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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账

西局书局 西局书局 2022-05-20


文/狗子

2020年2月15日星期六  晴   大风

今天是里面朋友生日。51岁。他应该在那里被“隔离”了有五年了?
现在全国每人每家都在隔离状态。
只能写流水账。并非主要因为家里条件不适合写作。静不下来的原因似乎是:虽然被隔离(初一之后没见朋友,今天廿二),但又和所有人在一起,不是众志成城,就是大家都在过一种日子,也是一种心态——恐惧、庆幸、个别平日混的惨的幸灾乐祸、某种意义上的放松(敞开了混,不用再“打拼”挣吧了)等等。

2月16日星期日  晴  风
夜里及上午听到外面的风。应该是春风了。春天的风似乎与冬天的不同,不是呼啸、横扫那种,春天的风仿佛就在半空中或者就是从天上斜着刮下来,不着地。今年的春风听起来似乎带着恐吓,又似乎是嘲笑,以上是夜里及上午在床上的感受。
云酒了几回,和亚林蓝石顾前杨黎种子站等等。比之在饭馆聊胜于无,但次日总是感觉不对,且更容易喝大。
没法理发。
东方饺子王,面爱面,贾三包子,穆斯林饭馆,开门。兰华小馆开门,且有一两桌。有遛弯的,也有跑步的,宣武体育场外见到一对男女跑步者没带口罩。


 2月17日星期一   晴
左边牙床肿了,左半边脸也肿了起来,像《教父》里马龙白兰度含着橄榄还是核桃那样。倒是不怎么疼,与以前牙疼到走不了道(颠荡下都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今天国家公布累计死亡1770例。
大家还都在家闷着。昨天与老弛半夜视频,我喝了三听啤二两白,老弛说腰恢复得很慢,还在卧床。说他们家狗没有遛弯习惯,在家还呆得住。说了今年的“几件大事”,纪念大仙活动,三味线剪辑成片,啤酒花节,他的书,西局文丛等等。
媒体不提李文亮。
阿坚和孙民据说只能街边喝了,他们那边饭馆都关了。阿坚写纪念小招9周年纸条,说小招若在,一定会陪他或陪人继续喝酒。
照例傍晚出去遛弯。今天街上明显人和车都多了起来(几天前不止一次看到大白天野猫横穿马路),我想有几个原因,最重要的当然是大家觉得(从媒体及小道消息)最危险的时候似乎过去了,所谓到了拐点,另外,今天北京的一场寒潮刚过,天空晴朗,空气清新,开始回暖,再有今天是周一,很多人包括已返京自我隔离了14天的人开始上班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公交车也有了人,出门碰到的691路几乎坐满了。

晚上写大字等等,没喝。几乎过了12点心才静下来。
半夜1点多开机看微信,霍冉说他师傅说今夜金星离地球超近,辐射强烈,建议12点半到3点半别开手机,遂关机。看了篇写民国信基督教的外交总长的文章,乱翻闲书等等。整理旧稿和照片。三点下楼倒垃圾,抽烟,遛弯一会。见院里有一哥们撅着屁股骑着自行车缓慢绕圈,以前从未见过这位。
约凌晨四点半睡。

2月18日星期二   晴
下午两点起,这些天都如此。
下午写了点禽流感的文章,督促孩子网课,打兵乓球。
傍晚遛弯。回来进院之前撸起棉服袖子,保安说早准备好啦?测完体温我问保安这几天查出过发烧的吗?保安一边拼命摇头一边语无伦次:这东西不灵。
今天街上比昨天人又多了些。
浮躁,疑心除了全民隔离带来的同一化生活的因素,是不是更多是多天没见人没喝大酒了?这可能是主要原因吧?想起我在崇明岛半个多月不见朋友的感触。

2月19日星期三  晴
今天院里人也多了起来,本楼热爱运动的那个小姑娘没戴口罩和她妈妈在打排球。有骑车的小孩。有踩体感车的女青年,戴着口罩,我觉她还不如散步呢。
街上几乎就恢复正常了。
李晏微信说广义东里有一例了,昨我可能经过那里。广义街几乎是我的遛弯必经。
老葵说马神庙(航天大院)有了一例。当年我和钱学森都住在那儿。
去复印,他们几乎就是正常上班了,我进去那伙计才戴上口罩。
电话吴天晖问他扫描收快递的事,顺便问阿坚,他说他们正在山里喝,那边饭馆确实都关了,只能找塔下、街边之类,问我过去不,我说不了。

