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乡情(音频)| 李梓晴:童年印记(肇庆高要南岸话)【转发】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汉语方言馆 Author 李梓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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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印记
独自一人坐在校园角落的长板凳上,看着随风而逝的落叶,平淡而热烈,谦卑而高贵。
无论它是孤傲地坠挂在枝头上,还是欢快地扑向大地母亲的温暖怀抱,或者在枝头与土地之间翩翩起舞,都以它脱俗的姿势和丰富的表情揭示了某种永恒的主题。顺手从地上捡起一片,透过阳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叶子纵横交错的脉络,犹如阡陌,我不由得想起童年记忆中的家乡,怀念以前经历的一些趣事,怀念那里的人和事。
人在异乡,总是容易思念家乡: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一声鸡鸣、一声狗吠。人一生中最宝贵的莫过于童年时光,随着年龄的增长,童年时期的家乡记忆在我的脑海里已渐渐变得陌生和模糊。
我们村子还算大,有一百来户,依山傍水,房屋大多是用青砖、红砖建成的漂亮小门楼,也有用瓦片、柱子建成的传统瓦房,少数有钱人家的房屋有瓷片墙。村里的房屋高矮不一,参差不齐,别有一番风味,成为苍茫山色中点燃寂寞的风景。
离村舍不远处的池塘边有一块大的菜园,不同的季节有不同时节的蔬菜,农户各自打理,施肥浇水,自给自足。
也有人家在家门口的角落里搭建鸡舍狗屋,农家人认为只有六畜兴旺家业才旺,所以饲养鸡狗成了农村的一种普遍现象。狗一般不会走错门,但猫和鸡会到处跑,鸡跑到别人家下蛋是常有的事。平时邻里之间有什么事情不需要过门,隔着老远呼一声,那边就应了。
我们村有个集市,算是村里最热闹的地方了。
村里的小卖部和小商贩摆摊都集中在那,吆喝声绵延不绝。这里有几棵大杨树,村里的老人很喜欢这块宝地,有坐着下围棋的,有抄着手叼着烟杆凑在一起聊天的,有干坐着听热闹的叫卖声的……
这里的老人一般年纪都比较大,不需要忙活和操心,有这个闲情,喜欢用看热闹来打发时间,弥补心中的空虚。
小时候村里有走巷叫卖的,中年妇女挑着扁担每家每户地叫卖,商品有卷纸、火柴、蜡烛、蚊香、毛巾、肥皂、针线、红头绳等日常生活用品。叫卖人步履轻捷,扁担发出的咯吱咯吱响声,像是颤出的一串串动听的音符。
商品的价格跟小卖部的差不多,又都是生活必需品,还可以讨价还价,因此帮衬的人不少。也有每天脚踏三轮车串街走巷叫卖猪肉的,隔三差五骑着摩托车叫卖花生油、酱油和醋的。
移动小商贩为我们的小巷添上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到了秋收季节,整个乡村此起彼伏地奏响着一曲丰收的交响乐,先是打谷机轰隆隆的响声,接着响起大人和小孩们噢噢的欢呼声。
熟透的稻谷,在阳光的照耀下,忽闪忽闪的,像铺了一地的金子。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村里的农人专心地劳动着,专心得忘记了晨昏、忘记了劳累。从早到晚,他们重复着这单调的劳动,时而下蹲,时而站直,有时腰酸疼得直不起来,也得硬着头皮上,等待难受的酸疼消退后才慢慢地伸直来。
中午和黄昏会有妇女和孩子送饭到田地里,农人拍拍沾满泥土的衣服,找个田坑里干净点的水洗洗手,在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便开始大口吃饭,大口喝汤。大家围坐一起,趁着吃饭的空闲时间,说说庄稼,聊聊收成,谈谈日子里的种种事情。
阳光透过交错的树干,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庄稼是美丽的,以其无法言说的美丽神奇,激起农人的好奇、爱恋和珍视,于是在艰辛中得到愉悦,在苦难中得到安慰,我猜这大概是他们倦而不厌的原因吧。
随着时代的进步,如今的村落已不再是我少时记忆中的模样。现在我在这富有现代感的一线城市里怀着感激的心情想念着我的家乡,正如流水想念峡谷。
风轻轻地吹过,一片树叶飘落在我的肩上,使我从冥思中醒来。想要回忆的故事和情节实在太多了,而人生是需要往前走的,生活往往处于回想之外,当我起身离去,这里的每一片树叶也许都会记住我留下的无声言语和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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