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 | 杨璧菀：《标话语音研究》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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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杨璧菀

记

本书是在我的博士学位论文《标话语音研究》的基础上修改而成的。博士论文是我迄今为止投入心力最多、做得最专注的个人研究。本书的研究材料都来自本人的实地田野调查。2008年，本人就开始了对标话的调查。2010年6月，我的博士论文顺利通过答辩。毕业后，毕业论文的某些章节已被我修改成几篇小论文发表在一些刊物上。2022年10月，根据民族出版社李志荣等几位编辑的意见，对书稿进行了修改完善。现将修改的主要部分记录如下：

1.统一了书稿标题和段落序号格式。

2.对书中的语言地图做了技术处理，变成完全的手绘图。

3.改正了书稿一些错漏之处。

4.第一章删去了“标话的名称由来”等内容。

5.删去了英文摘要，把中文摘要的内容移至最后一章结语。

6.删去了余论。删去了“讲标人语言生活和语言态度”“标话的研究展望”等内容。

7.附录中增加了《标话中的汉语借词词汇表》。

8.修改了《后记》。

9.删去的内容见本人已经发表的小论文《标话的名称由来及地理分布》《讲标人的语言生活和语言态度》和《怀集诗洞几个地名用字的来源》。

（封面书影，摄影：甘于恩）

由于调查时间主要是2008年-2010年，所以地图一般调查点依据2010年前的行政区划数据，人口统计依据2003年政府公布的人口数据。据《怀集县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2020年末怀集县常住总人口为805177人。如果折合成2020年末的人口数据，怀集讲标话的人口为133379人。2020年3月9日，怀集县怀城街道、幸福街道正式挂牌成立。新设立的怀城街道的行政管辖范围是原怀城镇的石龙、车头、扬名等18个村委会和上郭、文化、永红等8个居委会。新设立的幸福街道的行政管辖范围是原怀城镇的怀高、盘寨、盘凤等14个村委会和幸福、河南、高第等3个居委会及原闸岗镇的行政区域。

（作者、邓玉荣、钟梓强三位老师与发音人[右二]）

致

谢

感谢曹老师。2005年在苏州举办的方言学会会议上，我第一次见到曹老师，邢老师把我推荐给曹老师。后来由于地图集校对的需要，我和同学蔡文婷去北语校对了一段时间，在语言所看到老师们辛勤工作的情景，感到由衷的敬佩，也坚定了我考博的决心。过年的时候留在陕师大复习，曹老师还发了一封邮件祝我新年快乐，让我很感动。初试成绩出来后，我可能录取为自费，想找一个单位委培读博，曹老师帮我联系了贺州学院的邓玉荣老师。于是我的工作问题得以很顺利地解决了，我非常幸运地成为曹老师的学生。接下来便是在语言所紧张的学习生活。我们是曹老师第9届博士生，曹老师对学生管理和培养的经验已经很成熟了，培养学生的各个环节做得有序不紊。他对学生的认识了解也是很深刻的，往往毫不客气、一针见血地指出学生的长处短处、优点缺点，甚至比学生对自己的认识还要深刻。他因材施教，结合学生的个性特点，帮助学生确定毕业论文的题目，第二个学期末就把毕业论文的框架定下来了。学生暑假就开始语言的田野调查，收集整理材料。第四个学期末完成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等于毕业论文也写了一半了。第五个学期末交毕业论文的初稿给老师，假期他就帮我们看论文。对我毕业论文的选题、写作，曹老师从宏观到微观上的指导都很认真。在与曹老师和莉宁师姐多次讨论后我的论文框架最终确定下来了。他帮我批阅过的毕业论文电子版被他涂得黄黄绿绿，绿色的是有问题，黄色的是他改过的。特别是中文摘要，几乎每一句都是有颜色的，说明有很多问题。我自己再看的时候，确实有很多问题，我的结论经不起推敲，不会分析论述，语句不通，表达不畅，我因此感到自责惭愧，但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我常常想，等我毕业以后，还会有谁那么深刻、那么真诚地指出我性格上的缺点和行文上的错误呢？因此，我作为曹老师的学生是非常幸运的，他教给了我很多东西，很多是书本上没有的东西。他做学术研究，态度严谨，精益求精，每一个细节都尽力做好，这些是使他越来越成功的习惯和风格。我有幸参加了他主持的“汉语方言地图集”的项目，深有体会。他要出“精品”、要做“典范”的意识非常强烈，每一张图的图例、符号、颜色都经过他无数次的斟酌推敲。他为人处事，以集体为重，不为个人谋私利。有一次我告诉他我要回去跟贺州学院谈条件，他教育我，现在我对学院还没有什么贡献，不要提过分的条件。他对学生生活上的关心也很周到，他按学生做的校对等工作的任务量给我们生活补贴，还请我们吃饭，中秋节给我们发月饼。而我们学生只是在教师节那天给他送一盆小花。月饼肯定是师母高老师买回来的。感谢师母对曹老师的精心照顾，使得曹老师把全部精力放在研究和对学生的培养工作上。曹老师节假日都在语言所工作，师母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毫无怨言。虽然和师母见面的机会不多，但她从老师的口里知道我们每个学生。师母以前在研究生处工作，那天博士研究生入学报到，我还没开口，她就问我单位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说办好了。第一次见师母是在语言所搬家后，那时候很多学生在场，曹老师只是介绍了每个学生的名字，想不到她还记得我。