曹练来电问他给西局的稿子,我说你要寂寞难耐可以找阿坚,曹练说算了,在家学习。
昨微信大辛聊天,他说一直没出门,也是,一大家子。我说注意通风,大辛说高层还行,一二层别通了。
大家基本都在家里,除了上班的高星大包等。阿坚不算“大家”。

2月20日星期四  多云
昨夜11点多微信,跟亚林视频喝,又多了,早5点半睡。以后坚决不“云酒”了!
12点半起, 洗衣服。
楼下好邻居服务员有俩新面孔,操河北或山东口音的大妈,也不知哪找的。但比之前的北京人态度好多了,以前那俩那叫一个傲,估计也跟我多次后半夜喝多了去“骚扰”有关吧。

2月21日星期五  阴
昨没视频,两听啤二两白(53度小烧)。
今天11点半起。想到,或许不是“浮躁”,就是所谓的人心惶惶吧。作为老百姓的个人,我们就是应该人心惶惶、担惊受怕、忧心忡忡、思前想后……总之身陷这场人祸天灾之中而不能自拔……
那么,我们一直在培养的“超脱”“超然”等等呢?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是圣人的追求吧。只有阿基米德会面对闯入的士兵说“别动了我的圆”吧。又或者,数学具备其独有的“超然”性?又想到日本当年的“原子弹爆炸棋局”。


2月23日星期日  晴
昨没喝。这两天西城尤其月坛一带似乎成了“重灾区”,搞得我遛弯范围大为缩水,路线也越发单一。
昨天一个小店有卖进口口罩的,25及26元一只,没买。楼下药店每天早八点凭身份证每人可买5个。小区越来越严,凭出入证,测体温,外面打水的也不让进,外卖快递放小区门口自取。
有点想趁机改变点什么的想法。几天都没视频喝。
觉得有点愤怒和悲哀,怎么搞成这样?大家还这么随和。今天勉强写完禽流感的《半个行为》。

2月25日星期二  多云
整一个月没见朋友了,云酒不算。似乎开始往不可理喻发展了。
广播里说意大利200多,伊朗死亡14例。
每天遛弯或打水回来用75%酒精喷雾鞋底。没喝酒那一两天闻到这酒精味竟然感觉“亲切”,肯定我早就是酒精成瘾了。
必须得学会呆坐了,一分钟两分钟,也就是这样。晚上一人喝酒沙漏成了必备。五分钟,十分钟,一口。
拨弄吉他。买了弱智的跳棋飞行棋,和孩子下了两次。快琴棋书画了我。
路过兰华小馆,每次都有一两桌,今天里面空空如也,门上有一纸条“本店不接受群体聚餐,供应各种快餐,外卖大优惠”,我在想三人算“群体”吗?
遇到街头一汉子和一司机吵架,汉子拦在车尾,车继续倒,司机隔窗叫“你不是不走吗”,汉子拍车大骂“你撞我干嘛”,司机停车下来口角,我离开。
前两天旁边小区门口停一警车,一个汉子哭着对警察说“警察叔叔我错了”,没看太清楚,那儿平日总有一疯子,细嗓,这汉子浑厚粗嗓。
前两天西便门桥洞见一老年蹦蹦车斜在街边,玻璃碎了,地上有血,没见人。街上人车稀少。


2月26日星期三  晴
街上人又多了些。昨夜本来停喝了,打开微信,魏老虎露头,我说视频喝点?结果是今早八点我从地板爬起来上床。
路过牛街,聚宝源关了,老诚一锅开着,也是贴着“禁止群体性聚餐”,哪天我得问问几个人算群体性。老诚一锅里还真有两位,隔开好几桌各自闷头吃着热气腾腾的羊蝎子火锅,其中一位带着手套在掰骨头,像在做饭,很荒诞。这二位这么好这一口?张楚的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现在可以反过来说了。
楼下肉串汪没贴这个条,今天是疫情以来人最多一天,扫一眼得有七八桌。正好隔一桌开一桌。照旧还都是年轻人。
鼻根起了个小脓包,挤了,还不时有水,我觉得不是粉刺是口罩捂的,虽然我经常50米内没人就把口罩退到下巴上。
街上偶尔有不带口罩的,我印象中全是老年人。

