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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县“铁链女”的背后:传宗接代与性别失衡

修明Liberty 沉思的托克维尔 2022-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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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卖妇女是中国长期存在的问题,中国传统社会的构建完全基于血缘,传宗接代曾被视为一个男人必然的使命。在贫困的乡村地区,因为经济因素和人工选择性别,普遍存在男多女少的情况,那些通过正当渠道无法组建家庭的男性就会参与到罪恶的买卖人口中。


丰县铁链女的真相,目前还不明确,但无论是民间的说法还是徐州官方的说法,都涉及跨地区的人口贩卖,目前董某民已经因非法拘禁而被关押,在董某民被捕后,很多网民发现,徐州存在大量拐卖妇女的案例,徐州法院甚至还明确拒绝被拐卖的妇女与丈夫离婚,这表明,徐州确实存在拐卖妇女的问题。


对于此种恶劣的事件,我们一方面是要帮助当事人,一方面还要分析事件背后的原因,以此更好地根治问题,在拐卖妇女的背后,是传宗接代的”刚需“和男多女少的现实。

1

徐州男女比例失衡

徐州是一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地区,徐州邳城河的一个相亲大会,前来相亲的男士多达百人,而相亲的女士仅为5人,邳州民政局承认,当地确实存在男女比例失衡的问题。

性别比失衡是我国长期存在的问题,数据显示,1990年开始,我国的出生人口性别比就开始高出正常范围(103-107),1990年和2000年的数据分别是117和118,2020年人口普查,我国出生人口性别比仍高达111,这意味着90后、00后,男性比女性多出10-20%,大量适龄男性将没有婚配对象。


具体到徐州,情况更为严重,1986-1990年,徐州的出生人口男女比就高达110,到1990-1995年上升到129,1995-2000年上升到138。2005年,徐州市妇幼保健院的数据显示,2005年1-9月,一胎出生性别比为117,二胎出生性别比为164。虽然人工选择性别是全国普遍存在的问题,但徐州的情况显得极为严重。

丰县铁链女中的董某民是60年代生人,那时的性别失衡还不如今日这般严重,但中国的嫁娶模式是上迁婚,女性多会选择条件更好的男性,贫困地区的女性会嫁到富裕地区,像董某民这样的贫困男性,在总体性别比失衡的情况下,很难有传宗接代的机会,实际上根据某些学者的研究,在清代,60%以上的男性都会绝后。

可见,性别比失衡是徐州长期存在的问题,而这一点在贫困的县城和乡镇更加严重,这为人口买卖提供了温床。

2

拐卖妇女的动机

拐卖妇女的动机并不是很多人想的是为了满足性需求,而主要是为了传宗接代。

从诸多拐卖妇女案例中,我们可以观察到几个特点:

一是买卖妇女的男性年龄偏大,很多都三四十岁,20多岁的买家很少,事件中的董某民在1998年和杨某侠结婚,那时他已经33岁,这一年龄的男性已经很难通过正常手段解决婚姻问题。(就性需求来讲,三四十岁的男性远弱于20多岁的男性)


二是买卖妇女的男性最在乎生育,而不是和女方相处。董某民和杨某侠生育了八个孩子,除了生育,董某民和杨某侠几乎没有互动。比如南方周末2001年的一篇文章,其中讲述了一个被拐卖的北京女孩,在生育儿女前男方经常光顾,但生出儿女后就很少见到男方。这表明买卖的目的主要是生育。

在拐卖妇女的情景中,女性更多是充当生育工具,为的是帮助男人拥有后代,其他村民往往认为这样的需求天经地义,没儿子在愚昧的乡村看来是男人最大的悲剧,这是村民默许罪恶的根本原因。

一方面,中国有传宗接代的传统。在农村,人们认为男人理所当然应该拥有一个家庭,女人理所当然要为男人延续香火,而延续香火的还只能是男孩而不是女孩,娶不到老婆,没有儿子的男性会遭到他人的耻笑。另一方面,一胎化政策让男女性别比失衡,增加了单身男性的数量。

男多女少之下,很多适龄男性找不到老婆,而又由于观念使然,这些找不到老婆的男性又要组建家庭生儿育女,因为通过正当渠道已绝无可能,他们就只能铤而走险,参与到人口买卖之中。

(由于传统愚昧观念的洗脑,生育已经成了本能,完全没有任何理性因素)

如果观察拐卖妇女的地区分布,会发现这些事情在传统观念淡薄的城市地区很少发生,在那些男女性别比均衡的农村也很少发生,而主要发生在男多女少又贫困落后的乡村地区。

现在最典型的几个拐卖路径,都是从将更贫困地区的妇女卖给相对富裕地区的底层男性。

一个是将西南地区的贫困妇女卖给东南沿海地区的底层男性。另一个就是将东南亚地区的女性卖给中国底层男性,很多越南新娘就是被拐卖到了中国,2018年,昆明警方就曾破获了一起拐卖越南新娘的大案。那些受传统观念束缚但又没有钱的男性,是买卖妇女的主力军。


至于很多城市女性担心的大城市拐卖案件,其实极为罕见,因为大城市人多口杂,拐卖难度过高,同时大城市的公安局有着更强的刑侦能力,大城市女孩的父母也有更多的资源寻找女儿,这都给拐卖增加了难度。

3

历史遗留问题

董志民和杨某侠的婚姻事实如何,仍需要进一步的调查结果,相信江苏省政府能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但我想说的是,如今发现的妇女拐卖问题很多是历史遗留问题,它的大规模出现有很多原因:

一是我前面说的底层男性传宗接代的需求与当地男多女少的矛盾。
二是当时政府的治理能力十分有限,无力监管猖獗的人口拐卖。

第二点已经基本解决,如今政府的监控设施极为完善,要想在城市中进行拐卖已经难上加难,城市地区的妇女失踪案件已经大为减少,即使在农村地区,想进行大规模的人口拐卖也已十分困难。

至于第二个问题,短期内确实无法解决,90后、00后的性别比比之前夸张的多,虽然放开二胎乃至三胎后,出生性别比逐步恢复正常,但90后、00后两代人中的性别比失衡已经成为定局。

如今介绍外国新娘到中国的生意非常红火,网络上的娶外国老婆的视频极受欢迎,很多在中国娶不了老婆的人会选择东南亚、乌克兰甚至非洲新娘,这反映了相当一部分有结婚意愿的男性面临结婚难的问题。此前破获的拐卖越南新娘的案例则是这种需求极端化的表现。


(娶外国人的视频总会得到极高的关注)


在政府如今的强力监管下,这部分人口自然无法参与人口买卖,但如果政府监管稍有松懈,会不会出现倒退则很难说。对于这样的历史遗留问题,需要中国社会共同的努力,同时我相信随着现代化的不断深入,秉持传宗接代愚昧观念的人会越来越少,信奉这种观念的人越少,拐卖妇女就越缺乏民意的支持。

丰县铁链女和徐州其他的拐卖事件,确实让人痛心,但那些事件主要集中发生在八九十年代,随着监控的完善,发生的概率越来越低,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政府监管的进一步加强,各种形式的人口买卖能从中华大地彻底消失,希望这一前代的罪恶不要继续延续给下一代。

同时希望江苏省政府的调查组能够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复。相信省政府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对于人口买卖,中国社会都会采取零容忍的态度,民意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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