起来低头看看,完了,裤子背心儿全湿了,伸手挠挠头,头发也湿了。这时候,妈妈一手端着盆,一手提溜着湿淋淋的我,骂骂咧咧地把我带回家。
夏天是绣江河最热闹的时候。
后来,河上漂起了枯黄的叶子,河水变凉了,和我一般大的小孩子们都开学了,来洗衣服的妈妈奶奶们也慢慢变少。绣江河的繁华开始落幕。直至冬日,河水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闭门谢了客,整个夏天的热闹和人气在此刻归于寂静。只是偶尔我会去看看它,看看灰白的阳光是怎样地穿过它的身体,看看水藻是怎样地舒展,看看冬天的鱼儿有没有穿上厚厚的棉衣,看看雪花一粒两粒三粒融化成河水的绿色。
冬天的我们没有必要的事很少出门,因而日子也过得特别快。不知何时,河边的树蒙上了一层毛茸茸的绿色,河里的鸭子多了起来,河底涌上来大块大块的水藻,我知道,这是春天来了。奶奶妈妈们又陆陆续续端起盆子往河边跑。春天极美,繁重的花压得树枝抬不起头;春天极短,短到让人还没来得及脱下棉袄又匆匆忙忙穿上了短袖。再过几天,街上卖起了西瓜,日头又变得毒辣,我又在午睡中隐约听到妈妈收拾衣服,我又是一阵惊坐起,“妈 我也去!”
绣江河的又一个春夏秋冬就开始了。
(撰稿、朗读:马文洪,就读于华侨大学)
本期编辑 | 马文洪
本期审读 | 张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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