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应有两种敬畏：头顶的星空与心中的道德律

人应有两种敬畏

头顶的星空与心中的道德律

文：北游  编：先知书店

1804年2月12日，大哲学家康德病逝于柯尼斯堡。

没错，也就是219年前的这天，康德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最后一句话是：

“这很好！”

康德当然是德意志人，但我务必要提醒各位看官，如果你要去找康德故居，记住，去德国是找不到的，你需要去俄罗斯，当年的普鲁士首府——柯尼斯堡，现在叫加里宁格勒，属于俄罗斯的海外飞地。

好了，这是题外话，作为康德铁粉，我今天是来给偶像吹彩虹屁的，我们只需要记住一句话：

知道康德有多牛吗？他以一己之力搭建了整个现代文明！

这话夸张吗？

不但不夸张，而且非常准确。

因为你要说谁是古今中外第一大哲学家，哲学饭圈那还不吵翻天？

你要说康德第一，柏拉图的粉丝答应吗？亚里士多德的拥趸同意吗？还有奥古斯丁、阿奎那的粉丝，他们的偶像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投票，我们康德粉还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但你要说对现代文明贡献最多的哲学家？那他们全得哑火，因为这答案只可能有一个选项，那就是康德。

我来告诉你原因。

因为现代文明之所以是现代文明，现代人之所以是现代人，是有一定标志的。

我先给大家说一个显著的标志——分科划界。

康德之前的人是不懂分科的，他就如同一位高超的外科医生，用他手术刀般的批判思维，把以前杂糅在一起的学问进行了精准的划分。

我们现在之所以知道，科学的归科学，美学的归美学，神学的归神学，知道把不同的问题放到不同的学科里进行有效的解决，让科学、审美、道德、宗教各归其位、互不冲突，这完全是康德一人之功劳。

在现代社会的多元价值体系中，每个价值领域都有不同的原则，不同的标准，不同的实现途径。而这一点正是现代主义的最核心的部分。

如果我们把西方的现代社会看作是一个整体的话，那么毫不夸张的说，它的灵魂就是康德的思想。

康德思想的另一个显著的标志，就是彻底的主观化，从而奠定了现代哲学的主流思考方式。

可以说，在近代哲学被唯理论和经验论搅得摇摇欲坠时，康德能够从中杀出一条血路，缔造从客观到主观的“哥白尼革命”，除了用“不世出的天才”，我已经找不出其他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这是个什么天才的思路呢？我拿美学来举例。

康德之前，美学的核心问题是——“美是什么”，于是各路神仙打仗，为了一个玄而又玄的定义，谁也不能说服谁。

这时康德出场了，他清清喉咙说，你们都不对，“美是什么”是个伪问题，我们面临的真正问题其实是——“审美是什么”。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继而欢呼雀跃......因为他们知道，康德又胜出了，这世界第一次有人把美从虚无缥缈的空中，拉到了地面，美学从此有了靠谱的衡量原则。

于是乎，现代美学之父是谁？答对了，又是康德。

康德就是这么牛！

黑格尔说，“康德是启蒙运动的理论总结”，我完全不同意，我并不认为康德哲学的意义在于总结了杂乱纷呈的启蒙运动，康德的意义在于终结了古典，缔造了现代。

日本人安倍能成说：

“康德是一个蓄水池，前两千年的水都流进了这个池中，后来的水又都是从这个池中流出去的。”

康德就是站在古典和现代中间的那位思想巨人，我们现代人靠谱有用的思维方式几乎都从他的大脑中来。

而没用没谱的思考，几乎都背离了康德。

可以这么说，康德缔造了现代文明，同时还预备好了批判“现代性”的武器，因为他的手电筒不是拿来照别人的，都是拿来照自己的，是用来反思，而不是用来敲打别人的。

众所众知，康德提出了哲学的三大任务：

1. 我们能认识什么？

2. 我们应该做什么？

3. 我们能够期望什么？

这三大任务分别对应他的三大批判：科学、伦理和美学。

我对应这三个问题，总结出了康德的三个回答：

1. 人的理性为自然立法；

2. 人的自由为道德立法；

3. 人的自由为审美立法；

最后康德还免费赠送了我们一个答案：

道德的尽头是宗教，上帝赋予人自由在思想上接近他。

与那些轻浮的现代哲学家相比，康德并没有消解价值而走向虚无，而是着重强调各个领域的价值如何确定。如果价值的确立是一笔糊涂账，那么价值本身也就令人生疑，从这个意义上讲，康德在搭建现代文明的路径上，从来没有背离过价值，相反，他是在夯实价值的基础。

所以，现代社会出现的道德虚无的倾向，不但和康德毫无关系，相反，康德思想是批判道德虚无的有力武器。

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么一种说法，好的哲学都从康德哲学中流出，而坏的哲学都背离了康德的道路。

韦伯所谓“价值多神论”带来的现代性危机，其实在康德视野里毫无违和感，因为德性和幸福在尘世中无法调和的矛盾，必然在康德为我们预设的彼岸中完美的统一为“至善”，而这是所有价值的最终落脚点。

虽然我们无法证实彼岸的“至善”，但我们必须信仰之，否则人生就再无价值和意义可言。从人类思维能够达到的高度而言，康德已经做到了极限。

康德的伟大不在于他在哲学领域所取得的成就，他的伟大在于教会了人类如何正确的思考，用康德经常使用的语言来说，就是经常性的考察“一个事是如何可能的”，非但如此，我们就不能对一个问题形成有效的思考，进而有效的解决。

在我看来，如果不能有效的解决问题，这样的哲学不但是错的，而且是有害的。

我们常常说，批判性的思考，是现代人精神结构里最为基本的素养，这个素养足以让我们在现代社会纵横驰骋，而教会我们的老师，就是219年前逝去的人类最强大脑——康德。

康德，配得上我们任何热烈的吹捧。

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是哲学史上一部具有转折意义的重要著作。读这本书，是对一个人智识的巨大考验。

哲学界从来没有一本书像这本书一样，掀起如此壮阔的波澜。“所有前面的哲学都流向康德，所有后面的哲学都从康德流出来”。

当然，阅读史上也罕见有一本书，能像这部书一样难读。以至于“怎么才能看懂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到底在说什么？”这样的知乎问答能获得几十万级的浏览量。

欲要啃这部智慧之书，先知书店推荐邓晓芒老师的“句读”法，一字一句带领读者解读本书。

邓晓芒老师研究康德，可以说中外驰名，连德国的康德专家，都很佩服他的研究。

举几个邓晓芒老师解读康德的例子：

· 康德有句名言，“我要悬置知识，为信仰留下地盘”；国人有种癫狂，“我要悬置信仰，为知识留下地盘”。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作为自然科学时代的实践哲学，作为辉煌的形而上学体系，却被国人理解成素朴的唯物论。

· 在康德看来，既然一切善恶都归于不可规定的自由意志，那么自以为本心纯洁并将“天真状态”当作善的规定，这本身就是最根本的恶，即伪善。

· 康德的伟大之处在于，他明确地告诉大家，这个世界是"物自体”的世界，人永远无法认识。

……

读书人的书架上少不了一部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但能读下来的可能寥寥无几。力荐邓晓芒老师解读：《康德<纯粹理性批判>句读》。能啃下来的，不管智识，甚或毅力，都会是超越自己的巨大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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