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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她一个这样的童年 | 宽宽

宽宽 好好虚度时光 2018-11-08

▲by 韩国插画师 타그트라움 (tagtraum)



大概记得来处的人,还保留着珍贵的灵性,

那种我当时说不清的“灵性”,

能让即便初见的人,心中也打个激灵,

像一团清凉凉的希望。

 

文|宽宽

▲主播/夏忆  配乐/程璧-晴日共剪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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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我洗澡时跟女儿闲聊:

 

“你觉得妈妈能成为一个很棒的作家吗?”

“你已经是很棒的作家了啊!”

“啊?为什么呢?”

“因为你每天都在读书写字啊,而且你很开心呢。”

 

“那爸爸是什么?”

“爸爸是个专家。他可以修所有的东西。”

“那你呢?”

“我是你可爱的正在玩水的宝贝啊,是喜欢蝴蝶花仙子美人鱼冰淇淋的宝贝。”

 

大人的世界,填满了标签,孩子的世界里,每一个标签都是具体而明确的行为和感受。

 

如果你正迷茫,去问一问还存留着天真的孩子,他们的回答常透着神的启示。

 

上周末,带着她在路边等人,我越等越不耐烦,想着要是带本书出来就好了。

 

女儿却围着路边一辆破旧的银色面包车看来看去,又跑过来拉我去看:


“妈妈,这辆车身上长满了跳舞的彩虹。”

 

我凑近了细看,才发现银色的金属车身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有着彩色的光晕,你动一动,光晕也晃一晃。

 

嗯,大人的眼睛总是盯着远处,孩子的眼睛只注视当下。

 

by 日本插画师kaori seno


去苍山爬山,女儿在山中小溪里捞了两条蝌蚪,装在矿泉水瓶子里带回了家。

 

她小心翼翼地换装在乐扣的盒子里,放在窗边,说等着蝌蚪变成青蛙。

 

第二天一醒来就兴冲冲跑去看,蝌蚪们死了。

 

女儿伤心地哭了一气后,我想趁机跟她讲讲蝌蚪的生存环境,就说,是因为没打开盒盖,水里的氧气没了。


而且放在窗口,太阳的照射下,水温升高了。并且自来水里没有浮游生物,它们没饭吃了——

 

女儿打断了我的说教:“都是因为我抓它们离开了自己的家。”


说着又抽泣起来,“可是我太喜欢它们了。”

 

第二天,姥爷带她去花鸟市场买了三只乌龟回来,说乌龟好养,不容易死。

 

她反复跟我确认,“妈妈,我带乌龟回来,它们不会死吗?”

我说,“不会的。花鸟市场那里也不是乌龟本来的家。”

她说,“那就好。我喜欢它们陪我,但更想它们好好活着。

 

最后这句,翻译成大人的话,大概是:“真正的喜欢,是放手让你喜欢的人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可是,许多大人也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问题竟如此重要!

 

▲by 韩国插画师 타그트라움 (tagtra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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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倆在大理大学的校园里玩累了,坐在半山的草地上,沉默着看洱海。


她看了一会,说:“妈妈,鸟儿们呆的地方漂亮,人呆的地方不漂亮。”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白云翻滚的蓝天下,远处是一条蔚蓝的湖水,近处是深浅错落的绿色。

 

这美丽的画面中,故意漆成天蓝色的、和贴满银色瓷砖的教学楼,在蓝天湖水树林之间,尤其显得突兀,格格不入。

 

教学楼正中一座高耸着的银色金属雕塑,不知是什么样的“艺术寓意”,就那么自恋却丑陋地划破山水间的静美。

 

看得真让人替那雕塑不好意思起来。

 

▲by 日本插画师kaori seno


而到夜晚,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俯瞰,一排商铺红红绿绿的彩灯闪烁,烤串摊上,烟熏火燎。

 

无需挪动脚步,只要微微抬头,就看到与那烟火红尘全然不同的静寂和壮美。


黛蓝色深邃的夜空,灰黑色的云缓缓移动,或圆或缺的明月,就在这云间跳跃。

 

背后黑压压的苍山像巨大的屏障,将此处的红尘与世界分隔开来。

 

我和女儿坐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顺势一躺,盯着月光。

 

低头再看那烟火处,越看越觉得热闹,又凄凉。


▲by 韩国插画师 타그트라움 (tagtra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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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里有一句话:“可怕的不是长大,而是遗忘。”

 

多年前做杂志时,写的一篇人物稿,被主编一次次退回,改到大概第七八遍时,主编看我实在冥顽不化,叹着气地对我说:

 

“一切都很完美,但我在里面看不到感情。它们不是活着的。”

“像个小朋友一样,打开五感去感受,把脑子关上,停止分析和判断。感受,每个人都会,你只是忘了。”

 

我不信。

 

但是,为了明白什么是打开五感,什么是不下判断,为了学会把脑子关上,更紧急的,为了写出主编嘴里“活着”的稿子,我想出最笨的办法。

 

一个月里,我每天请一个陌生人吃晚饭,有的是朋友推荐我的有故事的人,有的是我在公司楼下吃饭时逮到的陌生人,总之,大概我长得还算善良,拒绝我的总共不超过5个。

 

我每天每天听别人讲自己的故事,听了30个夜晚。

 