感谢赵日新老师。赵老师开朗、热情，给了我很大的鼓励和帮助。他教给我们音韵学的专业知识。在他的讨论课上，我也受益很多。每次我把匆匆写就的小论文拿到课上讨论的时候，他都仔细阅读，提了很多宝贵的意见。课后，他还拿出相应的论文、书籍借给我参考。那些小论文实际上是我对自己调查材料做的一些总结和思考，我毕业论文写作的时候，这些论文就被我用到各章各节了。他自己有很多学生，工作也很忙，但对我的问题总是耐心回答。我毕业论文的选题、开题和论文的写作，他都给了我很多指导。

感谢邢向东老师。他是我硕士研究生的导师，他培养我成为方言学的研究生，又极力把我推荐给曹老师，让我在曹老师的门下读博。当我为毕业论文的选题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分析使我拿定了主意。他还发邮件告诉我论文的写作要开阔思路。

感谢郭风岚老师。她把她的书《宣化方言及其时空变异研究》送给我，还两次到所里指导我地理语言学和社会语言学的调查工作。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我很多田野调查的实际操作和可能面临的问题。当我自己调查回来的时候，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自己遇到的困难比她的少，调查的条件比她的好。她有时孤身奋战在冰天雪地之中，寒冷难熬。而我主要在自己的县里调查，有熟人帮忙，气候适宜，生活各方面都很方便。

感谢语言所的老师、师姐和同学们。高晓虹、张世方、黄晓东、刘晓海、王正刚、张燕来、王莉宁等老师对我的学习和生活给了很多帮助。他们为地图集、为语言所做工作，整个集体团结一致，互相帮助，气氛非常融洽。我时常怀念跟他们一起为地图集工作到晚上10点多，互相提醒早点回去休息的情景，怀念跟他们一伙人相约去食堂吃饭的情景，怀念跟他们一起读书讨论的情景。特别是王莉宁师姐，她慷慨大方，热情和善。在我考博到读博的各个阶段，她一直给我真诚的鼓励、支持和帮助：考博的时候，她指导我专业课和英语的复习；我难过的时候，她给了我莫大的勇气，鼓励我坚持到底；找工作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提了好建议；她的论文给我参考，她的衣服借或送给我穿，她把她妈妈寄来的月饼分给我们吃，她看到对我有用的论文、书就告诉我、借或送给我。在我的学习上，她也跟曹老师一样，帮我出谋划策。我毕业论文的题目、框架等都是在跟她和曹老师多次讨论后确定下来的。她的刻苦勤奋，她对曹老师的忠诚爱戴也深深影响了我们这些师妹师弟们，她帮老师完成的任务最多，常常急老师所急，尽力帮老师排忧解难。还有岳立静老师，周晨萌、刘倩、李咸菊、夏俐萍、郄远春等师姐，邹妍、邓楠、贾坤等同学，张勇生、栗华益、支建刚、范耀斌、杨慧君等师弟师妹，以及来语言所访学的文静、王红娟、李斌老师等人对我的鼓励和帮助我也铭记于心。

感谢贺州学院的领导和同事。由于邓玉荣老师的帮助，我顺利成为了贺州学院的老师。贺州学院为我提供了基本工资，使我安心学习，顺利完成学业。邓老师还让我参加了他主持的国家项目。他分给我做项目的钱大部分被我花在标话的调查上了。陈才佳老师帮我联系贺州标话、客家话和本地话的发音人，帮我申报了学院的项目。感谢钟梓强、刘宗艳、刘宇亮张琴芳等老师给我提供的帮助和支持。