2月27日星期四  阴
半夜起夜,忽然想,以往一帮人聚在饭馆包间里一起吃喝是不是很怪?而且一吃就是几个小时有时换地又几个小时还有喝晕喝瘫喝急眼的,这是吃饭喝酒吗?这不是体育运动而且是铁人三项那类运动吗?
去物美买保鲜袋,进门测体温,大姐(可能没我大)说32度4,我反问32度4?大姐说都这样。
进小区测体温,保安每次都摇头叹气,说又不行。

2月28日星期五  晴
想起在台北参观228纪念馆,其中一个展位介绍台湾当年一哥们为躲避政府迫害在自家厨房修一隔断藏了20年。
今天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进饭馆,兰华小馆,为了问何为群体性聚餐。饭馆里有三桌,两桌单身男人,一桌一对男女。皆在默默无声吃,快餐一类,估计都是附近不会做饭的。没人喝酒,男女各一听北冰洋。
我跟服务员大姐(肯定比我小)说有凉菜吗?她说没有拼的看菜单,我说一个煮花生一个拍黄瓜带走。我问你们几点关门?大姐说10点,我说三个人来吃饭行吗,大姐边忙着接外卖单边点点头算是说行。我又问四五个人行吗?大姐含糊着说,反正,这时候,注意点,为了自己呗。那对吃喝男女,年轻人,女的先吃完,带上了口罩跟男的说着什么。
角落里黑灯处坐着一美团外卖的汉子,面前一堆残羹剩饭和一瓶啤酒,空的,似乎是他下午喝的?

2月29日星期六  阴雨
昨先亚林杨黎后老弛方叉也云了个局,跟老弛到凌晨。约六点多睡去。
下午两点起。
傍晚遛弯,掷钢镚今儿不喝了。毛毛雨,有点南方的感觉。春雨了。
回小区,保安似乎跟我熟了,说回来啦?估计最近天天进出的没几位,测完体温又说,今天是我最后一天见你啦,明天回家了,挣这点钱,2000多,还不够生气的。我说他们应该给涨点儿,他说我跟你说,我老家十几亩地,弄个大棚一年三万八至少……保安怨气很重。他河北或山东口音。
今儿莫名其妙脚崴了,不知昨夜哪里扭到了,也许和阿坚一个毛病,因为走路姿势让我想起阿坚。

3月1日星期日  晴
上午在床上听见外面刮大风,这次的风声像有一块铁板在半空中颤抖……
韩国超3000了。
橡皮提问也被封,真是出离了荒诞了,完全不可理喻。说无耻都高抬他们。
白广路口常年有几位扎堆聊天,还有破桌子破藤椅可倚可坐。前几天偶尔有两三位今天人比较全,都戴着口罩坎山,有点滑稽。他们聊到酒,一位说他那有一箱呢。估计就是我买小烧那家。前几天还买了一瓶,是个伙计在,原本30的他卖我15,我说你不懂吧?他说是不懂,说老板在老家没回。我说是30。那小伙没戴口罩,在电脑前抽烟。后来再路过,一直没开门。


3月2日星期一  阴
看样子三月够呛了。白岩松在凌晨新闻里引用专家的话说解除疫情必须“新增确诊病例为零连续28天”。央视好多消息都是凌晨。
傍晚遛弯又下雨了,去年冬天到现在雨雪太多了,几乎是我有明确记忆以来最多的。据说古书上有说这种情况必暴发瘟疫。
街上基本正常了,今儿周一,去复印店拿东西,后奔东遛弯沿着长安街,经过金融街一带,下班人流匆匆。一个小美女(大概)没戴口罩,她将白色羽绒服领子竖起掩住口鼻埋头疾走。

3月3日星期二  晴  风
今天听到的大风像是天空中有个礼堂时不时转来一阵阵哄笑。也许,风,包括冬天的风除了大小没什么特别,只是我阳台上不久前刚把侧窗开了条缝?以前只开正面窗一个缝。
昨,没喝,也不太浮躁了,写大字到12点,半夜三点开微信说看一眼,建国在西局云喝群里的视频通话邀请就响了起来,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没接。
怎么有点喜欢上这样的生活了?每天超规律……
似乎可以写东西了……