有的人极其善谈,唾沫横飞说到深夜,我掐着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


有的说着说着,突然哭起来,我这人泪腺极易受感染,不管情节是什么,我也跟着哭起来。


还有的,说出的经历,比我看过的所有小说都更让我震惊。真实生活的复杂性远超出我能下判断的边界。

 

也有不少人,半小时后就没什么说的了,沉默地对坐着,太尴尬,我忍不住说,聊聊你小时候吧。

 

 “嗯,我小时候学习还不错(又没了)”,过了会,说,“太久没想以前,都快忘了。”

 

然后,就真没了。

 

by 韩国插画师 타그트라움 (tagtraum) 


只有一个姑娘,穿着花裙子,眼睛亮亮的,笃定地说:


“我喜欢小时候看到的那种天,像个透明的巨大的蓝色盖子。这里呢,看不到一片整个的天,所以我一定会离开这个城市的,我一定要去那样的地方养我未来的小孩。”

 

只有这个姑娘,不知道是为什么,她说的话,当时深深地击中了我。也只有她,是30个人里后来唯一成了朋友的。

 

大概记得来处的人,还保留着珍贵的灵性,那种我当时说不清的“灵性”,能让即便初见的人心中也打个激灵,像一团清凉凉的希望。

 

▲by 韩国插画师 타그트라움 (tagtra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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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女儿后,我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看清了那种所谓的“灵性”。

 

并且,仍如《小王子》所说:最重要的事,用眼睛是看不到的,只有用心才能看清楚。

 

人与生俱来拥有一团内在的空间,那里是灵性居住的房子。

 

我逐渐确定,童年的唯一作用,是不让这房子坍塌和被挤压。孩子用身体(而非脑子)与这真实世界的所有接触,都可以滋养、壮大这座房子。

 

而认字、算术,过度提早的智力开发,以及大人以为的那些重要的处世技能,都在不断让这座房子变得越来越小,直到那提前长大的孩子,与自己内在的房子彻底失去了联系。

 

一个失去了灵性房子的孩子,会作为一个傀儡长大,他被加上各种人生通关的优良装备,可是,那傀儡的内在,是一团空空如也的黑。


▲by 韩国插画师 타그트라움 (tagtraum) 


我远在十八线边城小镇,竟也时常自作多情地,为了别处的教育现状,陷入一种忧心忡忡之中。


因为听到看到许多孩子,“繁杂的学术目标替代了高贵的人性”。

 

“学校排名分类,文书工作,官僚制和问责制——凡此种种,给教师带来巨大的压力,他们几乎忘记了自己进入教育事业的初衷。”

 

那些珍贵的人类品质——热忱、主动性、社交技巧、情感和体能、自我控制、专注力,来自童年游戏的求知欲——我们对此统统缺乏耐心。

 

70年前《孩子的教育》一书的作者写:

 

“我们这个时代具有这样的特征,人类的平均寿命越来越长,孩子的童年却越来越短。”

 

70年后的今天,又哪有丝毫改善啊。


寥做安慰的是,我看到女儿的童年,得以在这时代的夹缝中,幸运地不被提前侵入和打扰地度过。

 

给她选的这所幼儿园,如今看来,大概是我近年来做的最英明的决定。


by 韩国插画师 타그트라움 (tagtraum) 


每天去接她,是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光。

 

她从远处草地上像一颗小子弹冲过来,一身的草屑、泥巴、墨汁或颜料,手里常举着好看的石头、树叶、自己做的小玩意,小脸上是蓬勃的快乐。

 

有时,我转了几圈找不到她,听到她在树屋上,远远地喊:妈妈,我在这里。

 

有时,我站在草地上等她,闭上眼睛,感到阳光晒着我,闻到青草和泥土的香,听到女儿喊:妈妈,快来看我做的爱心。


我矫情地想,幸福应该就是此刻的模样。


我可怜那些早早进入竞争跑道的孩子,同时我也知道,人家的父母或者也在可怜着我们的孩子,“早早地输在了起跑线上。”


夏虫不可语冰,幸福就是自己觉得幸福吧。

 

我想给她的童年,是一个不容易在长大后被遗忘的童年——


快乐和被爱的感觉、从自然中获取乐趣、充分的自主社交,动用双手和身体获取真实的体验,最重要的,那种对生命的热忱——能深深地烙印在她身体的记忆中。

 

如此,长大便不会变得可怕,因为没有遗忘。


▲by 韩国插画师 타그트라움 (tagtraum)




后话:


女儿所在的教育社区,叫“猫猫果儿”,对国内新教育探索有研究的父母,应该都听说过。


每年暑假,“猫猫果儿”在大理,会开办对外部家庭开放的营地教育。


今年的营地有《疯狂原始人探索营》《平行世界守护者联盟》《王六郎的夏天-戏剧营》,针对6-12岁的小朋友,我非常推荐!


发现和支持孩子的一切可能——是这里的教育者们探索的核心。


点下图,是有关猫猫果儿暑假三个营地教育的所有信息,供有兴趣的虚度父母们参考。



或许你正陷在教育的迷雾之中,希望为你打开一扇窗,吹进一些不同方向的风,有一些珍贵的种子,就在风中。


六一快乐!


——宽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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