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乡情（音频）| 李柯汝：我与土话的那点事儿（河南三门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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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土话的那点事儿

      在我的家乡，方言就叫土话。

      上小学之前，说土话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要是说普通话，“奶！中午吃啥？”我奶只会说“啥呀？”

      上了学之后，学校的每一个走廊里都贴着一句话“说普通话，写规范字，做文明人”。我站在标语前，深以为，说土话十分不普通，要分场合，最起码在学校不能说，在老师同学们面前不能说。

      于是，我开始了语言日常的双轨制，前脚还跟同学用普通话说“再见”，后脚就冲着我妈喊“妈！我回来了！中午吃啥饭？”就在这样的语言分裂中，我不厌其烦，转换自如。

      但一到外婆家，我的切换模式就不管用了。外婆家说的是另一种土话，虽然都是河南话，但语调更高，用词也不一样，只是相隔一百公里土话的差别就教我摸不到头脑。每每亲人们热络关切地和我说话时，我说普通话显得太生分，说土话又和他们格格不入，更低沉浓厚的口音还要被开玩笑。渐渐地，我就尴尬着沉默了，常面带微笑，却很少开口说话。

      后来，到广州上大学，几个月回一次家，说土话的机会少了许多。打电话的时候，总觉得在广州说土话别扭，又要和我弟多说几句普通话，检验一下自己有没有被广普熏陶。在我写下这段文字时，我恍然发现自己一年说的土话或许连过去一天说得多都没有。当我在异地对着手机录土话时，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多么平常的话啊，现在却变得如此珍贵。

      土话为什么叫土话，我原来一直觉得是因为土话太土。

      后来知道土话又叫做方言、乡音时，我已身处异乡，很少有机会能痛痛快快地说土话。我清楚地明白自己心里的土话，不是一方之言，与各地方言排排坐，也不是故乡之音，怀念故乡却难能留住乡音。土话，扎根于斯生长于斯，带着一方水土的固有色，只有在家乡的土地上，才是最单纯最令人感动的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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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点：河南三门峡市渑池县

本期编辑：李柯汝

本期插图：李柯汝

本期审读：李柯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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