3月4日星期三  晴
昨十点半跟老弛丁天方叉小闫后来宝山等等,视频喝,我没离开,喝大,吃光家里剩饭菜,早七点睡。下午两点起,陪孩子对墙兵乓球语文网课“群文阅读”,我头回听说群文阅读这个说法。
一会儿约了大勇楼下交接东西,他给我磁带转u盘录音机和洋酒我给他早年信、茶叶及给他儿子爱看的小说等等,想来这是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见朋友,太荒谬了。
国际上确诊超一万了。昨潘燕微信说瑞典口罩消毒液都买不到了。
大勇说他每周两天上班,舒服,说比特币一直想买又不敢买,说他那上大学的儿子不知道马克思和共产党什么关系,说今晚喝粥吃包子……奇怪的是我们说话磕磕绊绊有时都有点无话可说,似乎一个多月的隔离把人弄得哪里不对劲了。
今天肉串汪若按空一桌坐一桌的话该算客满了,临窗一长发胡须男人似乎面熟。
人民代表大会什么时候开啊?今年我把这个当回事了。

3月6日星期五 阴
今天开机见阿坚短信“?”,回:过一段再。除了疫情原因,怎么也有点不太想见人的感觉?
街上似乎人又多了,难道疫情真要结束了?别呀。想我是不是某种意义上跟阿坚一样不喜欢生活的“常态”?
昨云喝又多了,避免今后。
兜里的打火机一个多月没丢了。
傍晚又下雨了,淅淅沥沥,三月里的小雨,太不像北京的春天了,这时的北京应该是沙尘暴来袭的时节。


3月8日星期日  阴
昨傍晚遛弯街上又冷冷清清了,看来前几天的人来车往是因为下班高峰期,平时人们还是尽量不出门。
想到此次疫情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吃喝玩乐了,演出一类也算玩乐一种吧。那,对我来说,未必是不好的事?
昨经过长安街边一大厦,大厦小广场草坪上一对青年男女在练习街舞或现代舞一类,他们面对一个类似电扇或麦克翁一类的新鲜玩意,他们没戴口罩。
国际上蔓延了。果然……到全世界了。  
楼下迎春还是连翘开了。槐柏树街南里市委神秘小院里的玉兰也开了。天黑得越来越晚。
两艘邮轮中招。
耳后头发扎了,痒痒。
傍晚又下雨了,小雨。绝对反常。

3月11日星期三 晴
日本大地震海啸9周年。没喝。
兰华小馆还贴着不接受群体聚餐的纸条,但那天见里面有两桌每桌三个爷们个在开怀畅饮了。
今天院里一个老头说今天16度8,不过明后天又……门口穿红工作棉服的大哥大姐在说现在国外都往回跑,感觉这个时期工作的大哥大姐都情绪饱满很兴奋的状态。
疫情在世界扩散。中国越来越少。昨和亚林效刚视频,差点又奔没谱,幸好其他云局没动静。
买了剪头的剪子。

3月12日星期四  晴
似乎可以在街边喝酒了,暖和了。
《人物》的文章《发哨子的人》写的好。
官方发布“第一拨过去了”,有话不好好说。云喝的感觉有点像手淫?

3月13日星期五  晴
昨一人喝了快半斤白的,三两56度二锅头一两多46度二锅头,三听啤,醉了,乱吃,下楼遛弯打水,勉强没断片。没人云喝,幸好。
下午去银行,排队,限量放人进。
国外很多明星和“大人物”都中招了,我们这儿没有。

3月14日星期六  晴
昨云喝,无疑大了。云喝,比之真人喝,几乎就是奔大一条路!
树梢绿了。
上午在睡梦中听外面又刮大风了,一度感觉像打雷,心想要是马上下大雨挺好的,在这个无聊的春天一把穿越的盛夏的大雨将至时分。
傍晚遛弯,还是春天,有点春风拂面的感觉。春风跟冬天的风不一样,冬天是纯正的西北风或者呼啸的北风,春风是乱的,东南西北转着圈乱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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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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