感谢其他老师。感谢参加我综合考试、毕业论文开题报告以及答辩的张双庆、张振兴、侯精一、沈明老师，他们为我的论文提了很多好建议。感谢为我毕业论文匿名评审的老师。感谢嘉应大学的温昌衍和王晶老师，他们从我考研到考博的各个阶段都提供了很多帮助和支持。温老师为我毕业论文的选题提了好建议。王晶老师亦师亦友，在我人生的路上，帮我分析了各种情形，使我少走了很多弯路。感谢罗美珍、梁敏、张均如、孙宏开、蓝庆元、甘于恩、林伦伦等老师。我从汉语方言转到少数民族语言的调查和研究，曾就标话的调查和研究向他们请教过问题，他们都给了我很多好的意见。罗美珍老师送了她的两本专著给我参考，还写了标话与普标语的关系的论文，想带我参加中国民族语言学会的会议。梁敏、张均如老师最先发现了标话，并论证了它是一种独立的民族语言，他们的研究成果《标话研究》《侗台语族概论》是我论文写作的重要参考书，我的论文中的很多观点其实都是在他们研究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我一直想去拜访梁敏、张均如老师，于是罗老师问黄行、孙宏开老师，帮我联系到了他们。当我介绍我是怀集人，研究标话的时候，张均如老师一下子就说出了他们那时候调查诗洞标话的发音人徐大兴的名字。梁敏、张均如老师鼓励我趁年轻的时候多做调查，语法也要调查，要做全面完整的调查。他们的女儿梁秀明女士的热情好客也让我深受感动。后来，多谢中央民族大学苏丹师妹，他们访问孙宏开老师的时候让我跟着去了，我听了孙老师对自己民族语言调查的回忆。孙老师调查发现了很多语言，有时半年甚至整年都在外面调查，艰苦备尝。他把这个工作看作是自己的使命，现在七十多岁了，还去四川调查，还为民族语言的保存和保护工作积极呼吁、奔波劳碌。老一辈学者不畏艰难、穷毕生精力对民族语言调查和研究的精神使我深受感动。他们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做调查和研究，我们今天调查的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应该做更多的调查和研究，为语言的记录、研究和保存工作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感谢所有的发音人和向导。发音人是我标话材料的提供者，没有他们的发音，我就没有写作的材料；没有他们的耐心配合，我的调查任务就无法完成。我会永远记得他们的质朴善良，热情好客。2009年暑假在诗洞的时候，我在诗洞双龙村的徐大喜阿伯家吃住。徐伯是双龙村一般点调查的发音人，他发音清晰，对诗洞话的语音演变也有了解。在调查的时候，我发现[θ]声母小孩都读成了[f]，如“高”“苍蝇”“头发”“酸”“三”“徐”“嘴”，他马上想起了他那个嫁到中和的姐姐的小孩也是这样说话的。我猜想是不是他们的母亲影响的？为了弄清楚这是个别小孩的特点，还是大部分小孩的特点，我请他帮我问问其他人这些字是怎么念的。他不顾虚弱的身体，和我坐在大门口，见到人就把他们叫住，把村里路过的妇女、青少年都问过了，发现除了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外，几乎所有的青少年这些字都读 [f]，而外来媳妇不管老少仍是读 [θ]。每天，他都让伯母做好吃的饭菜给我吃；出发前他都叮嘱徐文海开摩托车要慢一点，小心一点；回来后问我调查的情况，帮我分析各地的差异。我住在三楼顶层，天气炎热，为了让我睡得舒服一点，每天晚上他让伯母把水塔的水放出来使楼板降温。为了方便，我想在丰安住两天调查白崖话，他坚持要我回来住，在外面住他不放心，交待徐文海一定要把我载回来。他和伯母如同亲人一样的关怀和照顾使我非常感动，但不幸的是，他已经被病魔带走了生命。他阅历丰富，会讲很多故事。我是姓杨的，他专门给我讲了一个“朱家天下杨家将”的故事，我还用录音笔录了下来。现在再听录音的时候，他讲故事栩栩如生的情景就浮现在我眼前了。还有大岗谭珠的黎孔彪支书，他安排我住在大岗谭珠村委会，对我的帮助也很大。他原是大岗重点点的发音人，反应敏捷，语音清晰，是难得的发音人。但很不幸，他也被病魔带走了生命。感谢诗洞的徐文海站长，他既是向导，也是诗洞重点点的发音人。他的父亲徐大兴是《标话研究》的发音人之一。感谢帮助良多的陈以和、黄宗俭、植广培、覃秀、覃世㐵、梁增光、苏忠民、杨桂锋、罗锦泉等人。感谢帮助联系介绍的县教育局、文化局、民宗局、县志办，以及永固、诗洞、大岗、梁村、长安、莲都、河儿口等镇府的领导和干部。

感谢民族出版社李志荣、虞长、冯敏等编辑的大力协助，让本书得以出版面世。

最后感谢的是我的家人。家是幸福的港湾，每次下乡调查结束回到家我都如释重负。每次去调查，父母亲都给我红包，希望我一路平安。有时快结束的时候，钱快花完了，就把红包里的钱拿出来充当路费。阿婆每次有好吃的总是想留着给我吃，姐姐买了个新电脑给我，弟弟把他的工资拿给我用。感谢我的丈夫支持理解我的事业，尽力帮助我。感谢公公婆婆悉心照顾我的小孩。

                  杨璧菀

       2022年11月21日

                    贺州

（杨璧菀《标话语音研究》，民族出版社（北京），2023年5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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